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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叫初雪,是師父送我的名字。

師父說,将我從冰河之中救起的時候,這偌大的山莊恰好落了第一場雪。

于是,喚我初雪。

說來慚愧,我也算得從鬼門關爬回來的人了,可至今沒法下地行走,就連吃穿都得靠人伺候。

也不知我先前究竟遭遇了什麽,才會留下這一身醜陋的深淺疤痕,尤其是肩上的貫穿傷,像一塊可怖的石頭。

師父花盡一年時間,才将我的筋骨錯位處接上養好。

可每逢陰雨天,我的全身傷痛,都會串通一氣的發作,讓我痛得死去活來。

我縮在被窩裏裹成一團,渾身冒冷汗,出的氣多進氣少。

看來即便是那顆價值連城的丹藥,也不過是吊住了一條命罷了。

我這雙摔斷的腿雖是後頭接上了,卻還是沒法下地。

每次我換衣服時,看着的一身傷疤,千言萬語彙在心頭成了一句話……得虧是沒破相啊。

我嘆了口氣。

想起那個啃蘋果的少年郎,大抵是師父派來看護我的。

否則那個少年郎又怎麽會,每日都頂着一張臭臉,還要堅持來給我送藥呢。

屋外還有兩個看守的白衣,看起來比少年郎的年紀還要小一些,姑且叫他二人……阿大阿二好了。

這兩人嘛,禦敵我是指望不上了。大抵等我何時斷了氣,還能出去喊人替我收個屍罷。

無盡的日與夜,我都是一人在這房間裏,喝藥換藥中度過的。

過去三五天,就像過了一年一樣。

然,終于在堅持悉心照料之下,我的身體恢複得也逐漸有了起色。

身體雖是逐漸樂觀,可我整日裏待在房間吃了睡睡了吃,差點又憋出新病來。

長此以往,即便哪日我能下地幹活了,精神頭也是病恹恹的。

這日,少年郎算着時間來給我送藥喂飯,我見他進來了,一臉生無可戀的靠在牆邊,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從縫裏瞅他。

阿歆喚我一聲,我重了聲鼻息當做回應。

阿歆撓撓頭又看看我:“你怎麽了?”他放下飯碗,走近了些,“需不需要我叫良先生過來,是不是不舒服啊。”

“……是啊,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我沒好氣的回答。

聞言,阿歆調頭就走:“好,我去叫人來。”

“慢着,回來。”我沖他勾勾手。

阿歆見我這般,滿臉頂着疑惑二字,可我讓他過來,他還是過來了。

他站在我的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我嘆上幾聲憂阿憂阿愁阿愁的,道:“你可知道古往今來,被困絕境的大俠都是怎麽死的嗎?”

這話題轉得太快,阿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順着我的話問:“……是怎麽死的?”

他把頭湊近了些。

“是無聊而死的!”說罷,我一掌拍在他的腦袋上。

他痛呼一聲,這才發覺自己上當受騙,當下露出一副絕境大俠在臨終前的難言表情,瞪着大眼與我對視一番:“原來你是這麽個不舒服啊!”

他頓悟。

我沒好氣的倒回床榻之上:“是啊,屋裏太悶了……要不你替我尋些樂子來吧?”

阿歆面皮抽了抽,可終是拿我這個傷患沒辦法。

于是乎,在那日後,只要阿歆有機會下山,就會替我尋些話本子,又或是山下鎮上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丢給我解悶兒。

我愛聽些江湖趣事,他就絞盡腦汁的想,再說與我聽。

他說莊主不收徒,我卻是個例外。

隐莊裏頭的大小白衣少年,都是莊主五湖四海撿來的,遇上些投緣的就留在身邊,再小些的,就幹脆找戶膝下無子的人家收養。

而近日來,莊主卻以大門大派缺人的說辭,将莊上的大量白衣都送下山去。

人總是代表着煙火氣的,如今莊內人一少,未免就有些荒涼。

聽到這裏,我大抵上了解了:“也就是說,我是師父的唯一弟子,那麽于情于理,你們這些個白衣都得喚我一聲大師姐咯?”

此時,我躺在床榻上,阿歆坐在邊上。

“呸,白日做夢。”阿歆不給我好臉色的,“盡想着占人便宜,按年紀我還比你大一年,按情理,也只有你叫我兄長的份!”

我納罕:“你怎知我多大?如何比較?”

