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名分 合法夫妻,光明正大

江曼的聲音輕得像是從鼻腔裏哼出來似的, 但齊冽還是聽到了。

他回味了一下,确定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後,喜在心頭, 捧住她的臉,如視珍寶。

“想好了?”

這一次江曼沒有再逃避, 臉蛋白裏透紅, 眼神含羞帶怯。

“嗯。”

齊冽緩緩低下頭, 江曼閉上眼睛。

情意綿綿, 興致正好,不合時宜的手機震動聲打破了美好的氣氛。

江曼睜開眼,看到齊冽懊惱的樣子, 沒忍住笑了起來。

她幸災樂禍的笑容讓某人更是火上心頭,心癢難耐,才不管什麽電話, 再度低頭覆上她, 封住她的唇,強勢的襲卷勾纏, 帶有懲罰的意味。

江曼迎合着他,但床頭櫃上的手機卻依舊不消停, 停了幾秒又繼續震動。

再好的興致也被敗壞了,江曼推了了推身上的人。

齊冽停下,就這樣看着她,眼神依舊火熱, 喘着粗氣。

江曼呼吸急促, 小聲提醒,“你的電話,可能別人有急事找你。”

這麽晚了給他打電話, 還這麽锲而不舍的,要不是很重要的事就是對方和他關系不一般。

比如說……

看齊冽還是不想放開她,江曼有推了他一下,鼓作氣惱地輕哼了一聲。

“說不定是你的哪個小情人想你了呢,你要是不接,我可要幫你接了。”

齊冽微微一怔,但她的演技不過關,他一眼就看穿了,還是配合她繼續演下去。

“好啊,你幫我接。”

話說完,他笑了笑,沒起身,直接伸手把手機拿過來,看也沒看一眼就直接遞給她了。

江曼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備注名,也不客氣,按了接聽還開了免提。

“齊總,我在您家門外,您現在方便嗎?”

還算好聽的男音傳了出來,透着小心翼翼,還真有種偷偷摸摸的感覺。

江曼與齊冽的目光對上,笑得意味深長,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話。

“小情人自己送上門來了,不過你這口味挺獨特的啊”

齊冽這才想起來他出差帶的行李交給助理了,白天的時候他就把地址發給了助理,只是他有事出去了,就沒想起來這事,沒想到助理磨磨蹭蹭現在才把他的行李送來。

深更半夜給他送行李過來,還壞了他的好事。

不過看江曼玩得挺開心的,齊冽心裏那點郁悶也随之消散,直接挂斷電話,又狠狠在她唇上嘬了一口才從她身上起來。

齊冽起身後整理了一下睡衣,又回頭看了眼笑盈盈看着他的女人,嘴角上揚。

“等我幾分鐘,回來繼續。”

江曼作勢要拿枕頭扔他,他愉悅笑出聲,看她害羞了,這才走出卧室,去開門拿行李。

齊冽的助理李潇規規矩矩站在門外,在門打開那一瞬,表情一肅,眼中有幾分忐忑。

“齊總。”

跟在齊冽身邊一年多了,李潇對自己的這位上司也算是有幾分了解了,憑一個眼神,一個皺眉,他就知道事情不妙。

齊冽看了眼李潇身後的女人,眉頭微擰。

見勢不對,李潇趕忙解釋說:“原本下午的時候我就準備給您送過來的,只是臨時接到通知回公司開會,晚上和幾個同事一起吃飯,正好安總監也在,她聽說我要給您送東西,順路就和我一起來看看您。”

安娜是鼎晟集團的公關部總監,她的父親是鼎晟集團第二大股東,她美豔動人,業務能力過硬,而且人緣還很好,追她的人不少,但沒有一個入她的眼,不過很快大家就知道為什麽她看不上那些男人了。

作為知情人的李潇此刻真是內心備受煎熬,剛才在飯桌上他就該管住自己的嘴,不該把要給齊總送行禮的事說出來,更不該一時糊塗把安總監帶到這裏來。

李潇解釋連他自己都騙不了,怎麽可能騙得了齊冽。

在李潇身後的安娜站了出來,與對平時圍着她轉的那些男人客套敷衍不一樣,她看齊冽時的眼神是不加掩飾的狂熱。

“一直以來你都住酒店,今晚聽李潇說你現在不住酒店了,我就想着過來看看你住的地方,怎麽,看你這反應是不歡迎我啊?”

