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不久後,船行到一處開闊的河面,不遠處有一條大橋,橋上站滿了各種參加節日祭的百姓,沿河兩岸邊是極為寬闊的河堤,上面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大皇子所乘坐的彩船早已抵達,随着他們的船到時,那邊發出了呼叫聲,原本圍着孫俏俏轉的少年們被衛朝浥少年火大的趕到甲板上撐面子,絕對不能輸人輸陣。

如翠姑娘等人皆安然坐在船艙中,隔着半挂起的竹卷可以看到對面的那艘華麗的兩層樓高的彩船,上面布置成了閣樓式,從遠處可以看到閣樓上輕紗搖曳處少女們若隐若現的深衣及妙曼的身姿,讓人平憑了幾分想象。雖然他們這條彩船也不錯,但比之皇子的船來說還略遜一籌,這讓衛朝浥臉色有些不好,狠狠地瞪了準備船的那幾個少年。

對面船上由大皇子和二皇子領頭,帶着十幾個少年站在甲板上,大皇子搖着把畫着江南煙雨墨跡的折扇,氣度翩然,意氣風發。而船上小閣樓裏端坐着十幾名京中權勢之家的貴女,悠然地倚着欄杆看着兩條船上的少年們你來我往地交鋒。

透過半卷起的竹簾,當看到對面彩船上的姑娘中的幾個熟悉的臉孔時,如翠姑娘不由抿唇一笑,原來大公主也一道來了呀。目光再轉,看到甲板上并排站在一起的兩位皇子,觀他們此時的神色,二皇子也是謙雅溫文,哪有那晚的狼狽。

“溫大人,大皇子耍扇子沒你好看。”如翠姑娘點評道。

孫俏俏也挨在一旁看着,笑嘻嘻地附和着:“對,他們看起來好搞笑,沒有表哥做起來的潇灑。”

“對,看來想要耍帥裝逼,并不是誰都能做的。”

“……”

溫良默默地将扇子放下,他真心沒有用扇子來耍帥的意思,而是習慣手中有點什麽東西拿着,思路會更開闊。當然若是他這般反駁,相信他家的二貨娘子估計會說出更讓他吐血的話來,所以保持沉默吧。

“哎,表嫂,你瞧那幾個公子,真是太好笑了,他們笑得那麽嚣張,也不怕下巴掉下來麽?”

“沒事,他們生來嘴巴大,能承受。”

…………

………………

聽着兩個姑娘的指指點點,溫良有些壓力山大,最後整了整臉色,淡定喝茶。

兩條彩船的少年們開始坐在甲板上擺放好的桌椅坐下,然後對面船上的一名少女彈奏響了樂聲,向他們亮技來了。

Advertisement

這少女所演奏的是樂器是古琴,曲名為《秋月清霜》,琴聲铮然,空靈悅耳,雖然因為年少技巧不夠純熟,但琴聲裏感情充沛,聽之忘俗,可以略去那點小毛病不計。兩岸的熱鬧更襯得這琴音幽然空靈,琴聲在河面上悠然旋轉,忽而铮然高聲,如高山流水,然而低語如咽,如少女怨愁之心,讓人不知不覺聽得癡了,人們的喧聲也漸漸沉浮。

待琴音停歇,兩岸邊的行人都不由駐足,過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哄然響起了掌聲,叫好不絕。而因這琴聲,使得兩岸邊和橋上駐足了更多的行人,特別是當他們由周圍的人知道停泊在河上的兩艘彩船上的人是青山書院的學子,且其中一條船上還有皇子時,更是吸引了衆多好奇的目光。

很快地,又有人透露了剛才彈琴之人是青山書院裏的貴女時,使得那些岸上的年輕公子們雙目發亮,皆是摩拳擦掌地等着一睹她們的芳容。如此一傳十、十傳百,岸邊的行人越來越多,已經形成了一大盛景,而少年們年輕氣盛的對詩論輸贏的賭約也為人們所知,于是這原本由學子們之間的小磨擦上升為了全民大事,連隐沒在人群中帶着家人到街上參加祭典的一些皇親國戚也聽聞了這事情好奇心大起,其中就有皇帝和肅王等人。

一曲罷,大皇子的彩船上的公子們面上隐隐有得色,然後由一人上前朗聲道:“開場一曲由我們這方的曲姑娘獻醜了,不知衛公子你們那裏可有敢接曲之人?不論樂器,只需要奏上一曲應個景兒。”

衛朝浥等人臉色難看地瞪着他們,這些人是篤定他們這邊無人通曉音樂麽?當然這些少爺們在家族的教育中,對樂器也是略有涉獵的,但比起自幼便注重琴棋書畫教育的貴女們,就略遜一籌了。而對方也知道他們這邊可憐地邀請不到書院裏的女學生,船上根本沒有貴女在,所以才會這般嚣張。

莫潛摸過來,雙眼亮晶晶地說:“咱們這裏不是還有俏俏姑娘麽?”

衛朝浥一臉懷疑之色:“那個小丫頭?你相信她的技藝比得上曲芳菲?”

