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投之以桃 你是嫌棄我要跟你一塊兒住?……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空曠的山谷深處,鳥鳴與蟬叫一聲疊過一聲,交織在一處仿佛要共譜一曲初夏。山谷位于兩座高山相錯的地界,谷底綠草如茵,泉流叮咚,別是一番洞天所在。

在山谷溪流的盡頭處,有一間竹屋孤零零地立在那兒,屋前種滿了各色草藥。此時藥圃裏一個身穿湖水綠流紗裙的纖細身影正埋頭忙活着。

這會兒已近午時,饒是山谷裏層層樹蔭相蔽,可日光還是有些灼人。

眼見的小藥簍幾乎要被裝滿,雲舒站直了身子,邊用手捶着腰,邊環顧眼藥圃裏長勢還不錯的各色藥草,清麗的小臉上露出絲淺淺的笑容。心滿意足地提起小藥簍,走到竹屋的廊檐下,她将采摘來的藥草清洗幹淨又一一晾曬好以後,才淨了手進屋去。

竹屋的格局十分簡單,當中一塊兒客堂裏布置了桌椅與案桌,而左右兩側則以竹制的落地屏風分別擱出兩間居室。

雲舒去左邊的居室換了身幹淨的裙衫,之後又抱着個藥囊朝右邊的居室去。

繞過屏風,雲舒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但只是一瞬,她又提步徑直走到窗前的竹榻旁。

竹榻上,身穿一襲月白色長袍的男子靜靜地躺着,但見他五官俊朗,仿若刀刻一般,修眉飛鬓,立鼻薄唇,雖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可仍隽秀得教人移不開目光。

雲舒輕輕地抿了抿唇,才傾下身子,解開昏迷不醒的男子的外衫與裏衣,仔細地檢查了他身上的兩處刀傷。因見當初險些要了男子性命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雲舒終于松了一口氣。

目光匆匆地從男子玉色的胸膛上掠過,她臉頰微紅,熟練地替他換了藥後才将其衣衫系好,為他診脈。

脈象一如往常,平穩而漸趨有力。

刀傷和身上磕碰的傷口都幾乎痊愈,體內微量的毒素也已經除得七七八八,瞧着離清醒過來的日子應當不會太遠。

雲舒心頭的大石緩緩地落下,就這樣在竹榻旁坐下。

她雙手托腮,細細地打量欣賞起男子俊美十分的面龐,想起月前在山谷裏頭撿到他時的場景,秀眉不由輕輕地蹙起。

當時他渾身是血地倒在溪水邊,氣息奄奄,如果不是被她及時發現,怕只怕早就丢了性命。

他到底是什麽人?又跟什麽樣的仇家結下了深仇大恨?

“唔。”

一聲微弱的□□驟然将雲舒跑遠的神思喚回,她杏眼倏地亮起來,連忙看向竹榻上的男子。

只見其修眉微皺,眼睫輕顫,繼而緊阖多日的眼終于睜開。

即使那雙桃花眼中滿是茫然,可還是一瞬間将那原本就已俊秀非常的臉點亮,襯得男子的容貌愈發昳麗了幾分。

雲舒不由地呆了呆。

“你醒了?”見男子掙紮着要起身,她連忙上前,雙手按在他肩膀上,道,“你昏迷了很久,身上的傷還沒好透,先別急着動。嗯,你告訴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男子停住了動作,視線輕擡落在雲舒的面上,桃花眼眨了眨,方道:“沒,沒有不舒服。”

雲舒又替他診了脈,确認沒有大礙以後,才放下心來。

“如果覺得頭暈或者想吐的話,一定要記得跟我說。”

男子乖順地點了點頭。

“你昏迷了這麽久,肚子應該餓了吧,等着,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還有今天的藥也該吃了。”

擔心男子剛剛醒過來脾胃弱,雲舒只準備了細米粥和幾樣清淡的小菜。在男子慢條斯理地吃着粥的時候,她才歪着腦袋好奇地問他道:“對了,你是什麽人了呀,為什麽會被人傷的那麽重,差點兒小命就沒了呢?”

聞言,男子端着粥碗愣在當場,他慢慢地轉過頭看向雲舒,一臉茫然地問她:“你,不識得我?”

“啊?”雲舒有些不明白。

男子見狀,卻皺起了眉頭,似乎急于思索什麽卻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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