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怕癢

挪了挪身子,黎文羽将兩條光潔的手臂平放在桶沿上,又将下巴抵在自己的手背上,瞪着一雙無辜的眼睛,“自然是知道才讓延卿別走的呀。”

“你!”他還能說什麽,現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平日裏運籌帷幄的膽識都躲到哪裏去了!

“我在門外幫你看着。”半響,大腦總算是回歸了運轉。

還沒開門,身後水聲波動,顧延卿頓時僵在了原處,聽着聲音的趨勢,那水中的人此刻應該是站起了身來。

背對着黎文羽,光聽聲響他也不知道身後究竟是何情況,更不能貿然開門,總不至于将黎文羽的身體公諸于世吧。

黎文羽早已披了一件簡單的睡袍,發絲上的點點水跡更添妖嬈。緩步輕搖的向顧延卿走去,一雙赤足點地無聲。

顧延卿只覺得自己漸漸被一簇細曼的陰影覆蓋,衣服內的汗毛豎立,像是有什麽恐怖的怪物正向他靠近,身體本能的叫嚣。

“你,你……”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僵直的身體竟被這緊張的氣氛迫使的動不了了。

黎文羽雙臂一開,正好環上顧延卿精壯的腰肢。

他觸電般的想要睜開,黎文羽卻是越發環的緊。

“幹什麽?!”昨夜的噩夢他還沒能忘卻,如今對兩人之間的那檔子事早已有了陰影,即使誘惑當前,他還是拼了命的要掌控一絲理智。

“靈珊說你怕癢,我想驗證一下。”黎文羽靠着他的背,還不忘将臉在他身上蹭兩下。

顧靈珊!

活脫脫的白眼狼!

也顧不得自己用的形容詞恰不恰當,顧延卿一心想要拉開黎文羽的手。但當看着那似乎自己一折就能斷,毫無蔽體之物的細白手臂時,他卻怎麽也下不去手。連碰都不敢碰。

将顧延卿的小動作摸得清楚,黎文羽忽的手上一松,趁着他晃神的瞬間将他背對着的身子一扳,順手一推欺身上去,将他抵在了門上。

這一拉一扯,原本就松垮的睡袍又敞開幾分,露出半面黎文羽引以為傲的酥胸。

黎文羽卻絲毫不在意,将自己柔軟的腰身更近的貼上顧延卿的身,同時雙手游蛇般極其妩媚的環上了他的脖間。那裏礙事的圍巾已經不在。

顧延卿偏頭閉着眼睛,雙手死死的扣着門上的雕花,好像一碰到黎文羽的身體就會立刻燒起火來。

“延卿幹什麽裝出這烈女的模樣,今天我可沒用迷藥呀。”黎文羽不禁調笑。

顧延卿咬着牙連睜眼瞪她的勇氣也沒了。那溫妙的女子體香充斥鼻息,正是沒用迷藥,才讓他更加窘于現狀。

推也不能,迎也不能。只盼着這女人能良心發現,趕快離他遠遠地。

黎文羽認準了他不敢妄動,手下的動作越發大膽,輕撫過顧延卿完美的側頰,順直朝下是刻着她的标志的脖頸,因為緊張而上下浮動的喉結,精致的鎖骨。

接着微微拉開他的襟口,顧延卿閉着眼睛因為她的動作下意識的掙動,黎文羽卻順勢彎起睡袍下皎然修長的腿,好巧不巧的頂在了讓顧延卿頓時抓狂的某處!

“你……!”猛地睜開眼,顧延卿還來不及‘批評’黎文羽的錯誤行為,脖子上的手一緊,将他的腦袋猝不及防的往前一帶,随即唇上傳來一陣酥軟。

一陣鋪天蓋地的熱吻過後,黎文羽舔着仍由餘味的櫻唇,心滿意足的放開顧延卿的腦袋。

喘着粗氣,顧延卿心裏恨得牙癢癢。他明明可以一把推開她,但那隐隐作祟的君子風度,愣是束縛着他的手,束縛着他的理智!

更讓他惱怒的是,他竟然有些迷戀她的味道。

“……無恥!”有些無力的控訴,缺氧的胸腔還沒完全恢複。

“延卿罵來罵去總是這一句,也不覺得乏味?”占領着主動權的某人,臉不紅心不跳的笑道。

身上的人驟然離開,顧延卿的身體一輕,心下卻一沉。

該死的,他到底在想什麽?!

那只是作為一個男人最正常的反應罷了,怪就怪這女人太不知檢點!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顧延卿如此安慰着自己,可黎文羽的話又頓時将他激的全身炸毛不止。

“可是,延卿剛才明明也有回應呢。”說話間她已經回身坐在了床上。

“胡說!”惱羞成怒,捏緊的拳頭咯咯坐響,“……你又要幹什麽?”

黎文羽兀自脫下身上唯一一件睡袍,故意忽視顧延卿緊繃的小神經,直到j□j也無半分羞意。顧延卿早已側過身不往她這看,只是沒多久身後卻突然沒了動靜。

她又要故技重施了?

