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那天在星美KTV,程皇和一票兄弟一直胡混到深夜,直把他吼得嗓子冒煙,眼皮打架。

就在他下樓取車的時候,胡同裏忽然閃出一個黑影,二話不說,開了車門,一屁股坐在副駕上。

等看清楚來者何人,程皇臉上倒多了幾分調笑,他慢悠悠地坐到座上,對那人說:“怎麽着?你是沒親夠?還是沒打夠?”

張浩繃着一張臉,也不言聲,完全的冷若冰霜範,短短幾秒鐘,空氣都仿佛凍上了。

程皇實在太困,懶得跟他窮耗下去:“這事很簡單,你要是還沒打夠,咱倆就近找個地方單練,看誰能把誰弄死,要是還想親,咱就換個地方繼續親,怎麽樣?”

良久,張浩臉轉向他:“要是我既沒打夠,也沒親夠呢?”

“那就更好辦了,”程皇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他側過身子幫張浩系上安全帶,大半個身體貼在他身上,在他耳邊低聲說:“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濕潤的熱氣擦過耳垂上,張浩不經意地紅了紅臉:“車裏太窄,沒地兒折騰,去我那吧,我一個人住。”

——

那時的張浩還真沒想到,程皇不僅口活好,床上功夫也不賴,那個邂逅之夜他們整整幹到轉天的日上三竿,幹得張浩腰酸背痛,腿抽筋,後邊一碰就疼。

事後,張浩不止一次問過程皇,那天在星美KTV怎麽就那麽寸地選了他行禽獸之事,要是不幸挑了個直的,被那麽大庭廣衆地一通親,早把丫手腳剁下來雪恥了。

對于這點,程皇一直嬉皮笑臉地搪塞,從沒給他一個正面答複。

而在那不久之後爆發的一次大規模争吵中,張浩終于得到了答案。

星美事件過後,張浩就跟程皇鬼混在了一起,程皇嫌棄他那狗窩又小又寒酸,于是在羅馬花園給張浩租了個高級公寓,從那時起,張浩就算是徹徹底底挂上了程皇這個金主。

好景不長,沒過些日子,張浩便發現程皇來的次數明顯見少,有時大半夜跑來,身上還帶着一股子酒臭和揮散不去的生人汗味,這一切都讓他極為不爽。

終于,當程皇又一次在月黑風高的夜晚摸上了張浩的床時,被狠狠地一腳踹了下去。

Advertisement

張浩爬起來,随手打開床頭燈,冷着臉沖程皇吼:“別他媽碰我,臭死了。”

程皇一愣,也沒惱。他酒精上頭,欲火中燒,一門心思只想哄着張浩讓他幹:“哪臭啊?我可剛洗完澡,不信,你檢查檢查……”

“我他媽惡心你身上這些味,”張浩的邪火在心中不住蔓延,大吼着:“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一浪逼,四處他媽的浪,那天在星美你敢那麽親我,是不是早看出來我是同性戀?”

劈頭蓋臉一通罵讓程皇酒醒了不少。

程皇站起身來,搓開打火機,點燃根煙,深吸了一口後,不緊不慢的說:“沒錯,我操人無數,不分男女,那天一看你那騷逼樣,就知道你就是個劈腿讓人幹後門的賤貨。”

聽了這話,張浩瘋了一樣跳下床和程皇厮打起來。

拳頭沒揮幾下,就被程皇一把抓住胳膊,直到那時,張浩才知道原來程皇的力氣這麽大。

程皇含着煙:“張浩,我這人向來好聚好散,你要是不想玩了,明天就給我滾蛋。”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張浩發了一夜的呆。

經過那一夜,張浩總算是想通了,對于程皇,你可以要他的錢,要他的JB,但就是不能要他的情,哪怕一點都不行,因為這王八蛋根本沒那玩意。

那之後,在與程皇的相處中,張浩盡量做到三不原則,不談情,不吃醋,不管他,畢竟程皇的錢不少,他花着舒服,床上功夫不錯,他玩着受用,還有什麽不滿的?

