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3章

這夜,宗束喝了藥,随意的翻了下她的畫本子,随後又嫌棄的放下,道:“你去書房幫我拿本兵書來可好?”

姜顏知道他閑着無聊,又不愛看畫本子 ,便應了。

姜顏提了盞燈籠,出了月華院往宗束的書房去。

月色濃稠,一地銀光。

長廊下忽然傳來說話的聲音。

“明日你便同我回去吧。”一道男聲響起。

“哥哥,我不要走,束哥哥對我與其他的那些女子不同,他讓我單獨住了一個院子呢。”

“況且,束哥哥還未娶妻,我若留在他身邊,許會成為他的妻子,介時,你與他的關系便更牢固了,也不用擔心他會起兵相向。”女子嬌嗔道。

“哥哥,左右束哥哥先下未回府,也不會趕我走,你便讓我先住着好不好,況且你剛攻下揚州,還有許多事務要處理,也無暇顧及我,回去這事,等你處理完了揚州的事再說也不遲呀。”

這道聲音姜顏有些熟悉,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日那個趾高氣昂的女子。

聽她所言,他哥哥确實攻占了揚州……

也不知此戰死傷多少人,揚州太守死前又該有多絕望。

姜顏想的出神,燈籠從手中滑落,落在地上,發出了聲響。

“是誰?”霍雙黛喊道。

姜顏拾起燈籠,不慌不慢的走了過去,她沒必要躲,是以大大方方的迎了上去。

霍雙黛看見是她,嘴角牽起笑了一聲,生意鄙夷道:“原來是你啊。”

姜顏趕在她嘲諷的話之前開口,道:“宗束并未幫你哥哥攻打揚州對嗎?”

她連宗束現在在府裏都不知道,可見之前是在撒謊。

謊言被拆穿,霍雙黛也并不羞愧,她擡高了下巴,神情高傲,道:“是又如何?”

“可你知道我為什麽會住在府裏嗎?”她靠近姜顏,低聲道:“因為為了保護我,好讓我哥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啊,不然你以為我哥哥能這麽順利的攻下揚州?”

姜顏攥緊了手裏的燈籠,低着頭,靜默了一瞬,随後擡頭盯着她笑了笑,一言不發的繞過她。

她已經沒有家了,那他們都別想好過。

姜顏徑直的去了宗束的書房,随手挑了一本兵書,回了月華院。

姜顏站在院子裏,透過窗戶看見男人映在牆上的影子,她盯着影子瞧了半響,随後定了定心神,臉上挂起一抹笑,随後推門而入。

屋內,一人一貓正對視着,見她進來了,阿白率先扭開了頭,奔向了她,姜顏放下手裏的燈籠,揉了揉阿白的頭,阿白一臉享受的蹭了蹭她,挑釁的沖着宗束喵了一聲。

宗束不願搭理它,伸手接過姜顏手裏的書。

修長的指捏着書,宗束卻并未翻看。

小姑娘似乎有心事。

未等他問,她便開了口,她道:“方才我看見霍姑娘了,她長得真好看。”

宗束盯着她看了一瞬,目光灼灼,低聲笑道:“醋了?”

姜顏目光直視他,沒有閃躲,嗯了一聲。

男人的笑聲清朗好聽,眼底閃過愉悅。

他道:“那我明日便讓她走。”

姜顏沒應這句話,她對上他的目光,問道:“她說,将軍留下她,是為了讓她哥哥沒有後顧之憂的去攻打揚州,這是真的嗎?”

宗束愣了一下,沒吭聲。

姜顏當他是默認了。

姜顏平靜道:“夜深了,将軍歇息吧。”

看着她這幅樣子,宗束心裏沒來由的發慌,他揉了揉眉心,沉聲道:“如今天下混亂,人人都想分一杯天下的羹,不是霍武也會是其他人。”

姜顏嗯了一聲,主動為他更衣。

夜裏,宗束躺下後,姜顏仍想去小榻上睡,卻被宗束從身後拉住了手。

他道:“揚州太守沒死。”

如黑暗裏升起的一抹光亮,姜顏聽見這句話,渾身一僵,目光變得凝滞,不可置信的吶吶道:“你說什麽?”