“延卿站在那幹什麽,夜深了,該睡了。”黎文羽褪下衣物後便鑽進了被窩,倒是顧延卿想多了。

顧延卿松了一口氣,“你睡吧,我不困。”作勢便要出門。

“延卿應該不會介意我明日像爹娘告狀吧?”她這‘爹娘’叫的順口,倒真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媳婦。黎文羽天真的笑着,出口的話卻深藏詭谲。

對峙片刻,顧延卿再次敗下陣來,拿爹娘來壓他,真虧這女人幹得出。

“你還想怎麽樣?”

“睡覺啊。”黎文羽拍了拍身邊空出的地方,示意顧延卿就睡這。

光是想想黎文羽不着寸縷的身體,就夠他受得了,讓他睡在那,他還要不要活了。

“不……”

“還是我現在就去叫醒爹娘?”

“你!”顧延卿氣極,心一橫,又只得退步道:“那你把衣服穿上。”

黎文羽搖頭,“我喜歡這麽睡。”接着別有深意的一笑,“昨夜延卿不就知道了麽?”

“……”

顧延卿妥協了。

但這并不意味着調戲事件的結束。

“延卿睡覺不脫衣服的麽?”

“……”不甘心的脫衣服。

“延卿睡覺不熄燭火的麽?”

“……”不甘心的熄滅燭火。

“延卿這裏衣的布料不好,我會過敏!”

随即一件破碎不堪的絲綢裏衣被丢下了床。

“幹什麽,別亂動!”顧延卿惱。

黎文羽直接做八爪魚狀整個人纏上了顧延卿的腰身。

“喂,別亂碰,你……!”

他是腦抽了才會相信黎文羽真的只是想睡覺而已。

“延卿的皮膚真好。”黎文羽沾沾自喜,像是那光滑的所及之處都是她的所有物。

“閉嘴!哈……別,哈……”突然腰間傳來一陣瘙癢,顧延卿拼命躲開那惡作劇的手,動作之大險些就掉下了床。

“看來靈珊說的沒錯,延卿是真的怕癢。”

可惡!

顧延卿怕癢的毛病是天生的,只要一有人撓他癢癢,他就會笑到全身無力,現在連回罵的力氣也沒有了。

黎文羽玩的不亦樂乎,直到她撓的精疲力盡了方才罷手。可想而知,作為受害人的顧延卿經歷怎樣一場煉獄。

以至于連續幾天,顧延卿走路都要繞到黎文羽幾丈之外,才能安心。

某日飯後,顧延卿少有的主動找黎文羽,着實讓黎文羽受寵若驚。

當時顧延卿的模樣隐約似有三分委屈。

“怎麽了?”黎文羽把一直逗弄着的黑白色小貓抱到懷裏,擡頭問道。

“我想,明天上朝。”閑了兩日,整日面對着黎文羽,顧延卿的心髒實在承受不了,必須立刻找點正事分擔分擔注意力。

再者說來,顧延卿就是天生的勞碌命,從邊境回來,有幾天不上朝就覺得心裏空蕩蕩的,難受的很。

黎文羽輕柔的揉捏着小貓的耳朵,那貓咪立刻享受的眯起眼前,甚至打起了呼嚕。

顧延卿找她的用意,黎文羽自然知道。公主府的馬廄都是少有的上等好馬,沒有黎文羽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随便領出來騎。現在也包括了顧延卿的‘赤束’。

說來,公主府到皇宮的距離遠也不遠,只是上朝還用走的,讓人覺着實在憋屈。

再者,抛開這馬的事不說。他的官服,他的戎裝盔甲,自從被人強行搬來這公主府就不知了去處,顧延卿更是一面都沒能見着。

“上朝?”黎文羽有些心不在焉的問了聲,忽然想到一事,又道:“不用,皇兄說了,婚後半月內,你可以不用去上朝。”

“什麽時候說的?”顧延卿忍不住追問道。

半個月?兩天他都受不了,何談半個月?

黎文羽想了會,“七個月前吧。”

小皇帝剛登基的時候,顧延卿剛領兵出征的時候。

陰謀!絕對的陰謀!

一聲巨響,黎文羽懷裏原本舒服享受的小貓,猛地睜開眼,身上柔軟的毛一下子全炸了開來,瘦小的身子随即從黎文羽的懷裏彈到了一邊的假山石上。

“你吓到小黑了。”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顧延卿,黎文羽冷着臉幽幽道。

“哼!”顧延卿冷哼一聲,掉頭便走,烏亮的秀發甩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顧延卿竟然耍起了小性子,整整一天沒有再理黎文羽,那俊美的臉拉得長長的,險些就拖到了地上。黎文羽使勁了渾身解數,愣是沒能‘撬’開他的嘴。

黎文羽哭笑不得,這小孩間鬧別扭的手段,顧延卿算是玩轉的爐火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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