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蠱 “确定,間接接吻?”

“切斷電源、網絡信號。”淩晨兩點整, 江傾從對講機中發號施令。

瞬時,車窗外一片黑暗。

這地方,紀荷來過太多次。

今夜是第一次見如此寂靜、宛如母體子宮中沉睡的楚河街。

她聽到自己緊張到快至嗓子眼的心跳聲, 抱着相機,向江傾靠近。

他手中拿着一張地圖,用紅筆将大約一點二平方公裏的楚河街, 劃為九大區……

“能拍嗎?”她相機正對着這張地圖,眼神渴望。

江傾冷冷遞她一個眼神, 說了聲“随便”。

“你幹嘛陰陽怪氣?”紀荷擰着眉,終于忍不住了, “好像我欠你一樣?”

剛才在市局那筆賬都懶得算了,這會兒還這樣。

“你們先下去。”他對其他人說了這句, 然後要求她,“你跟我一起。”

紀荷下去的腿一收, 沒好氣,“我說你怎麽回事, 磨磨唧唧跟個娘們兒似的?”

“呵。”能幹死她的娘們兒?

“又陰陽怪氣了!”看到車窗外頭友臺記者抱着相機發瘋往前沖,她轉回眸,快要喊江傾爺爺了, “您行行好,您是指揮員, 您曉得一切戰況,但我不行啊,我做新聞得有事實, 不能只拍您一個人在這兒指揮就行了啊?”

前方戰況激烈,武警中隊都來了,這得多瘋狂啊, 在明州史上史無前例!

她百爪撓心。

江傾無動于衷,從旁邊好幾只一模一樣的警用裝備包中拽出一只,慢條斯理拉開,掏出裏面警用水壺,戳她唇邊。

“喝。”

“我不渴!”

他的回應是擰開蓋子,直接塞到她唇縫中間,不讓抗議,溫熱水流直接一下灌她十來口。

紀荷懵了,當水壺離去,她懷疑自己有受虐傾向……

“好好讓你喝不喝,非要暴力手段。”江傾聲音不急不緩,一點不像大戰前夕,他對一切胸有成竹,自信到近乎目中無人。

眼刀刮着她,不肯放過。

紀荷單手支腦袋,苦惱,“沒錯,我采訪包在自己車上,口渴了,但是,你不能随便扒拉一個人的水壺就往我嘴上送啊……”

“我的。”

“……”她一暈。

完了。

間接接吻。

他卻悠閑轉回眸,慢慢擰上水壺蓋,扔她腿上,“帶着。”

“你真的太客氣了……”紀荷回過神,皮笑肉不笑,有怨發不出。

“你安分點。”他瞥她一眼,眼底濃濃警告,“待在我後面,你是記者,不是警察。”

紀荷點頭,想表達一下和他和諧相處的意思。

這男人真是欠揍,直接接上一句,“還是個病歪歪的記者。”

“你交過女朋友嗎?”紀荷突然問。

江傾忙着挂對講機,似乎沒聽見,一聲“走了”,長腿率先跨入地。

紀荷後知後覺,就算他交過,也不會體貼到記住女朋友來例假時要死要活的樣子。

瞧他喂水的手法,跟潘金蓮喂藥有一拼。

無奈跟着下車。

……

夜色濃黑。

切斷電源的楚河街東門,黑布隆冬像一張怪獸的巨口。

大批特警手持兩米長盾牌、T型警棍以陣型方式往前推進。

江傾腳步很快,一邊整理自己腋下槍套的位置,一邊給足空間讓她追上來。

紀荷體能極好,有一期做消防隊的采訪,她曾挂繩從二十層訓練樓上速降,博得一片喝彩。

雖然例假來襲,盡量能控制,不讓自己掉鏈子。

“師傅!”夜色中,跟随各個抓捕小組開始東奔西散的組員們,這會兒就一個程誦按原計劃跟她,氣喘如牛追來。

“你一個年輕小夥子,體力太不中用了吧。”紀荷忍不住皺眉。

“不是……”程誦獻寶一樣拎起自己攝像機,“我剛才抽空拍了幾段武警中隊前往楚河街的畫面……太牛逼了!”

