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在場的少年們莫名地打了個哆嗦,這才注意到除了殺出來的程咬金——如翠姑娘,還有一個筆墨難言描摹的俊美男人。

那般的風姿華态,無瑕俊容,極少人能及得上,讓他們腦子裏浮現一個人的身影。

應該不會是那個人吧?

幾個心思細膩的少年已由這樣玉質風華的男子聯想到了某位皇上禦用的軍師,可是聽說那個人雖然才華洋溢,卻是個生性悖逆的。他放蕩不羁,素來一身素白衣物招搖而過,白衣墨發,便是他的标志。可現在這男人一身色澤濃重的深衣,頭發也整整齊齊地用玉冠束好,雖然讓人觀之忘俗,但怎麽瞧也不像是傳說中的那人嘛。

溫良将他們的疑惑看在眼裏,淡淡一笑。

這樣的日子,他再任性也不會穿着身白衣去祭拜母親和兄長。而他确實不喜束發,不過現在都是他家的丫頭一早起來後,仔仔細細的為他打理束發,束着也無妨。以前是懶得打理,現在有心愛的妻子為他打理,自然不一樣了。

而行兇完的如翠姑娘無視現場人詭異的目光,很謙虛地問道:“溫大人,我很老麽?”

溫良笑得勾人極了:“不老,是他們太幼稚了!”十幾歲出頭的毛頭小子,确實幼稚。

溫某人現在充分有理由低看這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家夥們,他現在可是結了婚的男人了。

如翠姑娘點頭:“對,相對于溫大人您來說,我還是不老的!”她才十九歲,溫大人都二十四歲了,她也不算老的。如此想罷,一臉心滿意足。

溫良扶額,這丫頭怎麽一直在糾結他的年齡?

孫俏俏左右瞧瞧這兩人,心說兩人都不老,如翠姑娘不老,表哥看起來更是花樣年華的公子,不過她記得自己還很小的時候表哥就很大了,現在她長大了,表哥其實也算是很老了吧?

而看到如翠姑娘行兇的那些少年們何時見過這般兇悍的女人,皆有些呆滞了,等聽到他們的對話,更是風中淩亂。書院裏那些姑娘都是各個家族裏的世家貴女,所受的教育讓她們都看起來賢良恭順,就算脾氣大點,最多只是給個臉色瞧瞧罷了,可沒有個女人像這女人這般出其不意地攻擊人的,特麽的兇殘!

這時那衛少爺被兩個少年扶起,一臉兇狠地瞪着如翠姑娘,罵道:“你這女人……”

然後又被行兇了,這回是一柄扇子敲腦袋。

衛少爺惡狠狠地瞪向用扇子敲他的男人,乍見之下便愣了,吃驚地看他,正要張嘴時,卻見那男人笑盈盈地看着他,用合起的扇子敲了下手心,那斜睨而來的眼神勾魂攝魄,卻讓他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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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少,怎麽辦?要不咱們仗着人多勢衆一起上吧?!”圓臉的少年——莫潛盡職地當一個狗頭軍師。

而現場一些少年也看出個大概,見素來嚣張的衛少爺被人直接敲腦袋了也沒有跳腳罵人,但知道衛少爺可能認識這個男人。等聽到莫潛的話時,好幾人被嗆到了,其中衛少爺更是咳得厲害,然後一臉要吃了莫潛的表情。

“少出馊主意。”周拯煦小聲斥責道,讓他別在關鍵時候犯傻給衛少添麻煩。

他不是咱們能動的!衛少爺心中想着,不甘心地看了眼連次兩次踢他屁股的如翠姑娘,然後端着架子問道:“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溫良淡淡一笑,用扇柄指着孫俏俏說道:“這是我家小表妹。”

衛少爺一臉苦逼的表情,然後回身朝湊過來的莫潛的腦袋上揍了一拳,在莫潛淚眼汪汪地問他為什麽時,心中更是大恨,要拉什麽女人湊數不好,偏偏看上這男人的表妹,被他盯上會很危險的啊!

