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李逢舟剛步入翊坤宮,就看見他的小皇後,正端莊地坐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直直望着他。

李逢舟撩着衣袍在桌案前背對着她坐下,避開了那一看就不懷好意的視線。

這丫頭太鬼了,他得時時刻刻提防着她。

顧炎寧見李逢舟不理她,抱起床邊桌案上空空的藥碗,汲着鞋子,三兩步坐到李逢舟身邊,擠出一個溫柔如水的聲音,對李逢舟道:“皇上,今天的藥我都喝完了,你看,一滴都沒有剩。”

顧炎寧說着,還将藥碗翻了過來。

李逢舟沒有上鈎,只是道:“該的。”

“怎麽會是該的呢,寧寧又不愛喝藥,是為了皇上才喝的。”

李逢舟看她一眼:“怎麽就是為了朕喝的?”

“當然是為了皇上喝的,皇上想啊,這幾日寧寧不能侍寝,皇上一定夜不能寐,想寧寧想得不行,寧寧喝了藥,病好了,就能快點去給皇上治病了……””

顧炎寧邊說邊伸出小手,覆在李逢舟放在桌案的大手上。

李逢舟的手還有一些冰,顧炎寧難得沒有嫌棄的甩開,咬咬牙,幹脆将狗皇帝的手抓了起來,兩只手都護了上去,仔細地為他搓着。

“皇上的手好冰啊,寧寧給你暖暖。”

小姑娘的手軟綿綿的,柔弱無骨般,又帶着些微的暖意。

李逢舟低頭瞧着顧炎寧瑩白纖細的手指,和自己的膚色截然不同,此時正若有若無地在他的手上胡亂摸索着。

李逢舟心中一動,生出幾分旖念,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将心中的火生生壓了下去。

李逢舟覺得他遲早能被這女人逼瘋,煩躁的扯了扯領口,喉結滾了幾番,便見顧炎寧正一臉無辜地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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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地問:“皇上不喜歡寧寧給你暖手嗎?”

喜歡個鬼。

他要瘋了。

“有事說事,別動手動腳的。”

李逢舟不自在地咳了咳:“既然藥都喝了,你若無事的話,朕還有事……”

顧炎寧一聽他這就要走,心裏一慌,她正事還沒做,可不能讓他這麽走了,不然白給他暖手了,還不落好,那麽冰。

顧炎寧轉念想起那晚她坐去了這狗皇帝的身上,狗皇帝當時就有好的跡象,于是興沖沖地站起身子,對準李逢舟的腿間,一屁股坐了下去。

“嘶——”

李逢舟疼得整張臉都扭曲了:“顧炎寧,你是想壓死朕麽?”

顧炎寧挪了挪屁股,滿不在意道:“胡說,寧寧很輕的,不重。”

小丫頭片子又開始在他懷裏扭來扭去,李逢舟臉上的神色變了幾番,才伸出手,箍住她的腰:“老實些,你是沒骨頭麽?要坐就坐好。”

顧炎寧撇撇嘴,沒再動了,好脾氣的同他商量:“寧寧喝完了藥,皇上真的不給寧寧一些獎賞嗎?”

顧炎寧今日的面色好了許多,一雙眼睛水汪汪的,手下的腰盈盈可握,李逢舟難得失了神,剛被壓下的火很快又被撩起,嗓音也啞了幾番:“你想要什麽獎賞?”

聽他這麽說,顧炎寧登時面露喜色,剛想說要去主持親蠶禮,又一想,狗皇帝難得上鈎,枕邊風枕邊風,定然是要在枕邊吹才更管用。

若她這麽輕易就說出口,功效定然比枕頭邊上大打折扣。

顧炎寧抱住他的脖頸,學着話本子中姑娘的做派,嘴唇附在他的耳邊,往裏輕輕吹着氣。

“皇上今夜留下來好不好?”

她也想要做個禍國妖妃,體驗一下吹枕邊風的厲害。

懷裏的丫頭軟得像是沒有骨頭,身上沾了些清苦的藥香,瞬間充盈了他的鼻間,李逢舟心中仿似停跳了幾番,手緊緊箍着顧炎寧的細腰,額上已然泛起了青筋。

偏那丫頭還不知死活地在他耳邊低語着:“寧寧想皇上了,皇上想不想寧寧?”

李逢舟克制住幾乎要脫口而出的‘想’字,手上用力,驀地将顧炎寧從他身上提了起來,坐在面前的桌案上,面朝着自己。

顧炎寧還沒有使完話本子裏學來的招數,眼中還有些懵,男人身子微微下壓,雙手撐在顧炎寧的兩側。

顧炎寧往後躲了躲,怕摔倒,雙手用力勾着他的勃頸。

李逢舟的喉結上下滾着:“顧炎寧,你就一日都不能消停是麽?”

