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正文完結
許音看着他的手, 又看了眼他煞白的臉色,眼眶微熱,心中翻湧着陣陣焦惱。
沈聽瀾的手最終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
許音突然開口:“沈聽瀾。”
沈聽瀾茫然擡頭, 眼前卻一暗。
許音站起身, 俯身湊到他眼前,攬着他的後首便吻了下來, 落在他幹涸的唇上, 嘗到了藥的苦澀。
沈聽瀾驚怔,下秒幽暗的眼神燃起絲絲亮光,心中翻湧着陣陣狂喜。
他伸手, 大手輕輕攬着她的腰身, 在她的唇上輾轉輕吮, 他們依舊如此契合。
只有她。
從來都只有她。
“音音……”沈聽瀾的喉嚨深處, 溢出幾聲缱绻的低喚, 像是在心中溫習了無數遍, 沒有絲毫陌生。
許音被這一聲稱呼喚回了神志,直起身子推開了身前的男人。
沈聽瀾呼吸微有急促, 唇因着那一吻泛着殷紅, 是他蒼白臉上唯一一抹顏色, 為他如太陽神般精雕細琢的臉,增加了幾絲清魅。
許音将目光從他的唇上移開, 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今天的事,不準告訴第二人。”
沈聽瀾一怔。
許音迎着他的目光, 抿了抿唇:“你……沒那麽見得了人。”
說完轉身飛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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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瀾凝望着她的背影,許久伸手輕撫了下唇角,還殘留着她唇上的甜香。
沒那麽見得了人……
卻還是甘之如饴。
……
睿京國際大樓。
秦至拿着藥和熱水, 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得到回應後推門走了進去。
“沈總,這是您落在醫院的藥……”秦至的聲音漸漸停止,看着昨晚還臉色煞白的總裁,今天臉色竟然好了很多,還用手背蹭着自己的唇,他頓了頓,“沈總,醫生建議您不該這麽快出院,應該再觀察一天的。”
“嗯。”沈聽瀾應了一聲,收回蹭着唇的手。
“我昨晚給您的家裏去了電話,沒有人接,所以就把藥拿到公司了,”秦至将藥放下,想了想問道,“總編,您昨晚……在哪兒?”
沈聽瀾神情一滞,垂眸道:“可能睡着了。”
“哦,”秦至不疑有他,将手中文件放了上來,“沈總,葉氏那邊來了電話,之前邀請您出席的年度慶典推遲到下下周了。”
沈聽瀾皺了皺眉。
葉氏規模不小,年度慶典更是邀請了半個上層社會:“什麽原因?”
秦至聳聳肩:“聽說葉家小少爺喜歡上一個有夫之婦,這幾天正和家裏鬧呢,葉老爺子一怒之下被氣病了。”
沈聽瀾翻看文件的手一僵。
秦至接着道:“葉氏也市值百億,那小少爺想要什麽不行,非得去當第三者……”
沈聽瀾抓着文件的手一緊,“呲”的一聲,文件被撕開了一角。
“沈總?”秦至不解。
沈聽瀾回過神來,薄唇緊抿,沒有說話。
秦至見狀,後背一寒,默默轉身就要離去,卻又想到什麽,走到門口轉過身來:“對了沈總,我聽楊念說,許小姐過幾天可能要去林城一趟,您要……航班信息嗎?”