“倒是你們,今兒想幹什麽呢?”溫良笑盈盈地問道,不知不覺中,已将自動權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衛少爺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原來是适逢下元節,青山書院的學生們打算在這熱鬧的節日裏邀請同窗好友一起去游河,品詩論詞,茶詩聯誼。既然要做這般風雅之事,若只是一堆的男人自然沒什麽看頭,于是便想要去邀請隔壁的書客齋裏的貴女們一起去湊個數,男女搭配幹活才不累嘛,而且這般也可以與她們多交流熟悉,心裏有個數兒,以後在那些貴女中擇妻時心裏也有個大概。

可誰知被派去邀請那些貴女的人卻是個脾氣火爆沖動的,人還沒邀請到就同人起了沖突,然後又得罪了書客齋中的幾個身份地位尊貴的貴女們,被人直接拒絕不說,剛巧那時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同樣聯袂來邀請人時,那些貴女們為了教訓他們,端着架子,矜持高傲地應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邀約。

原本邀請不到人時已經一肚子的火氣了,偏生又适逢兩位皇子們高人一等的姿态出現,雖然君臣有別,但少年人血氣方剛,在學堂上與大皇子他們早有宿怨,于是便擱下了話,他們要在下元節那天游河時,在船上與他們對詩論輸贏,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

衛少爺即是衛朝浥,祖父皆是朝中重臣,在這幫子公子中算是個領頭人物。當他聽到同伴回來禀報這事時,也氣憤不已,便與大皇子他們扛上了。

不過少年人自诩風流墨客,若是下元節這天上彩船與他們對詩而他們這邊沒有個生嫩的姑娘襯着能看麽?又不願意将家裏的婢女們拉來允數,更不可能直接去煙花之地花錢弄些花娘過來相陪,那不是風流,而是對另一條船上的貴女們的污辱,就想到街上邀請那些良家女來允下數,證明他們這邊也不是沒有人的。

于是落單又長相可愛精靈的孫俏俏就成了他們的目标了。

溫良聽完後若有所思,然後看到衛家那熊孩子明明虎着臉卻用那雙眼睛頻頻偷瞄自己時,不由啞然失笑。

“好吧,既然是誤會一場,那麽就此作罷。你們既與大皇子他們有約,便去罷。”溫良溫溫和和地說道,氣質溫潤,看起來一派溫良謙和之人,讓少年們輕易心生好感。

見溫良等人就要走了,衛朝浥突然出聲道:“先生,請等一下!”

溫良回頭看他,卻見少年眼珠子靈活地轉着,然後走上前來拉着他到一旁耳語。旁人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不過能見到俊美的男人始終言笑晏晏,而衛朝浥開始時臉色極為難看,然後一臉驚訝,最後說了幾句後,方勉強點頭。

很快地,兩人便達成了共識。

衛朝浥走過來,對那些少年說:“這位是溫先生,我邀請他到咱們船上游玩,你們要像對書院裏的山長一樣尊重他。”

衆人聽罷,直覺望向溫良,周拯煦等幾個少年心中一突,“溫”這個姓氏越發的加深了他們的懷疑。莫潛依然有些不在狀況上,聽到這話興奮了,揮舞着爪子問道:“衛少,那這們姑娘也和咱們一起上船麽?”

衛朝浥沒好氣地道:“我怎麽知道!你自己問她去。”

莫潛頓時蔫了,眼巴巴地看着孫俏俏小姑娘,眼裏閃動着愛慕之色。

孫俏俏雖然年紀小,但也頗有個性,雖然覺得這圓臉少年的眼神很怪,但先前她被人圍上時,也是這圓臉少年好聲好氣地同她說話,心裏自是有幾分好感的,反而是衛少爺一副跩得要死的模樣,心裏對他不待見。所以這會兒聽到他的話時,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而衛少爺平時也是家裏寵着、學院裏小夥伴們簇擁着,被個女人削了面子也挺不爽的,也回瞪了眼孫俏俏小姑娘。

在衆人眼巴巴地等着孫俏俏答應時,溫良走到如翠姑娘身邊,溫和地說道:“丫頭,難得今日天氣好,咱們也和他們一道去乘彩船祭下元水官。”

如翠姑娘探頭看向那些少年,特別是看到幾個被她踹過屁股的少年不自在地稱開目光後,不由掩嘴一笑,應了聲好。孫俏俏一聽如翠姑娘應了,眼睛一亮,也看向溫良,表達了自己也想去的意思。

“俏俏表妹也一起去吧。”

孫俏俏一聽,清脆地應了聲,跳過來扯着如翠的袖子。

而那些少年也歡呼起來,特別是莫潛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孫俏俏。然後一群少年圍到小姑娘身邊開始七嘴八舌地自我介紹起來,看起來對小姑娘頗有好感。

溫良一副好脾氣地看着少年們鬧騰,看了眼站在遠處的衛朝浥,少年被他看得俊臉發黑,不情不願地挪過來,對如翠姑娘吞吞吐吐地說道:“剛才……對不起……”

“诶?什麽?”如翠姑娘挑眉看他,說得這般小聲,她耳朵不好使沒聽到呢。

衛朝浥瞪了她一眼,大聲道:“剛才對不起了,是我口不折言,你其實還是很年輕的!”切,都是嫁人的老女人了,一點也不年輕!

