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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死,我還有意識,我還有思想,大火燒去的不過是我美麗的皮囊,我以另外一種形式飄蕩于這世間,是了,我成了人們常說的一縷幽魂。
天空中亮起一道金光,光明雲中金衣尊者緩緩而至,那麽的聖潔,那麽的威嚴,他只是靜靜的看着我,目光之中滿是慈悲,他對我說:“施主,凡事間種種情愛,都如過眼雲煙,施主歷經人間磨難,凡間塵緣已盡,與我回去吧!”
我看着他,有種超然的感覺,沒有痛苦,沒有悲傷,心中已是清若明鏡,我沒有跟他走,想我陳阿嬌一生,只為“情”這一字而活,天堂,我又怎配進去?
尊者滿臉慈祥的看着我,似已知我心中所想,嘆氣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施主若執意留在此處,本尊不再勉強!”
說罷,金光漸漸隐去,消失于天際之中。
金光乍滅,白霧頓起,蒼茫之中一白衣人飄然而至,便是冥界中的轉生使者,他對我說:“施主塵緣已盡,今生已了,随我轉世投胎去吧!”
我搖搖頭,不與前往,今生我還有未了之事,我怎能抛開?使者嘆道:“天地之中,又多一癡兒!”
我的魂魄飄蕩于皇宮上方,久久不肯離去,我不肯離去的理由,卻無關乎于情愛,情為何物,愛為何物,我已不得知,或許,窮其一生,我也未弄懂它,但是,徹啊徹,縱然你如此對我,我也要守住當日對你的誓言:“今生今世,你我不離不棄!”
長門宮,金屋————或許應該說,在一片廢墟之中,縷縷灰煙提醒着人們,這裏曾發生的事情。有一個男人,呆呆枯坐與此,他的眼睛黯然無神,他的臉色憔悴不堪,在這裏,他已整整坐了三天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歇,這時,誰都不會覺得他還是那個年輕睿智的君王,但,他确實是我的丈夫——徹!
我的魂魄輕輕飄于他身際,徹啊徹,即然當初如此對我,為何如今放不下的卻是你?金屋已經沒有了,阿嬌已經沒有了,你還在這裏,意欲何為呢?
徹長嘆一聲,昂天長嘯道:“阿嬌,你好狠的心!”
我苦笑一聲,無語,徹啊徹,為什麽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我不是狠心,實是無心呀,因為那顆心,早已被你生吞活剝,一點一點撕碎了!
可是徹,我不恨你,放心好了,不管我現在身在何處,不管我以何種形式自處,我都會守住對你的誓言,今生今世,你我不離不棄!
三日之後,徹下令,徹底清理長門廢墟,不留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從此,金屋不在,已成為一個傳奇!
一切都結束的第七日,徹重新上朝,又開始了他雄才偉略的帝王生涯!他,仍在是那個高高在上,受萬民敬仰的大漢霸主!
我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陪着他,伴着他,一時一刻,不曾離開。
徹終歸還是徹,雖然他不是一個好丈夫,但他,絕對是一個偉大的君王,在我陪伴他數十個春夏秋冬中,徹顯示了他非凡的政治才華:
對內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興太學,知人善用,政治改革轟轟烈烈,對外通西域,擊匈奴,威風海漠,雖然窮兵黩武,倒也泰山封神,其文治武功,縱觀華夏五千年,盡是無人能及!
我為他而高興,我為他而驕傲,這就是徹,若他不是這樣,當年我又怎會對他一見傾心。
徹身邊的女人,伴随着他偉大的功績越來越多,禦花園中的百花,只怕也是自嘆弗如了。
衛子夫,那個如同白蓮般美麗柔弱的女人,以她那無人能及的寬大胸懷陪徹走過了38年的帝王生涯,成就了一代賢後的萬世美名,可是,她并沒有得到更好的結局,在她成為皇後的第38年,因卷入巫蠱之禍不能自明,與她那可憐的兒子,先後自缢身亡,在她之後,又出現被徹稱為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的李夫人,頗具神話色彩的鈎戈夫人,一個因成日擔心失去寵愛而終日絞盡腦汁,心力絞瘁芳年早逝,一個被卷入權位之争,徹一句“欲立其子便先弑其母”讓這位如花紅顏死于三尺白绫之下,可嘆這些在徹身邊、視徹為天的絕代紅顏中,竟無一人得以善終!!!
