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被神棍玩死的烏鴉
烏鴉又叫了一聲,撲騰着翅膀飛了一段,兩人對視一眼趕緊跟上。
烏鴉一路蹦蹦跳跳,時而撲騰兩下,不時還轉回身沖幾個叫幾聲,提醒他們跟上,很快,兩人被烏鴉帶到了森林深處一個山坳裏。
“這是?”
“這是雞籠,這裏面是……山雞毛!”
烏鴉跳到一只關上的籠子前将插銷撥了,裏面一只已經死透的山雞,僵硬地躺在那裏。
“這這這……”村長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一連倒退了好幾步,若不是田大夫眼疾手快,只怕他已經一路滾下山了。
“這是、有人故意将染了瘟疫的山雞帶過來,想害了整個村子的人啊!怎麽會有如此歹毒之人!”
“村長,挖到山參的事真的無人知曉?”
“不知道啊,連我婆娘兒子都不知曉,再說,村裏人就算貪心,也不可能想出這樣惡毒的法子來!”
“确實,這種瘟疫是南邊發生水災爆發的,咱們這邊我還沒見過。”
“那這是?”
田大夫看向烏鴉,試探着問道:
“你知道有人要偷山參,所以提前将村長家的山參偷了?”
呀!
“你知道什麽人嗎?”
嘎嘎嘎!
田大夫看了一眼村長,村長一臉懵逼地看着他:“我想它大概是說不知道。”
村長點點頭,田大夫又擡起頭繼續問烏鴉。
“那些山雞是不是你故意抓起來,等我們經過的時候才放下來的”
呀!
烏鴉跳上枝頭,垂眼看着他們。
田大夫又看了看雞籠:“這些雞籠放罷了不少時間了,這只烏鴉似乎還給那些山雞喂過食。”
“這烏鴉真的成精了啊,就他那兩只爪子還能喂食咧!”村長躲在田大夫身後,一臉又驚奇又害怕的模樣。
“鳥兄,您看您說的我們也聽不懂,不如這樣,我問什麽是你就呀一聲,不是就嘎一聲,好或不好也是同理,如何?”
呀!
“還真是神了!田大夫你說什麽他都能聽懂啊!莫非是山神?”
嘎!
“您救了我們全村的命,您就是山神大人啊!”
老村長說着就要拜下去,迎昭吓得一個倒退,直接從樹上栽下去。
怎麽飛都忘了!
“鳥兄!”
田大夫伸手去接,半空中烏鴉反應了過來,重新飛回了樹枝,他看了一眼伸手的田大夫,高昂着頭不停的嘎嘎嘎。
田大夫見此連忙勸道:“村長,鳥兄只是想幫你們,并不是山神,您老就不要再這麽叫了。”
“可是……”
呀!
田大夫又勸了幾句,村長總算是不再口呼山神,卻叫起了大仙。
“哈哈哈,明明是個鬼過被叫成大仙,笑死我了!”變成兔子的冤火在烏鴉的身旁笑得真打滾,四只爪子蹬個不停。
烏鴉擡起爪子在旁邊甩了甩,冤火下一秒便不知飛到了哪裏,只遠遠還能傳來笑聲。
村長與田大夫将放山雞的籠子全都燒了,這才下了山,回去後兩人先喝了兩碗藥,才将村裏的人召集起來。
村長指着落在一旁樹上的烏鴉,将烏鴉發現了雞籠,阻止了瘟疫的事在村裏說了一遍,讓村裏的人以後不要再傷害烏鴉,也暫時不許将這件事說出去。
“烏鴉大仙這是保護了我們,若是叫外面的人知道怕是要說咱們這是怪力亂神,到時要是有人将烏鴉大仙抓起來,咱們就是恩将仇報。”
村民們聽他說完,一個個也要拜下去,烏鴉一個扇翅,扶搖直上去了。
田大夫在村子裏又逗留了一天,見村中衆人并無感染跡象,便準備回城去了。
這兩日迎昭過得很是舒适,哪怕是走到村子裏也沒人再來趕他,就連那些皮孩子看到他也老老實實讓到一邊,甚至還有彎腰作揖的。
迎昭一時反倒覺得沒意思了,也不再逗那些孩子,更不去偷玉米了,也只有村長家的大黃狗,大概是記得那一爪之仇,總是沖他吼兩嗓子。
冤火那個小傻子這兩天差不多笑成了真傻子,沒事就指着他大仙大仙的叫。
站在大黃狗的背上任由它回頭邊咬邊轉,看着田大夫與村長一家告別,迎昭從狗背上飛起來,滑翔了一段,大模大樣跟着田大夫一起往外走去。
大黃狗汪汪叫着要跟上來咬,被村長一鞋底打得嗚咽着夾着尾巴跑回去了。
原本以為烏鴉只是送一送田大夫,但見田大夫出了村口,他還是跟在身後。
田大夫看向腳邊的烏鴉:“鳥兄……你這是要跟我走?”
呀!
“這……”
呀呀呀嘎!
村裏的人紛紛聚到村口,沒人知道烏鴉在說什麽,只見烏鴉的腦袋歪了歪,從人群頭頂飛回了村長家,不時便見他抓了個布包飛了回來。
烏鴉将山參丢在田大夫手裏,站在他的肩膀上用爪子指了指山參,又繞着人群飛了一圈,沖着田大夫呀呀嘎嘎了半天。
好在田大夫是個聰慧之人,對他這鳥語連蒙帶猜,半晌試探着問:“鳥兄是想讓我把山參直接分出來交給大家?”
