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七
8.
謝天桦的電話撥不通,想來婚禮前夕,一定忙得團團轉。
舒茄把手機一丢,駕車上了高速。
她一夜難眠,淩晨才朦胧睡着,醒來連旅館早餐都錯過了。匆匆結賬出發時,停車坪上早已不見了那輛黑色奔馳。
不知怎麽,看見沈翼成和袁加美這種組合雙雙出現,她的心裏有種摁不住地焦躁。
你也去參加婚禮?
昨天晚飯時,小賤人問她,然後自顧自笑:有意思。
舒茄沒理睬,沈翼成卻接話:什麽有意思?
參加EX的婚禮啊,你們真有興致,要我才不會。袁加美勾着嘴角,眼睛轉來轉去:是不是都準備了大禮呀?
舒茄不喜歡她的口氣,也懶得跟她多說,正想把盤子裏刀叉一并起身走人,卻見沈翼成看着袁加美,眼神似帶了警告。
袁加美托了腮,笑眯眯望住他:還沒想好送他們什麽?讓我幫你嘛。
沈翼成朝舒茄看了一眼。
然後他對袁加美一笑:你的牛排要冷掉了,快吃吧。
總覺得有點怪。
舒茄一路疾馳,慢慢回想袁加美說的話,好像別有含義。而且一頓飯她冷眼旁觀,感覺沈某人對袁雖然言笑熟稔,卻還有一分客氣,似乎并不像情侶。
如果不是女朋友,為什麽要帶她去參加婚禮?
是不是準備了大禮呀?——這句話,袁加美的語氣很諷刺,有種仿佛準備要看好戲的态度。
難道求而不得的兩個人,要去搞破壞嗎?
這念頭滑過,舒茄握緊了方向盤。
婚禮這種場合,人多忙亂,最容易出纰漏——若是有人存心破壞,那就無異于雪上加霜。舒茄不知道謝天桦的婚禮如何辦,是否請婚慶公司籌劃,但無論流程、計劃如何完善,要添點亂子總是容易不過。沈翼成這種人,料想做不出當場搶新娘之舉,可就是那些背地裏的小動作才讓人頭疼,偷戒指,剪婚紗,碰壞蛋糕,往新人身上灑花瓣以外的東西……讓好好的婚禮狀态百出,給新人添堵,這不是賤人們最愛幹的事兒嗎?
一時間,舒茄腦子裏嗡嗡作響,越想越覺得那一對兒可疑,直出了一身汗。
快到羅馬時,謝天桦的電話才打來:“你找我?今天忙死了。”
“你請沈翼成了?”脫口而出這一句,舒茄才反應過來,改口,“是陶西萌請他的?”
“對啊。請柬都發了,還不知道他來不來,酒店房間都先訂着……怎麽啦?”
舒茄心裏一沉:“他去的,還要帶女朋友去。”
謝天桦那邊背景嘈雜,似乎有點心不在焉:“哦,你遇到他了?女朋友帶就帶吧,反正我只管飯,交通住宿都自付……”
舒茄提高聲音打斷他:“沈翼成要帶的女朋友是誰,你知不知道?”
“誰?”
舒茄差點脫口說“小賤人”,到底咽下去:“袁加美。”
謝天桦笑了:“她不是郝東的女朋友嗎,轉手這麽快?”
怕是都轉了好幾手了。舒茄心說,又不耐煩:“你不怕她攪局?我看這賤人記仇得很,當年倒貼你你不甩她,她扇你一耳光你忘了?”
“這算什麽仇啊,再說都過去這麽久了……”
舒茄氣急:“你知不知道她背地裏說了你多少壞話?當年留學生圈子裏怎麽會有那麽多說你濫交什麽的風言風語?還不是她造出來的!這女人就這麽小心眼!”
“那也不至于……”
“姓沈的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他跟你家小嫩草怎麽回事我不管,可這兩人湊一塊,難說揣着什麽壞水呢,要是把你的婚禮搞砸了……”
“舒茄。”謝天桦忽然沉聲打斷了她。
舒茄怔了一下。
“你在說什麽呢?”謝天桦笑了一聲,語氣已變得冷靜而堅決,“這是我和西萌的婚禮,我不會讓它搞砸的!”
這個時候,舒茄正要轉下高速,在擁堵的道口緩緩前行中,他的聲音撞在耳邊,而羅馬城內閃爍的夜色撲入眼來,竟讓她有一瞬的窒息。
這是我和西萌的婚禮。
我不會讓他搞砸的!
