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造反我先來[3] 二合一 你的茶很香……
安恬挽起袖子, 問張侍衛:“張侍衛,平白無故跑到公主府門前哭喪是什麽罪過?我記得今天不是國喪日吧?”
張侍衛聽着安恬的語氣就知道她想找茬,而且是找賀國公的茬, 頓時精神一震;但聽完安恬的疑問, 他也茫然了:“公主,我只是個侍衛, 這麽複雜的事情,要問禮部啊!”
安恬理直氣壯地反問:“大半夜的,我要是能找到禮部官員, 我為啥問你?”
張侍衛覺得公主說的有點道理, 只是好像哪裏不對。
這時外面的齊夫人哭得快抽過去了, 安恬想了想,決定出去安慰一下這個以為自己痛失愛子的可憐人。她示意侍衛們随時保護自己,然後走到門口, 假惺惺地問道:“齊夫人,深夜何故在本宮門外痛哭?可是出了什麽大事?”一邊說着,一邊轉頭問其他人, “可是宮中出了事?為何父皇沒有派人告訴我?”
齊夫人起身撲了過來,動作十分敏捷, 根本不像個快要抱孫子的老人。
“毒婦!毒婦!”齊夫人聲聲泣血,“毒婦!”
安恬無奈:想要罵人能不能認真一點, 一直毒婦毒婦的,杜甫很忙的你知不知道?你是賀國公夫人,不是複讀機啊!
安恬不說話,靜靜地看着齊夫人,齊夫人撲到她腳下,想對她動手, 但在一群侍衛的虎視眈眈之下,還是不敢出手,只能繼續哭。
張侍衛看了安恬一眼,安恬沖他點點頭。于是他上前一步對齊夫人說道:“國公夫人,驸馬飲酒無度,已經醉了,夫人何不将他帶回去好好安置?”
齊夫人的哭聲漸漸小下來。
其實她想說的是,你旁邊那個女人是驸馬的妻子,她看着驸馬躺在冷冰冰的地上,卻不肯将他扶起來,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罔顧人道,你不去勸谏公主善待驸馬,反而來挑我的刺,這是個什麽道理。
——幸好她沒說出來,如果說出來,安恬一定不介意更加喪心病狂一點,比如往賀英磊快要被風吹幹的衣服上再潑一盆水,幫助他更快醒酒什麽的。
姬安恬還在的那一世裏,賀國公他們敢于那樣對待姬安恬,只不過是恃愛行兇罷了。姬安恬深深地愛着賀英磊,愛得失去自我放棄自尊,賀國公他們知道姬安恬不會做任何傷害賀英磊的事情,所以他們敢于在她面前大放厥詞,敢于縱容賀英磊對她不可描述。
不過是一群欺軟怕硬的人。
安恬對賀英磊當然不會有半點愛意,賀家人的倚仗已經被她幹掉一半,在賀英磊造反成功之前,他們的倚仗便只有賀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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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所周知皇宮內和皇宮外是兩個不同的副本,賀家人再手眼通天,賀皇後得到的宮外信息也會有個時間差,安恬如果真想把賀家人弄死,等賀皇後知道消息,恐怕賀英磊的墳頭草都已經發芽了。
真是個沒有挑戰性的任務啊,安恬躺在矮床上,看着床頭那顆閃閃發亮的夜明珠。
——可惡!這是誰想出來的天才設計,居然在床頭鑲夜明珠,不知道黑暗有助于睡眠嗎?
