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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青衣公子的劍要刺到朱雨的背上之時,一股劍氣襲來,将扇柄露出青衣公子手的部分切掉,使得青衣公子一拳打在朱雨後背上。

朱雨受到重擊,“噗”地又嘔出一口血來,她掙紮着,朝着所來之人的方向看去。

青衣公子吓了一跳,他扭頭一看,兩個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分別是韓澈和扈雲海。剛剛出手的是韓澈,他見朱雨即将命喪青衣公子的劍下,急忙出手相救。

韓澈見朱雨受傷又吐血,急忙道:“朱雨,你沒事吧?”他正要朝朱雨跑去,卻被扈雲海攔住了。

扈雲海怒從中來,一腳把韓澈踹倒,低聲道:“你這傻小子,這麽正人君子做什麽?剛剛那一劍,你若是往上偏一偏,就可以把那青衣公子的手削下來,我們就不用和他再戰了。”

韓澈灰溜溜地爬起來。他不滿地瞪了扈雲海一眼,又關切地看了倒在地上的朱雨一眼,随後把劍在面前一豎,對青衣公子說道:“你究竟是何人,報上名來!”

青衣公子緩緩起身,說道:“除了鳳凰山莊宇文鴻的手下,還能有誰?”頓了頓,他又說道:“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不僅救走朱雨,竟然敢對鳳凰山莊的事橫加阻攔。”

一聽對方是宇文鴻的人,韓澈怒火蹿起,又心有不甘,道:“是宇文鴻讓你對朱雨趕盡殺絕?”

青衣公子‘哧’地一笑,陰陽怪氣地答道:“正是,在下是宇文莊主的得力手下,是他的心腹。”頓了頓,青衣公子又道:“當然,在下對宇文莊主忠心耿耿,也只肯為宇文莊主一個人奔波效勞。”

韓澈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番惡毒,倒是像極了宇文鴻,真是臭味相投。難怪你會甘心聽他的差遣。”韓澈随即想到,在宇文鴻最困難的時候,韓澈把他當成朋友。韓澈雖對宇文鴻不服氣,卻真心想幫宇文鴻。可韓澈沒想到,宇文鴻不僅違背承諾,還根本不當韓澈是朋友。

韓澈漸漸想通了:這也不奇怪,畢竟宇文鴻出身于名門正派之首,天下第一莊鳳凰山莊,如今他還是鳳凰山莊莊主,可謂是萬人之上。而自己呢,是常青門的大弟子,常青門是江湖中的小門小派,早被人忘到九霄雲外去了。不過縱使如此,韓澈心裏還是有些不甘。

韓澈看着青衣公子,心道:我還在鳳凰山莊時,并不知道有這號人物存在,想必此人跟随宇文鴻不久。想到這裏,韓澈萌生試探青衣公子的武功之意,便把手上的劍一揚,沖了上去。

“你這笨蛋!”扈雲海根本來不及阻攔,怒喊道:“韓澈,你給我回來!”你還不知對方底細,就貿然出手,受傷了怎麽辦?

韓澈哪裏聽得進去。眼看着韓澈襲來,青衣公子輕笑道:“才打敗一個,就又來一個。”

韓澈的劍刺向青衣公子的脖頸,青衣公子見狀,身子一側,躲開韓澈的攻擊。哪知韓澈突然手腕轉動,将劍尖變換了個方向,橫着掃向青衣公子的頭。青衣公子俯身躲避,手中輕撚一枚螺旋镖,手指一動,螺旋镖便朝着韓澈的脖頸飛去。

韓澈趕緊收了攻勢,身子向後傾斜,躲開那枚螺旋镖。青衣公子趁勢騰空而起,朝着韓澈的胸前就連踹幾腳。韓澈急忙用手臂架開青衣公子的攻擊,但他發覺青衣公子攻勢猛烈,便雙臂一震,雙腳離地,向後飛去,讓青衣公子幾腳撲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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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公子穩穩落到地上,随後站直身子,問道:“常青門弟子,為何不用常青門的劍法?”

“你倒是有些能耐。”韓澈将劍隔空一劃,說道:“剛剛不過是試探,接下來才是真的。”

韓澈揮劍朝着青衣公子掠去,待到青衣公子跟前,招式變化,靈動無比,劍氣也随着招式的變化忽閃忽現。他身形飄逸,腳步如浮光掠影,幾十招後逼得青衣公子節節敗退。

青衣公子見狀,心道:好一個常青門弟子!他抛開扇子,也抽出背後的劍來,轉于手中。不似韓澈的攻守兼備,青衣公子以攻擊為主,他劍尖抖動,動作幅度不大,卻總能瞄中韓澈的死角,并以出乎意料的角度攻擊。青衣公子招式詭異,讓韓澈心中暗暗稱奇。

二人的動作靈活自如,時而在空中打鬥,時而在地上糾纏。一個動作形似白鶴,穿梭自如;一個招式有如靈蛇,糾纏不休。不出百招,青衣公子占了上風,韓澈敗下陣來。

韓澈見青衣公子用劍指着他的心窩,心道:難怪宇文鴻肯對我痛下殺手,原來他已經有了更為厲害的替代品。如此說來,我便是棄卒一枚,在宇文鴻的眼中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青衣公子撫着他的小鹿面具,輕笑道:“勝者為王,你的命我就笑納了。”說罷,他手腕一轉,再往前一探,便要取韓澈的性命。怎料一股掌風行至眼前,他急忙舉掌回擊。