安娜是安家大小姐,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說這輩子遇到的最大挫折,那就只是齊冽了。

她覺得齊冽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別的男人對她大多數阿谀讨好,奉承追捧,齊冽對她卻一副冷淡疏離的态度,做什麽事都是公事公辦,只把她當普通同事對待。

對安娜這種千金大小姐來說,她更喜歡征服的快感而不是送上門來的成就感。

從見到齊冽的第一眼起,她就有一種征服的欲望,只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齊冽還是沒有多看她一眼。

越是這樣,她越是想要征服他。

齊冽拿過自己的行李箱,并沒有邀請李潇和安娜進屋的意思。

“很晚了,你們回去早休息,明天還要早起上班。”

這話說完,他又對李潇說了句謝謝,還說一會兒會把跑腿費轉給他。

齊冽平時對自己的事都是親力親為,很少麻煩別人,像讓助理幫忙拿行李這種事也是第一次,是因為今天情況特殊,他才讓李潇幫忙的。

聽上司說要給跑腿費,李潇急忙擺手說不用,他知道上司的行事風格,做事很有原則,不過他身為助理,為上司拿一下行李這種小事,哪裏敢收跑腿費啊。

他還尋思着多有點這樣的機會,把上司伺候好了,以後升職加薪什麽的就有希望了。

齊冽的态度擺在這裏,就是沒想讓他們進屋的打算。

安娜卻沒想就這麽離開,裝作聽不懂齊冽的逐客令,她将擋了她道的李潇撥到一邊,踩着高跟鞋往齊冽跟前湊。

“我有點渴了,能不能在你這兒讨杯水喝?”

齊冽早見識過安娜死纏爛打的招數,很清楚她的意圖,他并沒有展現任何的紳士風度,直接拒絕了。

“不方便,小區門口就有便利店。”

言外之意是她口渴的話可以自己去買水喝。

安娜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偏執性子,齊冽越是拒絕她,她就越是要勉強。

“這麽不近人情,難不成你金屋藏嬌,在屋裏藏了女人?”

最近關于齊冽和江家那個落魄千金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說齊冽被那個江曼迷得七葷八素的,她是不信的。

齊冽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怎麽會看上江曼那種被未婚夫抛棄的女人。

一直以來,齊冽都潔身自好,身邊沒有出現過女人,安娜也一直很自信,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站在齊冽身邊,讓他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安娜想進去,齊冽擋在門口不讓,誰也得罪不起的李潇心驚膽戰。

僵持之時,裏面傳來的女人的聲音既拯救了李潇的左右為難,也如同一道驚雷炸得措手不及。

“老公,是誰啊?”

江曼沒露面,就站在卧室門口揚聲問了一句。

站在門口的三人神态各不相同。

李潇驚訝得大張着嘴,安娜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一臉憤怒。

而齊冽卻不一樣。

江曼的一聲老公叫到他心坎裏去了,他的心裏比喝了蜜還甜,立刻就應了一聲。

“老婆沒事,我馬上就來!”

李潇:“……”

向來不近女色的上司最近突然緋聞滿天飛已經夠反常的了,現在還來個更勁爆的。

齊總他竟然隐婚了!

‘老公老婆’這種稱呼在情侶之間也沒什麽稀奇的,可發生在齊總身上那可就不一般了。

像齊總這種平時對女人不感興趣的男人突然在家裏藏了個女人,還這麽稱呼對方,那就有可能是真的了。

安娜臉色難看,質問道:“裏面的女人是誰?”

齊冽冷冷地掃了眼安娜。

“你們已經影響到我老婆休息了。”

他這話殺傷力太大,李潇感覺脖頸發涼,趕忙告辭開溜,順便把安娜也拉走了。

聽到關門聲,江曼才從卧室裏出來,看到齊冽把行李箱放在角落裏,她朝他走去。

“原來還真有美女送上門來啊。”她感慨了一句,語氣透着一股遺憾,“我算是明白你為什麽單身到三十歲了,人家美女都說口渴想讨杯水喝了,你還這麽不解風情,我都有點心疼剛才那個美女了。”

齊冽把行李箱放好,轉過身來,  雙手背在身後,傾身近距離觀察她的,兩人的鼻尖幾乎要貼在一起,卻又故意保留了咫尺之距。

他笑問:“邵太太,你是不是吃醋了?”

江曼眨了眨眼,煞有介事道:“可不是麽,心裏酸溜溜的,不得勁兒。”

她的回答半真半假,但取悅了他。

他用鼻尖蹭蹭她的鼻頭,愉悅低笑,“放心吧,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江曼也跟着笑了。

“我才發現你不僅桃花旺盛,還能言善道,甜言蜜語張口就來,很有渣男潛質哦。”

齊冽被氣笑了,不懲罰她一下都覺得對不起她說的‘渣男’二字。

他出其不意,一把将人打橫抱起,江曼沒有想到她會來這一招,沒有防備,吓得驚呼出聲。

“啊!”

