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顧炎寧幹笑了兩聲, 正要解釋柳三郎已經是過眼雲煙,并打算好好誇贊一番李逢舟,誇贊之詞還沒完全想好, 李逢舟輕叩着桌面:“如此看來, 皇後昨夜的保證倒是不怎麽可信了。”

“可信的, ”顧炎寧蹭去他身邊坐着, “寧寧從來不說瞎話,皇上, 寧寧就差把心都掏出來給皇上看了。”

李逢舟剛想道‘朕被你騙的次數還少嗎’,齊深突然道:“皇上,你看,那不是皇城司的人麽?”

順着齊深的指向, 李逢舟的視線被一隊人馬吸引過去, 确然是皇城司的衛兵,正清着街道, 護送着一輛馬車往東直門去。

李逢舟擰了擰眉, 問齊深:“誰入京了?”

齊深最近一直在先蠶壇那邊, 也不太清楚,只好搖了搖頭。

李逢舟撐在窗子處向下仔細瞧了瞧,眉心蹙得更緊了:“那不是母後身邊的付公公麽?”

馬車的帷裳此時被風吹起, 有人端坐在馬車正中,李逢舟隐隐瞧見裏面那人着了一身淡藍色粗布衫,花白的胡須和鬓發, 好像是一位耄耋之年的老者。

齊深道:“禀皇上, 臣記起來了, 前段時日太後娘娘不知是聽了誰說,在京郊的秋名山附近發現過徐老先生的蹤跡, 遣過不少皇城司的衛兵去尋。”

李逢舟反應了一瞬,才記起齊深所說的徐老先生是誰,氣惱地拍在窗柩上:“如此大事,怎不同朕說?”

“這……”齊深撓撓頭,“太後娘娘這些年一直在遍尋名醫,卻從未找到過,屬下本以為這次也只是道聽途說……若馬車裏真是徐老先生,想來是剛尋到的。”

李逢舟這下是真的顧不上顧炎寧口中的柳三郎了,只覺得火好像燒着了他的眉毛,繞着桌案轉了一圈又一圈。

“尋到徐老先生這般大的事,怎麽沒人知會朕一聲!”李逢舟板起臉,“我看你是自作主張慣了,連朕都不放在眼裏了。”

皇城司指揮使沒通報,關他殿前司指揮使什麽事?!

齊深雖然覺得李逢舟這火發得十分的不講道理,但還是單膝跪下:“皇上恕罪,屬下最近一直在先蠶壇,并未得到消息,想是因着皇上昨日不在宮中,皇城司指揮使才無法通禀。”

李逢舟顧不得這麽多,對齊深道:“這件事朕不同你計較,你快命人将徐老先生攔下來。”

Advertisement

和他有毛關系?為甚要和他計較?

“現下怕不是好攔了,”齊深委屈地指了指,“已經進東直門了。”

李逢舟:“……”

帝王一臉要完的表情,齊深很是不解,徐老先生乃妙手神醫,藥到病除,若真能将帝王的隐疾治好,帝王應當高興才是,怎一臉視死如歸的神情。

難道是病久了,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索性不看了?

畢竟男人在行不行這方面,還是很介懷的。

齊深勸道:“皇上,諱疾忌醫不好,徐老先生醫術高超,想來能将您治好的。”

李逢舟睨他一眼:“你懂個屁。”

齊深:“……”

顧炎寧倒不曉得徐老先生是誰,見眼下李逢舟将柳三郎的事忘了,心裏正樂着。

她只聽明白了這徐老先生許能将李逢舟治好,心裏也有些高興,同他道:“皇上,你不要嫌丢面子,有病就要治,你治好了寧寧才能給你生皇長子呀。”

還省得她給他治病了,這狗皇帝還喜怒無常,太難治了。

李逢舟無力地對她擺了擺手。

杏榜已經放完,大家看得也都差不多,前三甲騎馬走在大街上,被周遭的人群恭賀着,顧炎寧又跑去窗邊看,李逢舟同她商量道:“顧炎寧,咱們先不看了,回宮好不好?”

李逢舟心裏很急,這徐嵩陽原本是太醫院院判,後來覺得皇宮太過拘束,這才決意雲游四方,向來是個剛正不阿,有一絕不說二的人。

更何況現今年紀大了,定然比年輕時更為固執。

這麽多年,他和沈太後之間一直處于沈太後找神醫,他再把沈太後找到的神醫神不知鬼不覺地截下、再送回去的交涉中。

這徐嵩陽去游歷就去游歷,怎麽又跑回京都來了?

