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苦了你了 有人在王爺的……

花元武接到消息之後, 便覺得什麽地方似乎不太對勁。

而另外一邊,太子的人還是沒有放棄宮宴那晚的事。可即便是将目标轉移到了安親王側妃身上,也毫無任何有用的線索。

太子一想到自己吃了個悶虧, 還無從解釋,無從宣洩, 便焦躁得很。

一連三日, 他甚至連一點點小事都做不好, 早朝的時候,皇上還給了他臉色看。

倒是那柳扶蘊, 如今風頭正盛。他從外地回來, 今上便賞了黃金萬兩, 還命工匠幫他重修府宅,就連幾個孫兒,都分別給了賞賜。

柳扶蘊的長子,小小年紀便封了侯。這是天大的恩賞,是孫子輩的頭一份。

反觀東宮, 太子妃第一胎倒也是兒子,只不過體弱多病,兩年前病逝了。從那之後, 太子妃膝下便一直無所出。

東宮倒并非沒有皇孫, 只不過皆是庶出,也一直不得今上寵愛。

倒是嫡孫女, 頗得今上憐惜,去年封了個縣君。

柳扶蘊幼年是極為平庸,不得今上寵愛的。可他勤奮刻苦,成年之時,功課等也一一追了上來。

後來, 今上放他去守西疆數年,這乍一歸朝,便立了不少軍功。

太子和皇後皆意識到,這宮裏宮外的風向,就快變了。

除了柳扶蘊,那柳扶陽風頭也盛。

太子傍晚去甘露宮請安,皇後苦心婆心地勸了他幾句:“那日的事,若是實在沒有線索,你便吃了這個虧便是。左右,也是你自己不謹慎,非要幫那花映月欺負什麽花照水。那是丞相家裏的家事,宅院争鬥,又與你何幹?”

“若叫本宮來看,你與其耗在那瘸子身上,不如将目标轉移到和親王和墨親王身上。你父皇本月一共來後宮十六次,其中有八次,皆是去了淑妃宮裏。那淑妃手段厲害,你父皇誇她溫柔賢良,呵!”

太子擡眸看了皇後一眼,凄聲道:“可是母後,兒臣心裏苦啊。這丞相如今養病在家,兩個兄弟風頭都比我勝。我又在那個死瘸子那吃了悶虧。如今朝中,已有人提出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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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廢太子?”皇後厲聲開口,倒是吓了他一跳。

皇後凝眸看了他一眼:“你只管安安靜靜的,最近都莫要惹事。你父皇交代給你的事,無論大小,皆要盡心盡力的完成。至于其他的事,你都不要再管。這種時候,比的就是誰能沉住氣。只要本宮還在,就沒人能廢得了你。倒是你,除了辦公務,也別忘了多去安慰安慰太子妃。本宮已經問過太醫了,太子妃的身子骨養得也差不多了。倒是你,總是流連在姬妾房中。”

“那都是些個不成器的,你父皇向來重視嫡庶,她們給你生了再多,又有何用?”

“那賢妃倒是不得寵,可偏就是命好。硬生生靠着兒孫,熬到了今日這位分。太子,你也該争氣才是。”

柳扶蘊的嫡長子,名喚柳長熙。東宮的嫡長孫去世之後,長孫一輩,便唯柳長熙最長。

這孩子通讀詩書,頗有柳扶風幼年風采。

不過他低調,在人前從不炫耀自己的功課。

如今柳長熙得了賞,賢妃便将全部心思,都轉移到花照水的身上來。

柳扶蘊府內子嗣衆多,倒是這安親王府,連個一兒半女都不見。

之前賢妃給花照水遞來的藥,皆被花照水束之高閣。如今,賢妃又從宮裏遞來了不少中藥,還讓秦嬷嬷看着側妃喝。

柳扶風是不愛喝的,那藥苦的很。一日三頓藥下去,他連飯都不想吃了。

偏偏秦嬷嬷勤快的很,每日都逼着他,喝得連藥渣都不剩。

柳扶風每每喝完,都跑到書房去找花照水告狀。

花照水只好讓廚房多做點蜜餞遞給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一聲:“倒是苦了你了。”

