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現在發生的一切都那麽不真實。
它如同一顆石頭摔到了地面, 砸出一個不深不淺的坑。
對視過後,兩個人的呼吸聲重了起來,像剛才歷經過一場劫難。
陸征河叫他:“阮希。”
阮希還沒有回過神來, 輕聲道:“你說。”
陸征河明白阮希不知道怎麽開口的別扭, 直截了當道:“是衛弘嗎?”
阮希一愣, 也幹脆不遮遮掩掩,點頭道:“是。”
“他告訴你什麽了?”陸征河問。
沉默片刻,阮希說:“他告訴了我很多關于你的事,在zenith城, 在北部聯盟……你是聞出來的嗎?”
陸征河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眼眸黑沉, “沒聞出來,但是大概猜到了。”
阮希平靜看着他:“你怎麽猜到的?”
“在我告訴你之前,我感覺你已經知道和你結婚的是我了,”陸征河回答,“不然我告訴你的時候,你應該擡手就甩我一巴掌。”
“……”
阮希沒搭腔,默默地看着陸征河的側臉,想象上面有一個清晰的五指印該是什麽模樣, 大概帥得六親不認的臉會腫成豬頭, 肯定就沒有這麽帥了。
不過自己确實是想動手的……
可是再動手就變成家暴了啊, 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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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麽想跟我打架,是因為這個嗎?”陸征河又問。
阮希“嗯”一聲,乖乖回答道:“占一半吧。”
嗯?
還有別的欠揍的原因?
為了保命, 陸征河沒敢繼續往下問。
想了想,阮希決定自己還是應該勇敢一點,不要做畏畏縮縮的可憐蟲, 能原諒欺騙,不代表能不去知道答案。因為生長環境和性格所致,他天生不擅長與人接觸,并不是一個完美的人。
他深呼吸過後,将問題抛了出來:“我很好奇,你為什麽要瞞着我?”
“兩個原因。”
“哪兩個?”
“第一,見面那天,災難來得太突然,我在一開始沒有亮明身份的機會,你對婚約表現得這麽反感,我怕你知道之後就不願意和我走了。但這是我的錯,不應該貿然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陸征河頓了頓,繼續說:“第二……”
他看着阮希的眼睛,突然有點說不下去。
對方語氣很淡:“第二,是什麽?”
“一般來說,一個omega只能有一個alpha。全陸地都知道我們的婚約,但我卻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證你可以活下去。”
陸征河說着,将凝視阮希的眼神看向了遠處,“你知道,這一場災難讓一切重組了,你是個自由、獨立的omega,你有權利在它結束之後開始新的生活。所以我想要把這個決定交給劫後餘生的你。”
同時,我也害怕你真正變成我的omega。
他挪回眼神,明亮的光波跳躍在彼此眼底,寒冷的風從車窗縫隙鑽入,像鞭子抽在皮膚上,抽得氣氛也緊繃起來。
陸征河自認不是個對預言深信不疑的人,但是阮希帶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非同一般。戲劇化的相遇、莫名的吸引、越來越多的不可言說,都是他沒有預料到的。
“你哥哥說,我應該是他的配偶,說你搶了他的東西,”阮希一邊說一邊搖頭,“可我覺得不是他說的那樣。我只看結果,我也不是你們兄弟二人的私藏品。”
“那你一定要給我讓你看結果的機會。”
根本不用想,陸征河都能想象衛弘那張狗嘴裏能說出什麽話。
他的兄長自私、暴戾、偏執,在很多事的處理上都近乎瘋狂,什麽都要和他争奪,能直接來堵住阮希也是他能想象到的事,只是陸征河沒有料到那麽快。
見陸征河的情緒緩和下來,阮希淡淡道:“他似乎沒有想到我這麽抗拒他的出現,他對我的個性表現得很吃驚。你知道嗎?他開槍,派人來偷襲,我甚至殺掉了他一個來攻擊我的部下。”
聽到這裏,陸征河隐隐動怒。
衛弘就是這樣,在任何事情上還不會魚死網破,而是會選擇一種戲弄的态度,不斷地在陸征河的紅線上面瘋狂試探,知道陸征河率先動手,親手斬斷血濃于水的紐帶。
對方在賭,在賭誰先撕破衛家表面和氣的臉皮。
“這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場游戲。”
·
他們在冰河漂流結束後抵達城邦中心。
家庭比武大會未成,車上也無法施展拳腳,阮希決定暫時不跟他算賬,等到了穩定的地方再說。
他先把“隐瞞我結婚事實”這一條記入記仇小本本,用來提醒自己:看到沒有?alpha都是大豬蹄子!