自我醒來,什麽都不曾記起,如今他卻這麽理直氣壯的說話,令我不得我生疑。

“我……”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強行道,“我猜的,看你一臉幼稚就知道你沒比我多活幾年。瞧你一身的傷,定是哪個門派學藝不精,又出落走失的弟子。”

我聽罷憤憤不平,你說我門派走丢也就罷了,憑什麽說我學藝不精!

我一拍棉被,雙眉一豎:“你在侮辱我的人格!”

阿歆仿似看透我心中所想,換做一臉鄙夷的道:“你瞧瞧你,如果你本領高強又怎麽會淪落至此,還要我來照顧。”

“這不過是時間問題!”我憋紅了臉。

有關尊嚴的問題上,我還試圖争辯兩句,卻見少年郎起身辭行:“時間不多了,我還要下山取藥。”

“……取什麽藥。”我瞥眼看他。

“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是良先生安排好的,我只要去背上莊就行了。”他道。

“行,那你去吧。”我大被蒙過頭,打算着再睡一覺。

門外,阿歆對兩位看守的白衣囑咐兩句,剛要離開,我想到了什麽,忽而從被中探出頭來,叫住阿歆:“诶,那你明日還來嗎?”

阿歆想了想:“明日我要打掃藏書閣,若是餘下有時間,就來找你。”

“好。”我點點頭。

阿歆這麽答應我的,也做到了。

第二日,他前腳打掃結束,後腳就往我這方來了,時間倉促,他便是袖子都沒撂下就來了。

進了屋,我便纏着阿歆講些故事聽,他一不留神就将荒誅闕說漏了嘴。

我在床榻上支着腦袋,起了興致,便追問一句:“我只聽過江湖五大門派,這‘荒誅闕’是什麽……一種鳥嗎?”

闕與雀同音。

阿歆皺眉:“這不是鳥,是一個門派。”

我“咦”了一聲:“是做什麽的?”

隐門詩禮樂醫,楓楠山莊樂善好施,歸塵門的一衆和尚普度衆生,這什麽什麽闕的……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我聽得這名字有些耳熟,便追問下去,可偏偏阿歆卻不說了。

“怎麽,不能告訴我嗎?”我面上不悅,“你不說,我照樣能去問別人。”

阿歆皺着眉,似是一臉為難:“好吧好吧,我就說一次,說完你就別纏着我了。”

“嗯嗯嗯。”我點頭答應。

阿歆說,三年前,青凜之巅上死過很多人,什麽玄宗長老歸塵長老的,不少門派因此沒落,所以提起這個門派……多少有些忌諱。

我道他還挺迷信,又問:“那個……妖女的,為何會不見了?丢盔卸甲,還能讓她把十年心血都雙手奉上?”

“這我也不清楚。”阿歆道,“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估計也只有知情人才清楚。”

說罷,他默了一陣,忽而又看我一眼,嘀嘀咕咕:“不過幸虧那一戰……才能再見到你了。”

“你方才說什麽?大點聲。”我掏掏耳朵,把腦袋往他那兒湊近了些。

“沒有沒有,我什麽都沒說。”他竟矢口否認。

我便冷眼瞅他。

對此,阿歆裝作沒看見,起身清了清嗓,又繼續接上故事,道:“青凜一戰上,那妖女銷聲匿跡,而夜殺不知生死,大戰過後數月二人又現身闕中。之後夜殺推了妖女的掌門之位,自己上了位當了掌門。”

殺了師父自己當掌門?

“這又是為何?”我撓撓頭,這事情蹊跷得令人難以理解。

阿歆道:“或許是內鬥吧,夜殺觊觎掌門之位已久。”

“或許……不止是內鬥,是那妖女故意而為之的?”我提出了大膽的假設。

聽罷,阿歆卻用一副看癡傻的模樣看我:“若是你,你會把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兩丢在地上,等別人去撿嗎?”

“……好吧當我沒說。”我轉而問道,“那妖女不是讨厭男子嗎,為什麽會救下男孩兒,還自己留着養大了?”

阿歆摩挲着下巴,老臉一紅:“莫真如坊間流言說的……是那孩童像極了負心漢,與他沒日沒夜在寝房……”

我瞥他一眼,冷冷吐出二字:“無恥。”

“都,都是別人說的!”阿歆抓耳撓腮。

我道:“十年過去了,若是那孩子沒有夭折,年紀應該與夜殺一般大罷。”

可如果夜殺就是那個孩子,那妖女擅長毒功,為何不教他毒功,反而傳授劍法呢?

“夜殺當年墜崖而不死,經巅峰之戰想必也受了不少劍傷……與你身上傷口倒也可以比較一二……”阿歆突然頓悟,“哦!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夜殺!”

