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陸瑚封王 “他自己要走,又有誰攔得住呢?”
心知拒絕也是無用, 陸瑚也就不再說話。
送完美人之後,妖帝就像忘了自己之前冷落陸瑚的事情似的,非常開心地與陸瑚交談起來, 賞賜了官爵以及各類珍寶, 種種恩遇,把宴席上的其餘人看得是心頭火熱恨不得以身相代。
宴席結束, 衆人退去,妖帝卻将陸瑚獨獨留了下來,更加是引得衆人又是一陣嫉妒。心裏也是忍不住有了自己的各種盤算。
聽說硯山君好像還未嘗娶妻的,身邊也就只有妖帝賜下的一位侍妾。
“你也下去吧。”妖帝對着久久公主揮揮手,完全無視了她想要留下來的想法。
“是。”久久公主朝着妖帝行了一禮之後, 就輕移蓮步退了出去。
妖帝立于玉階之上,俯視着垂手立于殿中的陸瑚,語重心長地說, “硯山, 人生所求不過名利二字,而這些恰恰都是本君能夠給予你的。你明白嗎?”
“帝君威加海內,陸瑚自然明白。”
“你真的明白嗎?”妖帝又一次問道。
“非常明白, 陸瑚願做帝君手中一把劍。”
妖帝帝殊聽到陸瑚這話,頓時就放聲笑了出來, “你果然是個聰明人,君以國士待臣,臣必以國士效之。這句話的意思你不會不知道吧?”
陸瑚聞言當即跪倒在地,深深叩首,“請帝君吩咐!”
妖帝重新坐了下來, 右手摩挲着椅背上的花紋裝飾,“本君知道你從小就是一個苦孩子, 你那叔父待你也并不十分真心,現在本君也不多說什麽,只允諾你一件事情,只要你為本君好好做事這妖界之中,你就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上人。”
“硯山謝過陛下。”陸瑚重重叩首,發出咚的一聲響,這響聲在空蕩蕩的殿宇中回蕩。
妖帝一笑,“硯山君這個稱號并不怎麽好聽,照本君看應該叫硯山王才是,你于北荒之中力挽狂瀾,區區一個王爵也是當得的。”
陸瑚身形一顫,“臣必效死以報帝君恩德!”
“下去吧。”
“是。”
直到離開青宮門口,坐上馬車,陸瑚的臉上依然是一副惶恐感恩的樣子,但是他心底裏到底如何想就沒有人知道了。
看來叔父他在臨死之前果然是将我摘幹淨了,不然妖帝也不會如此放心的讓我身居高位。
妖帝只知道我不是白澤,卻不知道我與他之間的血海深仇可不比白澤一族的淺啊!
……
陸瑚離開不久,就有一名青衣侍者碎步來到了殿內,在殿下回話。
“都辦妥了?”
“是。”
“怎麽,你想不通我為何要處心積慮對付一個區區的弱質女流?”妖帝笑着挑眉,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那侍者施了一禮,狀似答非所問,“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哈哈哈,果然是個老滑頭!我既然要擡舉他,自然不好在明面上折他的面子,鶴權在妖界積累頗深,若非他這次行事焦急了些,就連我也不會注意到他的手竟然已經伸的這麽長了。可那又是華兒他心心念念已久的人,我這個做父親的總不好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上路。”
“帝君切勿再傷心了,若是太子殿下泉下有知,也不會希望帝君您為了他的事情如此難過的。”
“唉,他素來是個孝順孩子,罷了。終究是我對不住他娘啊。用不了多久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罪魁禍首送下去見他了。”妖帝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帝君一片慈父之心,想必太子殿下他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娘娘她有殿下相陪也不再孤單了。”
“他們是不孤單了,可留我一個人一個人在這世上孤孤單單的!孤孤單單的呀!智奴,我心裏難過呀!”
妖帝用手捶着胸口一副傷心至極的樣子。
“老奴惶恐!”青衣侍者連忙跪了下去。
“罷了,你下去吧。”妖帝垂着眼說道。
“是。”
“等等。”
妖帝喚了一聲,智奴立即止住了離開的腳步,垂手立着聽候妖帝的吩咐。
“鶴權近日可有什麽異動?”