她的話沒帶什麽感情,柳扶風覺得她不像是真的安慰他,倒是擠出了幾滴眼淚,撲到了她的懷裏:“你說光喝有什麽用,我也不能一個人就生出孩子來。”

花照水面色一凝,忙将他推了開來:“這個事情,容後再議。”

“為什麽容後再議?要不然就今晚吧。你若是不會,我可以教你啊。”

柳扶風對于這事,倒是向來熱切。

花照水一臉無奈,只好将他推開來。

“賢妃娘娘送來的藥,都是溫補的中藥,除了是苦了一些,對你的身體沒什麽害處。你這副身子,從前在丞相府又冷又餓的,是應該好好調養調養。要孩子的這個事,也不是說你想要,今晚就能有的。”

“可是咱們一直不行房,那豈不是一直不能有?你總是抗拒這事,總讓我覺得你是嫌棄我。”柳扶風撇了撇嘴,那樣子,倒當真有幾分小娘子的嬌俏。

花照水無奈扶額,一邊抱緊他,怕他摔下去,一邊安慰道:“女人生孩子,是極苦的。鬧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你從前是男人,怕是不懂有多疼。這與你素日裏來葵水的疼,是全然不同的。”

“我是不舍得你受這個苦。再說了,你母妃有你二哥一家開枝散葉就好。咱們王府對于這事,實在是不必着急。”

柳扶風擡眸瞧着她,思量了半響,才道:“不對勁,孩子又不用你生,你卻如此這般推三阻四。我覺得,你就是抗議與我行房,才找了這麽多借口。若是你真的不想要孩子,我還可以喝避子湯。”

“胡鬧,那東西傷身,怎可喝那個?”花照水立馬反駁。

“孩子縱然是不用我生,不用我吃苦,可是我又怎麽舍得讓你吃苦呢?”

花照水這話一出,柳扶風倒當真是紅了臉,低着頭嬌羞道:“知道你如此關心我,我倒也不覺得苦了。那我,今夜能在你房裏睡嗎?你昨晚都不許我進房,我一個人睡,好孤單。”

花照水捏了捏眉心,道:“還是算了,你回自己房間。你睡覺姿勢不雅,每天都壓在我腿上,睡醒之後我渾身都疼。咱們也不必日日夜夜都黏在一起,你也總得讓我睡個好覺。”

花照水其實并不抗拒與他同睡在一間房裏,只是他最近,都在心心念念要給她生個孩子。

花照水擔心,萬一他趁自己睡着了,做了什麽不軌之事,那他們的身份,勢必是要換回來的。

花照水做男人做久了,便越發覺得當男人有千好萬好。現在讓她做回女人,她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的。

好在,見她如此疲累,柳扶風也沒堅持。

他從她的身上爬了下來,便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柳扶風回去之後,花照水由着手下人幫忙洗漱更衣,這才要熄燈。

恰巧,六道派人送來一碗銀耳紅棗湯,花照水簡單地喝了兩口,便打算休息了。

只是,還不過半刻,花照水便覺得渾身發熱,不痛快得很。

今夜是六道在門外守夜,她喚了六道一聲,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極輕,外面的人,根本是聽不到的。

那碗銀耳紅棗湯有問題!

等到花照水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的神智已經不太清醒,面前的東西也已經有些模糊,她隐隐約約感覺有人破門而入,那人身量纖纖,一身粉紅色紗裙,帶了一股子俗氣的香料味,熏得花照水頭腦更不清醒了……

花照水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她看着那女子緩緩逼近自己,她想說一句滾開,然而也不知道這一聲,到底發出去沒有。

那人的香氣更勝了,花照水感覺那嗆人的味道,就在自己的鼻尖流連。

她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事。

她也能肯定,眼前的人,并非是柳扶風。

若與旁的女子在一起,雖不至于讓身份轉換,可是花照水也是不願意的。

她伸手去摸床下的匕首,用力割破了手指。

然而,割破手指之後,只讓她有片刻兒的清醒,那之後,便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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