“不好,”顧炎寧還沒看完,“再看一會兒嘛。”

顧炎寧嘟囔着:“皇上為何不喚我寧寧呢?夫妻之間,哪有連名帶姓喊得?”

“好,”李逢舟頓了好幾頓,才叫出口,“寧、寧寧,聽話,先回宮好不好,改日朕再帶你出來。”

顧炎寧撇了撇嘴角,但想到狗皇帝也是因着急着瞧病,大度道:“那皇上可要說到做到。”

李逢舟應了一聲,便火急火燎地帶着她回了宮。

李逢舟先将她送回翊坤宮,交待道:“老實待着,別亂跑,今日也別去尋朕。”

顧炎寧一臉很懂的樣子:“寧寧知道皇上急着去治病,皇上快去吧。”

治個鬼的病。

他怕是要被親娘揍了。

李逢舟看顧炎寧走入大殿門,才呼了一口氣,對齊深道:“你也別跟着朕了,當差去吧。”

齊深抱了抱拳:“臣提前恭祝皇上龍體安康。”

“……”

李逢舟:“朕謝謝你。”

顧炎寧還未進門,便聽見了朝陽的聲音。

因着她和李逢舟看春闱放榜誤了些時候,朝陽先一步從親蠶壇回來,反正也無事,就來翊坤宮等着她了。

朝陽聽見聲響,迎出來親昵地挽着她的胳膊,看着李逢舟悵然離去的背影,象征性地關懷了一下他的傷口。

然後對顧炎寧道:“我皇兄可皮實了,皇嫂你不用太擔心他,一個大男人受點小傷算什麽。”

提起擔心,顧炎寧哼了聲:“我倒沒那麽擔心,他表妹倒是比我還擔心呢。”

“皇嫂說柔嘉啊,嗐,柔嘉确實是看上我皇兄了,早早地還求過父皇下旨賜婚,可我皇兄不待見她,我皇兄就喜愛你這樣的。”

“我什麽樣?”

“高冷,不愛說話,還總罵他,我皇兄就喜歡找虐,你越跟他對着幹他越高興。”

這樣嗎?

怪不得自己那樣迎合治不好李逢舟,看來以後還是得話少一些。

朝陽沖她挑挑眉毛,同她叭叭叭地說起了旁的事:“皇嫂,我同你說,母後給皇兄找來一個神醫呢,說是高人,人稱賽神仙,專治疑難雜症。皇兄剛剛估摸就是去壽康宮了,我掐指一算,覺得皇兄那病一準有治了,皇嫂你很快就能有孕了。”

朝陽越說越開心:“母後再也不用逼我嫁人、生孩子再過繼給皇兄了。”

朝陽一提嫁人,顧炎寧終于想起‘方衍’二字為何如此耳熟了,若她沒記錯,朝陽口口聲聲說要嫁的方将軍應當就叫方衍吧?

顧炎寧覺得有些心虛,朝陽對自己蠻好的,她竟然……

顧炎寧試探地問道:“你之前提過的方将軍,不會就是方家少主吧?”

“是啊。”

顧炎寧幹笑兩聲,扯了扯頭發,故作随意的攀談道:“你和方将軍是如何認識的?”

“他救過我!”朝陽欣喜道,“皇嫂,我同你說,他們禁軍巡查時,有一匹驚馬四處亂竄,我溜出宮玩,險些要被那匹馬踏死,是他救了我呢。那天有好大的太陽,他逆着光将我從馬蹄下救起,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像他那樣俊朗的男人,像天上的神仙一樣呢。”

顧炎寧回想了一下方衍板着臉、不茍言笑的神情。

果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朝陽提起來方衍,話語便滔滔不絕,顧炎寧維持着端莊禮貌的笑意,絞盡腦汁的想扯開話頭。

顧炎寧想起了那個徐老神醫,打斷朝陽道:“朝陽,咱們去壽康宮看看你皇兄吧。”

朝陽撇撇嘴:“皇兄有什麽好看的……”

朝陽說着反應過來:“看我!皇兄的身子跟皇嫂關系可太大了,皇嫂去瞧瞧吧,我就不去了,母後瞧見我就叨叨個沒完。”

顧炎寧同朝陽道了別,一路往壽康宮走,那輛馬車果然停在壽康宮外,顧炎寧示意守在壽康宮門口的宮女不必通報,徑直走了進去。

誰知壽康宮卻殿門緊閉,四周連個宮女也沒有。

給皇帝看病,是這般私密的事情麽?

