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公主與玫瑰
一中跟衡海的比賽,最終還是輸了。
雖然比賽前,雙方主力隊員就打了一場群架,導致一大半人員都傷痕累累,無法上場。一中甚至還找了前隊員謝夏諺來臨時救場。
但謝夏諺又不是神仙。
他不可能長的和吳彥祖一樣帥,智商和江直樹一樣高,同時還有邁克爾·喬丹一樣力挽狂瀾的運動天賦。
他頂多只能讓結果輸得不是那麽難看。
紀棗原帶着日本的交換生同學進入觀衆席時,正好看見了大屏幕上顯示的最後比分。
183:166
拉了将近二十分,沒有險勝也沒有惜敗,輸贏的差距非常明顯。
但是說實話,這個分數真的算很可以了。
要知道去年的時候,衡海甚至進了全國決賽,拿了季軍。
而一中在省內都只能排到倒數第二。
今天和這樣的體育強校打,竟然只落後了十七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幾乎可以算作是一個奇跡。
但身邊坐在觀衆席上看比賽的同學們顯然很不服氣。
“拽什麽拽啊,擺出一副這麽嚣張的樣子,還以為他們贏了NBA呢!”
“就是,有本事比升學率嘛!重本率快被我們拉了一倍了都。”
“那個13號還沖謝夏諺豎倒指,有病!一點體育精神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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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謝夏諺只打了上半場,說不準就是被他給氣走的,長得帥了不起嗎!”
“……不過那個13號确實是挺帥的,主要好高啊,還有點像混血的感覺。”
“謝夏諺也很帥啊!謝夏諺成績還好,年紀第一嘞!”
……
紀棗原被灌了一耳朵這樣的讨論,沒忍住看了眼場上衡海那邊的13號。
噢。竟然就是昨天中午在食堂看見的那位。
好像是叫……慕煊?
确實很高,都快有一米九了的感覺,穿上無袖的籃球服後肱二頭肌很明顯,襯得整個身板健壯又硬朗。
這會兒因為比賽已經打完了,他就站在球場邊上跟教練說話,而後目光一擡,不知道看見了什麽,忽然挑了挑眉,徑直沖觀衆席這邊走過來。
觀衆席是有兩種入口的,一種在最上面,由外及近。
就像紀棗原剛剛那樣,從同學們的背後進來,只要小心一點,就不會引起廣泛的注意。
還有一種得直接從下方的籃球場走臺階上來,直面對着無數觀衆,每一步都在大家的注視下進行,仿佛頭頂自帶聚光燈在拍電影。
而這位叫慕煊的帥哥,就以這種方式,停在了觀衆席C區第五排,一個穿着一中校服的女生旁邊。
座位離紀棗原很近,近的都可以聽見他們的交談聲。
男生的嗓音裏帶着笑意:“你來了。”
而女生的語氣很冷淡:“我不能來麽。”
“當然可以,求之不得……所以這瓶水,是給我準備的麽?”
“怎麽,堂堂慕大少爺,連一瓶水都買不起了?”
“買當然買得起。但如果我說,我就是想喝你買給我的呢?”
“那抱歉了,我從不給自以為是的人服務。”
“對待你的救命恩人,你的态度非要這麽冷漠嗎?”
……
紀棗原不動聲色地撫平了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對話臺詞透着一股濃重的臺言偶像劇感,讓人忍不住就想回一句哎呦你們很機車欸。
好在最後她忍住了。
而且可能也只有她有這種感覺。
反正身邊的日本交換生妹妹,就驚奇地捂住了嘴巴,用日語小聲道:“欸,他們是情侶嗎?看上去好浪漫啊。不過當着這麽多人這樣也可以嗎?老師不會說嗎?”
老師……老師可能還沒反應過來吧。
而且在老師出現之前,這段浪漫的臺言偶像劇,就已經被第三方給強行打斷了
“宋曦西,你要不要臉,大庭廣衆之下和衡海的人眉來眼去的!虧你還好意思說你喜歡許林鹿。”
紀棗原順着聲音望去,看見了一個認識的熟悉面孔。
對方叫李希,以前在紀棗原文科班隔壁,個頭很高挑,長的也漂亮,但為人很強勢,有那麽點大姐大的做派。
紀棗原之所以會知道她,還是之前跟宋曦西玩的好的時候,宋曦西幾次三番提到的緣故。
李希追過許林鹿,雖然最後被拒絕了,但作為情敵,她們倆人互相看不順眼。
而且那時候宋曦西和紀棗原關系好,所以跟許林鹿的交集還蠻多的,這讓李希感到非常的嫉妒,私底下威脅過她很多次。
當時宋曦西非常讨厭這個人,無數次跟紀棗原抱怨傾訴,說了一籮筐的槽點。
但說實話,對于紀棗原來說,任何跟許林鹿有關的事情,她都不想聽。
所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壓根沒記住多少。
現在她們突然當衆鬧起來了,看似和自己無關,但不知道為什麽,紀棗原站在旁邊,竟然下意識有些不安。
……
“你誰?”
