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李明濤好久都沒有如此甜蜜的感覺了。
他撫摸着躺在膝上程皇尚未全幹的頭發,問:“你沒開車來嗎?怎麽頭發濕漉漉的?”
“ 京順路堵了,我等不及把車停在路邊,跑來的。”
“你着什麽急?我又不會跑喽。”
“這都不知道,想你想的呗,”程皇一點不像開玩笑:“多一秒鐘我都等不下去。”
李明濤眨巴眨巴眼睛,嘴成了O型。
“你不信?”程皇把李明濤的手放在自己心髒處:“要不你把我的心剖出來瞧瞧?看看它是不是只為了你一個人而跳?”
李明濤更傻了。
呆愣了半天,說了一句:“這他媽莎士比亞式的老套情話你從哪學來的?”
啪嗒一聲,程皇從李明濤的膝上滾了下去。
李明濤不信是有理論依據的,誰讓程皇有一大堆烏七八糟的黑歷史。
禽獸表真情,鬼都不會信。
程皇倒也不氣餒,瞬間化成了一只沒有筋骨的大海星牢牢地膩在李明濤身上,接着表白:“濤子,我愛你,真的,特別愛……”
李明濤端詳了程皇半天,給出了結論:
“你他媽是想找我借錢吧?”
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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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皇默默地在心中淌下兩行寬淚。”濤子,要不你幹我吧。”程皇去翻床頭櫃裏的潤滑油。
“啊?”李明濤一驚。
“你不是想幹我嗎?幹吧。”程皇邊說邊脫內褲:“這樣你就能明白了。”
明白…什麽……?
李明濤終于肯認真對待程皇的話了。他眉頭緊鎖疑惑地看向程皇,猛然……一種從未有過的欣喜和興奮在李明濤心中發了芽:“你說的都是……真的?”
“嗯。”
“為什麽?”李明濤顯然還是不太相信。
“沒有為什麽。”程皇拿了桌上的煙,含在嘴裏找火:“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陷進去了。”
聽到這話,李明濤沒什麽反應,只是默默地低下了頭。
程皇心裏“咯噔”一下。
誰說示愛就一定會有回應,古今中外錯過的愛情悲劇還少嗎?說不定是自己一直自作多情,又或者是他已經心死如灰,太遲了!?
想到這,程皇心頭一陣陣的苦酸彌漫,直散得嗓子眼都是苦腥味,他扔掉嘴裏的煙頭,将手扶上額頭。
李明濤沒有看到,手影之下,程皇那一張遍布懊悔,苦澀,郁結的臉,難過得都能擰出褶來。
就這樣,很長時間裏兩人誰都沒說話。
空氣仿佛都要凝上了。
慢慢地,李明濤擡起頭,眼圈都是紅紅的,他抽抽鼻子,說:“你能再說一遍嗎?”
程皇愣了半拍。
沒再遲疑,他輕輕地将李明濤擁入懷裏,溫柔呢喃:“濤子,我愛上你了。”
“再說一遍……”
“我愛你。”
“再一遍。”
“我愛你。”
……
那天一共說了多少遍,程皇數不清了。他只記得直說到嗓子冒煙,申請喝水,李明濤才算放過他。
後來,在一次跟李明濤閑扯中,程皇用少有的正經口吻向李明濤聲聲控訴:那麽多的“我愛你”,算是把千輩萬輩的愛都許出去了,看來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啊……
再沒有比這更甜的話了,李明濤心都要化了。
——
對于程皇,浪子回頭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改變,可以說,跟李明濤确立關系後,程皇算是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脫胎換骨,再世為人。
一連大半個月,除了公司不得不去的事務,家裏推不開的應酬晚飯,程皇幾乎天天跟李明濤膩在一起。
別說是李明濤了,就連程皇自己都沒想到這輩子會對一個人如此癡迷。有時候,不過才分開半天,李明濤的影子便開始在腦中做祟,幹什麽都意興闌珊,做什麽都心不在焉,直把程皇逼得跑回宿舍,一進門就把李明濤抵在牆上一番雲雨……
對此,李明濤沒少笑罵,真是太他媽畜生了!
罵歸罵,李明濤比誰都清楚,程皇是真的變了。
對他,程皇盡可能地百般疼愛,無論是大方面,還是小細節,處處彰顯。
李明濤的單元又小又破,冬天冷夏天熱,程皇要給他換個朝陽的獨棟別墅,李明濤在家操持家務,洗衣做飯,程皇偏要雇兩個保姆把他當尊佛供起來,就連出門在外,去個超市,泡個吧,程皇都要找人24小時妥帖保護……
“我操,我他媽是嫁入豪門了嗎?”李明濤終于忍不了了,聲音直竄八度。
程皇關上筆記本,擡頭看李明濤。
“這房子不是挺好的嗎?離你公司又近,買個五環外的別墅,要是發起騷來堵在外面,你就自己動手撸去吧。”李明濤怒不可遏,喋喋不休:“還有,我又不是癱瘓病人,有手有腳的,雇個保姆有個屁用!找人跟着我……你他媽到底是怎麽想的?!”
