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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張秋醒所料，在考試結束沒多久以後，班主任便将兩人叫到年段室裏面去。

正是上課的時間，年段室裏的老師都不在。空落落地，全是書塵的味道。

“坐吧。”班主任語氣不好，“今天叫你們來，都知道為什麽吧？”

不消說，自然是為了監控上面兩人抱在一起的事。

他們坐下，班主任還特意在兩人面前擺了兩杯水，看來是做好了長膝促談的準備了。

“怎麽不說了？”班主任加強了語氣，“難道你們不準備給我解釋解釋？”

“有。”陳炎開口，旁邊張秋醒轉過頭來看他，為他忽然的沖|動擔憂。

萬一他腦子熱勁上頭，說錯話了怎麽辦？

“老師，你聽我說……”張秋醒搶他一步，準備繼續說下去，只不過話在嘴邊打了個轉，陳炎燚拉住她的胳膊。

“跟你無關的事情，你能說什麽？”

“陳炎燚！”班主任被他的态度徹底激惱，“第一次看到早戀還能那麽猖狂的學生！你到底有沒有把學校放在眼裏。”

張秋醒只覺得暗地上火，替他着急。

“老師，你說錯了。”他的聲線平穩，“到目前為止，我跟張秋醒同學還算不上早戀關系。”

話說得沒錯，但聽在張秋醒的耳裏卻不大舒服。她轉過頭去，壓下那股莫名翻湧的情緒。

班主任因為他那句辯駁，怒氣稍稍降下，只要他不承認兩人的情侶關系，那其他方面也好攻克。一個連喜歡都不敢承認的男生，那對女生的思想工作肯定特別好做。

“畢竟，我還欠她一個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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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面一時安靜，在場的兩人都被他話裏忽然轉變的意思打得措手不及。

陳炎燚繼續補充:“所以老師，在我和張秋醒之間，只是我單方面對她的死乞白賴，跟她沒有什麽關系。想必在監控上面，您也看到她是被迫跟我抱在一起。”

他的聲線沒有起伏，不動聲色人将責任往自己一人身上攬。張秋醒覺得自己的動作很僵硬，很緩慢，仿佛電影畫面的一幀一幀，她轉過頭，要把他記進自己腦子裏面。

班主任不傻，他的英雄行徑，自己都看在了眼中。此計不通，他只好在換種方式勸說。

“其實作為過來人，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誰的青春沒有經歷過躁|動”

得，典型扇完巴掌就給糖。陳炎燚心裏發笑，但并不接話，打算看班主任怎麽圓下去。

“可現在的你們當務之急是學習，在給自己掙到一個好将來以後，要做什麽也沒人攔着你。對吧？”班主任攤開兩手，盡表真誠。但他的眉毛卻矛盾地皺在一處，嘴角下耷，比起真誠，給人更多的感覺是無奈。

陳炎燚面色不顯地頂回去:“老師，你想多了。我跟她目前還處于單方面的暗戀階段呢。”

啧！班主任在心裏跺腳，現在這層玻璃紙捅破了，明晃晃地還叫暗戀那等出了年段室門以後，兩人是不是要轉地下了？

不行，一定要将戀愛的苗頭掐死在搖籃中！

班主任下定決心，面色裝作更加緩和。只不過他這層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落在陳炎燚和張秋醒的眼中，又是另一番模樣。

“話是沒錯，既然你喜歡她肯定是希望她好對不對”

陳炎燚撇了一眼在旁邊故作什麽都沒發生的張秋醒，眼角眉梢全是如沐春風的笑意，他輕輕點了點頭，聲音不重不響，剛好落盡在場人的耳中。

“嗯。”

勝利的引導明明已經成功一步，但看到兩人若有若無的互動，班主任只覺得路更難走。

可鴛鴦還是要棒打的！

“然而你現在什麽都沒有？默默喜歡也就罷了，但真正在一起你能為她做什麽呢？”

青澀的愛情總在現實面前妥協。而女孩更是因為男孩的猶豫不決而寒了心。

蛇打七寸，只要陳炎燚态度稍稍猶豫，那他可大有文章能說了。

誰知道，他的一切反應都出乎自己的意料。甚至還格外慎重地挺起胸膛，話一開口，老師只覺得要被他給氣到太平洋。

“我可以為了她好好好學習，努力跟她考上同一所大學。”

老師:“……”

老師也無話可說。

家人2018/6/1710:10:12

三個杯子放在桌上，陳炎燚和張秋醒還是滿滿當當，分毫未動，但班主任的水已經要到了底。

他端起杯子，又放下給自己添了杯水。一套動作下來，沒開口，倒先嘆了口氣。

“老師，怎麽了？”張秋醒問道。

班主任:“……沒什麽，只是忽然間覺得他說的好好有道理。”