算了今天先放過這顆珠子,等走的時候摳下來帶走就好。安恬想着,勉強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那顆看起來就很值錢的夜明珠。
次日清早,天剛微亮安恬就醒了。翠芝翠柏早已守候在床邊。安恬一睜眼就看見兩個小美人兒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真有點……怪不好意思的呢嘻嘻嘻。
更多的小美人兒們過來伺候她洗漱穿衣,安恬一邊感慨着腐朽的封建社會真沒有人權,一邊看小姑娘看得很開心。
系統忍無可忍:【恬恬,你還記的咱們的任務嗎?你記得你昨天晚上做了什麽嗎?你把賀英磊潑了涼水扔在門外,還把國公夫人趕出門,咱們的任務怎麽辦啊!嗚嗚嗚……】
安恬的心情不錯,她很有耐心地對系統解釋:“咱們的任務是讓賀英磊愛上姬安恬,但是他愛不愛我和我給不給他潑冷水有什麽關系呢?難道我不潑他的冷水他就愛我嗎?我看你是在無理取鬧。”
系統:【?】算了反正恬恬的積分多得很,任務失敗個百八十次積分也不會被扣光,既然她不聽自己的勸,就讓她自己浪去吧,扣幾次積分她就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它這個可愛的小系統是全心全意為她着想的。
安恬見系統不再啰嗦,想着可能是它被自己說服了,頓時覺得十分欣慰。
她洗漱完畢坐在桌案旁,侍女們給她端上早飯。
早飯很簡單,小米粥加四個小菜,樸素得令人發指。當然與平民相比,她這無限續杯的濃稠米粥,和有葷有素的小菜,已經很豐盛了。但安恬對此不想發表任何意見。
實話實說,她在末世吃的都比這個好。
哦不對,是僞·末世來着。
懷着對泡面小龍蝦的懷念,安恬幹掉了三碗小米粥,掃光了盤子裏的所有小菜。吃完之後她還問翠芝:“沒有了嗎?不管飽嗎?”
翠芝:“……”公主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
她正準備解釋,公主剛剛大婚,前三天為了表示天家與民同樂,所以早餐比較樸素,準備的比較少,公主現在,已經把驸馬的那一份也吃掉了。但是也只有這三天而已,三天之後,公主的份例便會恢複和宮裏一樣的。
而且即使是這三天,正餐雖然少,但點心是管夠的,等把粥碗撤掉,她們馬上就把公主平時愛吃的點心拿來,保證管飽。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院子外面隐隐傳來吵鬧聲。安恬皺眉問道:“你去看看,是誰這麽沒規矩,大清早擾人清夢。”真是的,不知道吃完飯需要保持心情愉快,才能消化良好嗎?如果以後每次吃完飯都有人在外面吵架,她恐怕會營養不良的。
有侍女出去探過,回來禀報安恬:“公主,國公夫人求見。”
“宣她進來。”安恬沒好氣地說。
按理說她雖然還沒有去賀家的祠堂轉過,也沒有回宮拜過太廟,但賀家二老已經算是她的長輩。如果齊夫人是個懂禮貌的人,她也不介意把她當成正經的婆婆供起來。
但齊夫人顯然不想幹人事。
安恬宣她進來之後,齊夫人沖進房,看到安恬面前擺的粥碗和菜碟,氣得臉色通紅。但安恬昨晚的作為讓她明白,這位公主雖然是哭着喊着要嫁給她兒子,但她想把對方當成普通媳婦,想怎麽磋磨就怎麽磋磨的願望終究是無法實現的。
所以她自以為寬宏大度善解人意地開口了:“公主好胃口,我兒都病得起不來身,公主倒是有心情用早飯。”
安恬納悶:“賀驸馬病了?國公府缺大夫還是伺候病人的小厮,若真确認,我向父皇求幾個人來,總不能真讓夫人中年喪子不是?”
齊夫人這次臉不紅了,她的臉綠了。她真沒見過安恬這種張口就咒丈夫死的女人。雖然她是公主,但是嫁進來第二天丈夫就死,她以為她還嫁得出去嗎?
……還別說,真嫁的出去。
別說結婚第二天死了丈夫,就算結婚第二天賀家被滅了滿門,只要她親爹還是皇帝,她想今晚上改嫁,也有的是人求着娶。
這個道理齊夫人懂,但是在情感上她無法接受。她不敢對安恬動手,又不想就這麽放棄,于是上前幾步,把安恬面前的桌案掀了。
安恬動也沒動,等她掀完了桌子,伸手拿起滾到自己腳邊的菜碟,往衣襟上一抹,起身對翠芝說道:“欺人太甚!翠枝,備車,進宮!”