每當一人逝去,天際的一顆星星便會黯去,劃出一道凄美孤絕的光,消失在天的盡頭,奈何橋前,我微笑着迎着她們,她們的幽幽芳魂飄至我身邊,盈盈一拜,紅唇輕啓,輕叫我一聲姐姐,我扶起她們,淡然笑道:“今生塵緣已盡,妹妹們一路走好,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只願來生,妹妹們能找到共渡白首的良人!”
她們哀嘆一聲,幽幽說道:“生生世世,決不再入帝王之家。”滿懷感傷,絕代紅顏飄然離去,奈何橋前,我笑着為她們祝福,妹妹們,人生的苦難是有限的,來生,你們必定會找到自已真正的愛人。
事非成敗轉頭空,大浪淘盡英雄,人生最大的的悲哀,莫過于美人遲暮,英雄末路了,縱然你是絕世英雄,也抵禦不了歲月無情的侵蝕,轉瞬之間,徹已成為一個垂暮的老人,他的身軀不再挺拔,銳利的目光逐漸黯去,歲月的年輪已爬滿曾經英武不凡的臉龐,可是,他仍然是那麽高高在上,君臨天下的霸氣讓他無人能及。
又是一年的冬天,大地籠罩在陰沉的霧氣當中,那麽的沉重,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徹,迎來了生命中的最後一個冬天,無情的病魔終于打挎了這個無所不能的偉大君王,這一天,徹将史官司馬遷傳至病榻之前。
這是一個睿智的青年,有膽有識,敢作敢為,卓而不凡,憑一只妙筆,憑一顆肝膽,記錄一個帝王的千秋萬載功過,徹将他喚來,想是知道自已大限已到了。
徹問道:“愛卿,你用你的一只鐵筆,将如何記載朕的萬世偉業呢?”
司馬遷靜靜立于一旁,略一思索,恭聲反問道:“皇上想讓臣如何記載呢?”
徹眼中精光一閃,用手強撐起久病的身體,傲然說道:“朕這一生,叱咤風雲,文在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武在大敗匈奴,威風海漠,将我堂堂大漢推上最輝煌的頂盛時期,縱觀古今,誰與争峰?”
司馬遷不語,靜思片刻,答道:“皇上之雄才偉略,縱觀天下,确實無人能及!”
徹朗聲大笑,君王霸氣躍然盡顯,想是大笑牽動了舊疾,徹禁不住一陣大咳,司馬遷連忙上前,輕輕拍着他的脊背,徹緩過勁來,擺擺手,司馬遷退至一旁,徹又說道:“想朕雄霸一生,為維護這千秋萬載的績業,也可謂殺人無數,人生一世,誰能無過,想來朕這一生中,也曾做過不少的錯事,可與朕的萬世偉業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麽?”
司馬遷無語,想是正在思索着什麽。
徹又道:“想朕這一生,所負之人甚多,朕并不在意,只有一人,朕盟心自問,實是心中有愧……”
司馬遷依然不語,只是擡起詢問的眼光,看着這位霸氣依在的君王。
徹的面色轉柔,似是沉浸在的往日的回憶之中,他輕聲問道:“愛卿,你可知朕這一生,最愛何人?”
我微微一驚,立于一側,心中不由淡淡苦笑,即使身為魂魄,終也逃不過的漫漫紅塵。
司馬遷微一思忖,答道:“皇上所愛之人,想必應是那跟随皇上38年,溫婉賢淑的衛皇後了?”
徹淡淡一笑:“子夫嗎?她真的很好,想朕初見她時,她真若一淡淡清蓮,清新淡雅,心若水晶顏如玉,不與群芳争短長,朕憐她敬她,最愛之人,卻并非是她。”
司馬遷略一遲疑,吟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無論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皇上最愛之人,莫非是那驚若天人的李夫人?”
徹又輕輕搖頭,說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縱然朕悅盡天下美色,初見李美人時,卻也難免為之驚豔,但也僅限于此了!”