這個“他”，不言而喻，自然知道指的是誰。

張秋醒壓下嘴角克制自己上揚的笑意。

班主任大概也是破罐子破摔，轉身問她道:“秋醒，你怎麽想”

本來還一副刀槍不入的陳炎燚，在聽到老師對張秋醒的問話以後，手掌不知不覺蜷在一處。

緊張，心髒不受控制地緊張。

“老師，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要一次沒考年段第一，座位安排就由您決定。”她語氣篤定，看不出絲毫猶豫。

旁邊陳炎燚感覺心髒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姑娘也真搞笑，這麽誇下海口，要真什麽馬失前蹄，那他倆還怎麽做同桌啊！

無形裝X都最為致命了！更何況她這般明晃晃地吹牛。

班主任擡頭看了她一眼，壓下眼皮，“好，反正成績也快出來了。希望能如你所說吧。”

“那老師還有什麽吩咐嗎？”

“沒有了！”班主任嘆了口長氣，“回去好好學習，感情什麽先放後面。”

“诶！”

“好。”

兩人一前一後，相繼從門口離開。

班主任從自己的位置上看去，只能瞧見本來還一前一後的少男少女，在走出門後相繼并列走在一起，肩膀碰觸着肩膀，一派歲月清脆蔥茏的模樣。

學生早戀他不是沒有遇見過，但不同的成績自然有不同的應對方法。如果兩人成績都不錯，那相互學習也手相互促進，只要不做太過，大部分還是選擇睜只眼閉只眼。

可如果兩人成績相差太大的，強迫分開還是默然不管，從來都是到選擇題。

算了，他睜開眼，揉了揉自己緊繃一天的太陽穴，就當作是賭一把吧。

陳炎燚跟上張秋醒，走廊不長，他卻想跟她走一輩子。

想到年段室裏面通過班主任的嘴表達出自己的心意，他內心便是忍不住地雀躍。

“張秋醒！”他喚道:“你還沒有給我一個回答呢？”

“什麽回答”張秋醒故意裝作不知道。

兩人步伐已經放慢地不能再慢，可饒是如此，依然已經經過班級的前門口。

劉碧雲側身轉頭，恰好與他們對上，目光複雜，幸災樂禍中又要藏有憐憫的做作。

陳炎燚心大，沒有注意那麽多，當下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你知道的，還問我。”

張秋醒沒有理他，丢下句話便拐彎溜回了座位上。

只留下陳炎燚一人，站在原地抓耳撓腮。

“是你說的，還欠我一個告白。”

劉盲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下午這個時候正是睡覺的大好時間，用來讀書什麽都，不是一般浪費時間。

他抱着這樣的想法，意識越發迷糊。

腦袋頂上忽然冷不丁傳來一陣短促而強烈的劇痛，就像什麽重物撞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他擡起頭，剛想飚幾句問候別人的髒話，便對上了陳炎燚居高臨下的視線。

“火哥。”不用說，肯定這巴掌又是陳炎燚呼的。難道剛才在年段室受老師的氣現在往他身上撒？

但就算這樣，一直沖自己腦袋揮，萬一拍傻了怎麽辦？

想到這裏，劉盲建議道:“火哥，以後叫人能不能換個地方呼啊？這腦袋瓜已經不聰明了，萬一打成國家級保護殘廢怎麽辦？”

“這步正合你意嗎？”旁邊的白間補|刀道:“滿足了你與熊貓齊肩的願望。”

“嘿！”劉盲不開心了，仔細看白間在做什麽，劉盲感到更不開心了。

“還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兄弟？”他湊着臉沖白間嚷道:“既然背着兄弟寫作業了哈！”

陳炎燚一巴掌拍響他的胸膛，那裏肉多面積大，他一巴掌下去聲音格外響亮。

劉盲吃痛，揉着自己的肉，心疼道:“火哥，你幹嘛！”

“剛才你怎麽說話啦？我經常背着你學習，難道我不是你兄弟啦？”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小聲嘟囔。

話音剛落，兩本紫色封面的書忽然落到兩人面前。

“這是”兩人默契地表達不解。

陳炎燚舌根抵着牙槽，壓不住臉上的笑意，“兄弟我給你們的禮物，以後作業一起做，大學一起上，好好珍惜我這份沉甸甸的愛。”

白間和劉盲:“……”火哥，你的愛太沉重，我們要不起怎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