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13
我只記得,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孩兒在離開時很是傷感地說:“也許有一天我會回來,也許永遠不會再回來。”
看到秦聲,我和傅雲歌都很無奈。後來秦聲喝醉了,傅雲歌将他扶着,我們給他開了個房間,确定他睡下了,才留言離開。
如今的秦聲,已經和寧傾城分開将近十年。十年的時間,夠一個人的心底讓過去打上烙印,也夠一切事情随着光陰的流走淡化。
但秦聲依舊沒有走出來。而我在和傅雲歌分手十多年的今天依舊還在意着傅雲歌,在意到無法接受任何一個人的同時,也不敢接受傅雲歌。
我害怕改變。被傅雲歌拉着從酒店離開,走在夜風習習的公路上。夜晚的路旁,有路燈執着地照不徹黑暗。我們就這樣沿着公路走,一直到地下車庫。
傅雲歌拉着我的手,時時刻刻地護着。他的臉在夜色中是朦胧的,讓我有些看不清楚。我開始懷疑,我到底在糾結什麽。
自以為是地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是為所有人都好?這未免太過于瑪麗蘇。我不過是千千萬萬平凡人中的一個,幸運地遇到了傅雲歌。
我不是害怕所謂的不幸福、傷害,而是害怕,一旦我們的關系變了,一旦傅雲歌後悔或者對我産生了某種名叫厭惡的情緒,我的身邊就再也沒有會對我的不離不棄的傅雲歌了。
此時此刻我身邊的人和我一起,走在路燈中的夜色裏。我如此滿足卻又如此害怕。我怕有一天我會着秦聲一樣,會像他失去寧傾城一樣失去傅雲歌。
我小心翼翼地握着傅雲歌的手,不敢緊一分,怕他察覺我的過于在意。不敢松一分,怕他誤會我不在意。
傅雲歌好像在和我說話,但是我沒有聽清楚。于是傅雲歌無奈地側身拍了怕我的額頭,說:“該還魂了。”
我愣愣地看着傅雲歌:“什麽?”
傅雲歌語氣裏滿是無可奈何:“我問你,我們是回家還是再找個茶館坐一坐,或者看個電影?”
我瞪眼,對傅雲歌伸出我的小胳膊小腿兒:“當然是回家。你看我都腰酸背痛腿抽筋了,還要再坐一坐,這是要讓我回爐再被重造一回麽?”
傅雲歌點了點我的額頭,笑:“那就回家吧。”
他的話剛說完,就有好幾個人将我們圍住。他們二話不說,上來就開始打傅雲歌。還有幾個來拉我。傅雲歌在我的心中雖然是強大的,但是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打架的模樣。因為他已經完美到僅在談笑間就讓對手灰飛煙滅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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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樣還是第一次。車庫裏的燈光很暗,讓我們根本就看不清楚來人的模樣。我看到傅雲歌由剛開始的抵擋到還擊,看到傅雲歌因為要将我護在身後終究雙拳難敵四掌,身上開始挂彩的時候,心中就像是有什麽東西開始破裂。
我覺得我的瞳孔肯定是緊縮了的,否則我絕不會推開傅雲歌,開始正面襲擊者。傅雲歌在被我推開時,沙啞的聲音喚着我的名字,但我卻聽不大到了。
我只知道,他們襲擊了傅雲歌,并且試圖帶走我。我想我的瞳孔一定是緊縮了的,否則不會在出手時招招淩厲。而傅雲歌在沒有我這個負累之後,完全的游刃有餘。
他們大多數的人都開始向我這邊聚集。但我完全不害怕,因為我已經紅了眼,好像整個身子完全都不由自己控制,只知道将這些人都打倒。我用上了最淩厲最簡單的殺招,将所有人都打倒在地。最後只剩下我和傅雲歌。傅雲歌用我極為陌生的眼光看着我,沙啞的聲音響起:“到底是什麽讓你改變了這麽多?”
像一個身手極好、完全沒有感情的屠戮者。
不,不!我是有感情的!我的心中湧起了極大的恐慌,數次地張唇想要吐露解釋的話語,出口的竟是:“雲歌,不要走!”
