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吾等神魔,逆天改命,殺戮以終,何以狂,何以妄,若吾心願,吾屠天道!”
森冷的月光之下,白将離孑然一身漫步于沉溺在微涼秋夜中的山路小道上,思緒飄然回到了不久之前。
當時他與晏素柔離開煉獄塔之後,便直接回了神祭之地,而鸾姬已經醒了,她與沉睡時的模樣截然不同,眉目之中顯出了幾分無端的淩厲來,只是看着白将離時,神色卻是溫婉柔和的。她冰涼的手指一寸寸拂過了白将離的鬓角,甚至于說這句話時也是溫暖的,但她話中的狂妄之意,卻幾乎要在白将離腦中與奢冶那強硬的聲音重合起來。
“你也一樣,将離,我的好孩子……”
白将離握着鸾姬的手時,心裏卻只湧起了淡淡的苦澀,鸾姬與奢冶是一種人,有實力的狂者,多少人盼不來的機緣、好靠山、名師……可卻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父母。
他想見師兄……在煉獄塔中莫名生起的心思,被師尊的逝世、奢冶的挑撥而印刻在心頭,愈發急切起來。
想見他。
不止是對父母的破滅,還有一些,更多的,藏得更深的東西,令白将離覺得厭惡跟無奈。這樣的鸾姬,怎麽會是為了一個男人而陷入千萬年沉眠的癡情女人,晏素柔與尋朝對奢冶傾向于崇敬的态度也很奇怪,甚至于他想起了更久之前的玄皇那詭秘的模樣……
好像從一開始,他就踏進了一張密密麻麻的蛛網中,看不到黑暗的盡頭,卻在掙紮中,被嶄新的謊言所捆綁。
但畢竟,自己除了師兄,沒有什麽再好失去的了。
步入雲隐鶴鳴之時,只不過是幾只鳥雀的啼叫與夜風飒飒的聲音,卻也叫白将離卸下了滿面戒備與疲憊之色,露出些許歡欣的模樣來了。
雲隐鶴鳴之中并沒有師兄的身影,白将離倒也不以為意,略加思索,便往後山冰洞之中去了,他的步伐很快,還有些急切,不過片刻便到了冰中人應在的場所,那滿面的淡淡笑意還未卸下,便僵硬在了臉上。
師兄……
白将離頓住了步,靜靜的看着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血污髒了他的容顏,大約因着時日長久,已化得如同黑墨一般了,他面上還帶着過分淺薄的微笑,敷衍至極。
可他死了。
白将離停了許久,才走到那人身旁,待看清了,才覺得兩眼發黑,氣憋在胸腔裏幾乎令自己昏闕過去,他吸了兩口冷冷的冰息,竟雙膝一軟,當即跌坐在荀修屍身身旁,而後才低低的悲鳴出聲:“師兄……”
Advertisement
耳中的世界似乎都已經遠去,他聽不見雲隐鶴鳴的鳥雀聲響,聽不見夜風蕭瑟的聲音,聽不見樹葉抖動的瑟瑟聲,也聽不見師兄心跳的聲音……
“如此她沉眠地下,我卻纏綿這人世,與行屍走肉,又有何異?”
“知是紅塵心,甘做無情人。哈哈哈哈哈哈——!!!!”
“哈,憑日來追,空夢一場……”
“你還太弱,太幼小了,等你站在頂峰,就會明白,當你得到了一些什麽,即便你再強再蠻橫,哪怕是天下無敵,也不會再有選擇的機會了。”
奢冶與師尊的聲音在腦中交錯時,白将離只想了一件事:我已經沒有什麽好再失去的了……
這冰洞實在是太冷了,白将離用手指擦拭了一下那些凝在荀修面頰上的污血,擦不掉多少,努力了一會,便也就放棄了。他站起來,宛如一個老人一般的佝偻下身子,輕輕将那屍體攔腰抱起,這屍體不知緣何故,依舊柔軟如生前,躺在白将離的臂彎裏時,也順服的靠在他的胸口上。
這麽久以來,白将離第一次知道,原來師兄并不像他看起來的那樣令人心安,蜷縮在他懷中時模樣可憐至極。
師兄的身上,依舊有那種淡淡的冷香,他厚重的衣裳掩去了胸口那道創傷,看起來依舊得體優雅。白将離将他放在了床榻上,又為他蓋上了被褥,然後才坐在邊上,握住了對方冰冷刺骨的雙手,然後才開始說這些時日的經歷。
“我與素柔本以為無功而返,幸得蕳清夫人相助,後又有佛者……”
“煉獄塔中妖魔衆多,我偶然得知師尊已逝,倒是取到了他的遺物玉蝴蝶……”
“我見着奢冶了,倒與我想的很是不同,只是無懼無悔四字,我當是做到了……”
“鸾姬已醒,之後應也與我無甚麽紛擾了,我受她牽引,如今幫她蘇醒,也算是因果了結了,師兄,你說是嗎?”
“……我恐怕,再不會是那個無懼無悔的白将離了。”
白将離輕輕的握着荀修的手掌,近乎溫和的笑了起來:“但我合該無懼了,這世間,還有什麽值得我去顧慮的?也許這便是天道公平,是我貪求更多,非但什麽都沒有得到,還失去了唯一擁有的。”他張開五指一一對上那攤開的手掌,“我本該悲痛欲絕,此時流淚,恐怕也無人笑我……可我不敢。”
“是我太弱,劍太慢,來不及為你擋下一切……”
他緊緊握住對方的手,小心而緩慢的捧着那只手,輕輕壓在了自己的頭上,指尖觸及了自己的長發,淺淺的覆着對方的手沒入其中。
“師兄……”他的聲音裏略帶哽咽,最終只是低下頭,靠在了對方空空的心口,閉上了眼睛。
他最終還是将那幾個字說出了口:“可你已經死了……”
心頭登時劇痛,又反複湧起一種酸楚感。
即便我再強,也終究護不住你了;即使我登上高位,也再無你來為我欣慰;即使我走得再遠,你也不會再笑着看我……
“師尊告訴我,世間最苦痛莫過逝者不能追,終是抱憾……”白将離低低說着,“可是,師母走時,好在還有我陪她,不至零丁一人。可你呢?師兄……”
白将離恨透了自己的明明白白,若再蠢笨一些,便叫自己欺騙自己也好,可他只能重複着告訴自己,他眼前的這個人已經死去了,即便說得再多,也是無用功夫。
“等天一亮,我便去尋玉英……而後我們三個人,一起……一起去掃師母的墓,将這塊玉蝴蝶葬下土。從此以後,便再不分離。”白将離心裏透透徹徹,可說出口的話卻截然相反,這讓他心口隐隐約約的酸澀脹痛。
再不分離……
白将離看着凝在荀修睫毛上的一些晶霜化作水,像是淚一樣流下,明知那溫度冰冷,卻仍忍不住伸手去接,哪知落在指心時,燙得令人下意識收回手來。
何苦……自欺欺人。
剩我一人,卻說什麽,再不分離。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