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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金刀林家的府邸內,韓澈打了個呵欠,随後伸了伸懶腰。

“韓公子昨晚睡得可好?”林如蒼帶着個仆人,挂着兩只黑眼圈,行至韓澈身後。

“還好,還好。”韓澈聽了此話,吓了一跳,急忙轉過身來。昨晚的事還心有餘孽,他如今看到林如蒼,汗毛直豎。韓澈才知道,不知什麽原因,林如蒼不僅想殺宇文鴻,還想殺自己。

昨晚,韓澈和朱雨,宇文鴻二人聊完之後,便獨自回了房間。他剛想就地栽倒在床上,就聽外面有人在敲門。韓澈認命地爬起來,打開門,發覺站在門外的是個仆人,仆人還端了碗湯。

仆人揚起他那清秀的小臉,将湯捧至韓澈眼前,讨巧地說道:“韓公子,時候不早了,您該歇息了。老爺剛剛親自炖了安神湯,讓小的給韓公子送過來,希望韓公子今晚能睡個好覺。”

韓澈接過湯,皺了皺眉頭,說道:“有勞林大俠了。”關上門之後,韓澈背靠着門,一手端着湯,一手拍着胸脯,呼了口氣,說道:“怎麽回事,哪有這麽晚給人送湯的,這都快天亮了。”

韓澈随即走到桌邊,将那碗安神湯放到桌子上,自言自語道:“這湯裏面一定有問題,當我是傻瓜麽?”說罷,他抽出随身攜帶的銀針,有模有樣地學着扈雲海,将銀針緩緩探入湯中。

“好像沒什麽問題。”韓澈看着銀針沒入湯中,當他将銀針抽出來時,驚嘆道:“這......有毒!”

這一夜,韓澈根本就沒上床躺着,他一直坐在桌子旁邊,他的面前是一碗安神湯和一根末端變黑了的銀針。韓澈一直提醒自己不要睡,生怕林如蒼趁着自己睡着了,進來一刀殺了自己。

‘呼’。好景不長,韓澈在桌邊還沒坐多久呢,就不知不覺地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呯’,‘呯’,‘呯’。一陣敲門聲把韓澈驚醒,随後朱雨的聲音傳來。韓澈這才發覺天亮了,朱雨來叫自己起床。韓澈将朱雨迎進門,将昨晚的事對朱雨講了,卻聽朱雨道:“真巧,昨晚也有人給我送一碗安神湯。”

“那然後呢?”韓澈把着朱雨的肩膀,一臉驚慌地問道。

“然後啊,”朱雨說道:“然後我看宇文鴻受了內傷,就把那碗湯讓給他了。”

韓澈一愣,趕緊沖出門去,他以為宇文鴻遭遇了不測。誰知還沒到宇文鴻的房間,韓澈便看到宇文鴻好端端地站在回廊,正将他那一頭青絲挽起,用淺藍發帶纏繞上去,動作很是熟練。

韓澈見此景象,愣道:“宇文鴻,你沒事?”

“嗯?”宇文鴻回過頭來,他的俊臉上浮現出疑問的表情,随即問道:“你想對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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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蒼的話将韓澈喚回現實。林如蒼見四下無人,便把左手背在身後,在掌心運足內力,冷冷地對韓澈說道:“韓公子睡得好,那就太好了,我還以為昨晚那碗安神湯沒有效果呢。”

想那安神湯是他憤怒之時所熬,熬湯之時,他仿佛看到了宇文鴻,韓澈和朱雨三人喝完湯中毒的樣子,頓時心裏快慰極了。被這股情緒牽引着,他又命令仆人将湯分別端給宇文鴻,韓澈和朱雨三人。如此發洩完後,他不禁想到,這樣豈不是暴露了目的?頓時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等到早上看到韓澈,他又釋然:他們武功不如他,不妨趁他們落單,一個一個除掉。這樣一來,他林如蒼以前做了什麽,是存着怎樣的目的,就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殺了他們報仇。

“呃......這......。”韓澈一聽安神湯趕緊後退一步,他将劍挪至身後,用拇指将劍彈出一小段,心道:林大俠來者不善,怕是要取我的性命,我不想被他殺了,是不是要先出手制止他呢?

林如蒼上前一步,左掌從身後探出,就要往韓澈身上劈去,卻聽見婉轉的聲音:“林大俠早。”

原來是朱雨和宇文鴻。林如蒼見三人都到齊了,自知他們若聯手,他定會輸,便只好作罷。他又見宇文鴻和朱雨各自背着個包袱,朱雨手中還拿着韓澈的包袱,便問道:“你們要走?”

宇文鴻上前一步,擋至韓澈身前,說道:“多謝林大俠昨晚的關照。只是鳳凰山莊不能一日無主,我身為鳳凰山莊莊主,應該盡早趕回去。因此林公子的下葬,宇文鴻怕是趕不上了。”

趁着林如蒼極力挽留,宇文鴻不斷推托的空檔,朱雨快步走到韓澈身邊。朱雨躲至宇文鴻的身後,心有餘孽地看了眼林如蒼,又轉過頭來,将手中包袱遞給韓澈,關切地看了韓澈一眼。

韓澈将朱雨那眼神理解為‘你沒事吧?’,他随即搖了搖頭。

宇文鴻推掉林如蒼的挽留,一行三人離開林家,行至一片林中。

休息時,韓澈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說道:“我真沒想到,林大俠居然也想要我的性命!”頓了頓,他又道:“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若不是你們突然跑來,他怕是要一掌拍在我身上了。”

宇文鴻看着林家的方向,說道:“他一生孤獨,就有這麽個兒子。如今他兒子已死,他必然憤恨不已。他現在又受到青衣公子的挑撥,定對我們恨之入骨,巴不得将我們除之而後快。”

朱雨說道:“可他兒子根本就不是我們殺的,他該找那個青衣公子報仇才是。”

宇文鴻嘆道:“只怕他現在受到青衣公子的蠱惑,一意孤行,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韓澈說道:“若他能知道青衣公子才是元兇,而非他的朋友便好了,他可以直接找青衣公子報仇。”

朱雨嘆了口氣,說道:“那我們該如何讓他明白,青衣公子才是元兇?”