顧炎寧好奇的将窗紙捅出一個洞,便見大殿內空無一人,狗皇帝正跪着,沈太後一巴掌朝他的臉頰重重打了下去:“你!你簡直是要氣死哀家!皇室子嗣那麽大的事情,你竟敢拿這種事玩笑!哀家真是白養你了!”

李逢舟歪着臉,似是被沈太後打得有些懵,側臉的姿勢維持了一陣,才回正道:“是兒子的錯,母後仔細別氣壞了身子。”

沈太後氣得整個人都在抖,手掌便又擡了起來。

顧炎寧看着李逢舟垂在一側的手臂,一股無名的怒火沖出,不受控制般重重将門推開,擋在李逢舟面前:“皇上生了病,已經夠難受了,母後這又是在做什麽呢!”

“哼!”

顧炎寧邊說邊重重沖她哼了一聲。

顧炎寧彎下腰,手指撫在他的側臉,沈太後這一掌下手挺重,李逢舟自知理虧,并沒有躲,此時嘴角也溢了一道血絲。

顧炎寧氣得兩頰鼓鼓:“母後你是力氣大沒處使麽,打自己兒子算怎麽回事!”

李逢舟沒想着這小丫頭會來,扯了扯她,示意她別再說了。

沈太後下手後就有些後悔了,她确實是被這混小子氣得失了神智,為了顧氏那小混蛋竟連這種不要皇家臉面的彌天大謊也撒得,若不是徐院判一口咬定皇上身子健朗,絕無可能身患隐疾,完全不需要調理,她還不知要被自己親生的兒子坑多久。

沈太後原本打了李逢舟一巴掌,氣已經消了大半,此時看見顧炎寧,不禁又怒火中燒,虧她前幾日還去送了補品,全當是喂了狗了。

沈太後氣得胸口起伏,踉跄着往後退了幾步,扶着椅子才堪堪站穩。

“哀家管教自己的兒子,與你何幹!”

顧炎寧心疼地給李逢舟擦擦嘴角的血,将李逢舟扶起,氣呼呼的說:“他是寧寧的夫君,以後是寧寧的了,不是母後的了!沒有寧寧的允許,誰也不準打他!”

“你!”

沈太後根本就沒搞懂這兩個混球到底在唱哪出兒。

她兒子那個混球只想寵幸顧氏這小妖精,才撒下彌天大謊,小妖精之前不喜他,不給他寵幸便算了,如今難得轉了性子,想明白了,把自己都送到他床上去了,還這麽護着他,怎麽就還不寵幸呢!

到底是徐嵩陽醫術不行,診錯了,還是她兒子真不行?

可這混小子剛剛都親口承認說自己是行的啊。

沈太後不禁迷茫了,疑惑的眼神在顧炎寧和李逢舟身上來回逡巡,問道:“兒啊……”

“哼!”

顧炎寧把李逢舟往自己身後一拉,憤怒的看了沈太後一眼,便扯着李逢舟走了。

李逢舟被她扯着,只覺得心神舒暢,嘴角也不自覺上揚了幾分。

顧炎寧回頭看他一眼:“皇上,你笑什麽?”

“沒有,”李逢舟立刻板起臉,“你看錯了。”

“哦。”

顧炎寧也覺得自己看錯了,哪有被打了還笑的,于是一路扯着他回了翊坤宮,喊蘇嬷嬷拿了金瘡藥,小心地給他的嘴角抹着,自然也忘了剛剛朝陽說她皇兄喜歡話少的一事。

“疼嗎?”

“不……”李逢舟看着小丫頭難得心疼的眼神,故意蹙緊眉心,“疼。”

“那寧寧給皇上吹吹。”

顧炎寧湊上去,小心地給他吹着嘴角。

李逢舟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長睫和櫻唇,心跳不自覺又快起來,艱難地吞咽了兩下,才道:“興許——親一下就不疼了。”

顧炎寧眨着一雙無辜的大眼,依言輕輕将嘴巴印在他的嘴角,顧炎寧怕弄疼他,很快直起身,卻被李逢舟長臂一勾,跌坐了回去。

“還沒好,走什麽?”