除了這一句,阮希滿腦子還有另一句:我們終于結婚了。
不過婚前婚後——
對于他們來說應該也沒差吧?逃命最重要!談戀愛、過日子都是次要的。
胡思亂想時,阮希又想起文恺提醒過的“不能再注射抑制劑”,掐指算了算下次發/情期,臉蛋忽然紅成番茄。
作孽啊,怪不得那天文恺專門小心謹慎地給陸征河說這個,原來是因為……全世界都知道我們是合法伴侶,只有我不知道。
阮希越想越絕望。
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是真的?
海嘯?地震?
感覺自己逃命逃了個寂寞,這下老公近在咫尺,要死也一起死了。
還有身下這塊破冰,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下來。再漂就不知道漂到哪裏去了。
“我們到了?”阮希眼見離冰城的主要地面越來越近,連忙拿出望遠鏡觀望四周。挺好,文恺他們那一車人到得早,已經在岸上搓手取暖,對他們揮手吶喊。
陸征河點頭,突然抓住阮希的手臂,“坐穩!”
下一秒,只聽見近處傳來“砰”地一聲巨響,整塊承載越野車的浮冰劇烈晃動,徑直撞向了冰城的浮冰港口。
有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兩個人的心間。
他們急忙從座椅上起來,彎着腰,查看兩塊浮冰的連接處發生了什麽。
只見他們的這一塊大浮冰将港口的浮冰撞碎了。
說碎了還不止,連帶着港口上唯一修繕好的車行道也斷了,斷成好幾塊浮冰,正搖搖晃晃地蕩在冰河之上。
還好現在港口的人不多,就他們幾個在那裏迎接,現在也迎接不了了,全部都掉進了冰水裏,正在撲騰撲騰着拼命往岸上游。
陸征河忍不住吐槽:“……冰城的港口這麽弱?”
阮希一拍額頭:“先救人吧。”
要講忠心不二,厲深确實讓阮希開了眼。
厲深在費勁巴拉地游上岸之後,不顧渾身濕透,跑到港口沒損毀的地方,舉起船錨,将帶錨的那一邊抛到浮冰上,揮手招呼顧子榮:“小顧!過來幫忙!”
“來咯!”顧子榮邊喘氣邊跑來,凍得直哆嗦。
“使勁!”厲深和他一起拉拽着長繩,“一、二、三——”
等到陸征河他們的浮冰徹底靠岸,文恺搬來搭建臨時舟橋的舟橋船。
鋼制成的小舟橋船似乎是現在比車輛還要堅固的東西,它成功地載起了他們的大越野車,直到越野車安全地停到冰城的進城車行道上。
由于地面濕滑,大多為凍土,各種岩石和土壤都含有冰,行車不便,所以冰城內專門搭建了車行道,雖然只有一條。
厲深說,要想出城就只能走車行道,從車行道去通往下一城的邊境線。
他搓搓手,準備上停在車行道最前面的皮卡車,踮起腳,朝四周環視一圈,遺憾道:“唉,我記得這冰城好歹還是一個發展還不錯的城邦,怎麽人就跑沒了呢……”
“你都知道逃命,別人自然也知道!”
文恺扔給他一件新衣服,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冰河漂流累死我了,等有機會一定要在冰城最出名的溫泉裏舒舒服服地泡個澡澡……”
“澡澡”剛說完,港口邊一間一直緊鎖大門的冰制燈塔驟然亮起。
塔底的大門打開了,裏面走出來一位紅光滿面的老伯。
他皮膚雪白,連帶着頭發也是銀白色的,整個人白得發光。他咆哮着一些衆人都聽不懂的話,憤怒至極地往前走。
“冰城人真白啊,這兒的omega肯定也很白。”
厲深說着,撞了一下文恺的肩膀,“翻譯一下,這老伯在說什麽?”