翠芝是被封建統治階級洗腦成功的侍女,她看到安恬抹了自己一身菜湯,但她對安恬的話沒有任何異議,當場便脆生生地應下,轉身出門叫人備車去了。
齊夫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偶爾還一陣綠,好像被人抹了菜湯的不是安恬的衣服,而是她的臉似的。她想攔又不知該怎麽攔,知道自己應該抹下面子說幾句軟話,但作為皇後的嫂子,她已經習慣了當個被讨好的人而不是主動去讨好別人的人。
這麽一猶豫,安恬已經坐上車,馬上要出公主府了。
這時齊夫人才真正急起來,她之前一直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萬一公主只是說說呢?萬一公主只想吓唬吓唬她呢?萬一公主……
沒有萬一,侍衛們已經護送安恬的車往門外走了。齊夫人提着裙擺想跟上來,但她穿着曲裾,裏面還有幾層內裙,等她手忙腳亂地将幾層裙擺都提起來,再急急忙忙地走出來……
安恬的車都快走出去半條街了。
這年代的車密封性不好,但至少遮光遮雨。安恬自然看不到後面發生了什麽。不過即使她知道,恐怕也只會感慨一句衣服穿的層數太多就是不方便。
車輿很快行到皇宮門口。按理說外嫁的公主不能随便進宮,要先給皇後提交預約申請,等皇後批準,然後在預約的時間過來,還不能帶很多人。
但安恬是深受寧安帝寵愛的大公主他,她掀開車簾刷了個臉,宮門口的侍衛就把她原來在宮裏用的軟轎擡過來了。然後她就下車換軟轎,帶着十幾個侍女,大大方方地進了宮門。
軟轎是她特意選的,現在天氣也不冷,她特意選了個四面透風的輕便軟轎,從宮門口到未央宮數百米的距離,來來往往的內侍官員,全看到大公主進宮了。
衣襟上還花裏胡哨的一片,像是被人弄髒了。
公主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穿髒衣服進宮。往小了說是儀容不整,往大了說是有犯天威。就算寧安帝不計較女兒衣服不幹淨這點小事,但衣服髒了穿着也難受啊!
那麽結論就很明顯了,賀家人不知道誰膽大包天弄髒了公主的衣服,那個人還讓公主無法正面硬剛,不得不進宮找皇帝求助。
這人是誰也就不難猜了。
不是賀英磊。賀英磊雖然是驸馬,但在公主面前,他算老幾?公主讓他跪他就得跪,公主讓他起他就不敢再多跪一刻。即使他敢潑公主,公主那麽多侍衛又不是吃素的,雖然賀英磊學過武,但侍衛人多啊!人多勢衆,打死他丫的!
也不會是賀國公。雖然滿朝文武都很酸賀國公,酸他不僅有個好妹妹當,還生了個好兒子,酸得衆人恨不得殺之後快取而代之。但他們也知道賀國公這人好裝。他要臉,所以他不可能多跟兒媳婦說半句話,也不會在必要之外的場合多和兒媳婦見一次面。
排除掉兩個不可能的選項,那麽就只剩下一個答案了。
賀國公夫人齊氏。
只有她,可以在公主面前擺長輩的譜,也只有她,與公主間沒有男女大防可以随時接觸公主給她氣受。
膽子真大啊!
自以為窺見真相的衆人,紛紛感慨齊夫人的膽量。換了他們,即使想擺長輩的譜,至少也要等到自家兒子完完全全勾住公主的心,然後才能讓公主愛屋及烏投鼠忌器不敢嗆聲。
齊夫人實乃女中豪傑!
——于是,賀皇後很快知道了,大公主新婚之日受賀家欺侮,次日清早含淚入宮訴苦。
賀皇後:“???”
