27

文二十六 /

比如嫁妝和彩禮的問題。

小年夜的晚上小喇叭在群裏羅裏吧嗦個不停,說起高三分班,他們激動地紛紛艾特小喇叭看有沒有小道消息,可惜小喇叭表示并沒有。

但是小喇叭有另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安子祺是同。

這件事是怎麽得來的呢?

那個視頻以後小喇叭就開始在意起一切和安子祺有關的東西,他到大群裏搜安子祺的QQ號,結果發現他們是好友,自此一發不可收拾,只要是安子祺更新的動态他都要仔仔細細地看一看,其中為數不多的一條動态是安子祺考完試以後曬了兩只手,準确來說是兩枚戒指,那手一看就是男生的,兩只左手。

小喇叭直接傻了。

七班群裏炸了一波,炸完以後才想起這裏是有老師的,一個個管理員開始撤消息,撤到一半班主任出來幽幽地說了句:“別撤了,累。出去別瞎說八道。”

底下一堆收到。

周思揚自始至終沒有說話,收到寒旭一條私信:你離安子祺遠一點吧。

周思揚努努嘴,關了手機把客廳裏陪奶奶看電視的安子祺勾了回來。

“怎麽辦?我們班都知道你是個同了。”周思揚一點都不擔心,語氣非常假。安子祺冷笑一聲:“你現在連敷衍都不想敷衍我了,是嗎?”

周思揚想了想:“倒也不是,我只是實事求是而已,畢竟我們有老人,就算離婚也得委婉一點。”

安子祺扶額:“不行,我演不下去了,你把你這情趣收一收,我坐下歇會兒。”

周思揚撇撇嘴:“小垃圾,這就不行啦。”

安子祺一把抱過他坐在床邊,确定外屋聽不見以後壓低了聲音說:“你們班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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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特別關心在你空間裏看到的,現在好幾撥人勸我遠離你,你說我怎麽辦?”

“能怎麽辦,娶都娶了,我總不能休了吧。”

“你是嫁,我是娶,你怎麽還不明白?”

“你确定?”安子祺咬了一口嘴邊的某人的耳垂,壓着嗓子問。

周思揚微顫:“等會兒還得出去陪奶奶看電視,別逼我。”

安子祺吃吃的笑起來:“誰逼你了,奶奶知道我們最近學習忙,半個小時的時間還是有的。”

周思揚咬咬牙:“你說我怎麽就喜歡上你了?那些嬌羞可愛的小姐姐不好嗎?非要每天面對你這麽個傻子。”

安子祺很配合地躺在床上,周思揚趴在他身上,腰帶咔嗒一聲安子祺的手枕到頭下不動了。周思揚掐了他一下:“是我,不是你。”

安子祺接連低笑:“你都壓上來了我還以為你要自己解決呢。”

“滾。”

“那我滾了。”

“你敢。”

“不敢。”

半個小時以後屋裏蒙上了一層粉色的薄霧,迷迷糊糊朦朦胧胧,擦槍走火這種事兒實在不是第一回 了,周思揚趴在安子祺耳側說道:“我真的想把你的嫁妝變現。”

安子祺抱着他,撫上後背:“乖乖,那是彩禮,不是嫁妝。”

“呵。”周思揚起身整了整衣服,把地上床上的狼藉收拾了一番,人模人樣地出了門,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初四以後這裏會有兒女回來走親戚看老人,安子祺這幾天一直在想到時候是不是搬回出租屋去,或者出去住兩天,他沒和周思揚說,什麽事都能知無不言,唯有這件事他不能。

春晚節目一個接一個上演,一個老人兩個少年一只狗,這個家暖暖的,燈火和笑聲襯映屋外的大雪,喚醒了一個城市的春天。

零點的時候他們帶着狗到院裏放炮,安子祺還買了煙花,奶奶笑呵呵地坐在屋裏看着他們鬧,最普通的最美好的生活也就這樣了。

自诩熬夜冠軍的周校霸終究沒有熬過春晚,放完炮稍微坐了一會兒回屋睡去了,盡管如此第二天他們還是起晚了。

安子祺搬過來以後買了一個床擺在了周思揚屋裏,不管是分開睡還是合在一塊兒睡,都得睡得下才行,這是奶奶的話。兩張床擺在一起,怎麽看都是360度無障礙旋轉,可這兩位就是能擠得連邊都沒有。

安子祺的一條腿又搭在了床邊,清晨的涼氣溫柔的撫摸過他的腿,麻酥酥的打了個激靈。

“嘶,崽崽。”安子祺叫了叫身上趴着的周思揚,“要起床了,奶奶餃子都包好了。”

周思揚極不情願地拱了拱,悶聲說:“新年快樂,寶貝。”

“新年快樂。”安子祺在周思揚頭頂吻了一下。

“怎麽辦,成年了。”清早奶聲奶氣的周思揚總是那麽的誘人。

“所以呢?”

“從昨天放煙花開始我就一直幻想什麽時候把你解決掉,我親愛的男朋友,你說你又不會懷孕,我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呵。”

“你有不滿?”

“沒有,任你處置,好吧。”

“這還差不多,起床……好冷啊!”