“霍武攻城之時,揚州太守棄城而逃了。”

她的恩人,還活着。

姜顏身子都抑制不住的有些發顫,活着便好,活着便好。

瞻哥哥已經死在了這場天下的紛争中,幸好他的父親還活着。

活着便是希望。

姜顏轉身,擦掉臉上方才因為激動慶幸留下的淚珠,道了聲:“多謝将軍告知。”

宗束握着她手腕的手并未松開,他起身,從身後擁着她。

炎熱的氣息撒在她的脖頸處,癢癢的。

他沉聲道:“你放心,我會找到揚州太守,确保他的安危。”

先前他調查過,揚州太守救過小姑娘一命,小姑娘擔心他也是情理之中。

姜顏低低對嗯了一聲,随後被宗束拉上了榻。

宗束一本正經道:“你睡這,方便照顧我。”

姜顏沒反抗,任由他。

紗帳帷幔,散落沉寂。

身後是一具火熱的胸膛,男性氣息緊緊包圍着她,姜顏第一次與男人同榻,渾身僵硬。

半響,一條粗壯的胳膊壓了上來,正好環住了她的腰。

姜顏猛的一僵,腦子空白了一瞬,心跳聲在空寂的夜裏格外明顯。

姜顏緩緩轉過頭,男人似乎睡着了,素來淩冽的寒眸正阖着,眉峰低低的,面容溫和。

他若沒有害死瞻哥哥多好……

宗束在她這裏養了幾日傷,二人之間的冷漠被刻意隐藏,是以又熟稔起來。

這日傍晚,姜顏照常給宗束熬藥,林娘突然來了。

她瞧姜顏在熬藥,便問道:“姜妹妹可是生病了,熬的這是什麽藥?”

姜顏手持扇子,輕輕扇着爐火。

宗束不欲讓人知道他在養傷,姜顏便随意找了個說辭。

“每回來月事都疼,想喝些藥調一調。”

林娘來了興趣,問道:“什麽藥?我也想試試。”

姜顏面不改色:“這藥是根據體質而配,林姐姐還是去找大夫把把脈,對症下藥才好。”

她好像越來越壞了啊,連撒謊都能這麽坦然。

姜顏握緊扇子,揮動的更快了些,爐子裏噼裏啪啦的響動。

林娘也不知是來找她有何事,急匆匆的來,又急匆匆的走了。

姜顏将最後一味藥材放進去,又添了些柴火,确保火不會滅,她便去了廚房。

宗束這幾日喝藥喝的食欲不振,她早上叮囑林大娘做了些山楂糕,眼下應當做好了。

姜顏拎着食盒回來,藥也熬好了,她端着藥進了屋。

宗束坐在美人榻上,抱着一本兵書做的端正。

他眉眼沉沉,看的專注。

藥汁冒着熱騰騰的霧氣,姜顏将他手中的兵書抽走,溫聲道:“将軍,該喝藥了。”

宗束看着她溫順的模樣,也不計較她突然把他的書抽走。

他端起藥想要一飲而盡,可只喝了一口便猛的放下了碗,随後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動作矜貴。

姜顏不解的看着他。

他微微皺眉,薄唇輕啓,突出一個字,“燙。”

眉眼低着,姜顏竟瞧出了些委屈之意。

她笑了笑,道:“那将軍等會再喝,我從廚房拿了些山楂糕,将軍要不要先嘗嘗?”

宗束壓了壓舌尖,還有些刺痛,他從喉嚨裏輕哼出一個嗯字。

姜顏打開食盒,将山楂糕擺在他跟前。

宗束捏了一塊,剛咽了一口,便吐了血。

殷紅的血順着他的唇角滑下,蒼白又豔麗。

姜顏見狀心提了起來,她拿着帕子想要上前給他擦血,卻被他抵住,不能靠近半分。

他眉眼陰翳,視線掃過還冒着熱氣的藥碗,又看了眼他咬過的山楂糕,最後目光緩緩的落到姜顏的臉上。

他擡起手,指腹緩慢的拭過唇角,将那抹殷紅染開,然後低眸看着染了血的指腹。

他周身陰寒,目光沉涼,緩慢的打量着姜顏,唇角逐漸勾起一抹弧度。

“終于忍不住動手了?”聲音溫潤帶笑,卻令人毛骨悚然。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