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好疼

白菡聽到自己沙啞到極點的聲音。

已經過去這麽久了, 從小肥啾到松林峰的白師弟,她早已适應了自己的新身份,以至于剛聽清對方說什麽時還恍惚了一下。

這世間只有青鸾長老一人知道她的身份。

白菡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是血閻王呀, ”那陰陽人賊兮兮的笑,“遇上他沒有不血流成河的。”

白菡皺起了眉頭。

“閉嘴, ”男人轉身對着陰陽人說道, “待在你的地方, 不要插手我的事。”

“哼, 誰稀罕。”陰陽人一甩袖子,飄走了,像是一片魂體, 隐在了石壁上。

“你既然是下凡渡劫的,為何會淪落成魔修?”白菡說話間嗆出的血沫,蒼白的唇瓣頓時一片殷紅。

“你難道不知道神堕落成魔會遭遇什麽嗎?”

“閉嘴!”

男人面色陰邃, 垂着眼簾, 眼神一寸寸從她身上刮過,聲音冰冷如幽暗的地窟, “別自作聰明了,我的小公主。你說教的嘴臉和你那僞君子爹一模一樣。”

白菡噤口不再言語, 只用眼神兇狠的瞪他。

男人攏開手掌,忽然有殷紅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掌心,那匕首觸體熾熱,此刻正一點點刮擦着白菡的後背, 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觸感。

“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白菡艱難的仰頭,牙關緊緊咬在一起,“就算得了仙骨又有什麽用!”

“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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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刀尖劃破雲袍的聲音。

冰涼潮濕的空氣瞬間貼上白菡的背脊, 像是某種陰暗的爬行動物。

白菡用盡全力避免自己發抖,指甲緊緊攥進掌心。

“你—小—心—無—法—回—頭!”

刃尖抵上肩胛骨,男人同樣一字一句的回應她,“再說,就先割了,你的舌頭。”

刀尖下壓,殷紅的鮮血流了出來,匕首忽然嗡嗡嗡的震顫,它感受到了刀下不同凡人的—味道。

“沒出息。”男人低聲輕笑着。

白菡渾身的血都瘋狂的奔流着,叫嚣着往背上湧去,她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自己像是一顆蛋殼,被撬開了一個洞,所有的生機都在慢慢的消逝。

不能死,她拼命保持着清明,指尖摳着地面,用盡所有的精力積聚起全身的靈力。

“不要再掙紮了,”男人無波無瀾的說道,“那樣你的痛苦可能會小些。”

肩膀被破開了一個洞,鮮紅的傷口猙獰着。

男人拿開匕首,張開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按在傷口上。

“嗯——”

白菡痛的只剩悶哼。

三根手指伸進血肉裏,沿着白菡的蝴蝶骨摩挲了一圈,最後緊緊攥住中心的脊柱。

男人遲疑了一瞬。

白菡嘴唇都咬破了,貝齒緊緊切進肉裏,腦袋不停的嗡鳴。她終于摸到了跌落在黑暗中的仙女棒,用盡全身力氣猛的将它刺向男人的眼睛。

不管仙女棒還有沒有靈力,至少它還是一柄劍。

說時遲那時快,那把殷紅的血匕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猛然竄起,斜斜擋在長劍面前,被仙女棒“唰”削掉一個角。

“嗷—”

它竟然發出似人似鬼的尖叫聲。

仙女棒歪了一點,擦着男人的耳朵削了過去。

男人一把捏住仙女棒,嘴裏怒吼着,肌肉繃的鼓鼓囊囊,“崩”一聲将劍撅折了。

白菡呆呆看着被擲到地上的長劍,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斷了?她的仙女棒就這麽斷了?

男人将血匕放在掌心,緊張道,“你怎麽樣了?”

血匕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這樣也好,”他忽然擡眸望向白菡,幽暗的瞳孔不像在打量活物,“扯平了。”

說話間,手指重新攥緊血肉裏的脊骨,用力一扼——

有“喀嚓”聲在黑暗的洞壁來回飄蕩。

“啊啊啊——!”

白菡眼前一黑,撕心裂肺的叫了出來。

就在這時。

恍惚間一道天光射了進來。

像是死前一瞬的清明,像是極樂世界的的渺渺天光,伴随着這道裂縫,有人撕開洞窟闖了進來。

不對,不應該說是闖,更像是暴力拆除,整個深洞被轟開一個大口,半個石壁都坍塌下去,沒有實體的陰陽人也尖叫着從石壁上逃了出來。

雁歸劍還在揮動,看不清劍身,只能瞥見一抹殘影,像是一浪高過一浪的沖擊波,席卷起萬物,瞬間将一起撕為齑粉。

言聽白逆着光,渾身浴血的出現在洞穴中。

他的白袍已經看不出顏色,上下一片血紅,像是以身為陣施了一個絕咒,最終剖開了這個藏在地獄處的洞窟。

“師兄......”