狗皇帝的聲音沙啞,仿佛帶了些誘人的蠱惑,顧炎寧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下一刻,李逢舟又将唇重重壓了下來。

顧炎寧下意識摟着他的脖頸,有些錯愕的承受着男人狂獵的席卷和掠奪,男人的嘴角還帶了些血腥,顧炎寧嗚咽着,直到最後無力地伏在他的頸間。

懷中的小丫頭雙頰緋紅,眼眸像是含了水,正懵懵的看着他,李逢舟喉間一緊,忙深吸口氣,将胸腔中的火往下壓了壓。

顧炎寧坐在他懷裏,此時倒不好意思起來,默了幾息才安慰他:“皇上,你別難過,治不好就治不好,寧寧不嫌棄你的。夫妻之間,也不是一定非要做那事兒啊。”

李逢舟胸腔傳來陣陣悶笑,“哪事兒?”

“就……就那事嘛。”

總感覺狗皇帝被打了,她心裏那麽難過呢。

顧炎寧嘟着嘴巴,賭氣道:“我以後再也不聽母後唠叨了。”

李逢舟捏了捏她的小臉,顧炎寧往他掌心裏蹭了蹭,“皇上,你別傷心啊。”

李逢舟将她往懷裏抱緊了些,啞着嗓音,低聲道:“嗯。”

那位徐老先生倒是沒有停留很久,臨走前,李逢舟還特意請他來給顧炎寧瞧了瞧她的失魂症。

徐嵩陽順了順胡須,只說她是神情不寧,此乃虛幻之症,無藥可醫,好不好全看命。

顧炎寧更不信他了,小聲同李逢舟道:“皇上,我覺得他是個騙子呢,是來騙母後的銀錢的。”

徐嵩陽:“……”

徐嵩陽:“娘娘,老夫能聽得見。”

顧炎寧悄悄吐了吐舌頭。

顧炎寧很記仇,打定主意只要沈太後不找她,她就絕不去看沈太後。

誰知很快沈太後就找了過來,在翊坤宮正殿正襟危坐,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

兩人大眼瞪小眼,幹看了半天,沈太後咳了咳,努力找了個話題:“皇上還未幸你?”

“哼。”

顧炎寧撇開臉。

“……”

沈太後不同她兜圈子了,開門見山道:“你可知要辦春日宴了?”

春日宴?

顧炎寧搖搖頭。

“一問三不知,你這個皇後當成這樣,還有臉同哀家生氣?”

沈太後心中還有氣,不知為何對着顧炎寧這張臉又發不出來,只好沒好氣道:“你真是一點用沒有,那日口口聲聲同哀家說皇帝是你的夫君,以後便不是哀家的了。哀家也沒瞧出你有多關懷他,群臣施壓,哀家不得已才要辦春日宴,要為你無後的夫君選個世子,過繼過來,你可知道?”

沈太後這條指控顧炎寧很是不滿。

“誰說兒臣不關心皇上,兒臣只要得了空,就去清心殿尋皇上,母後都沒去過幾次呢。而且皇上吉人天相,一定會好的。”

這樁事鬧到現在,沈太後其實也不太清楚自己兒子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按理說是行的,但瞧着仿佛又不太行。

徐老先生的診治并不能打消群臣的疑慮,只能寄希望于顧炎寧這小妖精的肚子。

可李逢舟這熊孩子,如此美人在懷,怎麽就不幸她呢?

沈太後想了好幾日都沒想通,心裏正郁結着,今日看顧炎寧這麽主動,面色也和悅了幾分:“哀家也沒說你是全然不行,你這話哀家聽着還算舒坦,但如今逢舟膝下無子,群臣請願,哀家也不得不應,你若真是為皇上好,總得做些什麽吧?”

“做什麽?”

顧炎寧謹慎地問了句。

“哀家瞅你胡攪蠻纏的本事很好,攪混一個春日宴,難不倒你吧?”

