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房間
後來的許多年,馮青每每回憶自己跟宋成義關系的發展,便會不覺想起這一茬。
若說她以前認識的宋成義是少言沉穩,那這個男人似乎就是從這一刻開始變得稍微明朗起來。
也是從這一刻開始,他們普通的床伴關系悄無聲息發生變化。
而當時,馮青只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滿臉驚疑看着宋成義,卻發現對方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出可疑的紅暈。
此情此景更是讓她詫異,直到一股淡淡的酒味漂進鼻息,才豁然,資本家哪裏會臉紅,人這是喝醉了。
她琢磨時,宋成義已經自顧自進屋。那個黑色的琴盒也被對方順理成章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失去了最好的回絕時間,此時若再反複拒絕反而像拿着紅包推鋸的親戚,顯得矯情。
她想着再找時間還給對方,踱步走過去。
此時天還未完全黑,房間沒有開燈,昏暗不明中,宋成義靠在房間唯一的單人沙發上。
估計是酒意上腦,他正用一只手揉着太陽穴。合身的西裝袖子滑下來,露出腕結上的一塊手表,墨藍色的表盤,随着他的動作在朦胧中反射出一股古樸神秘的光。
是金錢的光。
馮青再低頭看被對方坐在身下的沙發。
沙發來自舊貨市場,馮青買回來後在上面罩了個黑色的毛毯。
宋成義今天這一身暖色系坐在上面就格外顯眼。
馮青腦海冒出一個奇怪想法,這面前的場景,像誰拿一塊破布攤了一塊價值連城的玉或是其他寶貝在上面。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男人聽到笑聲,從胳膊後面擡眸看向她。
因為疲憊微微下陷的眼窩,猝不及防往這一看,竟有股難以言喻的深情。
剎那間,馮青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麽東西捶了一下,轟隆隆一陣響。
“怎麽?”她努力維持着平靜。
男人搖搖頭,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後,問:“還有熱水嗎,我去沖一下?”
馮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從外面回來沖完澡後只穿了件薄紗的睡衣。
雖是多次坦誠相見的關系,但無事發生時這樣相對而立還是讓她有些尴尬。
她輕輕側過身子,從一邊的櫃子裏拿出一條浴巾遞給男人。
等衛生間門關閉,馮青終于沒忍住将目光放到宋成義帶來的吉他上面。
上次拒絕宋成義後她便無數次陷入後悔,沒曾想,對方還會再給她一次機會。
若這是宋上帝故意給她的考驗,那說句實話,她動搖了。
英雄惜美人,哪有愛音樂的人不愛好樂器的道理。
馮青這些年常用的兩把吉他都是老男人給她。到底不是特別好的琴,無論如何用感情呵護,琴也在時光裏逐漸老化變形。琴頭弦鈕,弦枕,弦橋全都換過無數次。
馮青也一直想着攢錢給自己買把好琴,但每一次都總有各種原因讓她的計劃付諸東流。她暢想過無數次自己能在什麽情況下擁有一把喜歡的吉他,比賽拿獎,得到一場不錯的演出,甚至是出名爆紅賺錢……再離譜的想法也未是這種狀況——由老校友,在校期間跟她毫無交涉的絕對三好學生宋成義送她一把。
當然,宋成義會出現在她的生活似乎就是件吊詭的事情。
猶豫片刻,她還是走到了放吉他的桌子旁。
琴盒上包着一層不知道什麽材質的絨布,看起來格外柔軟。
她蹲下身,手指在琴箱上摩挲半天,然後來到紐扣的地方,咔噠一聲,紐扣打開;她小心翼翼打開琴箱,一股淡淡的金屬味道迎面而來。
一把鐵金色的電子吉他躺在鋪就了紅色絨布內裏的箱子裏,像只鮮血裏即将起飛的金鳥。
Fender的鍍金定制琴,屬于搖滾巨星。
馮青愣在那裏,不太敢去碰琴,直到宋成義的聲音忽然在身後傳來:“彈一下?”
她慌忙回頭,發現宋成義已經洗完從衛生間出來。
對方圍着一條浴巾向着她走來。
帶着濕意的頭發散落在眉間,染了水的眼睛深邃漆黑,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如刃,修長的脖頸,恰到好處的身體肌肉……她一直都知道宋成義是好看的,但此時,她才驚覺宋成義跟這琴箱裏的琴一樣,是一件高不可攀的藝術品。
見鬼的是,現在這兩件東西都在她這破舊的民居小屋。
金屋藏嬌的快樂也不過如此吧,她滿腦袋跑馬燈,又因為宋成義發現她偷偷看琴雙耳發熱。
好在宋成義不是個拘泥這種小節的人。他說話時已經來到馮青身邊。見馮青半天沒動,他伸手便去拿琴。
眼看着宋成義的手伸過去,馮青這才驚呼一聲:“等一下!”
宋成義擡頭不解看着她。
她指着琴:“你知道這是什麽吉他嗎?”
宋成義一臉理所當然:“我買下它,現在它是你的。”
馮青聽了他的話,突然想到一個故事。多年前,人們賣藝術品會專門找那些暴富的人,這些人大多對藝術品不了解,随便兩句話就能忽悠對方掏錢,俗稱冤大頭。
可是,看到宋成義的臉,馮青又想,誰會讓宋成義當冤大頭呢,即使他不懂,你看到他,也會努力跟這個漂亮男人好好講解。
馮青小心翼翼拿起琴箱裏的吉他,然後道:“Fender的Master Build系列。俗話說就是大師系列,由吉他工廠裏最厲害的那一群制琴師手工打造,每一把琴的琴頭都有制造師的簽名。這把吉他是1996年吉他大神Eric Clapton找Fender公司專業定制,琴身上面包滿了金箔,收藏級吉他。這是最早的版本?”
宋成義點點頭。
馮青一臉不可思議看着宋成義。
宋成義看了眼琴,又看眼馮青,然後問:“喜歡嗎?”
豈止是喜歡……馮青感覺自己現在整個人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她深吸一口氣,這才終于将吉他拿到手中。
宋成義看到她抱起吉他,輕輕松了口氣。幾不可聞的動作,馮青自然沒看到。
馮青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當一個悠揚的聲音發出來時,她控制不住地擡頭滿眼驚奇看向宋成義。像苦于生活的小孩有一天意外得到了一個全新的洋娃娃,那是一種得到了珍貴禮物後急于跟人共享的快樂,即使這份快樂本來就是對面的人給她。
對面的人似乎感受到她的快樂,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笑意。
“想聽什麽?”她問。
他目光沉沉看着她,回:“彈你最拿手的吧。”
她一臉得意地說:“我拿手的可多了。”說話間,手卻已經開始撥動琴弦。
Eric Clapton的吉他曲《Angle》,曾經被用于電影《天使之城》的插曲。這部電影講的是一個男天使為了一名女護士甘願放棄天使身份,進入凡塵的故事。
吉他婉轉的聲音在不大的空間裏回旋。窗外的天色徹底暗沉下來,房間裏還來不及開燈,光源全來自窗外一盞橘色的路燈。
松散的光霧将房間照得暧昧不清,穿薄紗的女人坐在沙發上彈着吉他,只披着一條浴巾的男人坐在對面的床邊看着女人。風吹起窗前的紗幔,房間裏的光開始流動,像陽光照着透明的水底,氤氲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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