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叔侄之争
莫白衣拂袖将宇文鴻的酒杯滿上,說道:“依我看,秦無涯派來殺你的黑衣人,武功倒是一般,遠遠不如你。這不知是秦無涯的疏忽,還是他另有目的。”
宇文鴻笑道:“他今日派黑衣人來偷襲我,并非真想殺我,而是想給我點教訓。秦無涯這個人,胡作非為,笑裏藏刀,锱铢必報。前幾日,他因朱雨被劫走這事到我書房裏胡鬧,結果被我一腳踢到院子裏,在地上趴了半天不起來,想必他對此事懷恨在心。”
莫白衣輕笑一聲,說道:“所以他大費周章地派這麽多人來偷襲你,只是為了出口惡氣?”
宇文鴻說道:“正如莫統領所說。此人性情乖張,喜歡上演貓捉耗子的把戲,将人玩弄得精疲力盡來滿足他的惡趣味。不過他雖嚣張,實則草包一個,且武功平平,不足為懼。”
莫白衣說道:“你不要小看了他。”頓了頓,他回想道:“七八年前,你爹還在世時,秦無涯曾随着秦莊主到鳳凰山莊來作客。秦無涯當日還算聽話,背地裏卻差人調查鳳凰山莊的狀況。那時候他倒是一臉正經,懂得禮數,像個大少爺的樣子,不似今日這樣乖張。”
宇文鴻想了想,說道:“秦無涯當時不過十五六歲,他能暗中查探鳳凰山莊,想必也是他父親秦莊主的用意。我看秦莊主此人極其擅長掩藏,我爹剛過世,秦家莊便迅速崛起,也對鳳凰山莊産生了威脅。若非長期的蟄伏與暗中積累,秦家莊不可能有這般實力。”
莫白衣說道:“不過秦莊主若想扳倒鳳凰山莊,也不是件容易事。秦家莊目前分為兩派,秦莊主父子為一派,秦二爺為一派,他們平分秦家莊的勢力。雖然他們表面上很和睦,事實卻并非如此。他們在對待鳳凰山莊的态度上出現了分歧,互不相讓。秦家莊現在力量分散,秦無涯父子暗中拉攏有實力的門派,排除異己,也是為了鞏固他們的勢力。”
宇文鴻略一思量,說道:“若我們想先下手為強,在秦無涯動手之前除掉他,可以試着拉攏秦二爺。只要秦二爺和秦無涯矛盾激化,我再想辦法對付秦家莊,秦無涯便內外受敵,自顧不暇。”
莫白衣提醒道:“若你一時疏忽,讓秦無涯先找到有力的合作夥伴,那麽你便大禍臨頭。”
宇文鴻心中漸生主意。他似乎想到什麽似的,又問道:“那秦鶴呢?”
莫白衣眉頭一皺,道:“莫非你在懷疑他?”秦鶴一直對你忠心耿耿,還曾被你連累。
宇文鴻說道:“我并不想懷疑他,畢竟他是我的得力手下。可他是鳳凰山莊左統領,同時也是秦無涯的親叔叔,秦莊主的親弟弟。我不希望有一天看到他成為秦無涯在鳳凰山莊的內應。”
莫白衣料想宇文鴻死性不改,便冷笑一聲,說道:“以莊主的為人,怕是已經對秦鶴起了疑心,想要将他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了。”頓了頓,莫白衣又道:“不過莊主實在是多慮,秦鶴和秦無涯父子之間看似生疏,其實早已水火不容,他怎會為了秦無涯背叛你?”
莫白衣想起宇文鴻的過往,感慨道:“莊主應該比誰都明白,父子之間都未必沒有嫌隙,更何況是叔侄。對于身居高位,争權奪利的人來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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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宇文鴻回到鳳凰山莊。他正在房間裏洗澡,貼身侍從鳳兒将一盆熱水倒入宇文鴻的澡盆,然後說道:“莊主,您想不想知道,今兒秦公子得知您回來之後說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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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鴻好奇心頓起,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澡盆裏,笑着問道:“說了什麽?”懊惱沒能把我除掉?
鳳兒清咳一聲,拿起竹板當做秦無涯的扇子,奮力地搖着,學着秦無涯一臉不爽的樣子,并用帶着遺憾的口吻說道:“哎,看來我是低估了宇文鴻的武功,他居然活着回來了!”之後,鳳兒又模仿秦無涯郁悶得手托腮的樣子,憤憤不平地說道:“真讓我上火,牙疼!”
“哈哈!”宇文鴻想象着秦無涯的懊惱樣,忍不住笑起來。他又聽鳳兒埋怨:“那個秦無涯可嚣張啦,他把鳳凰山莊當成自己家似的,在莊內跑來跑去,還把屋裏的花瓶打破了。”
宇文鴻将如墨般的頭發挽至背後,平靜地說道:“不用管他,随他胡作非為。他就是那個性子,連他爹都頭疼拿他無可奈何。”宇文鴻雖這麽說,卻警覺地想:秦無涯應該是發現我派人跟蹤他,所以在莊內跑來跑去,故意攪亂視線,順便查看鳳凰山莊的情形。
身為天下第二莊秦家莊的大少爺,父親秦莊主又號稱武功天下第一,秦無涯從小耳目渲染,這點防備之心和心機還是該有的。下次派人跟蹤他,應該多注意點才是,省得再被他察覺。
鳳兒見宇文鴻似乎不想深究,便憤憤不平地說:“莊主,您為何不把秦無涯找人殺您的事廣而告之,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好幫您出口惡氣?您這樣忍氣吞聲,只會讓秦無涯覺得您好欺負,更加肆無忌憚。”
宇文鴻将頭枕在澡盆的邊沿,他看着牆上挂着的栩栩如生的名畫,淡淡地說:“小不忍則亂大謀,想對付天下第二張秦家莊的大少爺,哪裏是件容易事?先不說他本人有多厲害,他背後的幾位叔叔都是難纏的角色,不好對付。更何況他雖派人殺我,卻沒留下證據,而我還安然地活着。我無憑無據地将此事說給別人聽,豈不是血口噴人,遭人恥笑?”