“你吓我一跳。”

江曼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嗔怪白他一眼,可毫無威懾力,在齊冽眼裏,沒有誰比她更可愛的了。

他以公主抱的姿勢抱着她回了卧室,将她往床上一壓,作勢要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

江曼伸手,食指抵住他的唇,斂去了笑意。

“我剛才那樣說,是不是會給你添麻煩?”

他在齊家舉步維艱,稍有行差踏錯,就會受到齊老太嚴厲的責罰。

因為她,他已經挨過一次打,要是兩人領證的事再傳出去,被齊老太知道他再一次脫離掌控,後面不知道會怎麽對付他。

她不想成為他的累贅,讓他為難。

齊冽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不以為意笑了笑,捉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

“你終于願意當衆承認我們的關系了,是不是意味着從今以後我就是有名分的人了,邵太太,嗯?”

江曼怔住。

她從來不知道他一直以來的期盼竟然這個。

他和她隐婚,并不是因為怕被齊家知道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而不想将結婚的事公開,而是他覺得她不想讓外界知道他和她已經結婚的事。

原來從始至終,被他放在第一位,從來都是她。

江曼不由得心裏一酸,心疼比感動更多一點。

心疼他的小心翼翼,事事以她為先,他把所有的偏愛給她,卻委屈了他自己。

她何德何能讓他這麽卑微。

江曼雙眼濕潤,随即将臉埋進他懷裏,不想讓他看到她。

“我以為是你不想……”

齊冽輕撫她的發梢,在她耳邊輕聲昵語。

“怎麽不想……”

“做夢都想。”

多年暗戀的心酸,想而不敢求的膽怯,明知她心有所屬卻依然不肯死心卑微,在她無助時乘虛而入的卑劣……

他變得越來越貪心,越來越不知足,每當她給他一點回應,他就想要更多。

想要她的心裏眼裏只有他。

可是他不敢讓她知道他的私心,怕她覺得他心胸狹隘,怕她會厭煩,從他身邊逃開。

可感情這種東西,越是壓抑就越是澎湃洶湧,特別是在他得知齊凜回來找她以後,他太慌了,變得敏感多疑,時常惹她生氣。

領證是他得償所願的第一步,他恨不能讓全世界知道她是他的合法妻子了。

直到今晚他才明白,原來不是她不願意公開,她是為他着想,怕給他添亂才沒公開兩人的關系的。

是她誤會他了。

江曼感覺他的力道越來越緊,仿佛要把嵌入身體裏似的,她被勒得難受,微微掙紮了一下。

“我快喘不上氣了,你輕點兒啊。”

齊冽這才意識到自己激動過頭了,沒控制住力道,弄疼她了。

他松了力道,但沒放開她,但很注意沒把身體的重力壓在她身上,專注凝視着她。

“那從今晚開始,以後我們出門可以光明正大的牽手了。”

他純情的樣子把江曼看樂了,然而樂極生悲,她沒來得及得意,笑容就僵住了。

“怎麽了?”

齊冽第一時間就發覺了她的異樣,以為是自己壓到她了,趕忙起開。

江曼一得自由,立即翻身,慌亂趿上拖鞋,急急忙忙往衛生間而去。

齊冽愣了一瞬,看她着急忙慌的,他有點擔心,也跟着去到衛生間外。

“曼曼,你怎麽了?”

衛生間裏的江曼聽到他問,既尴尬又好笑,還有點懊惱,但還是應了一聲。

“我沒事。”

她拉開馬桶旁牆上挂着的雙層紙巾盒一看,頓時傻眼了,新買的衛生棉她好像放在書房的電腦桌上忘了拿進來了。

大腦極速運轉,她設想了幾個可能性。

血已經染到睡褲上了,如果她現在若無其事出去,從衛生間到書房再折回,血染一地的可能性極大,而且齊冽肯定像個跟屁蟲一樣跟着她,那種場面簡直就是大型社死現場。

如果她現在開口像齊冽求助,幫了她之後他應該就不會守在外面了,他自覺回避,她也不用冒着邊走邊漏血的風險去書房拿東西,至少沒有那麽丢臉。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決定向齊冽求救。

“邵淮,你還在嗎?”

守在門外的齊冽立即給了她回應,讓她心安。

“我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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