安·備受欺辱·小可憐·恬現在坐在皇帝對面,寧安帝滿臉惋惜地看着她。
“當初是你要嫁他,嫁他就嫁他,現在又說不喜歡,讓寡人怎麽辦?”寧安帝抿一口茶湯,愁眉苦臉地說。
安恬:“?”父皇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種調調的。
要不是她知道原劇情,她幾乎要以為寧安帝是穿越的了。
等等,好像原劇情裏也沒說過寧安帝不是穿越的。原劇情裏只寫了寧安帝倒行逆施怨聲載道,然後烽火四起,無數不堪忍受壓迫的好漢們揭竿而起,最後……
姬家人死光,驸馬賀英磊平定叛亂卻沒有姓姬的能當皇帝,所以他勉為其難上位了。
從頭到尾寧安帝都沒正面出場幾次,臺詞都沒有幾句,也就比路人甲多那麽一點點戲份。因為原文是以男主賀英磊和女主姬安恬可歌可泣的偉大愛情(?)作為主題的,主要內容是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虐戀情深,所以寧安帝只是一塊可有可無的背景板。
真·背景板,就連給姬安恬提供的公主身份,姬安恬也從中沒有獲得任何福利。
反而成了賀英磊上位的踏腳石。
安恬再看着寧安帝,忽然恍然大悟:原來寧安帝和原主姬安恬,都是炮灰呀!只是寧安帝是沒有露面的炮灰,姬安恬是挂着女主頭銜的炮灰。
炮灰見炮灰,騷話一大堆。
寧安帝安靜地喝茶,人狠話不多,安恬卻開始講騷話了。
首先是給齊夫人扣一口大黑鍋,不過也不算冤枉她:“父皇,這事兒也不能怪我,和驸馬成婚之前,我哪裏知道我會多出一個阿母呢?”
寧安帝喝茶的動作果然頓住了。他慢慢地擡起頭,狐疑地看着安恬:“什麽?”
安恬:嘿嘿嘿我就知道你對這個最感興趣。
不過已經挑起寧安帝的興趣,安恬準備勾一勾他的胃口,再添一把火:“晚宴的時候,我囑咐驸馬不要多飲酒,他是我的驸馬,還有人敢灌他的酒不成?可他偏不依,喝得爛醉如泥跑到我的公主府裏撒酒瘋,國公夫人還罵我不知道體貼驸馬——父皇,我在父皇面前都沒有小意殷勤過,驸馬寧可喝醉了都不理我,我憑什麽體貼他?”
寧安帝聽得老懷甚慰,但還是假模假樣地埋怨她一句:“胡鬧,父皇和驸馬能一樣嗎?”
安恬哪裏怕這個,即使寧安帝真生氣了她也不怕,何況是假生氣。她笑眯眯地拿起勺子,給寧安帝舀了一勺茶湯:“父皇當然和驸馬不一樣,驸馬不喜歡我,我就換一個,父皇永遠都只有一個。”
寧安帝:“……”這話怎麽聽着這麽奇怪呢?
安恬用勺子攪動茶湯。鍋底下的炭紅着,茶湯微沸,水汽蒸騰。
水中飄散出小蔥生姜橘子皮桂皮八角香葉的香氣——安恬差點沒忍住往裏面扔個煮雞蛋。這鍋茶湯料這麽足,泡茶葉蛋一定很好吃。
寧安帝喝了一口大女兒給他舀的茶湯,滿臉幸福。
安恬糾結許久,決定嘗一嘗這鍋放了各種作料的茶湯到底什麽味道。于是她給自己舀了一勺。
然後舀起了三顆花生米。
安恬:“?”她的手有點抖。
寧安帝熱情地向她推薦:“孝安,這是寡人新進琢磨出來的喝法,加了少許鹽末,用以除去茶葉的苦澀,你快嘗嘗,可好喝了!”