程皇冷眼看着暴走的李明濤,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等李明濤不再唠叨,他點上一顆煙,開口了:
“還有什麽不滿,一塊說。”噴雲吐霧間,眼神始終淩冽地釘在李明濤的臉上。
其實……想想,這些事并沒有觸及到原則性問題……畢竟對一只沒有談過正經戀愛的禽獸也不能要求過高哈。
李明濤有點萎。
“我看你是膩了吧?”程皇哼了一聲,說得不鹹不淡:“膩了就說分手的事,少他媽扯別的。”
李明濤驚了:“我哪膩了?誰要跟你分手?!”他看程皇理都不理他,徑直往卧室走,連忙一邊尾随,一邊解釋:“程皇,我沒這麽想,你別瞎理解……”
前腳剛踏進門口……或者說,李明濤也沒注意腳挨沒挨上卧室的邊,一個力量就把他淩空抱起來,直接扔到床上。
還沒醒過味來,程皇就壓了上去。
又是那種典型的程式賤笑:“我也沒說要跟你分手啊,把我招惹成這樣,想走?門都沒有。”
已經不是第一回被騙了!談戀愛又不是角逐奧斯卡最佳男主角,還他媽要不要愉快地玩耍了?!
李明濤氣得一腳踹在程皇的小肚子上。
程皇捂着下面滾到在床上,嗚嗚嗚地不停呻吟:“我操,踹……着……蛋了。”
李明濤壓根信都不信,直接送了一個字,滾。
就在李明濤起身要走的時候,忽覺腕上一緊。
程皇半個臉埋在枕頭裏,抓着李明濤的手腕:“濤子,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李明濤眼神閃爍,嘴裏卻沒半刻猶豫。
呵……跟上次的回答一模一樣,還真他媽的萬年不變啊。
程皇的心髒好似被人揪起來生生擰了一下,疼得呼吸都遲了一拍。
“那咱倆這叫什麽?”程皇臉上落寞的表情都快藏不住了:“鬼混?床伴?炮友?”
李明濤沒有言聲。
程皇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這個傻X問句本身就是一句赤裸裸的标準賤句,期望聽到什麽?又渴求些什麽?
操,還真他媽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程皇拿了枕頭蓋在臉上,扔了一句:“我困了,你出去吧。”
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程皇感到有人上了床,開始脫他褲子。
拿開枕頭,正對上李明濤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裏面盡是愧疚的溫柔:“我是不是真踹在那上面了?讓我看看,還疼嗎?”
“疼,特別疼。”程皇擡起下巴,冷眼看他。
“別動,我幫你揉揉。”李明濤上手。
程皇打一邊去,說:“揉不夠,要舔。”
李明濤讓舔就舔,毫不猶豫地低下頭,做得認真而仔細。
慢慢地……那家夥開始蠢蠢欲動了。
程皇一個翻身把李明濤按在身下,跪在他臉上:“要做就好好做。”
李明濤小心翼翼地含上程皇的性器,吞吐吸允,随着細碎的呻吟聲從程皇口裏溢出,感官上的享受越來越刺激,他忍不住扶上李明濤的頭,腰上動作越來越狠,那沖勁讓李明濤幹嘔了好幾次。
盡管這樣,李明濤仍是幹得盡心盡力。
不知是程皇心裏太過不平衡,還是他施虐的本性被勾起來,李明濤越是極盡讨好,程皇就越是瘋狂折騰。
一晚上不知換了多少種玩法,玩了多少種體位,高潮了多少次,一直幹到大半夜兩個人才沉沉睡去,這一覺便是轉天中午。
一陣聒噪的鈴聲劃破寂靜,響得沒完沒了。
程皇胡亂去拿,苦于還未完全清醒,手指不聽使喚,直接把靜音按成了震動。
手機停了一會,又開始不停地震來震去。
“我操……”程皇真想把手機扔窗外去,拿起來,匆匆一瞥,屏幕上來電提醒裏“郝文倩”的名字閃來閃去。
程皇調成靜音直接扔到枕頭底下。
“誰呀?”李明濤床上再怎麽低調,整整折騰了一晚上,嗓子還是啞了。
“郝文倩,肯定又是我媽……”程皇馬上閉嘴,腦袋不清醒,嘴就沒把門的。
李明濤果然注意到了:“文倩?她怎麽跟你媽攪在一起了?”
“我媽一個小區的鄰居想給孫女找個好點的聲樂老師,我媽托我問問,我覺得郝文倩不錯,她閑着也是閑着,就給她拉了個活。”程皇撒謊從小撒到大,絕對是張口就來的節奏。
“她行嗎?是科班出身嗎?別給那孩子帶歪了。”
“她要是能把這孩子帶成江湖第二名妓,我禽獸的稱謂白送給她了。”
“滾一邊去!我說的是聲樂方面,她不是這麽亂來的人。”
“哼,是嗎?我怎麽沒看出來。”程皇面帶嘲諷地冷冷一笑。
還沒等李明濤接下來說什麽,門鈴那邊又開始鬧上了,叮了咚隆的沒個消停。
真他媽熱鬧,還睡個屁啊!程皇不情不願地爬起來去開門。
他怎麽都不會想到,這個縱欲過度的午後何止是擾人清夢,簡直是他媽的太兇殘了。
門口,張浩愣愣地看着來開門的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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