可始終,他心裏不知哪塊位置老是空落落的……

一如現在,躺在他身邊,明明用手摸着他的臉,卻好像什麽都沒碰到。

嗡嗡嗡,床邊桌臺上的手機震得晃晃悠悠,程皇嘟囔了一聲,直接拿過來關機。

沒隔幾分鐘,床頭的座機電話也開始湊熱鬧。

程皇氣急敗壞地接了起來,他知道,打這些電話沒別人,一定是李明濤,“羅馬”的電話號碼只有他知道。

“你有病吧,大早晨的給我打什麽電話。”程皇含糊嚷嚷着。

電話那頭的李明濤不甘示弱:“還他媽早呢,都一點多了,你不回你媽那吃飯了?”

“我操,壞了!”程皇一驚,放下電話,爬起來就穿褲子。

張浩也坐起來,點上一顆煙,眯着眼問床下忙活的程皇:“什麽事這麽着急?”

程皇穿着襯衫,随口答道:“我媽這兩天跟上了弦似的,沒命的找我,昨個就沒回家吃上這口飯,今個再放了她鴿子,她得照三天三夜數落我。”

“咱媽怕是有什麽急事吧?”張浩問。

程皇來不及洗頭,只能用手胡亂沾着水擦在頭上,試圖讓滾了一夜亂蓬蓬的頭發順貼一些:“還能有什麽事,不就是催我結婚那點屁事。”

張浩微微一怔:“你要結婚了?”

“早晚的事。”程皇開始穿鞋。

張浩狠勁吸了一口煙,聲音又幹又澀:“你要是結婚了,那咱倆……是不是就該散了?”

程皇走到桌邊去拿車鑰匙,臨走時看了張浩一眼說:“這你不用操心,結不結婚咱倆都得散,這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個吧。”

張浩好像一時沒明白程皇話裏的意思,傻愣愣坐在床上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說想要輛沃爾沃嗎?正好我那最近剛弄進來一輛,明個我讓人把車開來,算是你跟我這大半年應得的。這兒的房子我租到年底,你還有時間去找住處。”

見張浩還是一言不發,程皇沒再多說,轉身去開門。

關門的那一剎那,一個枕頭橫空出世,重重的砸在即将關掉的門上。

“程皇,我操你祖宗!” 張浩的怒吼就響在程皇身後,約莫還帶了幾聲哭腔。

——

回到家的時候,一家老小早圍在飯桌前等他,最觸目驚心的是那一桌豐盛家宴和程老太太風雨欲來的一臉陰沉。

程皇自知理虧,一進家門就忙不疊地哄老太太,老太太這次沒少動肝火,怎麽哄都不行,還是程皇的大嫂陳曉梅一起陪着笑臉,才讓程老太太夾了那第一筷子。

既然打頭起就犯了天顏,程皇當然明白主動提一提結婚一事的重要性。

他笑着巴結:“媽,咱家的兒媳婦物色得怎麽樣了?”

老太太斜了他一眼:“你還知道問這個?這幾年你帶過一個女孩回來過麽?是不是等到我蹬腿閉眼那天也盼不來個孫子啊?”

“嗨,看您說的,”程皇不正經地接了腔:“這還不簡單,只要您一聲令下,十個月後我準給您抱來一個大胖小子。”

“去你的!”程媽笑罵着拍了程皇頭一下:“你要敢這麽作孽,我就跟你拼了。”程老太太眉目一皺,神情嚴肅地警告他:“我可告訴你,再不帶個女朋友回來讓媽瞧瞧,媽就不讓你進這門。”

一旁的大哥程家和夾了滿滿一筷子扣肉放在老太太碗裏,幫着程皇說話:“媽,您先別急,我覺得這事還是要講究投緣,對感覺才行,您再緩緩……”

和程皇不一樣,大哥程家和生性溫和,說話實誠,再加上那麽憨憨一笑極具殺傷力,頓時老太太火消了大半,可她轉頭一撇,正瞧見程皇跟沒事人似的在那大嚼特嚼,剛熄的火瞬間又竄了上來。

老太太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嚷:“我就不信,他活了三十年了,還找不到個看對眼的?”