沈聽瀾依舊抿着唇不發一言。
秦至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小心翼翼關了房門離開了。
沈聽瀾安靜良久,胸口卻仍像郁結着一口氣,吐不出來。
“……想要什麽不行,非得去當第三者。”
秦至的話又突兀的香在腦海裏。
他突然伸手将文件扔在一旁。
……
LE和V雜志的合作辦刊協議要正式簽訂了。
情人節這天,許音和楊念孟雅等人一早便訂了商務艙的機票,直飛林城。
剛上飛機,許音腳步一頓。
她一眼便看見正坐在外側位子上西裝革履的男人,他正拿着一本雜志随意翻看着,右手邊拿着一杯咖啡,臉色仍有些病态的白,卻在窗外光線的映照下,襯得更如雕塑,有幾分高高在上的從容。
沈聽瀾微微擡眸,也看見了她,眼神沉了沉,喉結微動。
許音想了想,禮貌地颔首,便繞過他朝前走到自己的位子上。
楊念靠着許音,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總編,那是不是睿京總裁?之前一夜之間讓梵斯跪下喊爸爸的那個?他竟然不去頭等艙?在這兒和我們擠商務艙!”
許音戴上茶色墨鏡,靠在椅背上:“是啊,可惜不怎麽熟。”
說完,閉眸假寐。
楊念一頓,之前那些緋聞,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可看着許音,最終默默閉了嘴。
“啪”地一聲細微動靜。
沈聽瀾将咖啡放在桌面上,目光仍看着雜志,卻長時間沒有翻頁。
可惜不怎麽熟。
……
之前和V雜志早已談妥,只差簽訂合約,因此許音和V雜志的總編見過面後,又商讨了一些周邊事宜,便爽快的将辦刊協議簽了。
只是既然來了,難免要參觀一下V雜志的工作環境。
作為世界級時尚雜志,V雜志可供LE學習的太多太多了。
許音和楊念、孟雅幾人回到酒店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回到房間,卸妝,刷牙,洗澡,等到她忙完,已經快十一點了。
許音穿着浴袍,正擦拭着濕發,突然響起幾聲敲門聲。
她頓了頓,仔細聽了聽。
敲門聲停了一會兒又有條不紊的響了起來。
許音将幹發巾放在一旁,起身打開房門。
穿着白襯衣黑褲子的男人站在門外,身姿修長,小臂上搭着一件西裝外套,額角一縷碎發耷了下來,添了些肆意。
許音看着他:“有事?”
沈聽瀾沉沉道:“情人節快樂。”
許音怔愣。
沈聽瀾喉嚨微緊,接着道:“不熟?”
許音已經回過神來,沉吟片刻:“沈先生見不得人,這是你親口答應的。”
沈聽瀾沉默下來,緊盯着眼前的女人,看着她的臉頰被熱氣氤氲的泛紅,雙眼晶亮如星,濕發發尾一滴滴水珠緩緩墜下,落在她的浴袍上,很快不見了蹤影。
最終,他開口:“我的行程,沒有人知道。”
許音仍擋在門口:“我今天不想……”
她的話并沒有說完,斜對面楊念的房間,傳來門把手旋轉的聲音。
許音一愣,一把抓過沈聽瀾拽進房間。
與此同時,楊念的房間門從裏面打開,楊念拿着一盤甜品殘羹走了出來,看見許音她也怔了怔:“總編,您還沒休息?”
許音笑着搖搖頭:“沒有,你呢?”
“我剛剛去樓下餐廳拿了些小甜品,”楊念不好意思地笑笑,而後朝她這邊環視了一圈,“剛剛是不是有什麽動靜?需不需要叫服務生?”
“不用,”許音忙道,“你先去忙。”
楊念點點頭:“好。”轉身朝電梯走去。
許音輕舒一口氣,關上房門。
沈聽瀾正站在玄關後看着她,目光深沉且不甘,他安靜了很久:“今天情人節,柳熙在哪裏?”
他停頓了好一會兒:“許音,我真的這麽見不得光?”
