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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為近日來祭祀大典之事,海底城熱鬧了許多,一下子什麽奇形怪狀的海底生物都出來了,甚至有些連徐岫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而且大約在數天之前,蕳清執着法杖上了祭臺,引天地之清、水華之精,結起一個半圓形的巨大結界。既是為了拒絕他人進入,也是為了避免海底城的居民不小心亂跑出去。結界看起來有點像泡泡,會随着光暈轉出斑斓色彩,且極度柔軟,即便不小心撞上也不傷人,只會将人反彈回來,當然譬如說巨鯨這類身軀龐大還狠狠撞過去的除外。

徐岫有幸圍觀過一起“巨鯨撞結界”的不幸事故,事後他對巨鯨公子(姑娘)的行為進行了評價:難道你就找不出更好的自殺方式了麽。

不過萬幸的是蕳清就在旁邊,及時的将那頭蠢萌蠢萌的據說還在幼年期的小巨鯨給救了下來,沒造成被小巨鯨被彈飛出去的慘況。而之後小巨鯨也用自己的方式感謝了蕳清,它用碩大的頭親昵的蹭了蹭蕳清的手,徐岫當時看這出撒嬌感激的戲碼時,分外擔心蕳清這麽個美人會不會像小豬拱白菜一樣,一下子就被拱翻過去了。

事實證明,擔心是多餘的。

除了這一出令人記憶深刻的小插曲以外,徐岫他們還在海底城之中遇到了四個人,而且這四個人還都是白将離的熟人。

方斯羽、于肅、林勝雪、雀影仙。

據說這四個人是當旅游觀光團來的,而且本來還該有個慕青華,但是被惜才的言二姑娘截走了,所以就沒跟來。比較值得在意的是,九宗大會結束後,這三個人于師門處領了一模一樣的任務,于是在去同一目标的路途上結伴而行,結果被在雲上泛舟的方斯羽看上,當即雲做束,靈做結,把三個人捆上了雲舟,帶回去給那五個老鬼炫耀……

說實話這麽寂寞又麻煩的事兒,徐岫覺得除了方斯羽應該也就沒什麽人能幹得出來了。

重逢這件事也比較狗血。起源是因為白玉英自從聽了石夷的話,就一直把自己悶在屋子裏不知道幹什麽,連白将離都開始擔心玉英會把自己悶壞了。加上那天天氣還不錯,雖說海底城也不存在什麽陰天,但是那天的清光亮的特別舒服,不會太刺眼但也不陰沉。所以師兄弟倆合計了一下,打算帶着玉英這個熊孩子出門玩玩,讓她明白一下她那倆悶騷師兄內心不得不說的關懷……

當時他們打算去清露瑤臺散散心,因為那裏不時有貝殼女與鲛人在跳舞,偶爾也有海螺吹個唢吶跟年紀大的龜爺爺拉個二胡什麽的……

哪知道等到了清露瑤臺的時候徐岫才發現自己可能今天起的太早沒算一卦,所以也不知道今天黃歷貼着“不宜出門”四個字。

雖說徐岫從來沒有見過方斯羽跟于肅,但這并不妨礙他認出這兩個人。于肅常年月牙袍,出門必帶紫骨扇,他的腰間還挂着方斯羽給他雕的流花玉莺配;方斯羽就更好認了,穿青衫,滿臉笑意,看着一副懶洋洋模樣卻氣度非凡的就是。

當然,徐岫也不能否認他真的認出這兩個人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于肅玩了會扇子,忽然溫良一笑,擡頭對方斯羽喊了一聲:“斯羽,你瞧,那可不便是你的小友。”

白将離認識的人裏叫方斯羽的人只有一個;更何況,能叫方斯羽名字的人不多,方斯羽的朋友裏看起來溫厚的人也不多。

這兩個人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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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斯羽本坐在瑤臺邊上津津有味的看着女鲛人們在跳舞,聽于肅的聲音便轉過了頭來,伸手抄過紫骨扇一展,遮去半張風流容貌,軟骨般靠着于肅笑道:“哎呀呀,我道是誰呢,原是某這許久不見的小友。上回匆忙,倒只管匆匆将你送回去,直叫忘了怎生聯系的事兒,實在令某對小友思之如狂啊。今日一見,果真緣分緣分……”

彼時初見方斯羽還沒有這般輕狂孟浪,白将離一下子怔住了神,有幾分不知所措起來,竟低頭去與徐岫說:“師兄,他與我認識的一人長得好生相像。”還未等徐岫回答,于肅與方斯羽便聽着笑起來,方斯羽直往于肅懷裏跌去,半晌才抹着眼淚,被于肅推着好不容易坐正了身子。

“他不過是學學師三爺的語氣,怕是吓着你了。”于肅溫厚笑道,“你倒也是老實,不過,委實不必管他,他不過是個鬧個玩笑。只是日後見着,也當沒見着便是了,總歸不比我被他綁着可憐。”

“真是不識情趣的壞朋友。”方斯羽倒也不在意于肅的話,只笑回了一句,然後悠閑的搖了搖扇子,也不知道是說于肅還是說白将離。

徐岫覺得于肅說白将離那句老實,應該是讀做“呆萌”寫做“蠢萌”,總結了就是又呆又蠢。

這一段話落,方斯羽便邀三人一同落座,白玉英有幾分局促,只貼着徐岫一起,眼睛卻巴巴的看着白将離,只輕聲問道:“師兄,他們都是将離師兄的朋友嗎……好像跟将離師兄很熟的樣子。怎麽,玉英都沒有見過呀。”徐岫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後心想:你以後不認識的可海了去了,什麽做夢認識的神交認識的水乳交融(不對)認識的,偷情估摸着都沒花招那麽多。

白玉英聽罷後似乎有些詫異,只低聲嘀咕了一句:“連荀師兄也不知道啊。”

這句話其實很小聲,但架不住在場的耳聰目明,方斯羽見她可愛,便笑眯眯道:“我們與你将離師兄神交許久,你荀師兄又不是與他雙修的人,自然是不曉得的。”白玉英“啊”了一聲,捂着通紅的臉往後坐了一些,只低下頭去對手指。于肅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手,只啐他小姑娘臉皮薄,哪裏經得起這樣調笑。

白将離聽到雙修時怔了一下,但倒沒說什麽,只是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問道:“怎麽不見二姑娘?”

方斯羽看了看低着頭的白玉英,只回道:“二姑娘見才忘友,尋着了一個劍道上的好苗子,自然不肯與我們出來喽。不過她倒是一直很記挂你,說你是天生的劍骨,那日短暫,日後有機會定要與你好好切磋一番。”

聽罷了話,白将離便微微笑起來,冰消雪融,似有無邊春水盈盈一動,薄唇輕抿,應道:“莫敢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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