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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宗束嘴角噙着笑,唇角的血,紅的刺眼。
他的目光陰森暗沉。
姜顏在他含着笑的視線裏,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後背發涼,嗓子裏似有什麽東西堵着,手心裏沁出一層冷汗。
他此刻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怕,讓人不寒而栗。
姜顏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手腕卻被那人手疾眼快的握住。
他站起身,如鬼魅般貼近她的身子,附在她耳畔輕輕開口,道:“想跑?”
姜顏顫着搖了搖頭,他方才問出的那句話,他是不是,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些什麽。
她又聽見他問:“說吧,毒下在哪了?是藥裏還是糕點裏?”聲音裏帶了些誘哄,卻依舊森寒。
姜顏又搖了搖頭,驚懼的說不出話來。
“不說?”
“那日你可瞧見雲姨娘是怎麽死的了?”他在恐吓她。
“不是我下的毒。”姜顏強裝鎮定開了口,聲音喑啞嬌弱。
他捏起她的下巴,臉湊到她眼前,沉着聲音笑聲道:“藥是你端來的,糕點也是你端來的,那你說說,不是你是誰?”
“我,我也不知道。”姜顏細聲道。
她雖想殺了他為瞻哥哥報仇,可她連毒藥都沒有,如何是她下的毒。
宗束不知信了沒有,他拔了她頭上的簪子,将銀制簪子探到藥碗裏,再拿起來時,上面隐然一層黑色。
他兩只捏着簪子,放到姜顏眼前,道:“我受傷之事,這府裏只有你知道,且這藥也是你熬的,不妨你同我說說,這藥裏為何有毒?”
沒了發簪的禁锢,青絲盡散,華順的散在身後,姜顏好看的小臉一片蒼白,她動了動唇,卻半響沒說出話來。
她确實不知這藥裏為何有毒。
宗束還在盯着她,好似她不給他個解釋,他就要同她耗到底。
“将軍不信我?”兩行清淚從臉上滑落,姜顏仰着小臉看他,眼底的驚懼還未散去。
一滴淚落到宗束掌心,宗束垂眸看了一眼,随後擡手将她臉上的淚珠拭去,動作緩慢而溫柔。
“你說的話我可以信嗎?”他問道,聲音低柔。
姜顏愣了一下,随機低低的嗯了一聲。
至少這次可以。
她可真卑劣,姜顏心想。
他松開桎梏她下巴的手,姜顏暗暗松了一口氣,身子軟了一下,又被他攬進懷裏。
宗束低頭看着她道:“去把你那侍女叫來。”
立夏一進屋,便察覺到了屋內怪異的氛圍。
“方才可有人進過院子?”
立夏如實道:“林娘來過一次。”
林娘性子溫柔,自她來後,對她也頗為照顧,姜顏怕把林娘也牽扯進來,趕忙開口,“林姐姐來的時候,我也在。”
立夏猛的擡頭看向姜顏,“林娘來的時候,姑娘你去廚房了。”
“莫非林娘來了兩次。”立夏道。
如船帆斷,姜顏的心猛的一沉,她還未來的急作何反應,便聽到宗束沖着窗外沉聲喊道:“阿玄,去查。”
阿玄是他的貼身暗衛,樹枝微動,一道黑影沖着林娘的房間而去。
阿玄進入林娘屋子時,林娘正穿着一襲裏衣,坐在銅鏡面梳頭發,見到來人,她将手中的梳子扔在桌子上。
動作迅速的扯過旁邊木架子上的衣衫擋在自己身前,她喝道:“你是誰?出去!”
阿玄沒看她,徑直的翻箱倒櫃起來,翻了片刻,沒找到毒藥,他站直了身子,直白的道:“将軍被人下毒了,是不是你?”
“那将軍如何,可還好?”林娘驚聲問道。
“将軍的毒怎麽可能是我下的,我一直待在府裏,怎麽會有毒藥。”她辯解道。
阿玄沉聲道:“将軍上一次出征,第二日你便提前出府,趕在其他姬妾出府前去了一趟黑鋪。”
“黑鋪裏都是毒藥,林姨娘去那幹什麽?”阿玄道。
林娘閉了閉眼,擡高了聲音道:“我不跟你扯,我要見将軍。”
阿玄道:“你自然要跟我去見将軍。”
“你出去,我要更衣。”林娘厲聲道。
阿玄步子沒動,只是背過了身子。
一進姜顏的屋子,林娘便開始哭喊,道:“将軍你要還我清白,妾身安生的待在屋子裏,怎就被扣上了毒害将軍的罪名?”
她邊說邊靠近。
在裏宗束只有兩步之遙時,忽然面容變得狠厲,她從袖中抽出一柄長刀,猛的刺向宗束。
素來溫柔的面龐變得猙獰,她喊道:“宗束,我要殺了……”
話音戛然而止,她手中的長刀還未碰到宗束,便落在了地上。
阿玄站在林娘身後,他身上那把佩劍,已然插在林娘腹中。
鮮紅的血從林娘口中噴出,沾染了姜顏的衣裙。
姜顏看着這一變故,整個人都僵了,她萬萬沒想到,除了雲姨娘,林娘竟也存了殺死宗束的心思。
長劍未傷及要害,林娘還有些氣力。
她瞪大了眸子,惡狠狠的看着宗束,氣息斷斷續續的,道:“宗束,你,你該死,你該死!”