鳳兒聽完這話,便發覺宇文鴻用懷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趕緊低下頭去。宇文鴻見鳳兒這樣子,便将視線從鳳兒身上移開,随即道:“鳳兒,你身為侍從,管得似乎有點多了。”
鳳兒應和一聲,吐了吐舌頭。他生怕宇文鴻再懷疑自己,便低頭出去,假裝去拿東西。
********
宇文鴻見鳳兒出去了,便少了防備之心。他累了一天,頭靠着澡盆,幹脆閉上眼睛休息。諾大的房間,只剩下宇文鴻一個人。宇文鴻聞着澡盆裏水的香氣,竟然沉沉地睡了過去。
朦胧中,宇文鴻突然覺得肩上一疼,立即醒了。他剛睜開眼睛,‘嘩’地站起身來,下意識地轉身,一把掐住站在他身後之人的脖頸,狠狠地說道:“你剛剛對我做了些什麽?”
“啊,莊主,我......。”鳳兒遭此驚吓,都快哭了,他清秀的小臉可憐兮兮的,惹人憐惜。因為驚吓的緣故,他手中的毯子掉在了地上。鳳兒滿臉淚痕,支支吾吾地說道:“莊,莊主,我什麽都沒做,我只是看你睡着了,怕你着涼,所以想往你肩上披條毯子,嗚嗚。”
“好了,鳳兒。”宇文鴻嘆口氣,接過鳳兒遞來的毯子。不知為何,他的頭有些莫名的昏沉,幹脆坐回了澡盆裏。休息片刻,宇文鴻站起身來,披上毯子,從澡盆裏走出來。
一身淺藍華服,上面繡着精致的流雲圖案,外面雪白的裘衣,更襯得宇文鴻英俊挺拔。鳳兒正為宇文鴻系着腰帶,便聽到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宇文鴻高聲道:“進來。”
宇文鴻隔着屏風,隐約地看到,那人正是他的一名手下。那人跪在地上,說道:“莊主,大事不好了,秦二爺中毒了,現在正在房間裏砍人,差點傷到秦少爺。”
宇文鴻一愣,随即說道:“你趕緊去叫大夫,我馬上就過去。”
********
當宇文鴻趕到之時,秦二爺的房間外面圍了不少人,可誰都不敢進去。有人見宇文鴻匆匆趕來,急忙喊道:“莊主來了!”人們聽罷,騰出一條路來,好讓宇文鴻帶手下通過。
秦二爺便是秦無涯的二叔,他在秦家莊頗有地位。此次他奉莊主之命和秦無涯一同前往鳳凰山莊進貢。他本不願來,秦莊主卻好言相勸,使得他無法退卻這份差事。秦二爺原本想早早地結束這次來訪,卻沒想到剛到鳳凰山莊沒多久,他便在飽餐一頓後中毒。
中毒之後,秦二爺持劍瘋舞着,房間亂七八糟,牆上都是劃痕。秦無涯也在房間裏,他持劍站在秦二爺對面,雙眼緊盯着秦二爺,以免被秦二爺傷到。察覺到宇文鴻踏入房門,秦無涯朝宇文鴻掃了一眼,喝道:“出去!”
對于秦無涯對自己的驅趕,宇文鴻無動于衷。宇文鴻站在門口,細細地打量着秦二爺和秦無涯,只見秦無涯早已沒了往日的笑容和跋扈,他此時的表情陰測測的,讓人懼怕。
秦無涯也不顧宇文鴻打量他,他狠狠地說道:“宇文鴻,你別想傷我二叔。”
宇文鴻也不理會秦無涯,而是把手下叫來問清狀況。手下答道:“回禀莊主,秦二爺中了毒,已經神志不清。秦少爺為了不讓秦二爺受皮外傷之苦,只肯躲閃,卻不傷秦二爺分毫。”
秦無涯的貼身侍從見狀,适時哭訴道:“宇文莊主,您要救救我們家少爺。少爺向來和二爺感情深厚,所以不忍心傷害二爺。再這樣下去,少爺恐怕會體力不支,傷及自身啊。可憐我們家莊主,年紀一大把了,就這麽一個兒子,如果少爺要是有什麽不測,那,那......嗚嗚。”
‘感情深厚?’‘只肯躲閃,卻不傷秦二爺分毫?’
宇文鴻裝作不知情,他對貼身侍從說:“你家少爺太感情用事,他再拖延下去,只怕會誤了救秦二爺的時機,這樣反倒害了秦二爺的性命。”他随即把手下叫來,吩咐了幾句。
他們說話時,秦二爺的劍在秦無涯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傷口。秦無涯不慎受傷,捂着傷口躲閃,神情無助。他的動作沒有秦二爺快,眼睜睜地看着秦二爺的劍劈向他的頭頂。
關鍵時刻,秦無涯反倒冷靜。他瞄準秦二爺的肋下,手中劍尖晃動,猶豫着要不要出手,展現他從未給人看的招式。
就在此時,宇文鴻瞄準時機,一個箭步蹿出,上前一腳踢飛對他毫無防備的秦無涯。
秦無涯被踢出去,秦二爺自然一劍揮了個空。宇文鴻拔劍出鞘,瞄準秦二爺的肋下,手腕翻轉,用劍柄猛刺過去,帶着一股狠勁。秦二爺吃痛,倒在地上捂住傷口喘息着,他終于成了甕中之鼈。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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