許音睫毛微顫,低頭不再看他:“不滿意,你可以随時離開。”
沈聽瀾呼吸一滞,最終緊抿薄唇,拿過床邊的幹發巾朝她走來。
許音退了退。
沈聽瀾垂眼凝望着她的雙眸:“我給你擦頭發。”
說着,他已安靜走上前,動作輕柔的擦拭着她的發尾。
許音怔怔站在床邊,鼻息間滿是沈聽瀾身上的冷香,一遍遍糾纏着她的思緒。
那種感覺,就像當年那個雨夜,她将他護在身下時,莫名的悸動。
只是這一次,二人反了過來。
不知多久,她突然将幹發巾奪了過來。
沈聽瀾手一空。
許音用力吞咽了下,眼中泛起驚惶:“我自己來。”
……
從林城回來,睿京攢了幾天的工作,沈聽瀾忙了幾天。
葉氏的年度慶典如約而至。
沈聽瀾不喜歡這種場合。
恭維、應酬,總是如此。
他到得晚,和葉家老爺子碰了杯後,便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偶爾有想要上前敬酒的,看見他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氣場,也識相的默默遠離。
沈聽瀾從過往侍者手中的托盤裏拿起一杯紅酒,剛要飲下,莫名想到以前他應酬回家,許音總是皺眉扶着他的模樣,她也總會給他倒一杯牛奶。
他笑了笑,安靜将酒杯放了下來,只拿在手中摩挲着。
“你說,柳熙今晚會出現嗎?”一旁突然有人低語。
沈聽瀾抓着酒杯的手一僵。
柳熙。
似乎只是聽見這個名字,心裏都會湧現出陣陣嫉妒與不甘。
“應該不會吧,畢竟不是說他才失戀嗎?公衆面前的初戀啊。”有人感嘆。
“失戀?”
“是啊,不過我還聽說他和女方是利益捆綁,如今早就解綁了。”
“你怎麽知道的啊?”
“我小舅媽是柳熙經紀人的親戚啊,現在柳熙方開始為官宣分手預熱了吧……”
“什麽時候的事?”身後,男聲突然傳來,緊繃而沙啞。
那人被驚了一跳,沒好氣道:“誰這麽不長眼……”卻在看見身後人時驚得臉色一白,從座位上站起身,“沈先生?”
沈聽瀾卻只問:“柳熙分手,是什麽時候的事?”
那人仔細回憶了幾秒鐘:“大約是一個月前吧。”
一個月前。
也就是LE奪得大賽亞軍後不久。
沈聽瀾指尖一顫,心髒劇烈跳動了下。
這段時間,柳熙始終沒有出現在她身邊。
她其實,一直在騙他。
沈聽瀾轉身走出慶典大堂,夜風微涼,他卻覺得心中滿是焦灼,眼眶熱騰騰的,想笑,又想哭。
下秒他猛地轉身,飛快離去,腳步忙亂。
……
許音今晚休息的很早。
沈聽瀾發來的“去參加慶典”的消息沒有理會,她洗澡後便睡下了。
朦朦胧胧間,聽見一陣門鈴聲,一下又一下的響起,很是急躁。
許音最初只當是在做夢,好一會兒才逐漸清醒過來。走出客廳,打開大門,在看見門外額頭盡是汗意的沈聽瀾時一愣。
他像是從泳池裏撈出一般,發絲淩亂,唇色微白,眼圈卻莫名泛着紅,正望着她:“許音,聽說,你早就和柳熙分手了?”
許音的睡意幾乎立即消失,迎着沈聽瀾的目光,沒有說話。
沈聽瀾接着道:“這段時間,一直在騙我?”
許音已經逐漸反應過來,點點頭:“對。”
沈聽瀾眸光一顫,下秒突然笑了出來,他伸手,将她耳畔微亂的長發溫柔地拂到而後:“許音,我有沒有說過,我最讨厭被人欺騙了?”