難倒是不難,顧炎寧掂量了一下,不情不願道:“唔,那行吧,兒臣就勉為其難幫幫母後。”

沈太後倒是被她氣笑,難得笑着被嬷嬷扶走了。

春日宴同往常的宮宴差不多,來來回回就那麽些東西,怪沒意思的。

唯一不同之處便是各個皇室宗族的家眷都攜了家中小兒,顧炎寧恹恹地靠在椅背上,聽見誰說什麽王世子聰明伶俐,她就故作倦怠的擡起眸子,随口應和:“本宮瞧着一般。”

顧炎寧如此評價了幾番,回過頭便見沈太後正贊賞的瞧着她。

臺下絲竹婉轉,觥籌交錯,各個王妃均偷偷朝她投來了惱怒的神情,如此幾輪下來,顧炎寧也覺得很是無趣,恰巧麗貴妃湊上來:“顧炎寧,你故意的吧?”

顧炎寧懶得理她,美目轉了轉:“有事?”

她确實是有事,父親來了信,喊她一定要說服太後留下齊王家的小世子,再想個法子陷害了皇後,将小世子接到甘泉宮養着。

可她不想陷害顧炎寧,也不想同顧炎寧搶孩子,如今見顧炎寧一個都不想要,她更好交差了,只需同齊王妃哭訴一下自己在宮內沒有半點地位、日子過得艱難就好了。

父親還會多給她送些銀錢進來,可謂是兩全其美。

麗貴妃揪了一個葡萄,随口道:“我倒是沒什麽事,就是剛剛瞧着柔妃不太對勁,她說飲了些酒,有些腦脹,要去更衣來着。”

“那就去呗。”

要不是應承了沈太後,顧炎寧也想去更衣,然後跑去清心殿找狗皇帝親親抱抱。

這裏那麽多孩子,沒有一個是她的,好難過。

麗貴妃撇撇嘴:“可是她酒量好得很呢,我剛剛瞅着,她暈得厲害,好像路都找不對了,糊裏糊塗的非要往北走。”

往北走?

顧炎寧覺得有哪裏不對,尋思了幾番,登的坐起來,禦花園北邊是清心殿啊!

正兒八經的妃子,誰沒事往北走?

那不是要勾引她的夫君麽?

顧炎寧坐不住了,又不知哪個王妃好像帶着孩子過來了,顧炎寧焦躁地擺擺手:“本宮瞅着世子資質平庸,還是帶回去再養幾年。”

王妃:“……”

她根本沒帶孩子。

麗貴妃幫她打了個圓場:“皇後娘娘酒水飲多了,有些眼花。”

将那王妃打發走,麗貴妃繼續揪着葡萄,這一個兩個的,搞哪出呢?

清心殿偏殿。

李逢舟剛踏入殿內,就皺了下眉頭。

這兩日來喜病了,告了假,當值的是個新人,他不認得,也沒心思記。

李逢舟覺得這屋子裏的香氣濃得厲害,眼神逡巡了一周,将視線落在角落的熏爐上,喚了小太監進來:“這香太濃,給朕撤了,朕不喜濃香,以後不要燃了。”

“是。”

小太監依言端着熏爐出去了,經過他身邊時,李逢舟咳了咳,不知為何更覺得腦脹。

今日他的小皇後去春日宴了,難得沒來鬧他,李逢舟本欲午間小憩一下,誰知新來的小太監不會辦事,不知他不喜濃香。

李逢舟慵懶的倚着桌案,單手撐着額頭,那香味太嗆,李逢舟吸了幾口氣,試圖壓下胸腔內莫名的煩躁。

可不知為何,那煩躁在他體內亂竄,惹得他燥熱非常,連帶着呼吸也急促起來。

那香——不對!

李逢舟撐着身子站起,想推開窗子透透氣,只覺得小腹的燥熱越來越莫名,腦袋更是昏沉。

李逢舟晃了晃腦袋,在身體的種種反應下,很快明白過來自己中了招,從來沒有妃子敢打他的主意,因為自他繼位起,大家都知道他不行。

是誰?敢算計到他頭上?

李逢舟拳頭握緊,眼中隐隐露出些殺意。

忽的,殿門被人輕輕推了開。

女人婀娜的身影朦朦胧胧,越來越近。

“皇上。”

似乎有人嬌柔的喚了一聲。

那香味又濃烈起來,萦繞在他的鼻間,無法控制的欲望一點點吞噬着他,李逢舟眯了眯眼睛,聲音低啞:“寧寧?”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