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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朱雨在一家茶館坐着,眉頭微皺。她身邊坐着個小乞丐,從正午跟她到現在,她走到哪裏,小乞丐就跟到哪裏。這一路上,小乞丐一直緊緊盯着朱雨看,什麽話都不說。
朱雨也不知為什麽,這小乞丐似乎纏上她了。小乞丐大約十一二歲,看不出男女,一頭蓬亂的頭發,臉上沾着泥土和污垢,手黑乎乎的。他的身上披了件破襖,破襖上打滿了補丁,也許是沒有換洗過的緣故,破襖很髒。
小乞丐突然開口道:“哥哥,你帶我走好不好?”他的聲音稚嫩,語氣中帶着哀求。
朱雨一愣,随即喝了口茶,堅定地說道:“不行,因為我沒有錢,無法養活你。”她這是謊言,不過她心想:我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怎麽可能帶着個小乞丐?聽了這話你也該死心了。
小乞丐一臉失望,低下頭玩弄着衣角。朱雨見狀,付了銀子就跑出去,生怕小乞丐追上來。這小子,可真難纏,偏偏我不能在他面前動用武功逃跑,免得讓他知道我身懷本領。
突然,朱雨一愣,她覺得有什麽不對,似乎有人跟在她身後。朱雨四下打量一圈,發現并無什麽可疑征兆,對方的氣息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朱雨暗暗生疑,她畢竟出生入死,心思敏銳,對危險的警覺性也很高,從未有誤判的時候。可剛剛那一瞬間的殺氣,到底是怎麽回事?
興許是這幾日太過勞累,又喜歡東想西想,所以出現了幻覺。朱雨想到這裏,打消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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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朱雨要離開獅橋鎮,行至一個拐角,聽到一聲尖叫,随即是幾聲嘲笑。朱雨轉頭朝着聲音來源看去,見小乞丐摔倒在木桶旁,有個地痞用手中的木棍捅向小乞丐,一臉得意之色。
連捅幾下之後,地痞又開始嘲笑小乞丐。地痞見小乞丐害怕得瑟瑟發抖的樣子,抽出一把刀來,壞笑着說道:“就算我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他舉刀刺去,卻發覺有人影飄來。
朱雨行至地痞眼前,半蹲着身子,手指在地痞手腕輕動。地痞感到手腕劇痛,被迫放開了刀。地痞見周圍無人,便揮拳朝着朱雨打去,道:“你這臭小子,當老子的武藝是白學得嗎?”
朱雨後退一步,躲開地痞的攻擊,随後飛起一腳,直中地痞的下巴,将他踢飛出去。地痞沒想到朱雨這麽厲害,一臉不可置信,卻聽朱雨惡狠狠地說道:“你再敢欺負他,我就殺了你!”
地痞吓得渾身一顫,他說不出話來,只能往後縮了縮。朱雨見地痞再無法為害,擡腳離開。朱雨雖然不喜歡小乞丐,但是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喪命,只是這樣便暴露了自己會武功。
小乞丐跟在朱雨身後,輕輕地笑了笑,說道:“謝謝哥哥。”
朱雨頭也不回,答道:“沒什麽。你沒事就好,我可不喜歡和人打架。”更不喜歡和江湖中人發生什麽糾葛,不過也罷,剛剛那是個地痞,你是個小孩,都和江湖扯不上關系,應該沒事。
朱雨以為小乞丐還要跟着她,便轉過身來,吓唬他道:“我接下來要去個龍潭虎穴,你跟着我不會有好下場,說不定還會喪命。”頓了頓,朱雨又道:“我看你還是留在獅橋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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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看着朱雨遠去的背影,舔舔唇,一臉天真地說:“不就是秦家莊麽,算什麽龍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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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韓澈和扈雲海正在往獅橋鎮的方向走着。扈雲海坐在馬車上,看着手中的圖紙,說道:“再往前走就是獅橋鎮,不管朱雨走哪條路,一定會經過此地。我有朋友在獅橋鎮,我們到了獅橋鎮,便能通過我的朋友打聽朱雨的去向。”
韓澈駕着馬車,他聽扈雲海這麽說,心中竊喜,誇贊道:“師叔真是厲害。”
扈雲海輕笑一聲,心中暗暗得意。
韓澈想起什麽似的,自言自語道:“獅橋鎮,肖實哥不就住那裏麽?”
扈雲海耳尖,将韓澈的話聽了去,轉頭問道:“你說什麽?”
韓澈嘴角含笑,說道:“沒什麽,一個故交。我們到了獅橋鎮,臨走時可以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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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獅橋鎮,再往前走便是莫問城,離秦家莊很近。不似獅橋鎮的斷壁殘垣,莫問城繁華,是經商的好地方。相傳這裏有個李員外,為人很仗義。
朱雨站在李員外的府邸前,她臉上的易容已經洗去,卻仍舊一身男兒裝扮。
門童聽見叩門聲,打開沉重的朱漆大門,将朱雨上下打量一番,問道:“你是何人?”
