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夜襲

夜靜無聲,鳳凰山莊燈火闌珊。

莊主的練功房猶如銅牆鐵壁。牆壁上有二十只銅環,銅環上放置着油燈,将這密閉的房間照得猶如白晝。

宇文鴻盤膝而坐,在他的面前,刀刺入地面。刀明晃晃的,通體銀白,無堅不摧,是莫白衣送給他的禮物,名為‘天霜刀’。在宇文鴻的背後,牆上刻着巨大的‘武’字,通體鮮紅,仿佛沾滿了鮮血。

宇文鴻閉着雙眼,一臉嚴肅之色,似乎在等着誰的大駕光臨。

****************

鳳凰山莊,一隊守衛匆匆地跑過。今晚的守備格外森嚴,仿佛要發生什麽大事一般。

鳳凰山莊莊主宇文鴻抓住天地羅殺手朱雨,并當場處死她,随後撤下了鳳凰山莊的通緝令。三天前,天地羅首領荊紅葉知道了此消息,他的戰書接踵而至,說今晚親自前來鳳凰山莊,并取宇文鴻的項上人頭。

守衛們去了一撥,又來了一撥。

一排排火紅的燈籠懸挂在鳳凰山莊的房檐下,如鮮血一般,在寒冷的冬夜裏顯得觸目驚心。

守衛頭子揉搓着凍得通紅的手,又轉身招呼他的手下:“快點,都快點,不要留下任何破綻!”他停了下來,看着手下們從他眼前跑過,眉頭一皺,朝着跑在最後面的那個手下的大腿上狠狠地踹了一腳,怒罵道:“廢材,給我快點!保護莊主的安全要緊,不要松懈!要是今晚莊主有什麽三長兩短,有你們好瞧!”

被踢的那個手下心生不滿,怒瞪了守衛頭子一眼,撫了撫手腕上刺着的青狼,默不作聲。

守衛頭子似乎發現了那名手下的異常,他怒喝一聲,道:“看什麽看,還不快點!”看着那名手下不做聲,加快了速度,守衛頭子這才罷休,心裏卻暗暗詫異:這手下眼生,我從來沒見過他,是誰給招進來的?

守衛頭子帶着疑問,擔憂地看向宇文鴻的練功房,心道:老天保佑,今晚可千萬別出什麽岔子。

離守衛頭子不遠,有一塊巨大的岩石,岩石上蓋着一層稀薄的冰。因為光線照不到的緣故,岩石後面漆黑一片。

守衛頭子屏住氣息,他內力不淺,自能感受到內力弱于他的人的存在。守衛頭子轉身大聲對手下們喝道:“你們別停,給我仔細地巡視!”說罷,他擡腳就往岩石後面走去,并抽出手中的劍來,仿佛要抓捕獵物一般。

一聲悶響,守衛頭子栽倒在地,随後被拖入岩石後面。岩石後面藏着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頭發花白的老者,他扯開守衛頭子的衣服,将其穿在自己身上,又拿出一個包裹,裏面有花花綠綠的道具。而他的同伴則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只手臂攬着守衛頭子,另一只手握着刀子,狠狠地朝着守衛頭子的脖頸戳去。

Advertisement

血流了出來,一滴一滴,融入黑暗的影子裏。年輕人将刀子拔了出來,探了探守衛頭子的鼻息,轉身對白發老者說道:“我說白需大爺,人我已經殺了,你也快點,別被他們看出了破綻,毀了我們天地羅的英名。”

白需将發套戴上,轉過頭來,面孔卻和被殺的守衛頭子一模一樣。白需說道:“年輕人不要心急,心急更容易出破綻。”白需說着話,語氣和聲音漸漸地變化,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和語氣竟與守衛頭子一模一樣。

年輕人低聲怒道:“少廢話,我弟弟還混在隊伍裏,等着接應我們。若你去晚了,害得他被鳳凰山莊的人抓去做人質,我跟你玩命!”說罷,他按耐不住,撸起袖子就要沖上去,好像把白需痛打一頓才能解氣一般。

白需捉住年輕人的手腕,盯着他手腕處刺着的青狼,語氣冷冽地說道:“若我們窩裏鬥,你弟弟更危險。”

年輕人對上白需的眼神,心中一顫,仿佛心裏的秘密被白需一覽無餘。

這時,外面有個聲音響起:“頭子,你沒事吧?”原來是一名手下覺得情況有異,便往岩石這邊走來。

年輕人猶自一驚,卻發覺白需放下了他的手腕,從岩石後面走出來。白需走向那名手下,說道:“剛剛确實有點異常情況,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頓了頓,他又道:“我們趕緊回去,若耽誤了守備就不好了。”

白需和手下漸行漸遠,同行的天地羅的年輕人則拖着守衛頭子的屍體往後山走去。他想起剛剛白需眼神中的威脅和自己當時的恐懼,很是不服氣,口中怒罵道:“這個混球。”

不遠處,一個人影飛身而起,掠過房頂,朝着和練功房相反的方向飛去。

一個守衛眼尖,瞧見了這戴着面紗的白色人影,大聲叫道:“有殺手!”其餘的人也紛紛朝着人影看去。

假扮成守衛頭子的白需心下了然,他的手一揮,喊道:“我們快追,不要放過他!”喊完這話,他又迅速召集另外兩隊守衛,帶着三隊守衛朝着白色人影的方向跑去。如此一來,練功房周圍的守衛便少了一半。

****************

此時,莊主的随身護衛夏元清正抱着他那把闊口大刀,站在宇文鴻的練功房外面,一臉嚴肅。練功房的門口站着兩個彪形大漢,每隔一丈,便站着個守衛。夏元清今夜負責守衛練功房,而站在附近的守衛們都聽從他的指揮和安排。為了保險起見,今晚的守衛都是夏元清精挑細選選出來的,各個武功都不錯。

遲方卓帶着一隊人,遠遠地走來。遲方卓同是一臉嚴肅,他對夏元清說道:“狀況如何?”