我反手一個枕頭砸到他頭上,沒好氣的道:“殺殺殺,第一個就先殺了你。”

阿歆抱着頭扁嘴。

“都說是男子了,我像嗎?嗯?”

阿歆想了想,支吾着:“……脾氣像。”

聞言我險些是要氣笑了:“老狗阿歆!”

“老狗罵誰?”

“誰罵我我便罵誰。”

情急一時,阿歆當場就站起身來,擋住了我眼前的一片光線。

他“噌”的就站起了身,身量八尺,呦呵小身板兒還挺結實。今日他腰上還別着佩劍,看着還挺鋒利,看着也是個力拔山河的男兒!可我能怕嗎!我能嗎!

能。

我吞咽了下:“來,先坐下,有話咱們不能好好說嗎,瞧瞧咱都是街坊四鄰的,莫要傷了和氣!”

阿歆“哼”了一聲,還挺傲嬌。

我眨眨眼,指尖拽了拽他的衣袖:“要不這樣,我就不叫你老狗了,咱們各退一步……”

阿歆瞧我認錯态度良好,索性真的退開一步,讓開光線,走到桌前喝茶去了。

他面色稍晴,我又道:“還是叫你旺財罷!”

一時間,阿歆只覺喉中這口茶水難以下咽,只見他俯身一剎那,茶水噴了一地,而後開始瘋狂嗆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臉漲得通紅。

我看着滿地都是他噴出的茶水,嫌棄不已,往床榻裏頭挪了挪:“虧你還是個習武之人,喝茶都這麽費工夫……”

好不容易緩過勁兒,阿歆紅着臉:“咳,咳咳咳咳……你……你說叫我什麽?”

我直起腰板答得理所當然:“旺財啊!試問這人世間,誰還不想自己腰纏萬貫了?如是你不願有錢也無妨,無非我日日願你荷包空空,心意成真。”

說罷,我還真誠的眨了眨眼:“怎麽樣。”

阿歆的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

“……怎麽樣,你還敢問怎麽樣?!”阿歆氣急了,左右尋着板凳就要收拾我。

我在挨揍邊緣瘋狂試探,做人一場,不過數十載,我初雪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于是我開口怒罵道!

“……旺,旺兄,來我們多喝兩杯茶,你看你我都是成年人了,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還非得舞刀弄槍的……讓人看着了多不好啊……”我把亮在眼前的板凳,旁邊上挪了挪,換上一臉讨好的笑意。

裏頭的動靜,外頭自然也能聽到些,忽而門開,阿大探出顆腦袋進來:“阿歆阿歆,青青姑娘走過來了,你快些做準備!”

少年郎一瞬回頭,這名字如雷貫耳:“她她她,她怎麽來了?”

阿二也探頭進來:“不知道,正往這兒走過來了。”

少年郎這方熄了火,桌椅板凳能打的家夥也統統放了下去,他喃喃自語,急得在屋裏團團轉:“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忘了還有這茬,今日曠工了……”

瞧瞧,天都幫我。

我縮在榻上,當戲看。

沒等阿歆想出個合理的說辭,下一瞬我屋的大門打開,從外頭走進了個青衫小姑娘,她一臉的不耐煩:“喂,我在山下等你兩個時辰了,你是掉河裏了還是翻井裏了?”

“我,青青我錯了,我忘了今天還要去良先生那裏。”他立刻上前,低着頭,認錯态度良好。

小姑娘擺出了個吹胡子瞪眼的氣勢,那叫一個叱咤:“哼,我可沒那麽多閑工夫,現在還不快跟我走?再浪費時間,小心我讓鐘莊主收拾你!”

“別別別,我這就來。”他剛應下,又遲疑看我,“只是她……”

“她什麽她?你還要讓一個傷患來替你幹活不成。”小姑娘叉着腰,罵完阿歆又轉向我,“姑娘你好好休息,我帶上這個讨厭鬼就走。”

我無辜的眨眨眼,應道:“好的,謝謝青青姑娘。”

在柳青青的面前,阿歆即便有萬丈怒火也不敢輕易發洩。

當下他被柳青青拽着,就往屋外拖,方才在我面前的嚣張氣焰蕩然無存。

我看了一場好戲,臨了,壓下眉眼狂喜與他道別:“今日愉快,旺兄明日見。”

旺財被拖到門口,回頭咬牙切齒:“你給我記着……!”

“記着什麽記着,你還敢威脅傷患了?阿歆你能耐了啊。”柳青青雙眉一豎,一把揪起他的耳朵,疼得他滋兒哇亂叫,“松,松手!青青我錯了!!”