白菡虛弱的叫道,發出的聲音卻近乎耳語。

言聽白艱難的将目光投到白菡身上,面上依舊看不出太大的波動,但是很奇怪,只要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雲陽宗的一代翹楚,劍道千年不世出的天才,竟然握不穩劍了。

地上的白菡衣衫破碎,背上的血肉模糊成一團,血泊在她身下形成一彎小潭,浸着她瑩潤的半邊臉龐,如綢緞般秀美的青絲全都垂在這黏稠中,觸之心驚。

她的唇邊不斷的湧出大股鮮血,整個人都處在劇烈又有氣無力的嗆咳中。

言聽白的眼神空洞了一瞬間,心底裏有東西開始絲絲開裂。

總是淡漠冰冷的眼眸染上血色,緊抿的薄唇顫抖着不能言語,他逼迫自己握緊雁歸劍,在瀕臨失控的一瞬間沖向那小山般的男人。

血匕迅速暴漲,在相接的一剎那被雁歸劍狠狠砍飛了。

“轟——”,男人被勢不可擋的靈流一把轟到石牆上,整個身體在上面砸出了一個大洞。

言聽白在白菡身邊蹲下,顫抖着手指想去按住那個破開的大洞,不知是不是到處是鮮血的緣故,他總是鎮定的黑眸一片血色,手指在虛空無力的張開,卻怎麽也不敢按下去。

“師兄......”,白菡努力睜開眼睛,鮮血将她的睫毛也糊在了一起,殷紅的嘴唇綻出一個微弱的笑容,“我知道......你會來......”

雁歸劍“當啷”掉在地上。

言聽白瞬間瞪大了眼睛,一把撕下身上的血衣,死死捂住白菡背上的傷口,一手慌張的從口袋裏倒一堆瓶瓶罐罐,拔開木塞就送到白菡嘴邊,“吃。”

他的聲線有點顫抖,跟此時的動作頻率一致。

白菡張不開嘴巴,被他直接用手撐開,冰涼的手指闖進白菡口中又掰開緊咬的牙關,将藥直接送到她的喉嚨口。

“吃下去。”

石壁上的巨人慢慢緩過神兒,正準備朝言聽白走去,立馬被身後而來的陳章用五行八相陣狠狠壓回到石壁上,一片金光中他仍掙紮着想出去,楊飛月也趕了過來,手腕一轉,韌如精鋼的弦絲直接切入他的四肢和脖頸,将他勒得不能動彈。

“啊啊啊,好可怕!”正看好戲陰陽人忽然怪叫起來,飄到破開的洞口準備逃出去。

“哪裏逃!”陳章大吼一聲,一把撐開束魂傘,跳将起來,泰山壓頂一般将對方罩在裏面,“啪”一聲收攏住了。

“咳咳咳——”

白菡咽不下去,喉嚨幹涸的像是有火在燒。

言聽白立馬從袋子裏取出靈露,直接灌了下去。

但很快,液體又從嘴角流了出來。

白菡已經吞咽不下去了。

言聽白的睫毛劇烈顫動着,幾乎一瞬間,他拿過靈露一飲而盡,撬開白菡的嘴巴直接喂了進去。

舌尖直接抵在對方的舌根,溫潤的靈露順着被迫撐開的喉管流了下去。

白菡很不舒服,徒勞的搖頭不想被灌東西。

她的神志已經不太清晰,恍恍惚覺得小仙君在身邊,又恍恍惚覺得小仙君在強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唔,不......”,她嗚咽不清着。

“必須吃,這是最快凝血驅毒的解藥。”

言聽白在她耳邊說着,又拿出一粒,手指撬開她的嘴唇,用舌頭渡靈露進去。

白菡閉着眼睛,感覺到又有東西在捅自己的喉嚨,立馬生氣的用牙齒狠狠咬住!

言聽白動彈不得,嘴唇相貼的看着對方。

感覺到對方不動彈了,白菡微微松開了牙齒,但是并沒有放過對方,而是緩慢的拿牙尖在邊緣反複厮磨。

言聽白的手指仍緊緊按在白菡的傷口上,将全身的靈力灌注其中,盡量讓對方疼痛減輕一點。

“唔...熱......”

白菡含糊不清着,伸出舌尖舔舐着對方冰涼的口腔。

言聽白渾身瞬間繃緊,瞳孔猛烈的放大,身子崩的像一根弦。

他們身在暗處,遠處正在對付巨人和陳章和楊飛月看不清這裏的情形。

言聽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手抓住白菡的手臂,用力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體。

白菡不情願的放開對方,聲音很輕的咂了咂嘴巴。

言聽白:......