如翠姑娘笑眯眯地點頭,說道:“我确實很年輕,才剛成親不到一個月哩。嗯,衛少爺,我原諒你了!不過以後眼睛要睜大點,別拿它來裝飾,要用在有用的地方!”

“……”

衛朝浥一臉憋悶地瞪着她,再一次覺得這女人是個讨人嫌的,他以後娶妻絕對不要娶這種女人!

溫良打發一個侍衛去胡太醫府上同兩位老人說一聲,便帶着妻子和表妹随着那些少年到了內城河邊,那裏停泊了幾條彩船,還有五六個少年正在焦急地等着,見到他們出現,均是大喜,不過只見到孫俏俏一個小姑娘,頓時都露出了失望之色。

至于如翠姑娘,抱歉,這姑娘現在梳着已婚婦人的發髻,也不如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般稚嫩,所以被這群少年自動排除在外了。

不過當見到衛少爺恭恭敬敬地邀請一名拿着折扇風華出衆的男子上船時,少年們都有些迷惑,不過在後頭的那些同窗擠眉弄眼下,便也沒有多問,省得讓原本就滿肚子火氣的衛少爺的脾氣更大。

溫良等人被安排到了船艙裏稍坐,自有船上的小厮端上來了各色瓜果茶點上來。正如少年們所說的,船上沒有一個婢女,皆是用小厮來做雜事,看來一群嬌生慣養的少年們也是憋着一股氣來的。

如翠姑娘坐在溫良身邊,四處打量了下,扯了扯溫良的袖子,小聲問道:“溫大人,你認識那衛少爺麽?”

“自然認識。”溫良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淡定道:“他爹曾将他帶到我面前,希望我收他為學生。不過那時剛回來有事忙着,所以拒絕了!”

如翠姑娘明白了,說道:“怨不得他看到你就像老鼠看到貓兒一樣!溫大人,我覺得衛少爺脾氣挺大的,呆會若他們有求于你,你也不客氣地指導他們吧。”

聽出她的話裏有話,溫良不由悶笑一聲,拍了下她的手和聲道:“這是自然,聽夫人的!”

如翠姑娘回了一個喜俏的笑容,十分殷勤地為他剝着柑橘。

而另一邊,孫俏俏上船後不久,便由着小少年們帶着到船上四處參觀起來。

小姑娘還處于愛玩的時候,根本坐不定,對少年們的獻殷勤很欣然地接受了。她長相俏麗、笑容甜美,與這群小少年說話也是落落大方,沒有那些貴女們的矜傲,在這群少年眼裏,還真是個讓人喜愛的小姑娘,也讓那些少年們的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其中莫潛更是寸步不離地跟着她,讓在前頭忙着安排的衛朝浥氣得差點要将他拎起來打一頓。

船夫撐起了長篙,船在內城河中慢慢行駛,河的兩岸是一棟棟古老的房子,岸邊還有些穿着深衣拎着花籃的姑娘坐在河邊石欄杆上,向着路邊的行人兜售她們自己種植的鮮花。

莫潛是個身材圓墩墩的小胖子,雖然有點兒狗頭軍師的潛質,不太靠譜,但卻是最會讨女孩子歡心的,自個親自到船邊去向賣花的姑娘們買了一束開得俏生生的芙蓉花送給小姑娘。

孫俏俏很爽快地收下了,還付送了一枚甜甜的笑容,當場讓小胖子暈陶陶的不知今昔是何夕。其他的少年們見狀,幾個趕緊也去買花,幾個看不過眼的撲上來按住小胖子往死裏踩,頓時船上歡聲一片。

溫良倚在船艙的窗前看着,也不去制止他們。

這些少年都是出自京中的權貴家族,他們看起來雖然不着調,但是心裏卻是門兒清知道自己該幹什麽。孫俏俏雖然不是京城人氏,但那衣着打扮和通身的氣質可瞧出是出身高貴人家的女兒,他們也只能這般鬧鬧,倒是不敢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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