看着旺財一路讨饒漸行漸遠的身影,我笑得合不攏嘴。

世間之大,果真一物降一物,瞧這旺財乖順得像只兔子!

嘿呦青青你真好看,青青姑娘再見!

我大聲叫來門外的白衣,詢問一番,這才知曉,原來那小姑娘是良回身邊的助手,而旺財負責上下山的送藥,這一來二往就熟識了。

從這一天起,老狗阿歆的綽號就被我叫順口了。

倒也不是說他醜,這眉眼唇鼻的倒也耐看,只可惜算不進俊秀的行列中。

他還絲毫沒有一點紳士風度,時常跑來與我争吵添堵,欺我傷勢在身敵不過他。

每逢此時我便掄起枕頭,砸狗頭。

一日清早,良先生上山到我處,來替我換藥。

他身着一身青衫,滿臉寫着文儒。

良先生将背上的藥箱取下放在一邊,坐在床邊,垂着眉眼就替我查看腿上傷勢。

我閑來無事半倚在床邊,一手托着腮,眸子往他處飄:“欸良先生,你見多識廣,同我這個病患說些山下好玩的事來聽聽?”

良回溫和一笑:“小姐你若是平日裏空閑,不如聽些琴曲音律,這山下……恐莊主也不想你離莊下山。”

我不解:“為什麽。”

凡是總要有個理由,可良回搖了頭卻不回答我,只自顧自熟練的替我換藥。

我的嘴角猛然一籌,這良回的性子說好聽了是溫和,在我看來就是拖泥帶水,倒不如旺財的傻缺直白來得舒服!

要說便說盡了,吵起來就吵個底朝天,就算結了梁子也不妨痛快打一架。這凡事說話說三分,吊着人胃口……

不成不成。

我眼珠子咕嚕嚕一轉:“我待在屋裏有什麽好處?你說來聽聽。”

良回哭笑無言:“小姐想要如何?”

“我想幹什麽你還不知道嗎?”說罷,我一個鯉魚打挺,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拽身上前,“既然都不讓下山了,良先生來都來了,不如講些故事聽聽?”

我道:“限你十秒之內想出五個故事,否則……”

“否則?”

我哼了一聲,松開他,一臉吊兒郎當的道:“否則就休怪我不念舊情了!”

良回失笑。

我忽而上下瞥着良回身上的衣裳:“我看良先生身上這套衣服就很不錯,要是講不出故事,把衣裳抵在我這兒,我也勉強湊合。”

言外之意,講不出故事,就讓他光溜着下山。

“我倒是無所謂,一件衣裳而已。”我把玩着自己的頭發,涼涼一句,“只怕是良先生你,晚節不保啊。”

良回無言以對,我便像一個土匪得逞的模樣。

思慮一番,良回笑着緩緩搖頭:“不知小姐今日,想聽什麽?”

我摸着下巴:“要不就來兩斤,我那漂亮師父的趣事嘗嘗鮮?我看師父那谪仙容貌,怕是想表愛慕的姑娘,多得能踏破這座山門了。”

“這……這要從何說起。”良回這讀書人被我的用詞,繞得哭笑不得。

可這反應落在我的眼裏,就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想,我道:“是不是多到不知從何說起?沒事,一樁樁一件件,慢慢兒說!什麽牽來扯去的愛慕,不用避諱!我都聽得!”

我激動不已。

面對我的激動,良回倏然嘆了口氣,想了一陣,道:“離笙本是隐門弟子,而後自立門戶成就隐莊,小姐可知道?”

“嗯嗯知道。”我揮了揮手,“講重點!”

“那是青凜之巅一戰後,離笙為了不牽連隐門,而做出的犧牲……”

在我的百般折騰下,對師父的了解終于又多了一些,從良回口中,摳出了些漂亮師父的陳年往事來。

良先生說,師父的身邊也曾站着一個女子,年歲約莫十五。

師父善醫,她善毒,說起來也是一段孽緣。

我聽得起了勁兒,良回卻停住了。

事後就算我再怎麽刁難他,又或是威逼利誘,良回也不為所動,再不多說一句。

良回那副如水性子,到頭來也只是把那女子的姓名告訴我。

——殷若。

聽說,她也是個特別的女子,琴樂舞曲無不精通。

只可惜,她同樣精湛用毒。

“殷若……”我念道。

我想我是聽過的這個名字,只那一星半點,我逼着自己去搜刮回想。

許是,被丢在我失去的記憶裏,許是有那一面之緣,又或許……我是認識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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