音落,前方到了一個大別墅。

大批防暴警察和普通制服警、便衣警集結鐵黑大門前。

紀荷拉着程誦靠邊。

兩名防暴警身手敏捷跳進院牆。

大約幾秒鐘,門從內打開,除了在外值守人員,其他人員蜂擁而入。

紀荷和程誦趕緊跟上。

這場抓捕怎麽說呢,像在漆黑中打一團地鼠。

只不過地鼠不用冒頭,警方的重錘下去直接捶翻了人家老家。

江傾連槍都沒拔出。

特警開道,連續攻入三個房間,沖.鋒槍指着裏面人的腦袋,再由後續看守人員接管,一直到在三樓卧室,強光手電射到一個渾身肥肉的漢子企圖跳窗逃跑,警方人馬才炸開鍋。

“肖為民——暴力拒捕直接擊斃!”

強光手電一打,肖為民面貌清晰的出現在紀荷鏡頭裏。

他似乎認出她,突然發出咆哮聲,像狗一樣朝她沖來。

她沒動。一直站着,繼續拍攝他。

肖為民被人按住,“老實點!”

江傾擡了擡手指,外邊的刑警一沖而入,開始翻箱倒櫃。

房間雖然很大,但紀荷被擠得只能蹲下身拍攝。

她身子在一幫大老爺們間着實顯嬌小,這個場合非常有利于她發揮,而程誦只能在外面扛着大家夥幹着急。

“江隊!”這場抓捕行動全市警力被集結,江傾所帶的這一小分隊,由天河分局人馬組成。出聲的人正是張政。

此時,一把□□來.複槍、兩把仿.64手.槍、軍用手.雷被搜出,展示在床鋪。

三把槍都已裝滿子彈上膛;軍用手.雷保險打開,一旦引爆,後果可想而知。

幹警們捏了一把汗。

紀荷将這三者一起拍入鏡頭中。

一切都如默劇。

事實上警方一開始的沖鋒真的就是這般的悄無聲息。

整個楚河街在沉睡。

斷電斷網狀态下宛如一處死地。

首犯肖為民落網後,其他九大區,87個抓捕小組相繼完成抓捕或者控制要犯。

江傾的對講機響個不停。

他來到肖家二樓卧室,紀荷一路跟随……

肖朗義的母親,那天抱着狗阻擋程誦停車,并且引發一場圍毆事件的罪魁禍首——龐書連突然飲彈自盡!

砰——

剛到對方房門口,一股血花噴出,整個卧室大亂。

紀荷突然被一只大掌遮住了眼,他聲音很急促,在她頭頂,“怎麽看人的——”

怒火攻心,“媽個了個巴子的——脫皮來見!”

他是真生氣了。

一個警察脫皮就意味着,脫掉警服,重回老百姓。

“警隊不需要你——這種蠢貨!”

“江隊,對不起……”是一名女警。

可能衆目睽睽下犯了錯已經不好受,還被男上司這麽不留情大罵,雙重打擊,聲音自責又難堪。

紀荷感覺身後男人劇烈起伏的胸膛一頓,竟然破天荒,火氣逆流回大腦,自己生生受了,一按着她眼睛,唰地下将她像臺風過境一樣卷走,留下滿室的血腥與懊惱自責。

他帶她來到天臺。

紀荷心跳如雷,鼻尖血腥味稍微淡了點,剛一在平臺站穩。

他手掌離去,拿着對講機到邊緣詢問其他小組情況。

背影仍是暴跳如雷,但極力壓制的口吻又顯示着憐香惜玉。

紀荷有點想笑,卻又不知道笑點在哪,可能驚喜他開始對女性有一些尊重了?

知道對女性說話語氣得轉圜一點?

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男人一旦成長為、凡事得顧着點別人心情的模樣,就意味着自己會被壓制,肩上的擔子将無比沉重。

龐書連的飲彈自盡絕對給他帶來了大麻煩。

甚至整個行動上的陰影。

他開始這一切前,顯然做足了情報工作,87個抓捕小組意味着至少87名犯人,一個一點二平方公裏有着十萬人口之巨的楚河街,被摸排出87名要犯,意味着巨大的付出。

現在,紀荷不知道龐書連的死亡對他具體損失了哪些,但他劍眉緊蹙的樣子,讓她有點……自己該為他做些什麽的感覺……

于是,在夜風中吹了兩秒,仍然沒冷靜下來,徑自向他背影走去,擡手一拍拍他凸起的肩胛骨,感受着屬于男人骨骼的堅硬與火熱。

她臉莫名紅,裝作若無其事,遞個東西到他面前。

“喝點兒。”是他的水壺。

藏藍色瓶體激光噴印着他的警號。

被她細白的手指握住,溫柔靜逸。

江傾挺忙,沒時間擡頭看似的,伸手就瞎抓,直接一把握到她手背,兩人在夜風中,五指上下相疊,他指關節和掌心都是繭,按着她細嫩的皮膚、暧昧磨了幾下……

紀荷一怔,擡眸看他,只看到他極冷淡的垂着的眉眼,似發現她視線,他拾起眸子看她。

相比她的茫然和疑惑,他眼底太清明,甚至沖她挑眉,嘴角淡淡勾起,“确定,間接接吻?”