随着靈流的灌入,白菡的腦中漸漸清醒,身體上的疼痛又重新占據了全部的大腦。她抖着肩膀,渾身縮成一團,“...好疼......”

牙齒切入唇肉,有絲絲鮮血順着已經凝結的嘴角重新流了下來。

“不許咬,”言聽白一把掰開她的牙齒,将自己的手塞了進去。

殷紅的血順着手指流了下來,言聽白眼都沒眨一下。

身後的打鬥還在繼續,楊飛月和陳章一人持弦一人用陣,跟巨人鬥得難舍難分。

洞穴裏的光線越來越昏暗,雙方都在憑感覺判斷對方的方位。

不知過了多久,白菡的牙齒終于松開了。

她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睛,迷茫了一會兒,伸手摸索着,“師兄......”

“我在。”言聽白立馬抓住她的手指。

“...你、怎麽、在這裏?”白菡嗓子幹啞的厲害,幾乎難以聽清。

“我在,”言聽白立馬又拿出靈露給她服用,“...我...來晚了。”

“沒有,”白菡虛弱的搖頭,靠近他的胸膛,“...不...晚。”

她順着溫暖的胸口往裏鑽,本就破碎的衣服順着動作徹底滑落。

言聽白在黑暗裏感受到了白菡柔軟的身子,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瞬間的呆滞後,他迅速撿起衣衫胡亂的将白菡裹起來,又脫了一件外衫,緊緊将她包在裏面。

在外面牢牢的打了個結。

白菡伏在他的胸口暫時半睡半昏過去,言聽白一邊持續不斷的幫她輸送着靈力一邊觀察着兩人的戰況。

陳章和楊飛月身上都挂了彩,那巨人卻是游刃有餘的樣子。

他雖也多處受傷,可是不知是皮糙肉厚還是練邪功的原因,連出血都很少。

言聽白在黑暗中握住了雁歸劍,掌心順着刀鋒長長割下一個口子,手指沾着鮮血在上面繪制出一個代身咒,就把長劍甩了出去。⑨拾光

雁歸劍在黑暗中畫出一道弧光,勢不可擋的朝巨人刺去。

言聽白把自己全部的功力彙注在劍身,幫助兩人盡快解決戰鬥。

他則輕輕将白菡抱了起來,朝洞外走了出去。

“吼——”

巨人發出怒吼,突破重圍還想搶白菡,雁歸劍立馬攔在他身前将刀鋒舞得滴水不露。

“抓活的,”言聽白道。

蕭若塵和其餘五個新入門的弟子都等在地面上,見有人出來立馬焦急的迎了上去。

“白師弟!”蕭若塵看清言聽白懷裏抱的是渾身血跡的白菡,大叫一聲,撲了上來。

“停!”言聽白立馬制止住他。

“她受傷很重,你們不要打擾。”

蕭若塵止住腳步,表情十分揪心,衆人也立刻噤聲,不敢随便打擾。

言聽白尋了一處幹淨的地方席地而坐,讓白菡靠在自己的胸口。

手掌仍源源不斷的輸送着靈力,盡量幫她減輕些許痛苦。

在沒有抓到魔頭之前,他不能離雁歸劍太遠。

蕭若塵遠遠站着,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着昏迷的白菡。

有了,他忽然想到什麽,立馬在身上一陣摸索,找出來一個錦盒。

“師兄,”他跑到離言聽白三尺遠的地方站定,讓他看自己手裏的東西,“這個是我爹給我帶的,用千年雪山參熬制的丹丸,說是有活死還陽之效,我知道師弟當然沒有那麽嚴重,但是這個東西有百利無一害,我猜你一定給他喂了很多仙丹,這凡間的靈藥試一試也無妨。”

言聽白沉吟了一下,點點頭。

蕭若塵立馬帶着錦盒走到白菡身邊。

打開盒子,是一味狀若蓮花的白色藥塊,通身晶瑩剔透,散發着淡淡的幽香。

言聽白在醫書上看過,這是凡間及其稀有的藥材,價值萬金。

他望了蕭若塵一眼,道,“多謝。”

說完,就拿起喂到了白菡嘴中。

白菡乖乖的閉着眼睛吃了,腦袋又朝言聽白的懷裏拱了拱,許是衣服系的的有些進了,手指還不耐的扯了扯胸口。

言聽白立馬按住她的手指,擡眼看向蕭若塵,“你先過去休息吧。”

“......是。”

蕭若塵皺着眉頭走回原位,不明白自己有什麽可休息的,他們已經在此地什麽事沒幹等了個把時辰了,休息的還不夠嗎?