韓澈說道:“不如我們抓到青衣公子,逼迫他吐露真相,再将他送至林大俠面前?”

宇文鴻聞之,突然輕笑一聲,說道:“韓澈,朱雨,你們之前不是說青衣公子是我的手下麽?”

韓澈和朱雨面面相觑。朱雨上前一步,說道:“是啊,怎麽了?”

宇文鴻嘴角輕輕勾起,說道:“若我們折回金刀林家,說不定能遇見他。”見韓澈和朱雨一驚,宇文鴻又道:“我倒想看看,他見到我本人之後,是否還會将他自己強塞給我,當我的手下。”

韓澈和朱雨俱是一驚。韓澈納悶地說:“你怎麽知道他在林家的宅邸?”

宇文鴻說道:“林如蒼誤認我是殺他兒子的兇手,昨夜還找我報仇,是受到青衣公子的引導。青衣公子既然設這個局,不可能不管不顧,八成在暗中觀察事情的進展。如今林如蒼失手,不得不放我們安然離開,青衣公子很可能會再度出現在林家,和林如蒼讨論接下來的事情。”

韓澈恍然大悟,說道:“所以,如果我們現在回林家府邸,便能将青衣公子逮住?”

朱雨說道:“不過我們最好等他落單再出手,不然他若和林大俠聯手,抓他會麻煩一些。”

宇文鴻說道:“不錯,不過我并不打算在林家抓他。我們就躲在一旁靜靜地觀察,等他離開林家之後,我們再跟着他,順勢将他攔下,和他好好地較量一番,看看他到底是什麽人。”

一行三人往林家走去。韓澈不解地問道:“林家那麽大,我們該去哪裏找青衣公子?”

宇文鴻回頭對韓澈說道:“林如蒼在哪裏呆得時間最長,我們就去哪裏堵青衣公子。”

韓澈恍然大悟,說道:“哦,是林家的靈堂。”

朱雨輕笑一聲,說道:“他若晚上出現,那麽我們就該去林大俠的卧房等他。”

而此時,青衣公子正盤腿坐在林家的靈堂裏,林如蒼則站在他旁邊,一臉唯唯諾諾。

林如蒼聞得青衣公子一聲冷笑,又聽他說道:“沒想到這次的計劃是徹底地失敗了。”他見林如蒼的頭低得更低了,又說道:“韓澈,朱雨,宇文鴻三個人,你是一個都沒能殺掉。”

“罷了。”青衣公子拍身起來,說道:“這麽好的機會你都沒把握住,看來不是宇文鴻太厲害,而是你根本不行。依我看,你兒子的仇還是就此放下,你這點本事,根本報不了仇。”

“那怎麽行!”林如蒼心裏一緊,大吼一聲,他又道:“我兒子的仇,我就算是死,也要報!”

林如蒼的反應不僅在青衣公子的預料之中,還正中他下懷。青衣公子‘刷’地打開扇子搖着,說道:“我和宇文鴻有不共戴天之仇,不如你跟随了我,聽我指令,和我一起找宇文鴻報仇。”

林如蒼一愣,他有些猶豫,卻又報仇心切。良久,他道:“可以,但我要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你沒權利知曉。”青衣公子語氣有些惱火,好像很怕別人拆穿他的身份似的。他‘啪’地收了扇子,又道:“我有一個針對宇文鴻的計劃,過些日子便可以實施,到時候宇文鴻只會腹背受敵,插翅也難飛!如果你想手刃仇人的話,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容錯過。”

見林如蒼又變得一臉興奮,青衣公子說道:“七日之後,三裏外的涼亭,我等着你的答複。”

正當林如蒼和青衣公子正在靈堂裏交談之時,韓澈,朱雨和宇文鴻翻牆而入,避開仆人們,躲至靈堂對面的牆角後,扒着牆看着靈堂裏的動靜。因為隔得遠,他們聽不見裏面的對話聲。

朱雨嘆道:“宇文鴻說得沒錯,青衣公子果然在這裏!”

韓澈指着青衣公子,說道:“沒錯,就是他,他就是殺了肖實哥,還有禍害醉鄉閣的元兇!”

宇文鴻看到青衣公子,神色越發的嚴肅了,因為青衣公子的身形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但他又把這個人否定了,因為這個人雖然武功路數和青衣公子相似,但是功夫卻不如韓澈和朱雨。

而青衣公子的武功卻在韓澈和朱雨之上,和他宇文鴻差不太多。

青衣公子又和林如蒼說了幾句話,便轉身離去。他停在院中片刻,将四周打量一番,說道:“這個地方死氣沉沉,難怪會發生這種事!”說罷,他便收了扇子,一提氣飛到了屋頂之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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