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争妍鬥豔
“姐姐這段日子怎麽有些悶悶不樂的?”
秦落趴在窗口,出了許久的神,似自言自語的道:“有時候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秦瑄笑問:“姐姐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秦落看起來有些悵然若失的模樣,只聽她說:“阿瑄,你知道嗎?我從小最驕傲的事,便是別人問我是誰家的女兒時,我可以很驕傲的擡起頭,跟他們說,我爹是定北侯秦無冀,我是秦無冀的女兒。”
秦瑄說:“我知道的,姐姐如今驕傲依在。”
“那年,阿爹為國戰死沙場,皇帝卻派人收回了定北侯府的勳匾,我看着他們拆下那塊匾額,從而挂上秦府的匾額時,我便知道了,我再也不是那個定北侯府的秦家貴女了,那時,是叔父牽着我的手,跟我說,這裏依舊是我的家,是啊,這裏依舊是家,卻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家了,在這個所謂的‘家’裏,我始終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外人罷了。”
秦瑄心裏不由有些苦澀,低頭笑了笑,微微紅了眼眶,卻仍要不以為然道:“姐姐這麽說,那我還是個連外人都不如的毫無存在感的隐形人呢。”
那一刻,秦落好似不經意間察覺到了秦瑄的黯然神傷,連忙道:“唉,阿瑄,你可千萬別哭啊,剛才你在安慰我,這才一會兒,怎麽倒換我來安慰你了,是我出言不當,阿瑄,是我錯了,你可千萬別哭啊。”
秦瑄忍不住笑了出來,擡頭,對秦落道:“我的好姐姐,我怎麽舍得哭呢,再說,我也習慣了。”
秦落嗔道:“果然是瑄狐貍。”
秦瑄笑說:“姐姐,大朝會可是快到了哦,這萎靡不振的模樣可不像姐姐你啊,那個前段時間跟我說要當人上人的落姐姐哪去了?”
秦落一掃之前的陰霾,立馬站起來,道:“走,阿瑄,我們騎馬去!”
秦瑄跟在秦落後面出門時,朝蓼蘭笑了笑,蓼蘭朝秦瑄豎起了大拇指。
大朝會那天很快便如約而至。
這一天,秦晚很高興,因為她聽說因為退婚被貶往封地的廣陵王回來了,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換上了那件她最喜歡的妃紅色的水袖留仙裙,準備進宮去見自己的心上人。
簡單一身天水碧衣裙的秦落與身着藕荷色玲珑百草裙、抱着琴的秦瑄氣定神閑地踱出府門時,秦晚和她的婢女芷蘭已經早早地站在門前的馬車旁等着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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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看到秦落和秦瑄出來,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眸子在她們今日所穿的衣裙上,掃了一圈,斂回目光,這才色厲內荏的板着臉對秦落和秦瑄道:“難道就只有你們不急着進宮嗎?要是耽誤了時辰,回來我要你們好看!”
心裏卻在道,秦落今日這身太素,秦瑄這身确實襯的她有清水芙蓉之姿,不過終究是小家碧玉,跟自己沒什麽可比。
秦落四下打量了一下她,好笑道:“那我等着,既然如此,那就多謝晚妹的好意了。”說完,便與秦晚擦肩而過,和秦瑄率先上了馬車。
芷蘭眼巴巴的看着秦落和秦瑄一點也沒客氣的占了自家姑娘秦晚身後那輛奢華的寶馬香車,氣急道:“姑娘,你看她們!”
秦晚無所謂的微微一笑:“我今日心情好,不跟她們計較,且由得她們去,好戲還在後頭,就看誰能笑到最後。”
秦落,你給我等着,你從我這裏搶走的,我定會加倍奉還的搶回來!
馬車上,百無聊賴的秦瑄抱着琴,看着秦落,有一搭沒一搭和秦落聊道:“姐姐這一身看起來好似有些素了,不過卻是好料子呢,倒像是雲中的蜀繡,姐姐衣襟上的貝殼珠串壓襟也是別致的很。”
秦落用食指輕輕卷着衣襟上挂着的壓襟串子,微微笑說:“這是蓼蘭前幾日串的,和這身衣裳顏色倒也搭,就戴上了。”
秦落心裏何不明白秦瑄話裏的意思呢,大朝會上的琉璃宴向來是皇家與各世家子弟小姐們争奇鬥豔之地,想要出彩,除了在各個地方與人一争長短,更重要的是有傍身之技。
秦晚善于舞,秦瑄精于琴,才藝出衆,自小深受女德熏陶。
而她不過騎射與武功略勝別人一點,喜讀兵書,自幼又深受父親影響,想成為一個成為女将軍,為國建功立業,而她從未帶兵打過仗,所以也就适合紙上談兵。
秦瑄不由而笑:“那也虧得姐姐身邊有個心靈手巧的蓼蘭。”
車轱辘碾在巷陌的青石地磚上發出辘辘聲響,秦落聽着不遠處的宮殿裏傳來宮人們的唱鼓聲,掀開簾子,遙看着三千殿宇連綿處,心中不由有些感慨萬千。
上次來到這裏時,好像還是前生的事情。
秦瑄道:“姐姐這段時間好像很喜歡發呆啊。”
秦落回過神,問秦瑄:“阿瑄,你喜歡這個地方嗎?”
秦瑄笑說:“這裏這麽好看,我當然喜歡這裏呀。”
秦落心道,阿瑄,哪怕你明知這個看似風和日麗、實則波濤暗湧的金碧輝煌之地,最後将你囚禁于此,再無自由與真正的快樂可言,你可還會這麽義無反顧的向往這個地方麽?