徹面色越來越柔和,他緩緩躺于龍榻之上,輕輕的說:“我初見那人時,是在母後的寝宮之中,她立于那裏,沒有說話,可是朕卻已看到的她的絕代風華,她嬌巧的跪坐于母後身旁,顯得那麽柔弱,可是她閃亮的星眸中,卻閃爍着桀骜不馴的光芒,那是朕這一生,所見過的最美的眼睛,只這一眼,我便得知,我劉徹太子妃的寶座,非她莫屬!”
我靜靜立于一旁,身子禁不住輕顫起來,徹,你在說我嗎?
徹笑了笑,臉上說不盡的溫柔:“母親對我說:皇兒,你已到了成婚的年齡,也該立個太子妃了。我暗喜,知道母親屬意将她立為我的妃子,她們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我,她也是,她的眼睛還是那麽閃閃動人,我忽然玩心頓起,心想看看在如此動人的眼眸中,失望會是一個什麽樣子?”徹又笑了,象是已經回到了那個年代,那個純真的少年時代。
“我婉言拒絕了母後的好意,然後目光緊緊看着她,急于想看看她生氣時的嬌顏,想看看她美麗的眼睛,誰知她只是向我母親盈盈一拜,淡然說道:“太子能為天下着想,實為大漢之福,阿嬌一小小女子,豈敢耽誤太子的宏圖偉願,阿嬌謝娘娘美意,只可惜阿嬌福薄,高攀不起,今日之事,就當娘娘從來沒說過,阿嬌從來沒聽過吧!說罷,她轉身便走,盡未再看我一眼,可是那時我卻知道,這個最驕傲,最美麗的女人,她的心中,會永遠有我劉徹的身影!”
我在一旁,不禁莞然一笑,徹,原來當初,你竟是如此想的,可是你沒有錯,那時的我,确實是不能自撥的愛上了你。
徹喘了口氣,接着說道:“第二次見她時,她一身淡淡紫衣出現在衆人面前,高貴典雅,讓人不敢逼視,所有的人都對她驚豔不已,可是我還是故意不理她,因為她是那麽驕傲的一個女人,若我也對她露出驚豔之色的話,那麽就會如同那些人一般,讓她瞧不起了。”
徹笑了,笑得很天真,仿若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做錯事後還百般解釋,他說:“她果然中計了,那天,她喝了好多酒,美麗的臉上露出可愛的緋紅,她走到花叢中,就在那裏翩然起舞,風吹袂動,她一定不知道,那時的她,美的驚人,月光下、花叢中,她象是一随時準備乘風歸去的月中仙子!”
徹的眼光更加朦胧了,他的笑容更加狡黠了:“就這樣,我不斷的逗弄她,不斷的讓她生氣,我在賭,只有這樣,驕傲的她才能真正的記住我,愛上我。”
徹的臉上顯出一絲得逞時的得意,他笑道:“結果是,我贏了,當我對她說‘我愛她’的時候,她的臉上,已是淚流滿面……”
我立在一旁,淚水已盈滿眼眶,淡然一笑,徹,原來,我一直在你的掌控之中。
徹接着說道:“就這樣,我們相愛了,我壓抑許久的感情像火山般爆發出來,那段日子,我們形影相随,終于有一天,我忍不住要她嫁給我,誰知這調皮的小東西,竟然說要嫁給厭次候之子劉義,我知道她是在故意氣我,是在報負我以前的所為,可是我的心中還是會不舒服,這個小東西,是第一個讓我知道什麽是吃醋,呵呵!徹輕笑兩下,接着說:“于是,我向她許下諾言,今生若得阿嬌,必金屋藏之!”
“我們終于走到了一起,那天,在金鸾殿上,在萬民景仰的目光中,她一襲大紅嫁衣,美麗不可方物,她走向我,那麽的聖潔,那麽的驕傲,她是我一生中所見過的最美的新娘,你知道作為一個丈夫的我,是多麽的自豪嗎?”徹的臉上,再次現出那燦爛的光輝,竟不象是一個久病纏身的老人了。
“我們本來可以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衛子夫的出現,改變了我們的一切!”徹蹙了蹙眉,想是長久的敘述讓他孱弱的身體疲憊不堪,接過司馬遷遞過的茶,小沏一口,他接着說:“她是那麽的清新,那麽的柔弱,那麽的惹人憐愛,我被她迷惑了,在平陽公主等人的谏言下,我決心立她為妃!”