無語,這人怎麽就知道omega。
文恺緊張地後退半步,解釋道:“他在說冰城語,說外鄉人毀了他們的港口……”
陸征河正準備上前當背鍋俠,卻見那老伯在手中點起一盞明亮無比的冰燈,燈光瞬間将整座港口照耀得更亮了。
他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這幾個渾身濕漉漉的年輕人,最後将狐疑的眼神落到文恺身上,用蹩腳的通用語說:“小子,你聽得懂我講話?”
“聽得懂,”文恺連連點頭,“我有學習過冰城的語言。”
老伯弓着背,面孔已垂垂老矣,卻有種驚人的精氣神。
他站定腳步,手托舉着冰燈,挨個挨個地将這一群人再看了個遍,沉吟道:“你們來自哪裏?”
冰燈的燈光照亮了每個人的臉。
阮希覺得如果現在有鏡子,自己一定有點兒面容扭曲,畢竟這一路上就沒怎麽遇到過如此和氣的陌生人,百分之九十都是要砍人的。
“ablaze。”
“zenith。”
天南地北,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
聽完他們的回答,老伯怔了一會兒,随即道:“沒想到來自ablaze城的人,居然還能活到現在。至于……zenith?你們不好好在安全的雪山待着,跑來冰城做什麽?”
厲深微微鞠躬,在緊要關頭顯得十分靠譜:“老人家,我們有任務在身。”
冰燈将所有人的影子在浮冰港口上漸漸拉長。
“來者是客。”老伯遲疑着點點頭,背過手,轉身,“叫我六伯。”
文恺雙眼放光,興奮地看了看每個人,發現沒人理他,于是将注意力放在緩慢下落的雪花上。
冰城下雪了。
“六伯,”陸征河開口,“我們一路過來已經非常疲憊,想請問一下冰城是否還有可以洗浴溫泉的營業地。我們想要休息。”
這時,他們才發現六伯已經步履緩慢地走到一輛雪橇前。他從雪橇後的布袋中左掏右掏,掏出幾塊包腳的棉麻布,卷成棉團投擲過來。
“年輕人,把棉麻布套在腳上。這樣你們才能在冰上自如地行走。”六伯說。
“好。”他們答應下來。
唯獨阮希盯着這東西發愁。
這怎麽弄啊?
他蹲下身,動作艱難地将腳踩進棉麻布,又将棉麻布的四個角捏起來,繞着腳脖子挽了個圈。陸征河看他手忙腳亂,知道他弄不好,便把自己的弄好之後,蹲下來給阮希把棉麻布的結綁好。
“喂,喂,”厲深使勁撞文恺的胳膊,“你看,少主又開始勾引我們阮希了。”
“雖然你說的沒錯,但是……”
文恺忍住太陽穴上暴起的青筋,小聲道:“請不要胳膊肘往外拐。”
“言重了,這怎麽叫胳膊肘往外拐?”厲深說完,把胳膊擡起來研究好一會兒,咕哝道:“老子胳膊肘可不就是往外拐的嘛。”
“報告!請上車!”
顧子榮一驚一乍地叫起來,“六伯說帶我們去他那兒,他那兒有溫泉!”
·
顧子榮說得沒錯。
六伯的住所的确有溫泉,并且住所大得不像話,活像個專業的休閑娛樂場所。
根據阮希觀察,整座冰城的房屋都是用冰來堆砌而成的,在一定程度上非常穩固,并且晶瑩剔透,十分具有觀賞性。他還發現,冰城留下的人确實不多了,大多數是一些頭發銀白的老年人。
溫泉屋的會客廳也是冰制的,牆上挂着各種各樣的人來這一處溫泉留下的簽名,是用各種顏色的筆寫的。看着這些,阮希不得不出神,他在想,這些人現在還剩下多少,他們是否都去了遠方。
六伯找了六條男式泳褲過來。
由于不僅男女有別,連同性之間也因為性別要有區分,所以六伯找了兩個寬闊的溫泉池,詢問他們需不需要分開沐浴。
“我們不需要,我們三個是alpha,可以一起,”厲深指了指陸征河和文恺,不料被文恺猛掐一下手背,吓得驚叫:“你掐我幹什麽!”