程皇委屈地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低聲低氣說:“……是真沒有嘛,媽。”

“好,你沒有,我有!”程老太太小眼一眯,狡黠一笑:“總署那邊的吳關長有個閨女,照片我見了,模樣不錯,年齡也跟你相配,你找個時間跟人家見一面,反正你不是也沒有中意的。”

合着鬧半天這坑挖在這等他跳呢,程皇啃着豬蹄子如是想。

“沒問題。”程皇答應得幹脆利索,擦了擦手說:“包辦婚姻不是興了幾千年了,到咱這可別斷了,別說是和那女的見面,只要您大手一揮,明個我就拽她洞房去。”

剛說完,腦袋上又挨了程老太太一巴掌,老太太佯裝愠怒,卻掩飾不住眼角的笑意:“怎麽就這麽滿嘴胡說八道的。”

就這樣,軟硬兼施的一頓飯總算吃完了,大嫂陳曉梅跟老太太拾掇着在廚房洗碗,程皇則和程家和在陽臺抽煙。

程家和遞給程皇一根他剛從雲南捎來的土煙,讓他嘗嘗鮮。

剛打出火,程家和那沉厚的聲音就響起來:“小皇,咱媽年紀大了,我這又老是種出不來種,你就……”

程皇吸了口煙,打斷他說:“你那病确診了?”

“嗯,說是什麽少精症,嗨,不提了,反正治不好,就這麽着吧。”程家和叼着煙低頭一直搓手:“該玩的不該玩的,你都玩了,也該收收心了,畢竟媽一直都盼着抱孫子。”

雖說程皇跟着程家和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從小一起長大,但感情還真不怎麽近,除了性格天差地別無法溝通,當然還有一些程皇不願意承認的原因在裏邊。

總之程家和話裏有話的教訓讓程皇很不爽,他掐了手裏的煙,留下一句:“再說吧。”便閃身出了陽臺。

——

晃晃悠悠回到公司已是快下班的點,程皇一進門就沒好氣地找李明濤,下邊的人趕緊彙報上來,說是李總下午接到一個電話後,就不知所蹤了。

程皇順手撥通李明濤的手機,手機那邊一通,他就扯着嗓子嚷嚷:“你他媽真當這公司是自個的了?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信不信曠工一天,今年的績效獎我一個子也不發你。”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沉默,随即響起沉沉的聲音:“你走路踩他媽狗屎了吧?這麽大火氣?”

在李明濤面前,程皇的喜怒哀樂似乎總在無形中被放大,倒不是李明濤敏感,而是程皇只有在他面前才會動點真性情。

不知怎地,李明濤慣有的粗口回罵讓程皇心情好了幾分,把剛才在家裏那點不痛快一掃而光,他口風一轉,笑着說:“有事讓下邊的人跑去,一個副總滿處胡颠,還真叫人把我這兒當個小破皮包公司了。”

“你以為你這兒這不是?”

“去你大爺的,有事說事,沒事我挂了。”程皇完全忘了是自己先打的電話。

不過趕巧了,李明濤确實有事找他,是叫他晚上去一趟“亂世佳人”,說是要介紹個人給他認識。

“不見,不見,我現在是男的女的一概沒興趣。”程皇夾着電話,嘴裏含着煙,四處找打火機:“你丫什麽時候兼職幹上拉皮條的活了?”

李明濤對着電話就是一通怒吼:“都他媽給你這破公司拉的,這是正事,愛去不去。”

吼完,直接挂線。

程皇聳了聳肩,放下電話,把沒點着的煙又塞回煙盒,拿着外衣去經理室最裏邊的沙發上養精蓄銳去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