楚玉錦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緩緩起身朝言聽白走了幾步,掏出一條錦帕,輕聲說道,“師兄,擦下臉吧。”

言聽白搖搖頭,揮手給自己施了個清潔咒,順便也幫白菡清潔了一遍。

白菡瑩潤的小臉終于露了出來,只是毫無血色,幹涸的嘴唇緊緊抿着,眉頭皺成一團。手指也不安的抓住言聽白的衣襟。

楚玉錦又走上前一步,言聽白立馬拂過袖子蓋住蓋住白菡的臉蛋,靜靜看向他,“還有什麽事嗎?”

“這個,”楚玉錦從乾坤袋裏掏出一件粉色的修士服,“我看師弟的衣服損壞了,他的乾坤袋現在無法打開,師兄的太大不合身,這裏只有我們倆身量相仿,不介意的話就先穿我的吧。”

白菡确實跟楚玉錦身形很像,斷風長老就曾拿他倆打趣,覺得投錯身的雙胞胎。

蕭若塵背後跟白菡吐槽自己的師父,“你別往心裏去啊,他一個直男完全不懂審美。”

白菡奇怪,“你懂?”

蕭若塵:“那是自然。”

白菡:“那你不是直男?”

蕭若塵:“......說什麽呢,我是懂審美的直男!”

言聽白望了一眼樂修的淺粉色绫羅,有點猶豫。

“師兄?”楚玉錦又叫了一聲,手臂手掌往前送了送。

“好吧,”言聽白接過他的衣服,說道,“多謝。”

“師兄客氣了,”楚玉錦送完衣服轉身走回原地。

蕭若塵悶悶不樂的瞅着楚玉錦,心想自己怎麽沒想到送衣服呢,自己乾坤袋裏好幾套呢,整天帶着沒處用。

這邊,言聽白垂眸看了眼白菡,對方閉着眼睛正安靜昏睡,纖長的睫毛不時的輕顫着。

他沉默了一下,将粉色的衣衫罩在白菡身上,動作極緩的替她穿好袖子,又繞過腰身松松将系帶綁好。

然後,手指慢慢的伸進裏面,将自己之前系緊的衣服解開,輕輕的拉了出來。最後将白菡松松垂落的碎衣也脫了下來。

沾着鮮血的白袍在兩人腳邊堆了一地,白菡仍在言聽白懷中沉睡着。

蕭若塵不動聲色的往白菡身上瞅了一眼,之後再也不想移開眼。

其他的同門也開始不自覺的偷偷瞥向昏睡中的師弟。

很奇怪,明明是清秀的少年,穿着白色像是纖塵不染的高潔仙君,但穿上粉色立馬又像柔曼婉美的仙女,一直一柔的氣質截然相反卻又渾然天成。

畫面不知不覺間奇怪起來,遠遠望去,高大的青年抱着一個粉嫩的少女,衣衫纏繞,胸口緊貼。

就像一對熱戀中的道侶,彼此難舍難分。

言聽白沒有注意周圍的眼光,垂下眼睫,觀察着白菡的情況。

裏面的戰鬥應該快要結束了,言聽白能感覺到雁歸劍越戰越勇,已經将對手逼得沒有退路。

只待将他抓住,就可以立馬返回雲陽宗,個中緣由可以慢慢審問,但是白菡的傷情刻不容緩。

終于,地動山搖的一聲巨響,像是一座小山倒地,洞裏安靜了下來。

雁歸劍一馬當先,“嗖”一聲飛回到言聽白手中。

楊飛月和陳章跟随其後,捆妖索五花大綁将那巨人拖出洞口。

衆弟子第一次見妖怪,心中本有點期待,誰知竟看到了一個跟普通人無異,只是更加壯碩陰沉的家夥,頓時都有點掃興。

白菡此時也悠悠醒來。

第一時間對上了巨人幽恨的目光,她心底有點異樣。

一行人立刻馬不停蹄返回雲陽宗。

失蹤的三個新娘之前已經被他們送回了水仙鎮,也告知了裏長他們在後山捉妖,提醒村民無事不要上後山來。

此時也不方便再向裏長辭別,陳章匆匆變出一封紙書,憑風飛向裏長的院子。

天空嗖嗖飛過幾道仙影,楊飛月打頭,陳章捆着大塊頭在後,中間是攙扶着白菡的言聽白。

大塊頭看着依偎在言聽白身邊的白菡,突然開口問道,“他是誰?”

陳章沒料到他還有心閑聊,瞪他一眼,沒有廢話,直接噤了他的聲。

大塊頭臉上露出怪異的微笑,也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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