宋曦西還沒回答,蹲在她旁邊的男生已經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盯着李希,冷着臉皺着眉,“要做什麽?”
“你,你你又是誰?”
“宋曦西的朋友。她的安全歸我管,你有什麽問題,直接跟我說。”
“呵,你別搞笑了,還朋友,你知道我跟宋曦西什麽事啊你就跳出來,小心到時候哭的是你自己。別以為靠一張臉就能號令所有人!宋曦西,你就要這樣躲在別人後面當縮頭烏龜嗎?”
“我警告你……”
“慕煊,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下次你再這樣越俎代庖,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還有你,李希,拜托離我遠點行嗎,我不想跟傻子說話。”
“你說誰傻子?!”
“我說你。本來整天就知道盯着許林鹿那個渣男跟個怨婦一樣四處惹事就已經夠蠢了,更別說連是非敵友都分不清,自以為找準了目标,實際上連真正的幕後贏家都不知道是誰。”
“你這話什麽意思?”
“首先第一,我對許林鹿不感興趣……”
“得了吧,你以前……”
宋曦西直接打斷她:“以前有過關心不代表以後就會瞎眼一輩子,對于我來說,他現在就是堆垃圾。”
“……”
“第二,都這麽久了,你還不知道許林鹿喜歡的人究竟是誰嗎?”
“……你究竟什麽意思?”
“紀棗原你認識吧?許林鹿說是他的青梅竹馬,說是好兄弟,那你知不知道,許林鹿追了她好幾年?你知不知道,他們家就住上下樓,每天早上上學前,許林鹿都會在家門口等她,給她買早餐?你知不知道,你生日那天,許林鹿爽了你的約,是為了去見誰?”
……
紀棗原就站在離每天不到一米遠的地方,靜靜地聽着她們亂七八糟的對話。
也感受着漸漸聚集過來的目光。
而身邊的日本同學聽不懂語速太快的中文,只好問她:“怎麽了?大家突然安靜下來了,是他們在吵架嗎?”
紀棗原點點頭:“嗯,在罵我來着。”
“歡?!”
正好下一秒
“你要是覺得我說的話有假,喏,紀棗原人就在這裏。”
宋曦西的指頭往身後一指,似笑非笑的,“你自己去問她呗。”
……
啊。
就知道會有厄運來襲。
三十歲的自己可真不靠譜。
紀棗原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
打從這個學期開學起,但凡她和宋曦西都在的場面,但凡提到“許林鹿”這個話題,對方就勢必會把問題引到她身上。
明明一開始只是為了友情而做出的妥協,想着算了不就是幫忙遞一封信嗎,不就是順便帶個路嗎,不就是借手機給別人打個電話嗎,宋曦西也很可憐的啊等等等等。
那時候樂團姐姐還勸她,讓她不要太好心,感情這種事情,幫來幫去只會幫成仇。而且宋曦西那性格,怎麽看都不像是會公私分明,當斷即斷的樣子。
然而天真的紀棗原沒聽。
現在才發現,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她的人生中,每經歷一次這樣的事情,就讓她對人性感受到一點失望。
告訴她:人活着不能太自我,不能太好心,也不能太無私。
要學會變得內斂一點。
再內斂一點。
感受着周身無數灼熱的目光,李希質問的眼神,還有宋曦西似笑非笑的神情。
紀棗原移開視線,對身邊的日本交換生們輕聲道:“籃球賽已經打完了,我帶你們去別的地方逛逛吧,你們要是想看比賽的話,今天晚上還有一場。”
“哦哦,好的好的,沒事沒事。”
“正好我們都餓了,可以先去食堂吃中國料理。”
“現在就走吧,我們都跟你一起。”
……
也許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給吓到了,交換生們都非常配合,紀棗原一說,就紛紛點頭,乖巧地跟在她後面出了體育館。
直到走出去好遠,才有女孩子問:“他們剛剛是在罵你嗎?你為什麽不反駁呀?怕他們人多嗎?我們都會幫你的。”
才認識不到兩個小時的異國同學,就能夠表達現的如此熱心腸,真不知道是對方仗義還是紀棗原親和力高。
紀棗原笑了笑:“不是怕他們,是怕麻煩。”
“歡?”