夏元清說道:“到目前為止,還算正常,他想必是沒來,亦或是不敢來。”頓了頓,夏元清說道:“他若不來,那是最好的。他若來了,我們便把他擒下,不能讓他傷了莊主,也損損他天地羅首領的名聲。”

遲方卓聽了此話,略一遲疑,說道:“別掉以輕心,對方是天地羅首領,沒那麽好對付。”

夏元清點了點頭。良久,他嘆道:“可惜兩位統領不在,若是他們在,事情會簡單許多。”

原來鳳凰山莊裏面最有能耐的人,除了莊主宇文鴻之外,便是左統領秦鶴和右統領莫白衣。其中秦鶴以武功見長,鮮少遇敵手;莫白衣心思缜密,難以捉摸,他武功雖不及秦鶴,智謀和手段卻更勝秦鶴一籌。

如今二人都不在莊內。右統領莫白衣被莊主派去保護韓澈和朱雨;左統領秦鶴因是秦無涯的親叔叔而被宇文鴻忌憚,半個多月前,宇文鴻便以‘準許暫時回鄉休養’為理由,把秦鶴調出鳳凰山莊,攆回家鄉。

遲方卓臉色越發的沉重了。他嘆了口氣,心道:若左統領秦鶴在莊上,現在鳳凰山莊怎會人心惶惶?此時正在用人之際,莊主竟然對忠心耿耿的秦鶴起了疑心,還把他趕回家鄉,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練功房內,宇文鴻仍舊安靜地坐着。

燈中火苗跳動,一個人随之出現在練功房內。那人緊握雙拳,他往前走一步,影子便覆蓋在宇文鴻的頭上。那人高大魁梧,一襲黑衣,腳蹬黑靴,手中拿着一把古樸的劍,劍尖甚是鋒利。他不到三十的年紀,長相很是老成,似乎飽經滄桑。他的眉頭緊皺,眼神銳利而含殺氣,看上去便是個游走于生死邊緣的人。

那人眼睛死死地盯着宇文鴻,他每往前走一步,身上的殺氣就更重一些。

宇文鴻睜開眼睛,看着他眼前的刀,波瀾不驚地說道:“天地羅首領荊紅葉,你總算是來了。”

荊紅葉輕蔑地掃了宇文鴻一眼,說道:“舊仇加新恨,我怎會不來?”

宇文鴻沉默片刻,淡淡地說道:“你弟弟現在過得很好。”舊仇,無非就是關于你弟弟的事。

荊紅葉冷笑一聲,說道:“不用你操心,我自會殺了雲燕,再把我弟弟荊玉岫從莫白衣手下救出來。”

宇文鴻心裏一顫,良久無話,看來荊紅葉到底是不肯放過雲燕。

荊紅葉打破沉寂,譏笑道:“看樣子,宇文莊主還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又道:“這練功房如同密室一般,銅牆鐵壁,門外又有人把守着,還布下層層機關,可惜我還是來了。”

宇文鴻打量着荊紅葉,見對方一臉得意之色,問道:“天地羅高手如雲,莫非只來了你一個人?”

荊紅葉說道:“當然不是,但負責對付你的便只有我,因為我想親自會會你,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宇文鴻心下了然,他果然成了荊紅葉的眼中釘。宇文鴻嘴角微微勾起,說道:“那還真是榮幸之至。”

荊紅葉微微驚訝,因為宇文鴻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畏懼,不僅如此,他似乎還胸有成竹。本着打擊宇文鴻的心理,荊紅葉說道:“門外站着的那兩個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他們辜負了你的期待。”頓了頓,他又道:“可惜你疑心不改,竟然把秦鶴給趕了出去。若是讓左統領秦鶴親自出馬,我便沒多少勝算。”

見宇文鴻嘴角略微抽搐,荊紅葉又道:“這練功房密閉效果很好,我們若在這裏打鬥,便不會被外界知曉。對你而言,這種優勢反倒成了劣勢。因為據我所知,你還不是我的對手,到時輸了可沒人救你。”

荊紅葉上前一步,輕笑一聲,說道:“聰明反被聰明誤,這種滋味如何,鳳凰山莊現任莊主宇文鴻?”

宇文鴻将刀握在手中,站起身來。宇文鴻冷笑一聲,看着荊紅葉,說道:“我是否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待我們打鬥一場之後,自然見分曉。我現在想知道,你怎麽會知道通往鳳凰山莊莊主練功房的密道?”

荊紅葉說道:“我不僅知道這條密道的存在。對于鳳凰山莊的內情和秘密,我知道的恐怕比你都要多。”

“哦?”宇文鴻自是不信,他面不改色,說道:“看來天地羅首領真是見多識廣。”

“過獎。”荊紅葉說道:“我聽莊主的語氣,似乎對此事并不相信。我不妨說個鳳凰山莊的秘密,來驗證一下。譬如說,人人都知道,鳳凰山莊歷代莊主都劍法高強,卻很少有人知道,其實鳳凰山莊的武學是以刀法為長。鳳凰山莊,刀法猛烈如火,劍法沉穩如山,可真是如此?”

宇文鴻聽了這話,雖仍舊面無表情,眼中卻閃過一絲寒意,問道:“荊紅葉,你到底是什麽人?”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