文恺扭過頭去看窗外的飄雪,感覺頭疼:“……”
“我是beta。”顧子榮舉手,“但我可以和alpha一起。”
“我是omega……但我現在已經不算了,我沒有腺體。我可以和大家一起。”相對于前幾位的落落大方,宋書綿顯得有些窘迫。
“噢,沒關系,”六伯的警戒心放松下來,語氣柔和不少,“看得出來你以前是omega。”
文恺點點頭,覺得确實也不用給宋書綿一些不必要的壓力了,盡量當成一樣的人去對待,“那就大家一起?”
這時,六伯注意到始終在另一旁站成一對的阮希和陸征河。
他憑借直覺認為,這兩位年輕人有些許不一樣。從氣度和相處模式來看,六伯摸摸下巴,道:“如果我沒猜錯,這位應該是你們的領導者?”
“是的。”陸征河點頭。
“那二位是……”六伯的雙眼眯起來,臉上紋路鼓出褶皺。
“我們已經結婚了,”陸征河輕輕牽過阮希的手,露出手指,“可以單獨安排。”
話音剛落,很快,另外四雙眼睛投射來好奇的目光。
厲深和文恺想表達的是——
少主牛逼!居然已經自首了!
應該是自首吧,不是被拆穿吧,如果是因為我才露了什麽馬腳,等回到聯盟軍隊我還不得被練死啊……哇……不要啊……
顧子榮則是:哇,這一天終于來了。
宋書綿:啊???什麽時候?
阮希發現了,宋書綿眼裏的震驚确實比另外三個人要多了十倍。定下心神,阮希用眼神回答他:嗯,是的。我們結婚了。
宋書綿後退一步,躲在顧子榮身後做口型:那你老公咧?
哈?老公?
什麽我老公?
宋書綿又做了個抹脖子的表情。像是在告訴他:神會懲罰你的。
“……”
阮希感到一陣頭疼,決定等下再給宋書綿解釋。
現在,他實在是認為沒必要把性別界限畫得那麽明确,于是試圖去改變陸征河小氣的想法,“大家一起不好嗎?”
陸征河強調:“單獨。”
阮希:“不用。”
陸征河再說:“單獨吧。”
阮希:“……”
感受到阮希的不悅,陸征河将他的手抓緊了一些,想了想,還是勉勉強強妥協道:“如果你想的話,那就一起?”
“一起吧,我不想搞特殊。”阮希回答。
陸征河稍稍低下頭,靠在阮希耳邊,小聲道:“記得摘你身上的首飾,不然它會被硫化成黑色。”
阮希沒反應過來:“我身上沒有首飾。”
“我是說……”陸征河頓了頓,意外地羞斂,“如果有的話。”
如果有?
噢,結婚戒指。
阮希想起來那個東西,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也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那個銀色鑲鑽的小玩意兒正在他的注視下璀璨發光。
“那你們先去換衣服,這裏有一些食物。”六伯将托盤放在桌上,打過招呼便離開了會客廳。
他一走,大家便拿着泳褲準備進更衣室換衣服。
“唉,你們知道他為什麽叫六伯嗎?”文恺神神秘秘。
厲深飲下一口燙茶,爽得直哼哼氣,嫌棄道:“這你都不知道?因為他在家裏排老六。”
“……”
文恺沉默,想把剩的茶全部灌他鼻孔裏,“要真是這樣我他媽問你幹什麽?”
厲深捂着臉:“你好兇……”
“那是因為什麽?”宋書綿瞪大眼睛,覺得文恺什麽都懂。
“因為數字六是至陰之數,所以,冰城的守護者名字中含有六,”文恺說,“悄悄告訴你們,傳說中,在冰城遇到守護者接納的話,能保證在冰城不會……”
“不會餓着。”厲深接話,吃了根烤翅。
文恺鳥都不想鳥他,也不想破壞大好的秘密氣氛,低聲說:“不會有危險。”
Glacier·38 “我們是相遇還是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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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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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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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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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