安恬不斷給自己洗腦“茶葉蛋的調料喝一口不會死人”,然後抿了一口。
芳香撲鼻,滋味濃郁——果然還是拿來煮茶葉蛋比較好。
一刻鐘後,煮茶的鍋被從火上取下,鍋裏多了幾個煮熟的、被敲出均勻裂紋的雞蛋。寧安帝痛心疾首地瞪着安恬,仿佛在看一個暴殄天物的敗家子。
但是再敗家又能怎麽樣,還不是他親自慣出來的?寧安帝長嘆一聲,悶悶不樂地繼續喝茶。那麽好的一鍋茶,現在被糟蹋得只剩他面前這一杯了,他可要細細品嘗滋味。
好不容易壓下一鍋好茶被糟蹋了的悲痛,寧安帝這才想起安恬的來意:“你剛才說什麽來着?什麽叫你多了一個阿母?你只有卉辰一個阿母,怎麽會多出一個阿母?”姬安恬的生母叫虞卉辰,是寧安帝的元後。
安恬納悶地說:“我怎麽知道?齊夫人上來就說她以後就是我阿母了,我也奇奇怪怪的嘛!”
寧安帝的臉色難看起來。他沉默許久,有點委屈地說道:“孝安,寡人的品位沒有那麽差的!”
安恬:“?”父皇你在說什麽?
雖然解釋的過程十分曲折,但寧安帝終于還是搞清楚了賀家的狀況。
“哼。”寧安帝不滿地說,“真是騙子,當年愛的是我這個人,無名無分也要跟在我身邊,現在呢?不僅自己要當皇後,她嫂子還想當我女兒的媽?說話不算數!騙子!”
安恬:“?”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八卦?當年無名無分也要跟在寧安帝身邊現在做了皇後?難道是在說賀皇後嗎?這是什麽感天動地的偉大愛情故事?
賀皇後是繼後啊,難道這裏面還有什麽青梅竹馬被橫刀奪愛,兇手霸占後位數載,死後也讓青梅寝食難安的故事?
等等,安恬忽然醒悟:她是元後之女 ,她怎麽可以這樣想元後呢,這裏面一定有什麽誤會!
于是她便聽到寧安帝繼續感慨:“唉,我早該知道的,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麽超脫于地位和金錢的愛情,如果我不是皇帝,哪裏會大家閨秀寧可為妾也要進我的後院呢?騙子,真是騙子,我不該相信她們的……”
安恬:“……”好家夥,原來還不止賀皇後一個,寧安帝說的是“們”嘛,那至少兩個起步的。雖然這位在她面前發起慨嘆的是她這副身體的親爹,她還是想要大吼一聲:
你個渣男!
渣男寧安帝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之中難以自拔,安恬不好打擾他,只能用勺子撥弄鍋裏的雞蛋,看看有沒有可以吃的。這時外面有內侍進來禀報:“陛下,皇後娘娘求見。”
安恬頓時來了精神:渣男寧安帝的真愛來了!真愛她帶着不求名分不求利的大公無私的愛來了!
她一秒進入備戰狀态。
寧安帝心情低落,原本不想見賀皇後,但看到安恬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又想着賀皇後有個想當他女兒阿母的好嫂子,便咬着牙讓她進了。
賀皇後似乎來得有點急,進門之後喘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她快被吓死了,她聽到的消息是,孝安公主嫁進賀家第一天便被她嫂子虐待,驸馬都對公主動手了,公主的侍衛和賀國公府的侍衛殺得血流成河,直到天亮公主才跑出來,渾身浴血來找寧安帝救命。
她剛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好不容易醒過來了,顧不上找禦醫,讓人備了轎子就來未央宮找陛下。她想着如果公主真的不行了,她幹脆也一頭撞死算了,好歹能保住她兩兒一女的姓名,如果公主還有的救,她就算把這些年攢的所有銀錢都拿出來,也要讓公主答應放過她的孩子們。
好好的小姑娘,昨天出宮的時候她還握着對方的手,祝她和驸馬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呢,今天怎麽就不行了呢?
賀皇後悲傷地求見寧安帝,悲傷地做好心理建設——那個她看着長大的,除了她親閨女之外和她最親的小姑娘,怎麽就不行了呢?