許音抿了抿唇:“所以,不想被人騙,就離……”
她的話并沒有說完,沈聽瀾猛地擁住了她,聲音微哽:“可是許音,我很高興。”
“哪怕騙我,我也很高興。”
許音靠在沈聽瀾的懷中,甚至能聽見他胸腔裏的心髒一下下跳動的聲音,快速而有力。
她見過他說“厭惡被騙”的模樣,可此刻卻說“被騙也很高興”。
莫名其妙的男人。
還有……莫名其妙的自己。
……
第二天,之前說戀情維持三個月的孫青,不知為什麽突然就公布了許音和柳熙分手的消息。
LE的官博轉發了孫青的微博算是回應。
柳熙從頭到尾沒有出面。
許音這段時間并不忙碌,LE的許多事情開始步入正軌,不需要她事事查看了。
“總編,最近怎麽沒人送花來了?”楊念進來送資料,順口嘀咕了一句。
許音神色如常:“沒人送還不好啊?省的扔下去了。”
楊念笑了出來:“也是。”
許音安靜地看着文件,再不發一言。
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許音看了眼屏幕。
陌生的異地號碼。
她沉靜了一會兒,才搖搖頭輕笑一聲接起:“喂?”
“是許小姐嗎?”聽筒裏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個中年女子。
許音應道:“我是,請問您哪位?”
“許小姐你好,”對方道,“我是錦市青華苑的工作人員,這裏一處房産可能面臨着老城區規劃拆遷,您方便來一下嗎?”
許音怔。
她已經很久沒去那裏了。
錦市就在錦山的那邊,緊挨着寧城,青華苑裏,存放着她和母親的回憶。
許音沒有過多耽誤,駕車便朝那邊趕去,不過一個小時便已經到了目的地。
樓層已經有些老舊了,樓道裏能隐隐聽見每家每戶傳來的笑鬧聲、做飯聲。
三樓的聲控燈也壞了。
許音跟在工作人員身後上了五層,看着她打開屋門。
房間裏一切都是以往的模樣,很是幹淨,纖塵未染。
她甚至記得自己在廚房偷吃、在桌邊寫字的模樣。
可是,那個讓她“不要怨恨”的女人不見了。
“這裏,是小音音成長的地方。”
身後,清雅的男聲響起。
許音身子一僵。
沈聽瀾安靜走到她身邊,輕輕遞到她手中一把鑰匙,鑰匙還帶着他掌心的溫熱。
許音沒有說話。
當年,母親去世後,房子便被房東收了回去,留下的只有幾張照片。
沈聽瀾複原的,其實并不準确,可是那一瞬間莫名湧現的回憶,卻還是如昨天發生過似的。
她的手被一只大手輕輕牽了起來。
沈聽瀾牽着她,下了樓,來到了樓層的後面一片空地。
“這裏,是小音音被人欺負的地方。”
許音依舊怔怔不語。
那時,有人說她是“沒爹的野孩子”,她連反駁都做不到,因為他們說的是對的。
沈聽瀾帶着她去了母親的墓碑前。
他說:“這裏是小音音被院長接走的地方。”
他帶她回了福利院。
“這裏是音音生活過的地方。”
他就這樣牽着讷讷不語的她,走過了一個又一個地方。
大學、父親的墓碑、他們當初結婚的地方……
就像把過往的人生全走了一遍。
最終,夜色漸暗。
他帶着她回到了福利院後的那條小路,看着小路中央那一盞孤零零的路燈。
沈聽瀾沉默了很久:“這是她,遇見那個混蛋的地方。”
許音睫毛輕顫了下。
沈聽瀾繼續道:“這也是,那個混蛋第一次動心的地方。”
許音轉頭,不解地看着他,眼睛卻一陣陣的酸澀。
沈聽瀾笑了出來,他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一本折疊整齊的文件,遞給她,滿眼的期待:“這是那個混蛋的一切,許音,換你給他一個機會好不好?”
文件上,股權讓渡書五個大字很是顯眼。
許音低頭看着文件。
他的一切,換一個機會。
良久,她繞過他朝前方走去。
沈聽瀾眼中的期待僵滞,就像流星隕落,一片漆黑。
“喂,”女人的聲音夾雜着濃重的鼻音,“這一次,看你表現。”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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