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家賊難防(下)
從湖心島出來,兩人還是劃船離開。鐘令儀拿出那面好不容易找到的鏡子,說:“這面鏡子叫八卦鏡,不過我都叫它窺視鏡,我娘成天泡在煉丹房,小時候沒工夫管我,便專門煉制了這個東西,拿它來監視我,看我有沒有好好修煉,有沒有調皮搗蛋之類。以前我對它可謂是深惡痛絕,不過現在卻是如獲珍寶,用它來窺視別人,好玩得很。”她趁景白沒反應過來,眼疾手快取了他手上一滴血滴在鏡子上,然後默念口訣,催動靈動,鏡子忽然發出一團亮光,裏面出現景白坐在船上欣賞湖景的畫面。
鐘令儀看的掩嘴直笑,“看得好清楚啊,就跟照鏡子一樣,纖毫畢現,小白,我才發現,原來你眉毛這麽濃啊。”
景白臉色不悅,掐了個手印,一道紫光向着八卦鏡激射而去,鏡面頓時一暗。
鐘令儀叫道:“哎呀,你幹嗎,就我這點靈力,船還沒有靠岸,八卦鏡就要支撐不住,你着什麽急嘛!”
景白黑着臉說:“不許拿它捉弄我。”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也不許窺視別人。”
“哎呀,你想哪兒去了,這個是用來看住顯兒的,他最喜歡躲貓貓了,省的大家一天到晚到處找他。”鐘令儀口裏這麽說,心裏卻想我不捉弄人,費這麽大的勁兒找這個東西出來幹嘛。
景白聞言放下心來。
兩人剛回到太微宮,何蘊便迎了上來,見鐘令儀手裏提着一網兜的藜草,笑道:“重光道友,阿如,你們這是去游船了?怎麽也不叫上我啊?丢下我一人在此,着實無聊。”
鐘令儀哼道:“你既然這麽無聊,怎麽還不回極意觀啊?”邀帖早就送到了,不知道他還賴在這兒幹嘛。
“阿如,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我哪有,是你自己說我們太微宮無聊。”
“有阿如在,自然就不無聊了。”
面對何蘊時不時的調戲,還是少女的鐘令儀既羞惱又無奈,狠狠瞪了他一眼。
何蘊不以為意,反覺得她生氣勃勃不同于那些循規蹈矩的世家女子,沖景白說:“重光道友,剛剛收到消息,貴師叔潘子立道長已經到了中州,下榻在晉原城中,明天你可要随我一起去極意觀?”
景白沒想到潘布來的這麽快,一時沉吟不語。
鐘令儀見景白似有意動,忙說:“你要走自己走,小白和我們一起,離張真人的結嬰大典還有好些天呢,晉原城挨着上邺城,擡腳就到,那麽早去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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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猶豫道:“潘師叔那邊,不知有沒有什麽吩咐——”
鐘令儀急的沖他使眼色,“小白,你在上邺城做的東西還沒送來,你忘了嗎?”
景白見她如此,只好對何蘊表示抱歉,說自己還要在此耽擱兩天。
何蘊看着言語親密配合默契的兩人,眼睛眯起來,本來就小的一雙丹鳳眼頓時眯成了一條縫,心裏不知在想什麽。
這時鐘會走來,“怎麽大家都在外面站着?”
鐘令儀忙跑過去,“哥哥,何道友剛才還說我們太微宮無聊呢。”
鐘會說:“是我招待不周,茂先道友,你我對弈一局如何?數年不見,不知茂先道友棋藝比起以前是否有所精進啊?”
何蘊素喜棋道,技藝高超,鐘會這提議可謂是投其所好,當即說:“那就有請士超道友賜教了。”
兩人在菩提樹下擺開棋盤,厮殺起來。
鐘令儀拉住景白,竊竊私語:“別看何蘊眼睛小,鬼心眼可多了,你少理他。”
景白看了眼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有些不自在,說:“我先回房了。”抽身離開。鐘令儀追在後面,“你一個人關在房裏幹嘛,無不無聊!我跟你說,我剛才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你想不想吃藜草餡兒的餃子啊?”
景白一臉無奈。
最後是笙歌解救了他,只見她一陣風似的跑來,氣喘籲籲說:“姑娘,夫人回來了,正到處找你。”
鐘令儀知道偷闖煉丹房的事被發現了,忙把藜草往笙歌手裏一塞,“小白,我先走了,你們可別說見過我。”
鐘令儀剛跑出太微宮,就被舒羽賓堵個正着,揪着她耳朵關進了祠堂閉門思過。
景白知道後難免擔憂,此事跟他多少有些關系,卻又不好擅入鐘氏祠堂,頗有幾分坐立不安。傍晚時分,伺候的小厮送來飯菜,兩葷一素一湯,另有一壺酒。那小厮又特別端出一碟精心烹制的藜草炒火腿,介紹說:“這是我們太微宮的特色菜,不知公子是否吃得慣。”景白嘗了一口,炒熟後的藜草嫩莖氣味沒有那麽沖,大概是吸收了火腿的肉香,散發出一股獨特的食材的香味,味道竟然很不錯,想着好歹是鐘令儀親手撈上來的,很給面子的把一碟子藜草炒火腿都吃了。
一時飯畢,那小厮又問景白是否要沐浴,帶他到專用的浴池。景白在溟劍宗習慣了泡溫泉,太微宮的浴池雖然不是溫泉,不過泡在溫熱的池水裏,倒也不比溫泉差多少。洗漱完出來,只見月華如水,波紋似練,庭中栽種了一片木芙蓉,繁花似錦,層層疊疊,開的正熱鬧,越發顯得此處清幽寧靜。
景白本要回房,走到門口,忽又停住,轉身往鐘氏祠堂而來。他以為鐘令儀被罰跪祠堂,就算沒有唉聲嘆氣,也定然愁眉苦臉,哪知到了祠堂,大門倒是緊閉,可是通過門縫往裏一看,鐘令儀盤腿坐在墊子上,一手持杯一手拿箸,對着地上的碗碟,正吃的高興呢。
鐘令儀察覺到外面有人,渾不在意,還問:“是笙歌嗎?我要的藜草餡兒餃子這麽快就好了?”
