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被神棍玩死的烏鴉
這一日,烏鴉落在河邊正在喝水,冤火在一旁表演着水流穿體而過。
一群人從街道上經過,向着同一個方向奔跑過去。
“快走快走,南先生出來擺攤了。”
“還在茶樓嗎?”
“對,趕緊去,要不然排不上了。”
烏鴉跟着他們飛過去,只見一間茶樓外已經站滿了人。
白找了這麽多天,冤火非常無語,氣憤地指着茶樓:“算命的不都是在外面擺個攤嗎,居然還有呆在茶樓裏給人算的?”
迎昭找了個後窗縮在牆角遠遠看着,那算命的和別的也沒什麽不同,盡說些好話,偶爾說有些小麻煩,教人如何解決,沒有絲毫奇異。
冤火仗着別人看不見自己,偷偷繞到正面,混在人群裏看了一眼,又飄回迎昭身邊。
“迎昭,那老頭居然長得有點像吳判官!”
“只要長了胡子的,在你眼裏不都是老吳嗎?”
“好吧……可是真的很像嘛。”
排隊的人突然向兩邊散開,一位蒙着面紗的女子在仆人的簇擁下坐在了算命攤前。
算命的用折扇按住那小姐的右手,問了幾句。
“小姐這幾日是否都似覺不适?”
“正是。”
女子回話,聲音輕脆委婉,讓人不禁想将她的面紗揭開,一見真容。
“小姐,最近恐有災禍,應當小心的好。”
女子身邊的丫頭上前一步,緊張地開口:“南先生,究竟是什麽災禍,要如何避過,還請您明示。”
算命的摸了摸胡子:“三天後我自會去府上,到時自會告知詳情。”
丫頭看了看蒙面女子,又看了看算命的:“先生知道我們是哪一戶?”
算命先生語氣帶笑:“到時你自然知曉,若我真的找不到不正說明了我的卦不靈,貴府也不會有災禍,豈不更好。”
蒙面女子讓人送上一錠銀子,行禮後離開,人群中議論紛紛,算命的又随意為兩人算了卦,突然口稱疲累,一眨眼便不見了人影。
迎昭飛到天上,看到那算命的從後門閃出,速度奇快地進了一條巷子。
再等他出來時白胡子的老先生不見了,倒是成了一個俊俏的書生,身上的行頭也全都塞進了書簍裏。
迎昭一路跟随,直到那書生進了花樓。
藏在樹上的烏鴉圓溜溜地眼睛盯着花樓門口。
“你就呆在這,哪也不許去。”
“你要做什麽?”
“進去看看。”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烏鴉歪頭看他一眼:“小鬼不宜。”
“胡說!我現在的腦袋比你大!”
“你腦袋是大,但你腦袋空啊。”
迎昭飛上花樓房頂,很快找到書生進的一間。
冤火半晌後突然大叫:“迎昭你變了,以前你都是直接說我蠢,現在居然拐着彎罵我!”
啄開房頂的一片瓦,便見書生正與一女子相坐對飲。
“嗯,今日這酒當真不錯。”
書生拿出一錠銀子丢在桌上,正是白日蒙面女子給的那錠,他面前的女子喜笑顏開地收了起來。
“你這花魁日日陪我,那老鸨就沒說你什麽?”
“你還說呢,今兒找不着你人,媽媽還來問了。”
“哈哈,果然是見錢眼開的東西。”
“瞧你說的。”那女子嬌嗔地推了書生一把。“那你今日去做何了?”
書生挑起女子的下巴:“你說說,你們這城裏數得上的美人都是哪些?稱得上第一的又是哪位?”
女子将其一把推開,臉上現出惱怒來:“你這花心的書生,這是又看上哪個姑娘了?”
“怎麽可能呢?”書生伸手拉住女子的手,将人拉進了懷裏。
“瞧你這小性兒,我不過就是問問,在我看來,這城中可沒人抵得上你了,若不然我又怎會日日流連在此?”
“哼,那你又問那些做什麽?”
“我不過是好奇,你不願意說便罷了。”
“說與你聽又怎樣。”
女子起身坐回去,将兩人的酒杯斟滿:“不是奴家自誇,在這城裏除了那陳家小姐,還真沒人能與奴家相比,若不是你出手大方,媽媽又怎能讓奴家日日陪你。”
書生将酒飲盡,笑得一臉揶揄:“那怎得不見有人來與我搶你?”
“唉喲,您這話說的,來咱們這的都是些什麽人呀?不過都是尋歡作樂罷了。”
女子晃了晃空掉的酒杯:“誰出的錢多咱們就陪誰,客人們自然也懂這個道理,你說說,這樓裏又不是我一個姑娘,這城裏更不止咱們這一座樓,有必要嗎?”
