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她親了她一口

第二天一早，楚過照鏡子時，發現額心那朵海棠花已經消失了。他不可置信的摸着那昨日還豔麗的驚人，今日卻已幹淨的無一絲痕跡的地方，怔怔的，心下有一點悵然。

這幾個夢，倒真像一場夢。

聶長玦出門有事要辦，安排管家好好帶楚過在院子裏逛一逛，若是想出門也行。

楚過其實是很想出去玩，但他總覺得自己一個人出去不太安全，也怕給聶長玦惹來什麽禍端。

這倒不是他多想了，以前在青石鎮偶爾遇到過幾次纨绔，好一段時間的糾纏，如果不是他還有着讀書人的身份在這，又态度堅決個性很烈，恐怕早就被送進了哪家的大院深府中，一生不見天日。

這個世界看似美好，其實大多都是在粉飾太平。很多人看似過得好，其實都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譬如聶長玦……

楚過跟着管家到了這聶府裏最大的一處花園子，叫作“弄影園”，從外圍這麽一看，裏面一片姹紫嫣紅，奇花異草數不勝數，管家正想帶他進去好好逛一番，又有仆人急急忙忙前來通報：“管家管家，來了貴客。”

他喘着起，悄悄看了楚過一眼。管家笑了笑，示意他可以說。

那仆人又道：“是寶青坊的顧公子。”

楚過心中一動，這個姓倒是有點熟悉……

管家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詢問的語氣道：“你在這自己逛一逛？”心裏掂量了一下，顧公子自然是貴客，但這将軍府未來的夫人更為重要。楚過若是說一個“不”字，管家當留下來陪他繼續逛這弄影園。

楚過說：“你去忙吧。”

管家這才放心的跟仆人離去。

楚過進了園子，這園子外邊大致圍了一圈圓形的籬笆，整整齊齊的紮根很深連成一排，若在外面繞着走，沒半柱香的時間是走不下來的。園子的最中心是一株參天的大樹，合抱要四五個成年男人，這樹直沖雲霄，枝條垂了下來，似有千條萬條綠絲刨，二月春風已過那剪意卻留了下來。周圍繞着這樹，繞着如巨型虬髯一般膨起幾欲爬出地面的樹幹，在那末端來了小幾朵花兒，似通了靈般的繞着它隔了大概半尺長了各種花草樹木，也不僭越，不多不少的隔着這麽一塊地方，剛剛好可以容楚過走過去。

“雲破月來風弄影……”楚過一邊輕吟着，在心中揣摩着這句話，一邊一路看了過去這奇花異草。

這園子種的植物他大多是沒有見過的，他天生對植物很親近，很感興趣。楚過自認沒什麽好生之德，去憐憫這些花花草草，但總是忍不住去看去賞，也算是一項閑情逸致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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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步，拐了個小彎，眼前霎時間出現了一大片正在盛放的火紅色海棠花，楚過忍不住伸手去撫摸那花枝，指尖下的觸感粗糙但令他心中心欣喜。他蹲下來去尋那花枝的根莖，想着選着折一枝種到自己的院子裏。

這邊正在仔細的甄選着哪一枝更好，卻突然聽到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伴随着輕微的腳步聲，像是誰的衣物劃過了花枝朝園子裏躲了進來。

他不動聲色的朝花枝裏移了幾寸，更深的将自己隐蔽起來。

隔着縱橫交錯的花枝若葉，楚過隐隐看到了兩個粉色的身影。

是……楚過努力回想着她二人的名字。

戚音和容音！

她們來這做什麽？

本來兩個女眷在将軍府中的花園子來玩是再正常不過的，可是楚過本能的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氛圍。他盡量屏住呼吸——不排除她們中有人會武功，然後靜靜的觀察事态的發展。

這兩個人像是在争執着什麽，拉拉扯扯的，戚音拽住了容音的衣袖不讓她走，容音個頭本就小她一點，被她這麽扯着完全脫不開身。

“你放開我啊！”容音抽了抽鼻子，竟似帶了哭腔。

戚音一把将她帶入了自己的懷中，容音還在掙紮着想離脫，戚音捧着她的低下了頭——容音一下子安靜了。

楚過睜大了眼睛，呼吸一瞬間停滞。

他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個戚音，她是，親了……容音一口的？

他看的真真切切，親的還不是臉頰這麽簡單。

不知聶長玦看到了會做何感想，楚過現在腦子裏只有這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