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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麽笑!”

黎文羽笑得直不起身很,指着他的脖子:“原來,原來你是要擋這個,哈哈哈……!”

顧延卿臉色越發難看,直到忍不可忍,終于爆發出來,“你到底笑夠了沒有!”

“……咳咳。”見顧延卿像是真的要發火了,黎文羽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憋着緩了過來,臉上還應為爆笑而挂着潮紅。“不笑了。”

顧延卿無奈的看了一眼地上四分五裂的圍巾,又瞪了一眼一邊憋笑的罪魁禍首,一個頭兩個大。

“那個……洗不掉麽?”黎文羽試探着問,問完又忍不住想笑,被顧延卿一瞪又憋了回去。

“洗的掉我會留着它麽?!”

“誰知道呢……?”黎文羽對着手指,低頭喃喃道。

她這聲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拿捏着正好能讓顧延卿聽到。難得顧延卿沒發飙,只是指着地上無辜受難的圍巾,咬牙擠出幾個字,“你告訴我,現在怎麽辦。”

“大不了,我也讓你弄一個。”黎文羽兩手一攤,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一副死豬不開水燙的模樣。

她才不會在乎這些呢。

“……”

結果是,所有丫鬟将黎文羽的衣櫃翻了個遍,好不容易在得到顧延卿點頭認肯的情況下,找出一條最具中性化的圍巾給顧延卿。

顧延卿搬來公主府衣飾本就帶的不多,那圍巾更是唯一一條。而黎文羽的着裝雖然略偏中性,但到底是女人的式樣。

看着那條雖為暗色卻仍是繡着花樣的圍巾,顧延卿只差點當場淚奔。

趁着顧延卿和圍巾對抗的時機,黎文羽又摸索了一番,摸出一個精致的小盒,正是那個裝着血玉的木盒子。

“帶上。”她強勢道。

顧延卿凝視了那血玉一會,見鬼了,他為什麽要把這東西帶來?

想說‘不要’,黎文羽已經手快的系在了他腰間的佩帶上,滿意的拍拍手,“沒想到延卿觀察如此細致,一眼就知道這是我予你的信物。”

所以他才會專門收在一旁,不是麽?

顧延卿發現如果現在否認,是不是有點心虛的意思。該死的,究竟是從哪裏出的錯?

鑒于顧延卿的強烈要求,‘回門’的隊伍不得已多出一輛馬車。

顧延卿要坐馬車,黎文羽更沒有騎馬的道理。兩個整日在馬背上坐着的人,突然這般大眼瞪小眼的坐在狹小的車中,氣氛着實詭異。

顧延卿別扭的掖了掖脖子上的圍巾,像是要把那繡着花樣的一斷給捏碎了才罷休。

如此動作反複幾次,黎文羽實在看不下去了,方才出口道:“行了,沒人看得見。”

顧延卿瞥了她一眼,賭氣的又捏了兩下,才不甘的收回手。

黎文羽一陣無語。這個男人哪都好,就是幼稚了點。話說回來,她自己又何嘗不幼稚,顧延卿脖子上的那一道根本就是她故意為之。

只是沒想到起到了她預料之外的效果。

其實她應該把那痕跡印在他臉上,豈不更好?

如此場景在黎文羽的腦海裏上演了一邊,直樂的她猛跺腳,噼裏啪啦的像是要将那底板跺穿。顧延卿原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黑成了包大人。

“這次回去別忘了多帶幾條圍巾過去,以後可能會常用到。”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黎文羽!你別太過分!”

“這是你第二次直呼我的名諱,上次是在馬場。”黎文羽不顧他的怒意,獨自分析着,“雖然我很喜歡你叫我的名字,不過我更喜歡你叫我‘文羽’,或者‘夫人’?”搖搖頭,“還是‘文羽’親切點。”

顧延卿莫名看了她半響,緊皺的眉頭漸漸松弛了下來,拱手無比恭敬道:“長公主多慮了。”

從黎文羽頓時黯然的臉上,顧延卿找到了長久以來難得的一絲暢快!

他總算也在久敗的抗戰中扳回了一成。

車停。

黎文羽掀開簾子,從俯身趴在轎邊的小厮身上踩過,随之站在了地面上。

那小厮看黎文羽下去了卻并未起身,模樣像是要等顧延卿也踩一遍。

顧延卿皺着眉,略過那小厮,直接縱身跳到了地上。

“矯情!”黎文羽白了他一眼,小聲啐道。

顧延卿偏頭,只當沒聽見。

顧府的一衆人士早已迎在了門口,耐不住性子最先沖過來非顧靈珊莫屬。

顧延卿俯身張開手臂,就在顧靈珊沖到他身前兩米時突然調轉了方向,撲到了黎文羽的懷裏。

頓時顧延卿的額上多出三條黑線,淩亂不已。

“公主姐姐,你昨天真霸氣!”小姑娘的臉笑成了花,那神情佩服的不得了。

在場的人自然都知道這小丫頭指的是什麽,當即便捂着嘴偷樂,只有顧延卿在尴尬的直起身子後猛抽嘴角。

“靈珊以後也要像公主姐姐一樣!”顧靈珊緊接着信誓旦旦的發表着宏圖大志。

像黎文羽這樣的還得了!