“顧清辭!”我的身體被推搡着。睜眼,我有些摸不着狀況:竟然還在酒吧裏。我們三個人,都還在酒吧。秦聲正在借酒澆愁,而我正扒拉在傅雲歌的身上不肯下來。
秦聲那厮嘲笑我:“你丫的陪老子澆愁,老子都沒醉,你倒先醉了!”他沒別的癖好,就是喝醉了愛說兩句髒話。
傅雲歌一個眼刀子橫過去,秦聲也開始委屈了。默默地瞧了我們一眼,說了句“我醉了”仍舊喝着他的小酒。随即“咣當”一聲,酒瓶落地,秦聲醉倒不起。
這時秦聲真的醉了。不是在夢中。剛剛夢到的場景太過可怕,叫我到現在,背脊骨仍舊在發涼。我硬要傅雲歌安撫我,一下一下地輕拍着我的背,才能放心。想了想,看着自己的小手臂,硬着心,磨牙霍霍,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疼得我眼眶裏直泛小淚花。終于确定,現在不是在做夢了。
傅雲歌看到我和秦聲一個睡死過去一個咬自己手臂眼泛小淚花,終久無可奈何,将秦聲扶着,帶着我給他開了房扔在酒店的床上,才又拉着我,讓我半倚着他一起出去。過了一會兒傅雲歌覺得這樣走的效率太慢了,所以他又将我打橫抱起,直接去地下車庫。
到地下車庫後我才後知後覺地埋怨自己,為什麽要做那樣一個夢,為什麽做了那樣的夢之後還讓那個夢變成了現實。
當然,還有沒變成現實的。傅雲歌不像是我夢中的那樣為護着我而受傷。來人只有幾個,所以他三兩下就解決了。而且他并沒有刻意護着我,因為他所學的東西,都是帶着我一起學過的。比如說,我彈古琴,是因為傅雲歌當初在學順便教了我。而我會武,則是因為傅雲歌曾經被綁架過一次,他學完之後順便也教了教我。
傅雲歌說,人生中難免有意外。有能力自保總比傻等着別人來救的好。
後來小團子在知道他家的母上大人我會武的時候問傅雲歌:“為什麽要讓麻麻學功夫?會打人的麻麻一點也不好!會打人的麻麻一點都不可愛。”
傅雲歌一邊兒看報紙一邊兒漫不經心:“不好就對了,不可愛就更對了。”
我表示很憤怒。傅雲歌那時候已經修煉得很是爐火純青了,面上從來都是不改色的,總是鎮定得叫我和小團子崩潰。後來,當我們都白發蒼蒼,回憶起往事的時候,他才看着我笑道:“總是讓你學會自保,不是因為我不能或者不會保護你,只是我怕來不及。”
他說:“如果你有個什麽意外,讓我怎麽辦呢?我已經習慣了只且僅對一個人予取予求,習慣了只和這一個人形影不離,所以,不管我做什麽,總是因為會希望她能過得更好。”
當幾個人被撂倒後,為首的那人手機響起。傅雲歌将那人的手機接起,摁了免提鍵。聲音是經過變聲軟件變過聲的,不過手機屏幕上的電話號碼我卻記得。
那是顧清岩的手機。
我的心像是被什麽咬了一口,以至于會有些微的疼。綿密入骨。
那邊的人說:“事情辦成了嗎?”
我輕笑了聲,那邊兒開始沉默。我說:“辦成了什麽呢?”我刻意笑出了聲音,“是要綁架我還是,”我故意頓了頓,“還是閨中寂寞,想要消遣消遣卻又找不到你的金主?如果大家都知道,熒幕上的清純玉女私底下卻不知換了多少金主,你說,這該多好玩?”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顧清辭,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寧月瑤無關。”
如果說剛才我只是猜測,對面這句話一出,我能肯定,收買人來綁我的不是顧清岩,而是寧月瑤。而顧清岩,不過是默許了而已。又或者,這原本就是顧清岩定計,設計叫寧月瑤來實施。
我輕笑,對着寧月瑤:“是麽?與其花這些破時間來和我磨,你還不如快點找個強大的金主。告訴顧清岩,這是我最後一次忍他。”
那邊兒的人氣急敗壞,脫口就要說出幾句髒話。然後我挂斷了電話。傅雲歌的臉色不大好,眼神兒都快成冰刀霜箭了。我想裝個醉現下也不适合,于是和傅雲歌說:“我們回家吧。”
傅雲歌的臉色和緩,說,好。
傅雲歌坐在駕駛座上開着車,臉色十分不好,至少不再和軟了。這時候我的手機鈴聲響起,傅雲歌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眉頭越發皺起來。是顧清岩。
我接起電話,顧清岩在那邊就開始說話了:“清辭,我們談一談。明天……”他大約是要說明天XX時間在XX地方見。
我冷笑了聲:“清岩,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先武後文?”
顧清岩沉默片刻,說:“我說過,你會後悔的。既然你跟着傅雲歌,還不如跟着我。他給你多少錢,我加倍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我揉了揉有些暈的頭說:“後悔的該是你吧。我現下不妨直接告訴你,上一次你為了我名下的股份,對我的身份證、戶籍動手腳,我不是不知道,但我忍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忍你。你應該很喜歡錢吧?如果你再觸及我的底線,我不介意耍些手段讓你一無所有。至于寧月瑤,你叫她好自為之。我不覺得我會忍她,用不着傅雲歌,我也可以叫她身敗名裂,你信不信。”
顧清岩嗤笑:“我們曾在一個屋檐下長大,我會不知道你?顧清辭,你沒那個手腕,我也沒那麽無能。這也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你回來,我既往不咎。”
然後他挂斷了電話。傅雲歌在一旁,嘴唇抿得死緊。我無奈,頭靠在椅背上,伸手去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說:“不用我,你也能收拾得了他們?”
我酒氣上湧,頭有些暈乎:“……”應該可以。
傅雲歌又發話了:“你當我是擺設?嗯?”他可能是覺得這樣太降低他的存在感了。
我點着暈乎乎的頭:“哦,其實你硬要幫我我也不會介意當個甩手掌櫃啊。唔,你真的硬要幫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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