然後她看見一個愁眉苦臉的安恬,手裏拿着個勺子,坐在偏殿的榻上,攪動着面前的一口小鍋。鍋裏時不時地有香氣溢出,賀皇後聞着這味道,一時間都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
問就是一個字,餓。
公主沒事,真是太好了!——一刻鐘後,賀皇後坐在安恬身旁,吃着她親手剝的茶葉蛋,滿臉幸福。
寧安帝的那杯茶還沒喝完,但已經冷了。雖然他很不想浪費那麽多珍貴的材料,但作為皇帝,喝冷茶是很沒有面子的。所以他讓內侍取新的茶餅茶鍋和山泉水來,準備親手再烹一鍋茶。
賀家人是在水開之後才到的。寧安帝給賀皇後面子,沒讓他們在殿外曬着,他們求見了就把人傳進來;但憑賀家的人,讓他放棄煮到一半的茶去和他們聊天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繼續煮他的茶,把賀家人晾在一邊。
安恬看着寧安帝慢慢地将茶葉磨碎放入水中,然後投入各種香料。
真香!
安恬忍住口水。她早上喝的三碗清淡無味的小米粥,每一粒米都在告訴她:你吃的那叫什麽玩意兒?皇帝這才叫烹饪高手!
賀皇後也不急。既然公主沒事,那麽至少她和賀家人的命都能保住了。
既然不會死人,其他的都是小事一樁。賀皇後心大地想道,眼睛緊盯着皇帝的茶鍋,似乎已經做好準備,随時過去搶一碗過來喝。
寧安帝覺得茶已經煮好之後,先給自己舀了一碗,慢慢地喝一口才問道:“賀國公清晨入宮求見寡人,可有要事?”
賀國公:“……”他有點慫。其實他不太知道自家孩子惹了什麽禍。他只知道昨天他兒子娶大公主為妻,他夫人跟他說等着喝兒媳婦茶,他就跟着一起等,結果公主差點掀桌子走人。然後深更半夜,有人說他兒子被公主打死了扔在公主府門外,他和夫人趕緊去了,看到兒子雖然躺在門外,但并沒有被打死。他覺得面上無光就走了。然後今天早上,他家夫人又過來哭,說公主欺負她,她要進宮告狀。他怎麽攔也攔不住,只好備了車馬進宮。
然後一進宮,就聽說他們賀家把公主打死了。
賀國公滿頭大汗地看齊夫人,齊夫人滿頭大汗地看他,然後兩人一起看向賀英磊。
賀英磊:“?”關他什麽事啊他昨天喝醉了以後都沒見過公主!
還有,齊夫人不是說她看見公主出門的時候還活蹦亂跳嗎,怎麽這麽快就死了呢?
到底是誰在陷害他們賀家!
于是他們也見到了在未央宮偏殿裏用勺子攪動茶湯的安恬。看起來活得好好的。
賀英磊想說什麽,被齊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就沒敢吭聲。賀國公滿頭大汗戰戰兢兢,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該求的情還是要求,不然怎麽辦,難道任憑留言滿天,讓公主即使想回去,也感覺沒有面子嗎?
沒錯,他到現在一直覺得安恬喜歡他兒子。對這一點,賀家的所有人都非常有信心。
賀國公終于鼓起勇氣開口:“陛下,我……”
寧安帝冷不丁地打斷他的話:“寡人聽說,你們賀家有人想做孝安的阿母?”他似乎想到什麽,扭頭安慰賀皇後,“不是說你,寡人知道你只是單純地愛着寡人,不會在意這些虛名的。”然後又轉回頭去看賀國公:“想做孝安的阿母,來找寡人說啊,禦使們一直說寡人後宮空虛,想來不會反對的。”
賀國公:“……”我不是,我沒有,皇帝你夠了!
安恬的耳邊響起機械的聲音:這一天,賀英磊感受到無盡的屈辱,這奠定了他想推翻寧安帝的基礎。
安恬:“?”系統你夠了啊,怎麽連旁白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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