“你真當朕脾氣很好?”

狗皇帝黑着臉,顧炎寧心裏打了些鼓,不應該呀,下一步難道不應該是狗皇帝打橫抱起她往床榻上去麽?

話本子裏都是這麽寫的呀!

狗皇帝不愧是人中之龍,定力果真非常人能及,十分的不好拿下。

她要使出殺手锏了。

顧炎寧仰着臉,火急火燎地就要湊上去親他,李逢舟卻将她的臉掰了開去。

然後——大步走了。

“???”

顧炎寧瞪圓了眼,看着李逢舟飛起的明黃色衣擺,她都這麽主動了,他就這麽——

走了?!

是男人嗎?!

顧炎寧氣得有些胸悶,只好端起茶杯,喝了杯水順了順。

算了,這男人太難搞,她還是去忽悠柔妃吧。

果然枕邊風不是誰都能吹的,狐媚子也是需要天賦的。

一杯水還沒喝完,顧炎寧便看見李逢舟手中拿了些東西,氣勢洶洶的回來了。

顧炎寧疑惑地看着他大步走近,待看清他手中拿的東西後,疑惑更甚。

李逢舟将手中的紙筆擺在她面前,面無表情地說:“給朕寫,寫是你先招惹朕,撩撥朕,朕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你所逼,寫完按手印。”

顧炎寧:“???”

她想吹個枕邊風怎麽就這麽難呢。

這狗皇帝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

怎麽親密一下還要寫軍令狀?

這是什麽特殊癖好嗎?

李逢舟手指叩着桌面,催促她:“寫。”

顧炎寧只好從桌案上下來,她要做寵後,要能屈能伸,寫就寫嘛,以後等這狗皇帝離不開她,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顧炎寧握着毛筆,工工整整地寫完,還依言按了手印。

李逢舟看了幾眼,疊好,塞進了自己的胸襟裏。

這才低頭瞧向面前的小丫頭,嘴唇紅潤粉嫩,旁邊還挂了些水漬,因着寫了東西,正不悅的嘟着。

李逢舟難耐地吞咽了幾下,竟又将她抱在桌案上。

顧炎寧驚呼一聲:“皇上。”

李逢舟擡手摸了摸胸前顧炎寧寫下的條子,心裏安穩了些,俯身重重親了下來。

“唔——”

男人的呼吸很重,手指扣着她的腰,恨不得将她按到他的身體裏。

李逢舟的大手扶着她的後腦,腳下逼近,将她困在自己的懷裏,許久後,狂風暴雨才間歇下,溫柔地描摹着她的唇形。

顧炎寧風寒還未好,李逢舟的吻密不透聲地落下來,顧炎寧伸出小手推了推,并沒有推開,一口氣沒喘過,便咳了起來。

李逢舟這才松開她。

雙眼間盛滿了欲色,又很快被掩了下去。

李逢舟緩了幾息,眸中才恢複清明,倒了杯茶水遞給她。

顧炎寧覺得有點丢臉,頭一直低低的。

她一直鬧着要争寵,卻連人家話本子裏的第一步都受不住。

她這麽沒本事,怎麽吹枕邊風!

顧炎寧想了想,擡起眼睛偷偷瞄着李逢舟,嗡着聲音道:“寧寧初學,還不太熟練,寧寧待會兒再練練,晚上定然能好一些,皇上晚上再來好不好?”

李逢舟簡直不能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你找誰練?”

對啊。

顧炎寧愁眉苦臉,看着李逢舟,邀請道:“要不,皇上再陪寧寧練練?”

顧炎寧掰着手指頭同他算:“寧寧練好了,才能好好給皇上治病,皇上花些時辰好好教寧寧,不虧的。”

要命。

李逢舟按了按發痛的額頭。

再留下來他可不曉得自己會做什麽,屆時顧炎寧将過往想起,就不是這個普通的條子能保命的了。

顧炎寧只當他對自己不滿意,伸出小手去拉他。

“可是皇上還沒有給寧寧獎賞呢。”

李逢舟伸出手指,壓住突突跳的額角。

言簡意赅地吐出一個字:“說。”

顧炎寧抿抿唇,拖着他的手晃了晃:“皇上,寧寧聽說親蠶服可好看了,寧寧長得好看,皇上不想看寧寧穿親蠶服麽?”

李逢舟腦中嗡嗡的,看着顧炎寧的唇瓣更是失了神,只聽得她在說什麽脫衣服。

他堂堂一國之君,怎麽會想看她脫衣服!

荒謬!

李逢舟張口就道:“脫什麽衣服,你整日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顧炎寧:“???”

顧炎寧:“……”

作者有話要說:

我堂堂一國之君,怎麽會想看她脫衣服!(不,你想(不是拿了保證書才敢親的狗子終于親上了,下一步我算算還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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