雙掌相觸,扈雲海巍然不動,青衣公子卻被迫後退幾步。青衣公子舉劍還擊,虛虛實實,招招暗藏玄機,要将扈雲海置于死地;扈雲海見招拆招,識破青衣公子的伎倆,讓他計劃成空。扈雲海招式和韓澈如出一轍,身手卻在韓澈之上,對青衣公子的詭計了如指掌。

青衣公子有點招架不住了,他的額上滴下一滴冷汗來,心道:這個扈雲海果然不好對付,聰明得很,次次識破我的計策。我明明聽說他練功不用心,卻沒想到他武功還真不賴。

扈雲海不屑地說道:“自作聰明,你這些小把戲是贏不了我的。看你的武功,也并不比韓澈和朱雨高明多少,你不過喜歡玩些手段,騙人上當。”說完這話,扈雲海心道:他陰險狡詐,不按常理出牌,擅長引誘敵人,澈兒心性純良,不自覺就上了他的當,自然無法對付他。

青衣公子自知不敵,提氣朝後掠去。和扈雲海拉開一段距離後,青衣公子穩穩站定,将長劍背在身後,冷笑兩聲,說道:“常青門的扈雲海,你倒是號人物,我還真小看了你。”

扈雲海眉頭一皺,說道:“你知道我?”

青衣公子展開雙臂上揚,冷笑着說道:“你們常青門的事情,我哪樣不知,哪樣不曉得?”

扈雲海臉上一凜,韓澈的臉上一怒。

韓澈提起劍來,朝着青衣公子的脖頸扔去,怒道:“你這個詭計多端的陰險小人!”

青衣公子身子一偏,将韓澈扔來的劍躲了過去,又穩穩地站直身子。

青衣公子已經無心戀戰,也知道二對一,糾纏下去定沒有好下場。他冷眼看着韓澈怒氣沖沖的樣子,一躍飛向一間房頂。待站定後,他收劍入鞘,冷冷地說道:“與其來追我,倒不如看看朱雨。你們若只顧着追我,放着她不管不顧,她便活不長了。”

韓澈聽了,趕緊跑到朱雨身旁,一把将朱雨抱在懷裏,道:“朱雨,雨兒,你沒事吧?”

扈雲海也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朱雨的手腕,為她號脈,道:“情況不妙,要趕緊醫治朱雨。”頓了頓,扈雲海又道:“她的筋脈被打傷了,內力受創。她傷得很重,需要調理內息來保命。”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找地方給她治傷。”韓澈将朱雨打橫抱起,無意間回首,那房頂上已經空空如也,哪裏還有青衣公子的人影?想必青衣公子趁着他們關心朱雨,逃之夭夭了。

********

天漸漸亮了。得益于韓澈和扈雲海的幫助,朱雨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和煎熬,朱雨醒了,雖然胸前傷口疼得厲害,但是體內那股亂竄的真氣倒是穩定了下來。

朱雨掙紮着爬起來,這時,韓澈端了一碗藥湯過來。

韓澈說道:“你胸前的傷......我和師叔都沒有碰。不如我找個女大夫,為你好好治療。”

“不必,”朱雨不冷不熱地說道:“幫我把扈大哥搗好的藥拿來吧。”

韓澈猶豫一下,将那碗藥端來。眼看朱雨要碰到藥碗,韓澈的手往回一縮,說道:“你真要自己上?”

朱雨的手往前一探,将那碗藥搶了過來,說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上藥。”頓了頓,朱雨對韓澈說道:“男女授受不親,還請韓公子回避一下。”

韓澈聽朱雨叫自己‘韓公子’,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後臉上略有怒意,道:“你跟我生什麽氣?”他擡腳便走,走到厚厚的紗帳外,背對着朱雨,又道:“你上藥吧,我就算回頭也看不到。”

朱雨咬住嘴唇,生生地把那幾枚釘子拔了下來。釘子上粘連着血跡,朱雨的胸前是一片腥紅。

韓澈聽到朱雨的輕嘶聲,眉毛皺了皺,心裏不忍。沉默良久,韓澈終于開口了,道:“為什麽要離開?”想到剛才朱雨對他的态度,韓澈又不解地問道:“為什麽對我那麽見外?”

縱然聽出韓澈聲音中的一絲暖意和關切,朱雨仍舊默不作聲,獨自包紮着傷口。

呵,答案顯而易見,你既然不肯接受我,為何還在乎我對你是否見外?當我死了便是。

“你倒是回答!”韓澈急了,低吼道。想到這一路的擔心和憋屈,他就心煩氣躁。

朱雨自嘲地冷笑了一聲,沉默良久,終于說:“之前我沒能告訴你真相,是我對你不住。你既然不肯接受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該打擾你太久。你以後不用理會我,讓我自生自滅吧。”

韓澈一愣,随即低下頭去,他想起那天所說的話,明白朱雨該是把他的話聽了進去。韓澈抱着劍,一臉愧疚地說道:“師叔托人打聽你的事情,我才知道,原來你救過李員外一家人的性命。”頓了頓,他又道:“我聽師叔說,你即使被李員外背叛和圍攻,也沒奪走一條命。”

朱雨将臉轉向牆,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說道:“還提這些做什麽。”我不想再想起這些事。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良久,韓澈說道:“我以前以為你是個冷血的殺手,只會殺人。是我誤會了你,對不起。”

韓澈抿了抿嘴唇,又道:“要打要罵,都随你,我以後再也不說接受不了你這樣的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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