“你倒是看得開,就沖你這份豁達,我在城中逗留,便就只點你,如何?”
“那奴家可就要多謝公子了。”
“來,我可不要你這口頭上的謝。”
迎昭落回花樓外的樹枝,擡頭看了看太陽,想到了在地府聽審時聽過一個詞,白日宣……
“迎昭,你看到了什麽?”
好奇寶寶冤打斷了迎昭延伸的思緒。
“沒什麽,你現在先回去,我還有個地方要去。”
田大夫站在院中,仰着頭四處打轉,天色已黑烏鴉未歸。
呀!
田大夫轉身,黑色大鳥不知何時停在刺槐樹上,若不仔細看,那黑坨坨的鳥還真難分辨得出。
“鳥兄,你是從哪回來的,我看了半天都沒看到你。”
田大夫來到樹下,烏鴉歪歪腦袋左右看看,最後跳在地上擡頭看着田大夫。
田大夫被他看得莫名,蹲下身抓了抓下巴。
“鳥兄為何如此看我。”
迎昭踱了兩步又看向田大夫。
“蠢火,你說我寫個字,這田大夫會怎樣?”
“他接受能力挺強的,你看他一直都叫你鳥兄,都不叫你大仙。”
迎昭身體僵了僵,最後還是用爪子胡亂畫了個陳字。
那陳字實在是過于難認,田大夫認字的認真反而蓋過了對烏鴉會寫字的驚奇。
“這……是個陳字嗎?”田大夫看向烏鴉,見烏鴉點頭,這才想起字是烏鴉寫的,他驚得瞪眼直直指着烏鴉。
“鳥兄,你居然還會寫字!”
迎昭不給他問話的時間,爪子很快又扒拉出一個美字。
田大夫又是好一番辯認,還未認出來卻已經被烏鴉抓亂了。
“诶,怎麽抓了,我還沒看出來呢。”
“你們這是幹嘛呢?”田老太太從後面探出腦袋。
“飯都好了,趕緊吃飯去。”
“哎,娘,我們這就去,我就和鳥兄說了兩句話。”
田大夫起身拍了拍衣擺,迎昭飛起來落在了他的肩上,田大夫伸手想要摸摸烏鴉,烏鴉卻一個閃身躲了開去,直直飛進了客廳。
田大夫搖頭笑笑,邊吃邊想剛才的字,吃完後帶着烏鴉回房間。
“鳥兄,你剛才可是寫了個美字?”
烏鴉站在桌上點了點頭。
“陳、美……鳥兄,你莫非是看上了陳家大小姐!”
田大夫一臉的不敢置信,換來烏鴉的一頓撓頭。
“唉喲,別撓了,我錯了,真的知錯了。”
田大夫去淨房将頭發放下梳理後,回到房間,坐于書桌後将陳、美二字寫了出來。
“鳥兄,你是提醒我留意陳家小姐的事?”
呀!
“與山雞的事有關?”
呀!
田大夫皺起眉頭:“莫非那使壞的人要對陳家小姐下手?”
烏鴉拖長了聲音呀了一聲。
田大夫站起身,拿起脫下的外衣就往外沖。
烏鴉連忙飛到他面前,拍打着翅膀,将田大夫逼了回去。
“鳥兄!你這是作何?你不是讓我去救那陳家小姐嗎?”
嘎嘎嘎!【救你妹!
“鳥兄,你這是何意?你快讓開,我要去救人!”
嘎嘎嘎!
叫聲根本不管用,迎昭沖着田大夫的臉飛過去,兩只翅膀用力抽着他。
“鳥兄,別抽了,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烏鴉停了下來,落在書桌上直喘氣,田大夫扶着桌子坐下來也喘個不停。
“唉,鳥兄,你要是會說話就好了。”
烏鴉邊喘邊翻了個看不出的白眼:你以為我不想說話嗎?你以為我想嘎嘎嘎嗎?!
迎昭實在是不想再叫,他跳到硯臺旁,沾着剛才田大夫寫字的墨汁,劃下了三根歪歪扭扭的橫線。
“鳥兄,這是何意啊?”
烏鴉又翻了個白眼。
桌上多了個歪歪扭扭的日字。
田大夫左看右看:“鳥兄這是讓我過三日才去?”
呀!
田大夫看看字又看看烏鴉:“鳥兄,你怕不會真是個大仙吧?”
“噗!哈哈哈!”冤火的笑聲不知從哪個角落爆發而出。
迎昭倒在了桌上,頭枕着硯臺,只想趕緊完成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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