景白推門進來。
鐘令儀忙招呼他:“是小白你啊,來來來,一起喝兩杯。”
景白看着牆上挂着的鐘氏歷代祖先的畫像,搖頭說:“你在這裏大吃大喝,對祖先是不是有些不敬啊?”
“我們鐘氏祖先才不是那般食古不化的人呢,沒看見地上擺着的一壺酒嗎,就是我請列祖列宗喝的,我們都老熟了,估計大家巴不得我常來呢。”顯然是常跪祠堂,早就不以為意。
景白見她沒事,轉身欲走。
鐘令儀忙拉住他,“別啊,小白,我一個人好無聊,大家都不好明目張膽進來,你就陪我說說話嘛。”說着踢了一個蒲團過來,請他坐下,又遞了雙筷子給他。
景白盤膝坐下,卻沒拿筷子,在祠堂裏大吃大喝,實在是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鐘令儀收回筷子,小聲嘟囔:“又怎麽了,剛才不是挺喜歡吃藜草炒火腿的嘛,那你喝酒吧——”從食盒裏找了一只酒杯出來。
景白聞言色變,直直盯着她看,“鐘阿如,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藜草炒火腿?”
鐘令儀驚得立馬捂住嘴。
景白想到剛才沐浴的情景,臉漲得通紅,氣急敗壞道:“你是不是用八卦鏡偷窺我了?”
鐘令儀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是聽笙歌說的,笙歌是聽廚房的人說的,你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廚房的人只要看收回的碗碟就知道。”
景白半信半疑,“當真如此?”
鐘令儀搗頭如搗蒜,“千真萬确。”
幾乎要被她騙過去,景白忽然反應過來,“那你剛才怎麽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鐘令儀堅決否認,“沒有的事,我只是太驚訝了——”
“還敢騙我!把八卦鏡給我!”景白幾乎是暴跳而起。
鐘令儀連忙趴在地上裝死,“我什麽都沒看見,你一脫衣服,我就收回靈力了——”
景白氣得七竅生煙,從背後一把掐住鐘令儀脖子,話都不會說了,“你,你,你到底是不是姑娘家啊——”
鐘令儀唯有裝縮頭烏龜,連連求饒:“我對天發誓,我真的什麽都沒看見!我關在這裏,無聊得很,就想看看你在幹什麽,你一進浴池,我就閉上眼睛了——”
景白掐着她脖子搖了幾下,“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
景白雖然掐住她脖子,不過下手還是有分寸的,并沒有勒的很緊。鐘令儀眼珠亂轉,故意用力咳嗽,越咳越大聲,還渾身亂顫,大呼小叫:“我喘不過氣了,我要勒死了!”
景白只得放開她,“別裝了,八卦鏡在哪?”
鐘令儀爬起來,“你幹嘛這麽生氣?別說我沒看,就是看一眼又怎樣,我小時候還跟哥哥一起洗澡呢,就在你用的那個池子。”
景白額頭青筋直跳,“那能一樣嗎?”
“有什麽不一樣的,你還沒哥哥身上白呢。”
景白簡直要暴跳如雷,“鐘阿如——”還說她沒看,還說她沒看!
鐘令儀跟兔子一樣迅速蹿到另一邊,“哎呀,你一個大男人,幹嘛這麽小氣!我只是不小心看到的,立馬就把鏡子藏起來了,我也要臉的好吧!”又指給他看,“喏,鏡子就在我坐的蒲團下面。”
景白翻開蒲團,八卦鏡果然在那裏,拿起就走。
鐘令儀見他走出老遠,才敢趴着門說:“喂,你玩夠了記得還我啊!”
景白身形一頓,原本還打算私下還給鐘會,這下幹脆沒收了。
鐘令儀這一閉門思過就閉了整整七天,可把她憋壞了,一放出來就跟只鳥兒似的到處撒歡,跑去找鐘理:“爹,明天你是不是要出發去極意觀啊,那我也要準備準備啦。”
鐘理故作不知,說:“你準備什麽?”
鐘令儀震驚了,“難道你不打算帶我去?”結嬰大典這麽熱鬧的事,她怎能錯過!
鐘理說:“士超去就行,你跟去幹嘛,還嫌跪祠堂跪的不夠嗎?”
鐘令儀立即上前,又是捏肩又是敲背,“爹,哥哥去,我也去,大家一起去嘛,好不好?”
鐘理斜眼看她,“你不留下來陪你娘嗎?”
鐘令儀嘻嘻笑道:“我娘只要有煉丹爐陪她就好,我要是留下來,她還要嫌我搗亂呢,你就把我這個搗亂分子帶走吧!”
說的鐘理禁不住笑了,“大家都去,那家裏的事怎麽辦?你以前不是誇口說自己将來要支撐門戶嗎,怎麽能一天到晚想着出去玩呢?”
鐘令儀幹脆耍賴,“我不管,我就要去!”
最後鐘理到底是拗不過她,帶了她去,留下鐘會處理太微宮一切事宜。舒羽賓常年醉心煉丹煉器,是從不管這些俗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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