奶奶等着他們起床下餃子,安子祺總會把周思揚的那份孝心承了,甜甜地說了句“奶奶新年快樂”,就端着餃子進了廚房,等周思揚收拾好出來以後免不得被奶奶說兩句,左不過就是“你啊越來越懶了”“跟着人家學學”,而每次聽到這些安子祺都表示是他錯了,但就是不改。

他們每個人都收到了來自奶奶的紅包,奶奶也穿上了他們買的新襖。吃過早飯倆人在客廳打游戲,大門響了,“拉可以”的叫聲瞬時傳到了屋裏。

安子祺起身出去開門,大門外停着幾輛車,車裏下來好大一群人,安子祺和這些人打了個照面,面面相觑彼此都不認識,正尴尬着周思揚跑出來問:“怎麽了?這麽久。”

安子祺讓出地方,周思揚看出去:“三叔,姑姑……”

安子祺倒吸一口涼氣,心說:大年初一就回來聚,還有這習慣?

反正不管怎麽說一群人是進屋了,奶奶從裏屋出來,笑眯眯的,看着就和藹可親,她讓周思揚到超市買點東西,周思揚立馬拉着安子祺消失。

路上皚皚白雪踩在腳底下咯吱咯吱地響,周思揚給安子祺解釋:“八成是忙,過了今天就沒時間回來了,這已經很好了,往年都湊不齊。”

安子祺:“……”

其實他們也沒什麽要買的,家裏都有,無非是奶奶讓他們出來透透氣,等中午的時候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在外面對付一口,拉倒。

大年初一,這裏最宅的就是小孩兒,他們忙着打游戲,忙着玩手機,一點都不像以前過年的時候小朋友相互串個門,地上打個滾,新衣服一天報廢那麽快樂。

兩個被迫出來透氣的高個男生在大街上晃蕩,漫無目的。晃着晃着就晃到了安子祺的出租屋,年前為了吉利,周思揚往這兒貼了一副對聯,俗話怎麽說來着?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房子雖小但零件不能少。

再三商議之下安子祺打開門,兩個貓了進去,這裏并不暖和,跟冰窖似的,安子祺忙裏忙外點火生爐子,周思揚瑟瑟縮縮的在床上坐着當指揮官,這邊煙囪裏的煙剛冒起來沒多久,門就響了。

大門一響準沒好事,尤其是這個房子的大門,平日裏鳥不拉屎,大年初一有貴客臨門了。

安子祺出去開門,門外站着的居然是安子睿。

“哥?”安子祺有些不敢相信。

安子睿拎着好些東西,擠開門就往裏走,一邊走一邊說:“我來幾趟了,總是看不見你人,今天說碰碰運氣,巧了,你就回來了。”進屋看見床上盤着腿修仙的周思揚略微停了一下,繼而說,“思揚,新年快樂。”

周思揚忙不疊地從床上溜下去:“哥,新年快樂。”

“嗯,我沒什麽事兒,就是過來看看,給他送點東西。”安子睿看了一眼随後進來的安子祺,“今年回家嗎?”

安子祺靠着牆盡量讓自己沒那麽刺頭,吸吸一邊的腮幫子看了一眼周思揚:“別了吧,我怕沖撞了你的喜事兒。”

“嗯?”

“你覺得老安能放過我?我要是回去不是直接白事兒,就是喜事兒變白事兒。”

“那我結婚呢?爸老了……”

“他可沒老。”平了平脾氣,“你結婚我看看吧,定了時間了?”

“嗯,暑假。”

“還早,我先把高考考完,再想怎麽活着回去走一趟的事兒。”

“随你吧,你現在不住這兒?”

“嗯。”

“行,有地方住就行,我還得去買酒,一群人等着呢,這個是你今年的年禮,我給你帶來了,你們玩吧,我走了。”

“謝謝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有事兒打電話。”

“知道了。”

安子睿帶走了這個小小出租屋裏的熱絡,留下數九寒天的冰冷,肆無忌憚的裹挾。安子祺蹲下扒拉着爐裏的火,火苗很旺,安子祺視線從火爐旁擦過落到周思揚身上,周思揚正抱着安子睿帶來的一包吃的挑挑揀揀,像是感應到了安子祺的視線,周思揚擡頭看了一眼:“怎麽了?”

安子祺收回視線添了添火走過去挨着坐下,想了半晌才說:“如果有一天我必須回去面對一堆破爛事兒,你記着別跟着,在家等我,好嗎?”

周思揚搜刮到一個小麻花,正要撕開包裝袋就聽見這麽一句很煞風景的話,他把小麻花又放回去,歪頭和安子祺對視了一會兒,起身把一大袋零食放到旁邊,自己坐在了安子祺腿上,兩條胳膊随意往安子祺脖子上一搭,說道:“那萬一你回不來呢?”

安子祺扶住他的腰,避免他一會兒不安生掉下去,心事重重地回道:“會回來的,放心。”

周思揚拉長音嗯了一聲,錯過安子祺的頭抱緊安子祺的脖子,把下巴搭在了安子祺肩膀上,身體不乖巧的亂動,一會兒以後在安子祺耳邊吐着熱氣說:“我在家等你最多三天,三天你要是回不去,我就去安家找你,是安家不要你的,我要,我要了就是我的,誰都搶不走,記住了?”

安子祺摟着他的腰,點點頭:“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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