“我知道阿嬌一定不會答應,她是那麽的驕傲,可是我沒有想到她的反應是那麽的強烈,我們争吵了起來,我還記得那一天,她仰起倔強的小臉,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的對我說“劉徹,你是個混蛋!”
徹輕笑一聲,擡起頭來,問司馬遷:“愛卿,你聽過一個堂堂君王被人當衆罵是混蛋嗎?”
司馬遷淡然一笑,搖頭不語。
徹說道:“可是她就是罵了,還罵的那麽勇敢,那麽理直氣壯,我當時真是氣極了,轉身離去,三天之後,我不顧她的堅決反對,立衛子夫為夫人!”
“我本想,這件事只要一成定局,阿嬌氣一氣也就過去了,我依然會向以前那樣寵她、愛她,可是沒想到,她是那麽的堅決,一點點也不肯向我低頭,于是,我也生氣了,她不肯讓步,我更不肯讓步,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等我們發覺時,這條深溝已是無可彌補了。”
“後來,終究還是我忍不住去看了她,她正坐在花園裏,反複的彈唱着那首《長門賦》,那麽的凄美,那麽的孤單,我緊緊的抱住了她,那一次,是朕這一生以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哭泣!”
聽到這,淚水已悄然滑過我白玉般的臉龐。
徹接着又說:“我們合好了,可再也回不去從前了,無論我們再怎麽相處,之間的縫隙卻是無法彌補,在又一次的争吵中,我終于對她說出了讓我這一生都後悔的八個字:“心胸狹窄,忌妒成性”,阿嬌的臉當時一下子白了,一點血色都沒有,我好擔心,擔心她随時會暈倒在我面前,可是她沒有,她只是靜靜的摘下她的玉搔頭,脫下她華麗的鳳衣,從我身邊走過,那一刻,我就隐約感覺到,這一次,我是真正失去了她!”
徹的臉上,已滿是淚水,司馬遷道:“皇上累了,今天就說到這吧!”
徹擺擺手,說道:“讓朕說完吧,今日不說,恐怕就再沒有機會了!”
徹接着說道:“果然在那天晚上,阿嬌真的走了,她居然采取了那麽激烈的手段,她用一把火,燒了我送給她的金屋,燒死了她自已,而我,居然連她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徹的聲音更加顫抖了,他說道:“我當時太震憾,我只知道她要離開,卻沒有想到她選擇的竟是這種方式!我當時痛苦極了,整個人簡直要瘋掉了,我想,陳阿嬌,你好狠,你就這樣離開了我,你要走,就走的幹幹淨淨,于是我下令,徹底清理長門宮,不留一磚一瓦,一草一木!”
“再後來——”徹長嘆一聲,閉上了眼睛,幽幽說道:“朕有了無數的女人,她們敬朕、愛朕,小心的服伺朕,但是她們的身上,卻沒有一個有阿嬌的影子!”
我不語,屏息看着他。
徹又說道:“直到今日,我才明白,朕身邊的所有女子,她們最大的願望,便是博得朕的獨寵,在她們的眼中,朕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只有阿嬌,她是唯一一個想獨占朕,想把朕當作丈夫的女人!”
我的淚水,終于淆然而下,徹,經過了這麽多年,你終于懂了我,我靜靜的立于他身旁,無聲的狂喊 :“徹,不要怕,我一直在你身旁,很快,很快我們就可以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可是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如墜萬丈冰窟。
徹擡起頭來,靜靜的凝視着司馬遷,說道:“愛卿,我與你說了這麽多,你可知是什麽意思嗎?”
司馬遷無語,恭聲說道:“臣愚昧,請皇上明示!”
徹嘆口氣道:“朕的這萬世績業,功過自有後人評說,無論何年何月,朕必定會是萬民心中的一代明君,可是這負心之人,朕卻是如同千斤之重,愛卿,朕已經老了,擔當不起呀!”
司馬遷微一思忖,說道:“皇上的意思,微臣明白了!”
于是,在司馬遷的筆下,我與徹海誓山盟的愛情見證,千古傳奇的金屋藏嬌,則變成了六歲時我母親館陶和徹母親王美人之間的一場政治交易。
我的心,徹底的冷了,死了,我的徹,那個高高在上的徹,居然也有如此懦弱的一天,懦弱到不敢面對自已的心!