“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自己的私事,我不喜歡在公衆場合談論。”
“……這樣啊。”
對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不曉得有沒有從紀棗原簡單直白的日語中感受到其中的深意。
紀棗原不喜歡在公衆場合處理任何私事。
誰喜歡誰,誰拒絕誰,這種事關私生活的狀态,她完全不想被別人當做談資四處讨論。
甚至包括成績、外貌、友情、師長……所有的話題,她都不喜歡把自己的意見公開出去。
所以當時才會轉身就走。
寧願旁觀者浮想聯翩,猜她是不是心虛了、憤怒了、臨陣脫逃了,也好比給出一句确切的回應,然後一傳二二傳三地說“你們知道嗎,紀棗原她自己都說……”
這種事情,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發生。
當然,紀棗原也不是從小就這樣處理恩怨的。
很小的時候,她也是個張揚肆意有仇報仇的不羁少女。
但紀棗原永遠都記得初中時代的一件事。
那個年紀,她發育的比一般同齡女孩要早一些,大多數小姑娘還在穿小背心的時候,媽媽就已經開始給她買合身的內衣胸罩了。
所以夏天不用套外套的情況下,身材的曲線也會比旁人稍微明顯一點。
再加上紀棗原長得漂亮,成績也好,又是年級上的文藝骨幹,幾乎可以說是鶴立雞群,學校無人不知的小“明星”,時不時就能收到告白的情書和短信。
然而那時候她年輕氣盛,從來不知道要給追求者留面子,每次拒絕姿态都擺的很高傲。
比起“我想專心學業”、“家裏管的很嚴”之類的借口,她更習慣用“我不喜歡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這種簡單粗暴的回應。
一般來說,對方也就摸摸鼻子自認心塞了。
畢竟青澀的初中時代,大多數學生都還很幼稚,不管是暗戀還是失戀,都表現的笨拙又單純。
但校園裏總存在那麽一些中二病爆發的“社會人”,長着和普羅大衆不一樣的腦神經。
他們會把頭發剃成古惑仔的樣子,穿着皮衣,踩着幾萬塊的限量版球鞋,聲勢浩大地在籃球場上當衆表白。
被拒絕後,就把手裏的巧克力和籃球用力一甩,惱羞成怒冷笑道:“紀棗原,你還真他媽把自己當女神了是不是?天天穿個胸罩在學校勾三引四,你騷不騷啊,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女人,老子能看上是你的榮幸,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萬籁俱寂。
全場幾百個同學觀衆,都停下了起哄鼓舞的聲音,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們。
身為滑稽鬧劇的女主人公,又還是個十四歲不到的小姑娘,紀棗原怎麽可能承受的了這種羞辱。
所以那一次,她當然是很丢臉地哭了。
但之後就漸漸好了。
她很快明白,這并不是自己的錯。
并不是因為她是“這樣的女人”,她也從來不是“這樣的女人”,而是這世上就是會存在那麽一些腦子有病的傻逼。
他們生病已經很可憐了,那麽壓根沒有必要因為他們而影響自己的心情。
——她是這麽善良地覺得的。
不過從那之後,紀棗原就漸漸學會低調,學會修飾言辭,學會圓滑處事,話出口前都先在心裏過三遍,導致整個人的氣場都開始變得很溫吞。
反正,她再也不熱衷于表達這件事了。
最好全世界都不要關注她。
對于她來說,這就是最舒服的生活狀态。
……
“歡!”
耳旁忽然傳來的驚喜叫聲打斷了紀棗原的思緒,一路上一直在發問的活潑交換生小妹妹又拉住了她的衣袖,“你看,那個男生也很帥欸,你認識他嗎?”
紀棗原往她指的那個方向看去。
……噢?
體育館外大大的草坪上,站着一個相貌俊朗的男生。
好像是手肘受傷了,身旁的女孩子正拿着紅藥水和棉簽棒在幫他處理傷口。
兩個人離的不算遠,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光影效果和身高差都非常完美。
紀棗原點點頭:“認識。”
是季圓音和謝夏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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