秦瑄看秦落眉心微微蹙着,好似在擔心什麽似的,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姐,你怎麽了?臉色怎麽怪怪的,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呀?”
秦落搖了搖頭,故作輕松的笑說:“沒事,別多想了。”
那時,她尚以為秦瑄心思單純,想要騙過她,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到後來,當所有的事情以一種無法避免的趨勢重蹈覆轍時,她才發現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果然,秦瑄很快便将這件事情抛到腦後,繼續拉着自己笑談起來。
但願、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吧。
剛坐到席上,宮裏的諸位貴人娘娘和皇子公主們便依續到了,又是一番繁瑣的行禮問安,這才落座。
南渝、柔然、西涼、東梁各國來朝,好不熱鬧,就連一向與北秦交惡的蚩丹也派了他們的皇子來北秦朝賀,這一年的大朝會可謂是盛況空前。
秦落看到了獨孤叡,比上次骊山狩獵見到他時,黑了不少,瘦了不少,也長高了不少。
獨孤叡看到秦落朝他笑了一下,有些扭捏的轉過了頭,竟然直接離席而去了。
秦落無奈聳肩,搖頭笑了笑,自己有這麽可怕嗎?
随即,秦落聽到身邊有兩個坐在一起的世家小姐在說:“姐姐,你快看,就連一向深居簡出的柏太妃和柏姬也來琉璃宴了呢。”
聞言,秦落朝對面看去,心道,是啊,還真是難得一見。
宮中有兩位柏姓帝妃,柏太妃是神穆皇帝的妃子,又叫柏昭容,神穆皇帝乃是當今皇帝的兄長。
古往今來,歷朝歷代沿襲的大多都是父死子承,兄終弟及畢竟不占多數,這裏又不得不說當今皇帝一件不能提及的往事,因為當今皇帝是打着清君側的名號逼着神穆皇帝禪位才坐上皇位的,不過兩年,體弱多病的神穆皇帝便病死在了南宮。
而柏太妃是前朝大靖最後一個皇帝——憫成帝之妹璟華帝姬,柏姬是憫成女的親侄女,只是宗親,按輩分來說,身為前朝出雲郡主的柏姬該喚柏太妃一聲姑母。
廣陵王獨孤昀看到秦落和那些世家小姐們坐在席上,心裏不由有些驚訝,只是面上沒表露出來。
自入席見到廣陵王以來,秦晚一雙眸子就未離開過廣陵王。
琉璃宴在朝鼓與羚角聲中正式拉開了序幕。
秦晚舞藝了得,跳的是《步生蓮》,此舞講究舉手之間形似蓮與身姿柔軟,腳步輕靈飄逸似蓮,就連甩出的水袖與拖曳在臺上的裙擺也似花瓣一般,徐徐綻放,時而飛到天邊流連,時而停促花間徘徊。
秦瑄琴技超群,彈得乃是《蝶戀花》一曲,玉手輕撥,行雲流水,像是春日繁花似錦,蝴蝶展翅時高時低飛舞在花簇中,落在花上時,花瓣像是被親吻了一般輕輕舒展開來,也有的像嬌俏的像朵害羞的小姑娘,遲遲不敢綻開花瓣一般。
蝴蝶時而扇動着美麗的羽翅,貪貪的吮食着花兒的芳香,沉醉忘返。
突然,峰回路轉,娓娓婉轉的琴聲突然轉了個調,在場聽得如癡如醉的衆人這才如夢初醒。
琴音悠揚,像是蝴蝶的同伴飛來提醒它該回去了,蝴蝶這才念念不舍的飛去,又停下,飛回來輕吻了一下花瓣,這才依依惜別。
舞罷音落,衆人紛紛鼓起了掌。
秦晚與秦瑄在大朝會上豔壓群芳,倆姐妹之間的明争暗鬥,成為大朝會比試上的一大看點,一時難分伯仲。
比試完後,東梁使臣是極好音樂之人,素有“樂癡”雅稱,聽完秦瑄的琴音,看到秦瑄手中抱着的琴,不由贊道:“真是好琴。”
一旁的侍者告訴東梁使臣,彈琴的乃是北秦少傅秦無厭家的二小姐。
東梁使臣見秦瑄正要抱着琴下臺,正想讨教一番,連忙站起來,出聲喚道:“秦二小姐請留步!不知秦二小姐懷中所抱的琴喚何名?師出哪位名家?”
秦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停下腳步,向那人看去,輕輕一笑,從容回道:“使臣大人謬贊了,小女懷中所抱之琴名為‘般若’,是父親尋建業有名的琴師所造,小女琴藝日短不精,承蒙使臣大人不嫌,何敢師從名家。”
秦晚見平時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妹妹竟然還留了這麽一招,在大朝會上占盡了風頭,心中氣郁,想着得好好教訓教訓一下,計從心來,走向歡樂公主,在歡樂公主耳邊耳語了一番。
臺下不比臺上惹人注目,是個整整秦瑄再好不過的時機。
歡樂公主與廣陵王獨孤昀乃一母同胞所生,自小便有當今皇帝和萬貴妃偏愛着,刁蠻跋扈慣了。
雖然與秦瑄有過幾面之緣,卻不甚相熟,秦瑄又與秦落一向交好,再加上有心人在一旁添油加醋,歡樂公主心裏難免對秦瑄有些成見和不滿,性子又直,一經挑唆,考慮事情難免有些不過腦,便看秦瑄不順眼了。
只見歡樂公主看着秦落和秦瑄的方向,拍案而起,道:“本宮去會會這個秦瑄。”端起玉案上的酒樽,氣勢洶洶的直朝秦落與秦瑄兩人的方向而去。
有好戲看了。
秦晚唇角微微一翹,不緊不慢地跟在歡樂公主身後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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