周拯煦沉吟了會兒,說道:“咱們可以試一試。衛少,反正現在都騎虎難下了,為了最後別弄得面子太難看,就死馬當活馬醫吧!你瞧瞧兩岸和橋上,所有的人都盯着咱們呢,你也不想明天你祖父他們上朝後,被同僚嘲笑他們的孫子輸得灰頭土臉吧?”

衛朝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過也看到了曲芳菲那一曲所帶來的效果,心裏更恨的是那些混蛋絕對是故意的,一來就讓琴技最好的曲芳菲獻技,分明來打壓他們,想讓他們一開始就失去信心的。

不過周拯煦說得也不錯,當下衛朝浥便揚聲讓他們稍等片刻,帶着忐忑的心情和莫潛、周拯煦一起回船艙去找小姑娘幫忙了。不過當他們進到船艙看到那兩個趴在窗前聊得津津有味的兩姑娘,再聽她們的評論,衛朝浥頓時臉色發黑。

這般跳脫又不在狀況的姑娘哪可能有那等才華去與曲芳菲競技?

溫良淡然地喝茶,仿佛沒有看到衛少年抽搐的臉龐,這等淡定功夫也讓周拯煦和衛朝浥皆是亂崇拜一把。

“有什麽事麽?”溫良和聲問道,他的聲色低柔溫潤,讓聽者十分舒服。

衛朝浥遲疑了下,便将外頭技藝比拼之事告知,其意是想讓孫俏俏出手,演奏上一曲,不求她能将曲芳菲壓下,至少不落面子。

“我?”孫俏俏一臉吃驚,見莫潛一張圓臉正熱切地盯着自己,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的技藝比不上剛才彈琴的姑娘,就不去丢人現眼了。”自己有多少斤兩孫俏俏是知道的,所以更不想去獻那個醜,免得被娘親發現後可會禁她足的。

衛朝浥失望不已,莫潛卻一臉體貼道:“沒事沒事,俏俏姑娘就算不會彈琴也是最美好的姑娘,衛少的無理取鬧你就不必理會了。”

“原來是無理取鬧啊?”孫俏俏不高興地瞪了衛朝浥一眼,怨不得來求人還一副她欠了他幾百兩的模樣,“果然是無理取鬧!啧,這麽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

衛朝浥頓時被這一唱一和的兩只氣得胸腔發疼,特別是小胖子莫潛,被他直接一腳踹在屁股上。

好吧,既然兩個女的不給力,周拯煦的目光移到了室內的男子身上,雖然他此時穿着與常人相同的深衣,但卻給人一種非常獨特的感覺,讓人忍不住一看再看,須臾間,這人已經成為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讓人留連忘返,不知歸途。

周拯煦趕緊收回視線,暗暗掐了下手,免得自己看得迷障了生了不該有的绮念,因為那可是個正正宗宗的男人!長得再好看也是男人!

不過,周拯煦想起這男人的經歷,雙目一亮,扯了下衛朝浥。衛朝浥正被孫俏俏氣得半死時,發現了周拯煦的暗示,頓時也是雙目發亮。

這裏可是有個蕭藝大家啊,只要他出馬,誰比得上?溫良在對北越戰争上出謀劃策功不可沒,可是帝都的名人,不用特地去打聽便能聽到他一堆的轶事。他也聽聞當年溫家一雙幼子蕭笛合鳴妙絕天下的傳說,可見溫良蕭藝不凡。只可惜的是,溫良後來去了邊境,再也無人能聽過他的蕭聲。

于是衛朝浥改了方向,硬着頭皮蹭過來,懇求道:“溫先生,請您幫我一次!我以後定然感激不盡,無論你要我們做什麽都行,只要能打壓大皇子他們的氣焰!”

“要我幫什麽?我可不是姑娘家!”溫良笑眯眯地拒絕了。

“不不不,溫先生,不需要您出面,您只要在這船艙裏演奏就好,只要我們不說,他們也不知道是您……”周拯煦為了好哥們,也上來用三寸不爛之舌勸說,比起脾氣大的衛少爺,周拯煦是個能說會道的,很快地溫良便被他說服了。

溫良慢吞吞地坐直身,對着一室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少年人說道:“幫你也可以,以後嘛……”輕輕淡淡一笑,端的是春風如華,落英缤紛,卻讓衛朝浥有種被算計的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三個少年人當下又在溫良不輕意的挑撥下,發了誓言欠對方一個人情,至于讓溫良出手是不是有欺負人的嫌疑,那啥啊,大家此時都當作不知道好了。反正大夥現在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欺負大皇子一定很歡樂!

在衛朝浥出去與對方叫陣時,周拯煦也為溫良找來了一支玉蕭,而因是下元節,為了應景船上也備置了各種樂器,倒是方便了他們。

趁着衆人忙活時,一旁當背景板很久的如翠姑娘摸到自家美男夫君身邊,掩着嘴小聲地說:“溫大人為何要答應衛公子的請求呢?不會是……”

溫良笑得如沐春風,卻難掩眼裏的惡劣,溫柔地用手蹭了下她的臉頰,含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如翠姑娘明白了,突然覺得她家溫大人原來也是個睚眦必報的!不過她喜歡!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