紀荷想罵他太不要臉,不知道剛才誰先拿自己杯子給她喝的,現在又跟她計較,“不喝拉倒!”

他手哪裏放,扣着她手背,往自己唇一送。

短短幾秒功夫結束,也停歇了一場戰争。

她笑了,只不過不夠明顯。

……

淩晨三點。

空中響着警方直升機的喊話:

“不要圍觀、不要聚集,如有違法行為,依法逮捕!”

整個楚河街醒了,在黑暗中。

肖為民家中。

警方人馬遍布整座樓。

從中空牆體裏搜出槍支、毒品、大量非法交易文件……

紀荷拍到了一整面牆的茅臺酒、用手提袋裝着的成袋成袋現金、大約八十多公斤的中國黃金公司金條、非法占地建起的車庫中二十多輛豪車……

還有肖朗義的流量小花女友和滿衣櫃的奢侈品……

家裏也有普通人家常見的生活信息,比如客廳孩童的帳篷、圖案鮮豔的爬行墊、龐書連床頭睡覺時脫下的內衣……

相比一般上流社會纖塵不染、講究的生活環境,肖家一切都彰顯着“地氣”……

在明州,楚河街肖家是農民出身,靠着土地發家致富。

肖為民在兩年前還是村支書,因為風頭過盛,退居幕後。

而臺前的人偶打着為村民服務的口號,實際魚肉鄉裏,一切都是為斂財而生。

這些奢侈品,名煙名酒、豪車別墅全是侵占村民利益所得……

“你得講究鏡頭藝術。”紀荷指導程誦拍攝,“确保在後期剪輯中你所拍的東西不會被剪得七零八落。”

“好……”程誦心撲通跳,饒是外交官的兒子,也沒見過這等奢華。

程誦忙時,紀荷就倒處看,尤其那些拿茶葉罐裝的現金,和那晚王宗海送來的造型一模一樣……

她眉頭緊蹙,轉下樓,拿衛星電話找老蔡,詢問他那邊什麽情況。

因為事前做了預判,紀荷東西準備的極為齊全。

她包落在漢蘭達上,但程誦包裏也有衛星設備,此時拿出來急用。

老蔡那邊收獲也驚人。

“我跟的禁毒支隊,楚河街天都娛.樂城被武警掀了,裏頭嗑.藥的小年輕暴力抗法,被打得半死。”

“黃賭毒,楚河街三大支柱産業,好像都王宗海管的吧?”

“以前是龐曉峰管,後來被分屍就落王宗海手裏了,這幫人黑吃黑、窩裏鬥,亂七八糟的。王宗海還沒抓到。”

最後一句驚到紀荷,她不可思議,“怎麽可能?”

既然是今晚下手,肯定是甕中捉鼈。江傾怎麽可能讓王宗海逃掉?

“上去時王宗海就不在了。不知道是不是消息提前洩露?”

“不可能!”紀荷斬釘截鐵。

老蔡保留,“這麽多年,屢次清剿楚河街失敗,裏頭文章大着呢。”

“我知道你意思。但這次不一樣,來時你應該看到紀檢和監察的車子和公安一起出發,方向不一樣,他們肯定去抓保.護.傘了。”

“那王宗海是意外?”

紀荷深吸氣,沉思一瞬答,“這事兒沒完。”

“什麽意思?”

“楚河街太大,第一輪的圍剿結束,肯定進行到第二輪。總之大家都小心,緊跟警方,但是不要往前沖!”