顧延卿想也沒想便将她一把扯到自己的懷裏,垮着臉厲聲阻止道:“不行!”

“為什麽不行?!”顧靈珊也不樂意了,嘟着嘴,憤憤道。

顧延卿看了眼周圍的,總不能當着面說黎文羽的壞話吧,醞釀半天也只弱弱道:“……就是不行!”

“哼!”顧靈珊氣呼呼的從他懷裏掙開,又拱到了黎文羽的懷裏,仗着自己有公主這個靠山,鼻孔朝天洋氣道:“你根本就是被公主姐姐強吻了,懷恨在心。”半響又補充道:“小心眼!”

顧延卿頭皮發麻,愣是被她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究竟是什麽教她的這些,他非得扒了那人的皮不可!

就在所有人張大了嘴搞不清狀況的時候,黎文羽适時‘呵呵’一笑,無比溫柔的牽着顧靈珊的小手,走到顧延卿的身邊,好心打着圓場,“小孩子嘛,延卿莫要生氣。”

她真是越來越喜歡顧靈珊這個丫頭了,孺子可教也。

進門之前,顧靈珊還不忘回頭給顧延卿做個鬼臉。壞哥哥整天只會訓人,哪有公主姐姐一半好?

除去那強吻一事,談論的最為熱烈的話題莫過于顧延卿那頸上突兀的圍巾了。

“卿兒,這是怎麽了?”陳氏身為母親,自然是最先關心出口的那人。

顧延卿有些尴尬的幹咳兩聲,刻意壓低了聲音,像是怕被別人聽見,“沒事,就,有點冷。”

“冷?”陳氏卻是驚慌了,一個緊張那聲音足矣讓屋裏屋外所有人聽見。

顧延卿抹了把額上的虛汗,躲過衆人詢問的目光,結巴道:“……嗯,可能,有,有點着涼了。”

陳氏連忙神情嚴肅的搭了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顧延卿也不好意躲,任母親摸了一會,那樣子真算得是乖巧。

“還好,待會我讓人給你煮點姜茶。”

“娘,不用了,過兩天會好的。”說這話的時候,顧延卿還不忘瞪了黎文羽一眼,最好是過兩天能消掉。

陳氏搖搖頭,“不成不成,我現在就去廚房。”

她這兒子身子一直好的很,突然說着了涼,那可不是小問題。

黎文羽那時正和顧靈珊聊得火熱,無意看到顧延卿遞來的眼刀,也直接忽略不計。

“我哥他什麽都不怕,唯獨怕一件事。”顧靈珊神秘兮兮的湊在黎文羽耳邊道。

“說說。”黎文羽頓時來了興趣。

“我哥他怕癢!”

謎底揭穿後,兩個狼狽為奸的女人頓時笑得前仰後翻,看的顧延卿一頭霧水,也想知道她們說的什麽話題。

不露痕跡的靠近,裝作随意的問了句,“說什麽呢?”

兩人齊齊瞥了他一眼,“秘密!”

不過據黎文羽所知,這個男人怕的可不止這些呢。

成婚後的第一天是要在顧府過夜的,理所當然的,兩人只安排了一間房。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顧延卿發現自己對夜晚的來臨越發頭疼。

黎文羽閉着眼泡在冒着氤氲霧氣,灑滿了花瓣的大木桶裏,舒服的靠着桶邊,烏黑的長發散在腦後。她那看似一吹即破的細嫩皮膚在彌漫霧氣的空氣中,如虛如幻。

顧延卿推門而入的時候,正好就看到這樣一幅景象。那大木桶就橫在他的眼前,那個閉着眼的女人若隐若現的倒映在他的瞳孔裏。

雖然黎文羽身體都浸在水中看不真切,但饒是這樣,也讓顧延卿頓時氣血上湧,胸口一緊。

該死的,這個女人沐浴前不知道讓人把屏風支起來麽!若是進來的人不是他而是其他人,她也不知道害怕麽?

想到這裏,他竟是有些莫名的生氣。

“延卿要去哪?”

顧延卿剛轉身準備離開,步子還未來得及跨出門檻,桶中人懶懶的一聲問便追了出來。

“出去。”言簡意赅,但手上已再次将門給阖上。

不得不說,黎文羽不論身材還是樣貌都是極好的。前兩次若不是她手法卑劣挑戰他的男性自尊,僅僅以一個普通男人的角度來看,的确很難不被她吸引。

“別呀,延卿若是走了,再有別人進來,人家該如何是好呢?”黎文羽輕挑開魅惑的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門邊不知進退的顧延卿,柔聲道。

j□j裸的撒嬌!j□j裸的勾引!

“你也知道?!”他定了定心,依然背對着黎文羽咬牙道。

黎文羽輕笑,看來顧延卿并非一點不在意她。

她自然知道這裏是顧延卿的院子,一般人是不敢随便進來的,否則她也不至于拿自己的清白做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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