所有得知他婚訊後的疼痛,仿佛在這一刻,才突然真實起來。
它們從心上的那個刺青噴湧而出,瞬間漫至四肢百骸。舒茄感覺自己驟然間脫力,幾乎握不住方向盤。支撐這一場遠赴愛人婚禮的迢迢之行的勇氣,仿佛就被這一句話,燃成了灰燼。
我愛他。可他并不因我而幸福快樂。
我的存在,于我愛的人是沒有意義的。
舒茄沖下高速道,剛過轉彎角就熄了火,引來幾聲起伏的鳴笛。她伏在方向盤上喘息,久久無法動彈。
她又為什麽要去參加他的婚禮呢?
也許和沈翼成他們一樣,她也不過是懷着一顆不甘的心,要去打攪一場自己得不到的幸福。
也許真正懷着惡意的人,是她自己才對。
重新發動了車子,她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茫然游蕩。
也許不算全然陌生。經過一條小街時,舒茄認出當年來過的一個酒吧,于是停了車進去。
她要喝酒。
應該是抑郁症又犯了,心底還有一個清明的聲音說。
可她不想吃藥。
她想喝酒。
許是時間未到,酒吧裏人不多,吧臺上方滿滿挂着的酒杯,正在橙藍相間的燈光裏晶瑩閃爍。舒茄記得它在夜晚熱鬧的模樣,心懷寂寞的人群擠擠挨挨,在酒精的作用下都有模糊的笑容。他們在這裏取暖,期待一場身體或者靈魂的偶遇,雖然大多數時候得到的仍是寂寞,不過被熱鬧蒸騰變形了而已。
舒茄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吧臺裏的調酒帥哥朝她微笑,有五顏六色的酒端到面前來。舒茄點了煙,等待窗外的夜色散發出更濃重的寂寞氣味。
筆記本就在手邊,有冰涼的外殼。舒茄把它打開來,又慢慢地看了一遍那個桌面上的文檔。
寫出來又怎樣?給他看嗎?
這主意太糟了,又不是情書。
出回憶錄嗎?那也很糟糕,她才三十歲,現在就寫回憶錄,還要不要往下活了?
舒茄失笑,想起上次在柏林的一個畫展上拿了獎,還真有人來找她,中國人,說仰慕她,可以包裝她,給她出畫冊,出個人自傳,開巡回畫展,再加各種周邊,一定讓她在國內揚名立萬,成就新生代海歸實力派美女畫家雲雲。
有些人,一出現就是一身銅臭,眼神還不老實,赤.裸裸都是欲望。
也有異國紳士正經追求,風度翩翩,進退有度,差點讓她動心。誰知稍有來往就覺出其人平板乏味,骨子裏還有日不落帝國的高傲,只當她來自東方的美麗畫卷,挂在家裏就好。
舒茄彈掉一段煙灰,心頭劃過一片苦澀。
這麽多年,這麽多的遇見,竟沒有一個誰,能夠及得上他。
也許是求而不得,所以格外美好。
可是無論她怎樣捋擺回憶,他都是美好的,他在她的生命裏哪有醜陋。
連同他愛的人,都是那麽陽光系,讓人沒法連同他一起鄙視厭憎。
酒幹了,眼底還沒有淚,只覺得難過。
身邊,卻忽然有陌生人的體溫逼近。
舒茄轉過臉,看見一副金色的大胡子。
“嗨。”這次,他沖她打招呼。
舒茄皺了皺眉,啪地合上筆記本,起身要走。
大胡子嘆了口氣。
“是不是我非得把胡子刮了,你才能認出我?”
他說的是中文。舒茄瞪大眼。
“Cheer,你真是無情啊。”他搖搖頭笑了,這句卻是德語。
酒吧的燈光忽明忽暗,舒茄怔怔地看住他:“馬可?”
大胡子咧嘴笑了,終于真真切切,是記憶中那個開朗德國男生的模樣。
“吓死我了,還以為遇見了跟蹤狂呢。”
舒茄咯咯笑,徹底放松下來。當年在T大,馬可是謝天桦最好的德國朋友,去參加婚禮實在理所當然。
“喂,我在中國,女孩子都說我這胡子帥,你怎麽這麽不給面子?”馬可吹胡子。
“你去中國了?”舒茄驚奇,“怪不得中文這麽溜!”
“我早就去了,從南到北,從東到西,我敢說,你們中國人都沒有我走的地方多。”馬可比一個自信的手勢,“這次Timo(謝天桦)結婚,我專門從四川,你老家那兒飛過來的。”
舒茄又吃一驚:“你去那兒幹嘛?”
“工作啊,地質研究。”馬可雙手捂臉,“你真是一點都不關心我。”
“你不是挺滋潤的,幹嘛要我關心。”舒茄笑。
馬可擡頭,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當然要啊,我一直想念你。”
真要命。舒茄輕咳一聲,端起酒杯掩飾。當年和馬可的一段故事,得算孽緣吧?
他卻湊近了些。
“你看,當年你把我睡了,都沒對我負責。”
他低笑着說這句标準的中文,讓舒茄結結實實地嗆了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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