朱雨說道:“我是你家員外的故交,此番來找李員外,還請大哥代為傳達一聲。”
門童道:“你倒是先報上姓名來。”
朱雨猶豫片刻,說道:“我的姓名還不能透露,但是只要你将這玉佩交給員外,他定來見我。”
門童擡頭看看朱雨,又低頭看看玉佩,猶豫一下,便接過玉佩,對朱雨說道:“好,你等着。”
朱雨在門外靜靜地等着,回想着以前的事。三年前她路過一片楓樹林,聽到求救聲便前去看個究竟。原來李員外全家受到蒙面黑衣人的攻擊,黑衣人不僅要搶光李員外的錢財,還要殺了他全家滅口。朱雨見狀沖了上去,憑一己之力擊退黑衣人,救了李員外全家的性命。
李員外知曉朱雨的殺手身份,他當時對朱雨承諾,若朱雨日後遇到困難,他定然全力相助。而今若非走投無路,別無他法,朱雨不會來找李員外,讓他念及當年的恩情,幫自己這個忙。
‘吱呀’一聲,門又開了,門童跑了出來,還把夫人給帶了出來。朱雨見夫人親自迎接自己,受寵若驚,急忙走上前去,說道:“沒想到夫人在朱雨落魄之時還肯相見,朱雨甚是感激。”
夫人淡淡一笑,說道:“當年若非姑娘仗義相救,我們一家都命喪黃泉。如今姑娘落難,我們對姑娘伸出援手,也是應該的。可惜我老爺晚上才回來,不然一定親自出來迎接姑娘。”
夫人随後将朱雨引至宅邸之內。庭院很大,回廊兜兜轉轉,中間的空地上有座小山,四周有些耐寒的植物,形容豔麗。不一會兒朱雨和夫人便到了廳中,廳裏的牆上挂着幾張字畫,似乎頗為名貴;毯子由名家所繡,價值連城。廳中,侍女備好了茶,熱茶飄出誘人的香氣。
夫人和朱雨閑聊了幾句,說道:“看來這些年你真是不易。”夫人随即又道:“你過幾日便去秦家莊,所以想托員外在運送貨物的時候,将你藏至貨箱,讓你安全躲過秦家莊的眼線?”
朱雨說道:“正是如此,只是不知員外肯不肯答應。”
夫人說道:“這件事就讓我跟他說說吧,你等我的好消息。”
朱雨一臉驚喜,拱手道:“多謝夫人,若朱雨能躲過這一劫,定會回報員外和夫人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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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晚總是來得早些。夜深了,朱雨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朱雨沉沉地睡去,她做了個夢,一個沒有盡頭的夢。夢中的她被關在一個迷宮中,她四處尋找出口,卻不知該從何處找起;她想就這樣蜷縮在迷宮中,可身後便有追兵趕來。
夢醒,朱雨從床上坐了起來,驚出一身冷汗。眼前是雅致又略顯奢侈的房間,哪有什麽迷宮。朱雨抱膝坐在床上。夜深人靜,她想到了韓澈,心中一片暖意,卻又有些酸澀。這會兒韓澈該發現她失蹤了,他應該和扈雲海罵她一頓,然後回到常青門,過和以前無甚差別的日子。
想到以前和韓澈共度的快樂時光,想到當日韓澈說過的話,朱雨心道:你容不下我,我自然不會回去,省得看你臉色。也好,你們好好活着,不必理會我這個殺手,讓我孤身一人便好。
朱雨的心亂得很,她幹脆披上衣服出去走走,到外面吹吹冷風,也讓自己冷靜一下。
李員外房間裏的燈還亮着,窗上人影晃動,靠近門口,李員外和夫人的對話聲也傳了出來。
朱雨心道:李員外回來了,我該去和他打個招呼。朱雨往前走幾步,聽到對話後卻愣住了。
‘啪!’李員外給了夫人一巴掌,低聲罵道:“你什麽人都放進來嗎?”
李員外嘆了口氣,一手錘向牆,道:“我真是白養你了,連這種事都弄不明白,瞎參合什麽!”
夫人掙紮着起身,辯解道:“朱雨的生死事小,可是她畢竟救了我們一家人的性命。若我們将她拒之于門外,豈不是忘恩負義?這事要是傳出去,會損害你的名聲,你的前程......。”
奈何朱雨耳力很好,将李員外和夫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朱雨心裏泛起一絲酸楚,原來李員外也無法容忍她,原來夫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白天對她客氣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李員外道:“如果別人知道我收留了朱雨,他們會如何評價我,你想過沒有?而且鳳凰山莊對朱雨下達了通緝令,我們卻把朱雨窩藏在家。鳳凰山莊是什麽地位,我們得罪得起嗎?”
夫人啞口無言。
李員外說道:“朱雨雖然救過我們全家,但此一時彼一時。她若要些盤纏,也就罷了,要多少盡管拿去。可她現在是鳳凰山莊通緝的殺手,卻住在我們府上,害得我們提心吊膽......。”
朱雨聽完這番話,自知不便打擾。她默默起身,輕手輕腳地回房,收拾包裹準備明早就走。
朱雨走後,李員外和夫人的對話仍在繼續。李員外沉默良久,說道:“她是死是活,都不是我們的過錯,是她自找的,誰叫她是個殺手。”他随即又道:“進了我家,她就別想出去,我要捉了她獻給鳳凰山莊,和鳳凰山莊搞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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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朱雨背着包袱,留下一張字條,輕輕地關上房間的門,打算從院中的側門溜出去。畢竟,她是通緝犯,不管李員外對她如何,因為自己而連累他一家,總歸是不好的。
朱雨打開了側門,頓時她驚呆了,原來李員外早就準備好了。
家丁們從側門魚貫而入,迅速繞着朱雨,圍成一個圓,他們手上都拿着木棍或者長刀。
李員外從後走來,語重心長地說:“怪就怪你找到我府上。束手就擒吧,朱雨。”
朱雨指着李員外,怒道:“你這個小人!我哪知道你竟然恩将仇報,對你一點防備都沒有!”
李員外嘆了口氣,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誰讓你是殺手。對殺手不需要講良心。”
李員外一聲冷笑,随後手臂一揮,家丁們群擁而上。
待家丁們吸引朱雨的注意力時,兩個身影騰空而起,揮着刀砍向朱雨,又快又狠。
刀口鋒利,刀子在太陽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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