宗束看了她一眼,眼中并不見生氣和憎恨,反倒是多了些看蝼蟻般的憐憫。
他沒問她是誰派來的,為何要殺了他,只淡淡的對阿玄說道:“擡出去吧”
雖然林娘沒能殺死他,可她卻笑了,笑的得意,她道:“我要同姜妹妹說說話,我這個臨死之人的請求将軍不會不同意吧。”
她如今受了傷,左右傷不了姜顏,姜顏扯了扯宗束的袖子,小聲道:“我想聽林姐姐要說什麽。”
宗束帶着阿玄出去後,姜顏抱着林娘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林姐姐,你這是為何?”姜顏道。
“那你呢,你又是為何?”林娘反問。
姜顏呼吸停滞了一瞬,她的目光落到林娘的臉上,林娘衣服看透了的眼神回望着她。
林娘接着又道:“那天你和立夏的話我聽到了。”
姜顏想起了,那日屋外傳來動靜,原以為是貓,竟然是林娘。
“所以我才接近你,想讓你成為盟友,誰料,你的膽子太小了,雖然接近了宗束,可你一直不下手,所以我只能自己下手了,可是,他竟然察覺了那藥裏有毒。”
“對了,你需要毒藥嗎?雖然我這次失敗了,但是你小心行事,下次肯定可以毒死他。”
她自顧自的說着,不等姜顏回話,便又道:“毒藥就埋在院子裏的那顆桂花樹下,你去拿的時候小心些,別讓人發現了,我還指望着你殺死他呢。”她一副委以重任的語氣。
“我再告訴你個秘密,咱們這院子裏住的可都是派來殺宗束的。”她說完這句話,将腹中的劍插得更深了些。
林娘死了,面容帶着笑,留下一句:“我要去陪我的未婚夫了。”便離開了人世。
姜顏被她那句院子裏都是來殺宗束的震的腦子一片空白。
所以,他知道,他定是早就知道了。
她們月華院,可真是個笑話,一個個各懷鬼胎,自以為藏的隐秘,卻全被人家看在眼裏。
姜顏忽然覺得冷,心裏湧起一股巨大的恐懼以及憎惡。
他一直都知道,而她這些日子就如跳梁小醜般在他眼前蹦跶,他一定覺得她很可笑吧。
姜顏失神的走出去,這一刻,她也想直接提刀沖出去,可出了門,宗束已經不在院子裏了。
……
花樓內,燈影交錯,雲紗霧繞,絲竹管弦聲透過門窗,傳進雅間裏。
雅間內,阿越看着對面的男人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副要把自己灌醉的架勢。
将軍海量,若是平常将軍想喝,他也不會攔着,可如今将軍還受着傷呢。
阿越将宗束手中的酒杯奪下,勸道:“将軍別喝了,您還傷着呢。”
交錯的燭光燈影照出男人的面龐,素來冷硬的面容此刻顯出了一絲孤寂和頹敗。
酒水順着流利的下颚線滑過修長的脖子,落到男人精致的鎖骨上,宗束擡眸,許是沾了酒水的緣故,一雙眸子有些不甚清明。
他低低問道:“為什麽她們都想殺了我?”
明明是他們那些人想要殺了他啊,他若不反擊,他早就抛屍荒野了。
那處院子裏的人,沒有一個不牟足了勁想要殺死他的,對了,還有那個小沒良心的,只是她還沒找到機會下手罷了。
她最好一輩子也別下手,不然他也不知道他會做些什麽,許會如往常般,幹脆利落的殺了她。
可若是殺了她……
宗束仰頭又灌了一杯酒,擡頭看着窗外的月亮。
若是她死了,就再也沒有人會笑的如她那般明亮,仰着一張看了就想欺負的小臉,眼神亮亮的說傾慕于他了。
更沒有人會在他出征前讓他保重,囑咐他要平安歸來了。
阿越見不得将軍這幅頹敗的樣子,他寬慰道:“是那些女人不知好歹,一會我便去找幾個女子來陪将軍作樂,這裏的女子,定是比那院子裏的體貼。”
“不許去。”男人吼了一聲。
阿越只好重新坐下,心裏嘆道:明明是将軍非要來這裏,來了卻只喝酒,不點姑娘,将軍的心思愈發難猜了。
阿越又試探道:“将軍若想,那院裏的姬妾不都得聽您的,您何苦跑出來喝獨酒。”
宗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然後,放下了酒杯,招手讓阿越扶着他,沉聲道:“回去。”
阿越說的對,進了那個院子,那就是他的人,他憑什麽要委屈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預收【病嬌太子奪妻手劄】求收藏呀
阿錦原是小戶之家的庶女,後因緣被皇後看中收作養女。
上一世飛上枝頭的阿錦如願嫁給了自己傾慕多年的林國公府的小公爺林折玉。
可婚後,阿錦嘗慣了他的冷漠,眼看着他納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對卻她棄之如敝。
直到阿錦病重,那人親手端來了一碗毒藥,盯着她喝下,如釋重負。
這一世,阿錦犯了錯,惹怒了她的阿兄,溫潤儒雅的太子衡庭。
太子衡庭将她貶為庶人,與林折玉的婚姻亦是作廢。
人人都等着看重回塵埃的阿錦的笑話。
家中嫡母更是安排阿錦嫁給年旬五十的好色秀才做妾。
洞房花燭夜,阿錦一身粉色吉服正欲逃走,一個高大的身形忽然推門而進。
阿錦顫巍巍的看向來人:“阿,阿兄?”
不對不對,是:“太子殿下。”
衡庭看着嬌豔可人的小姑娘,眼眸沉了沉,啓唇道:“叫夫君。”
上一世毒死阿錦後林折玉後悔了,重生後他使盡渾身解數想要找回那個對他死心踏地的小姑娘。
在他對小姑娘傾訴衷腸後,那個素來寬厚溫潤的太子殿下眼眸森暗的看着他,“若再敢花言巧語勾引阿錦,本宮便拔了你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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