“好!”老蔡挂斷。

……

天漸漸亮了。

日光在楚河街上空升起。

裏頭肅殺氣氛仍未緩解半分。

大批嫌疑人被警方大巴帶走,除了當夜被通知的媒體,整個新聞界都似震動,如潮湧來的記者被擋在警戒線外,正想盡辦法的要往裏沖。

而在裏面的,多位要犯抓捕現場拍攝完畢,一起簇擁到發現龐曉峰屍體的廢車場旁,熱火朝天商議。

之所以來這地方是因為空曠。

而楚河街其他地方已然被公安和武警占領。

“紀荷,你和指揮官在一起有沒有獨家消息!”大家眼神,恨不得把紀荷撕開,看看她身上每個縫隙裏有沒有私藏消息。

紀荷苦着臉,一夜奔波,臉色更加白,但精神頭還可以,解釋,“我要知道還跟大家一樣無頭蒼蠅樣的亂轉嗎!”

該拍的拍完,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警方的氣氛太過滴水不漏,如果有人停下來對他們說兩句,他們可能還會有着落,現在就覺得警方沒放松,身為媒體人更加不能放松。

所以大家湊在一起,束手無策,要瘋一起瘋。

這麽想着,可能集體的意念太過強大,正蹲在牆根下一起啃食物、灰頭土臉的記者們,突然屁股後頭一聲巨響——

能量驚人!

震得人離開原位半米,頭頂木屑、石子、玻璃齊飛,如雨鋪天蓋地。

程誦舉着一只饅頭,滿臉慌,“我什麽沒做——只放了一個屁!”

他以為自己的屁把後面震爆了!

紀荷反應神速,一下砸了個饅頭到他臉上,大喊:“屁尼瑪——是爆炸啦!”

她一喊,媒體圈炸鍋!

大家手裏食物瞬時成了掩體,紛紛護上頭頂,然後蹲着的身體像鴨子一樣滿地打轉。

也不知道轉個什麽,如果真是爆炸,這會兒大家應該集體趴下來。

可能太過驚慌和突然。

誰都沒想到爆炸離自己這麽近。

是的,近。

幾乎接近爆炸源!

短暫且劇烈的驚慌後,蹲地轉行為停止,大家恐懼着發出尖叫,但媒體人的本能令他們及時找回理智。

老蔡沖紀荷吼:“剛才幸好都蹲着,不然全被沖擊波沖趴下!”

“離開牆邊!”有人喊。

于是這幫人迅速抱起機器撤離。

有手快的攝像師打開鏡頭蓋對着廢車場上方的天空。一朵黑蘑菇雲正騰空,像只怪獸!

接着第二聲巨響來得似理所當然。

砰——

人們已經忘了驚慌,只剩下危難關頭巨大恐懼下的情感缺失。

一個個面色慘白,紛紛往這片空曠地外撤,而逆行的大批防暴警與之相反,往爆炸點沖。

未靠近……

砰——

第三聲開始。

這時空中巡邏機喊話:請所有人離開廢車場——

防暴警也被逼得撤回。

等到離廢車場大約一百多米遠,衆人找到一處掩體蹲下,紛紛注視着廢車場上空的三朵黑雲。

紀荷的衛星電話響了,“你在哪?”

“廢車場一百米外!”

“到我這邊來!”他一直在鳳凰大街,那條淫街,可能離王宗海失蹤的娛.樂城比較近,一直懷疑對方藏匿。

紀荷大吼,自己剛才被震得耳鳴,也以為他聽不見,“不行——這裏發生爆炸!”

記者得時刻在第一線。

這種大新聞她怎麽可能離開!

“到我身邊來。”江傾不耐煩了,“聽到沒!”

紀荷注視着前方的黑雲,耳畔又是他的催促,她一下陷入兩難,最後讓他先等一等,“我馬上到!”

馬上就不是及時。

迅速挂斷,不容許他發火。

紀荷背靠掩體,趕緊掏出手機查看網絡。

仍是不通!

但外界顯然已經炸鍋。外圍警方和消防的聲音此起彼伏。

旁邊有記者大吼:“應該沒人員傷亡,廢車場我們早上去一個人也沒有!”

“那怎麽爆炸的!”

“遙控炸.彈啊!”

“這種可怕,歹徒不知道在這人口密集的楚河街埋了多少炸.彈!”

“他可能以此在挑釁警方!”