烏鴉點了點頭。
田大夫問村長的意見,村長立即點頭,田大夫便将山參切成了薄片,每家都分得了一些。
待山參分好,烏鴉依舊站在田大夫的肩膀上。
“村長,看來鳥兄是去意已決,我便帶他出村吧,若他要回來,我再送他回來。”
村長自然不舍,這成了精了的烏鴉上哪找第二只啊!
但見烏鴉站在田大夫的肩上動也不動,他只好領着村民們又拜了一拜。
“烏鴉大仙,有空常回來看看啊!”
準備起飛的迎昭差點一個跟頭從田大夫肩膀上摔下去,好在爪子牢牢勾住了衣料。
田大夫低下頭,可疑地用手捂住了嘴,烏鴉歪着腦袋湊近了他,田大夫看着突然湊近自己的鳥頭,硬生生将笑憋了回去,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烏鴉甩開他,直接飛上了天空,在空中響亮地叫了一聲,看了一眼還在村口的村民,雙翅一振,飛向了山頂。
“鳥兄,等等我啊!”
從村長家出來,兩天一夜,迎昭終于遠遠看到了城門。
伸出爪子将兔子火塞進田大夫的藥簍裏,深深将他要看熱鬧念頭打了個粉碎。
“城裏人多,你跟着田大夫不要亂跑。”
“啊啊啊,臭烏鴉!!!”
“鳥兄,你往我藥簍裏塞什麽?”
嘎!
烏鴉飛起來,在空中注視着田大夫,直到田大夫到了家,沖着空中揮了揮手。
“鳥兄,到家了。”
迎昭扭頭便飛走了。
“唉,鳥兄,你去哪啊?”
田大夫追出門去看,哪還有鳥影。
迎昭認得了田大夫的家,便開始在城中到處尋找,按委托烏鴉的話來說,那個算命的算寶特別準,村裏的山雞恐怕就是那算命的幹的好事。
若是算命,自然要在城中擺攤。
迎昭在城中轉了幾圈,整整一個時辰也未能看到一個擺卦算命的。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迎昭飛回了田大夫的家中。
田大夫家中有一顆刺槐。此時已經挂上了一串串青中帶白的花苞。
呀!
田大夫母親聽見叫聲,連忙出來,見他落在槐樹上拿起掃帚便要趕走,被趕來的田大夫伸手擋住。
“母親萬萬使不得,這是只靈鳥。
這次山村中的瘟疫能被提前發現遏止,全是它的功勞。”
田大夫将山中所有的事情與母親說了一遍。
“當真的這麽靈?”她擡頭看向烏鴉,只見烏鴉卻突然轉了個身,尾巴對着她。
“它這是,還氣上了?”老太太一臉驚奇,指着烏鴉問田大夫。
“可不是,他可什麽都聽得懂,您這是冤枉了他,能不氣嗎?”田大夫只覺得這烏鴉的性情真是好玩得很。
“唉喲,不得了!這鳥還真是挺靈的,我聽說很多鳥兒聰明得能學人語,也不知它能不能學。
只不過這個子不大氣性倒不小,得,不管怎麽說,是只救人的好鳥,我去給它做點好吃的,讓它消消火。”
老太太倒是沒像村裏人反應那麽誇張,居然輕易接受了下來。
田大夫卻叮囑道:“母親,這事千萬別傳出去,那兇手還未抓到,鳥兄這次過來大約也是為了此事,剛才認了門便飛走了,想來是去找線索去了。”
“他還想抓兇手呢?果然是只靈鳥,為娘知道,這種事你叫我去說我也不會說的,放心吧。”
老太太走了,迎昭這才落在了田大夫的肩膀上,也不知田大夫哪根筋搭錯了,順手摸了摸烏鴉。
迎昭一個機靈,撲騰着翅膀重新飛回到槐樹頂上,踩空了好幾腳,離得田大夫遠遠的。
田大夫沒忍住笑了出來:“鳥兄,沒想到你如此介懷被人親近,說起來,我一直稱呼你鳥兄,你……莫非是只雌鳥不成?”
嘎嘎嘎!
烏鴉沖着田大夫就飛了過來,落在他的頭頂好一番又抓又撓。
“錯了錯了,鳥兄,是在下錯了,快饒了我吧!”
迎昭一連幾天都在城中轉悠,卻根本沒有發現什麽算命先生,連冤火也被放了出來,再憋下去,迎昭怕他會直接竄出來吓人。
“迎昭,會不會那個人不在這城裏啊?”
“這裏是離村子最近的城,若那人想要等瘟疫害死人再去偷山參,不可能離得太遠,而且我在城裏轉了幾天,也沒聽說城裏有什麽大的案子。”
“可是咱們都轉了四五天了,當時委托人也沒說明他的死期,萬一哪天到期了,咱們可就失敗了!”
“你擔心什麽,委托烏鴉不是說了,他後來是被那惡人抓去了的,又被逼着害了不少的人,可見時間還久得很。”
“那他會來抓你嗎?”
迎昭停在一間屋頂,拍了拍翅膀:“我不會和他面對面的,若是讓他算出我的身份,那委托還如何做?”
“他本事這麽厲害啊!”
“算卦是門玄術,以防萬一罷了,你也要多加小心,日後見到那算命的,躲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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