生命中最後一絲燭光已然熄滅,徹,終于走完了他偉大而又壯麗的人生,現在,他邁着巍顫的步伐向我走來,我離開人世時,尚值豆寇年華,雖已為魂魄,風采依然,而徹,已是一個老态龍鐘的老人了,見我,他伸出了蒼老的手,激動的說:“阿嬌,我就知道,你一定還在等着我,我來了,這一次,我們永遠不分開!”
我微一側身,避開他的雙手,淡然一笑,我說道:“皇上一生,為大漢立下汗馬功勞,如今塵緣已盡,皇上一路保重!”
徹一愣,急聲問道:“為什麽,阿嬌,你不跟朕在一起嗎?你的心中,難道不愛朕了嗎?”
我慘然一笑,徹,為什麽到現在,你還在和我說“愛”這個字,或許,當初在你抛下我與立衛子夫為妃時,我仍愛你,或許在你将我棄之長門時我仍愛你,或許當你誤認我謀害王子時我仍愛你,甚至于當我火燒金屋時我仍愛你,可是,現在,我對你,已是絕無感覺了!
我翩翩飄至奈何橋前,轉身對徹說:“奈何橋上過,前緣盡中消,皇上,一路走好!”
徹絕望的沖上前,抱住我,大聲嘶吼道:“為什麽?為什麽?如果你不愛我的話,你為什麽遲遲不肯轉世,為什麽在這苦苦等侯?你這麽做,不是愛朕,是什麽?”
我輕輕推開他,寧如止水的眼眸靜靜凝望着他,我曾經癡心以對的人,輕啓朱唇,我對他說:“阿嬌留在這裏,無關乎于情愛,只為守住當初阿嬌與皇上的誓言,‘今生今世,你我不離不棄!’今生已盡,阿嬌該做到的,都已做到了。”我驕傲的笑了,第一次,這個驕傲的笑容,不是因為我尊貴的身份,不是因為我仙人的姿容,只因為我陳阿嬌,說到的,就一定做的到!
徹滿臉愧疚之色,低頭長嘆一聲,知道與我再無希望,轉身踱過奈何橋去。
我看着他蹒跚的背影,心中萬般感嘆,卻無半絲恨意,徹,但願來生,你能懂得,什麽是愛!
我沒有走,我還留在這裏,我陳阿嬌,上不屬天,下不屬地,我要留在這滾滾紅塵之中,看懂人間情愛。
歷史的車輪無情的滾動着,漫漫紅塵路中,我經過了無數的風霜雪雨,看盡了人生的悲歡離合,我聽着人們傳說着我和徹之間的故事,我無語,我聽着人們傳說着那華貴無比的金屋,我無語,我聽着人們傳說着我陳阿嬌如何心胸狹窄,如何忌妒成性,我更是無語,一代一代的皇朝興起,一代又一代的皇朝末落,只嘆諾大的後宮之中,能得幸福的女子寥寥無已,她們守着沉寂的後宮,卻依然默背着入宮為妃的,《女則》,身為後宮嫔妃,不可執寵生驕,不可忌妒成性,大漢陳皇後,便為一例……
我無語,我無語,我在等,在等這世間,何時還我陳阿嬌一個公道?
(全文完)
善舞致各位讀者:
《長門賦》一文終于寫完了,我的心中總算是松了口氣,這是我第一次寫文,筆法之間難免有些生疏,所以每當完成一章,我心中就有如履薄冰之感,惴惴不安,擔心不能通過讀者的考驗,可是很慶幸的是,我認識了你們這一群寬厚善良的讀者,是你們,給了我莫大的鼓舞與動力,支持我完成了我人生的第一部小說,你們的每一句留言,不論是多,是少,不論是贊揚,不論是批評,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我都會記在心間,不敢忘懷!
我想,我們喜歡每一部小說,一定都有自已獨特的理由,而喜歡言情小說,多半是能夠在女主人公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于是善舞鬥膽猜想,在座各位喜歡這部小說的姐妹們,是否都有一顆驕傲卻又善良的靈魂,我想,應該是的!
那麽,在這新的一年裏,就讓我衷心的祝願每一位驕傲的朋友,包括我自已,在愛情的道路上,能夠一帆風順,甜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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