衆說紛纭。

但廢車場大家一時都是不敢靠近。

空中一下來了三輛消防直升機,飛到廢車場上方,朝下噴灑滅火粉。

記者的鏡頭紛紛對準這一幕。

接着,從後方又飛來五架。

楚河街違章建築成片,石棉瓦、油氈、甚至木質板搭建所成,極易明火,加上易燃物品亂堆亂放,房屋相連,一旦失火是成群的遭殃、後果不堪設想。

“小宋!”紀荷趕緊安排出鏡記者幹活。

對方臉上還沾着爆炸所産生的粉塵灰,連忙丢了手中面包,開話筒,在攝像擺開的角度中,背對濃煙滾滾的廢車場和天上飛舞的消防直升機,臨場緊急播報。

《法網》做為一檔錄播節目,完全不需要現場播報,可明州臺不止《法網》一家,這種重大新聞,臺裏肯定需要第一手消息的。

其他臺記者也忙乎起來。

現場,防暴警也開始沖入。

可能在确定有沒有人員傷亡。

如果真像剛才那位記者說的,楚河街不止這一處炸.彈,那現在幾乎每個人都陷入在危險當中。

衛星電話再次響,紀荷看地圖的手在抖,忙碌接上,“喂?”

“你在楚河街?趕緊出來!”

“幹哥?”紀荷一懵,接着恍然大悟,她這批裝備,衛星電話、防彈衣等都是通過喬開宇所采購,他知道她的衛星號,在爆炸一發生後迅速打了過來。

“出來,我在西門等你!”

“你怎麽來了!”紀荷太吃驚了。

“別問那麽多,先出來,危險!”

“我是記者。哪裏有新聞哪裏有我!”紀荷直接挂斷。

喬開宇不依不饒,連續不斷撥打,紀荷被煩的不行,想到剛才江傾也是狂打不停。

這兩個男人簡直要撕開她。

“消防救援十分迅速,這場針對肖為民家族式涉.黑團夥的圍剿行動,準備工作可以說是滴水不漏。至于其他情況相信警方也多有預案。”小宋播報完畢,暫時結束攝制。

他們是市臺,和公安關系極佳,這場在市中心的爆炸,如果媒體沒有政治素養,而一味嘩衆、制造恐慌,顯然是沒有專業素養的。

“我們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去其他地方拍群衆轉移情況;一部分留在廢車場,但是要注意安全……至于我、老蔡、秋秋、程誦我們得拍攝抓捕王宗海!”

紀荷有條不紊命令,就是聲音過大,其他臺記者聽到如嗡嗡飛來的蒼蠅,一下眼睛冒綠光盯着她。

王宗海——不就是肖式家族二號人物,那個在武警圍捕中逃跑的家夥麽!

“還說沒有獨家消息!”其他人驚了,幾乎目露兇光。

“這不算消息。只能是我猜測。”紀荷如實答,畢竟大家一起經歷過生死,不能為了利益而撕破臉。

可有的人不這麽想,扛相機出發時,差點砸到紀荷腦袋。

“你們小心點——”程誦不幹了,這可是他師傅!

“對不起!搶新聞、誰不亂?”那做新媒體的記者一臉奸相,真是明晃晃将壞人兩個字寫在腦門上。

紀荷認識對方,在微博以炒作熱點、撕裂社會的方式,吸粉無數!

這種人最為讓她唾棄,不過沒必要和他杠,一拉程誦,“趕緊上車!”

他們的采訪車停在不遠處,大家一起沖上去,那記者也不甘示弱,搶過主駕,勢必要盯死她的節奏!

車內三人都義憤填膺,但是也習慣了,搶新聞都這樣。

紀荷坐在副駕,和那人的車隔着不過三米寬的距離,衛星電話再次響,仍然是喬開宇。

這次她一冷笑,很大聲,“什麽——王宗海被堵在南門北邊?”她還沒說馬上來呢,那做新媒體的家夥一踩油門,瘋狂往南門飚了去。

紀荷讓老蔡往北,鳳凰大街,江傾位置開去。

車裏人都對她調虎離山之計欽佩至極。

她笑了,耳邊是喬開宇精疲力盡的失望聲,“你不出來?”

“為什麽出來?”她奇怪。

“你現在往哪裏?鳳凰大街?”

“對。”

“江傾那裏?”

“對。”連續兩個對後,紀荷倏地一皺眉,“你怎麽……”

“我怎麽知道姓江的在鳳凰大街?”他聲音挑釁。

紀荷在猛地挂斷電話前,扔了一句,“別想威脅我做任何事。”

這一刻,她只是一名記者,不是鴻升集團的紀小姐。

永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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