“表面上看起來像是沒有什麽動作,但是在暗地裏他卻是在悄悄接見幾位與他素來無甚來往之人。而且還悄悄動了他隐藏已久的一支暗衛。”
妖帝聞言就笑了,一掃先前的頹唐之色,“不怕他動,就怕他不動,動的越快死的越快。”
見妖帝情緒好轉,智奴也有了心情開玩笑,“帝君智珠在握,那鶴權自然如同那秋後的螞蚱一般,蹦跶不了多久了。”
“你啊你啊!”妖帝指着智奴哈哈笑了起來。
……
陸瑚的馬車還沒來得及離開青宮就被人攔住了,說是久久公主有請,陸瑚就随着來人來到了久久公主的宮殿。
“硯山君,好久不見,”久久公主朝着陸瑚溫和一笑,“自從上次飲宴一別之後就再未有機會與硯山君坐下聊一聊了。”
“公主殿下客氣,不知殿下叫人喚硯山過來所為何事?”陸瑚不卑不亢地說道。
“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我也只是想聽硯山君說一說之前對北荒用兵的事情,太子哥哥他怎麽好端端的就在北荒身故了呢?”
說到這裏,久久公主禁不住流下一滴晶瑩的眼淚。這段時日明裏暗裏不知道有多少人恭喜她成為妖帝唯一的繼承人,可他們又哪裏知道她心裏其實一點也不歡喜,若是能夠拿這個惟一的繼承人之位換得哥哥換來,她自然是千肯萬肯的。
在久久公主心裏,易華太子是她從小敬愛的兄長,妖帝要處理妖族事務顧不上她,她幾乎算是易華太子一手帶大的,所以兩人之間的關系很好。
陸瑚自然也清楚,易華太子對久久公主利用多于親情,可對于久久公主來說易華太子卻是如兄如父一般的存在了。
易華太子身死,整個妖界之中最傷心的,恐怕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了。
“殿下這話可是疑我在太子殿下身故一事中動了手腳?”陸瑚挑眉看向久久公主。
久久公主眼皮一跳,“久久自然沒有這麽想,久久只是,只是太子哥哥他之前确實對硯山君多有針對,硯山君心底有怨言也是應當的。”
陸瑚面色一肅,對着久久公主施了一禮,正色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就在之前不久帝君已經晉硯山為硯山王了。”
“啊?”久久公主一愣,禁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若是硯山果然動了手腳,帝君他又怎麽會對硯山如此恩示呢?想來帝君之前冷落硯山也是因為有着與殿下一般的懷疑,如今事情卻是已經查清了,不然帝君又怎麽會對硯山如此恩遇呢?殿下即便不信硯山,也該信帝君才是,帝君對太子殿下的疼愛有目共睹,他會放過殺害自己親子的仇人嗎?”
久久公主嘴唇顫了顫,擡起手想要再說些什麽,陸瑚則是施了一禮直接轉身離開了。
“殿下若是想知道幕後黑手是誰,只需要看帝君接下來的動作就是了。”
久久公主愣愣看着空蕩蕩的宮殿,忽然落下淚來。
“韶春,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了?硯山君他是不是讨厭我了?”
“殿下這是什麽話,您是君硯山君是臣,做臣子的又怎麽會對君王有怨言呢?”韶春谄媚笑道。
“可是我……”久久公主還說到一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只好擺擺手,示意韶春退下去。
韶春不明所以地退了下去,不屑地撇撇嘴。
這公主殿下真真是爛泥糊不上牆,一點也及不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在的時候,區區一個硯山君又怎麽敢在太子殿下如此放肆呢?
硯山君如此無禮,可公主殿下她非但一點也沒有生氣,反而還期期艾艾地擔心他是否生氣?真是一點也不大氣。
若非是太子殿下身死,她可謂是一點機會也沒有,只是可惜了太子殿下了。
不過,這久久公主雖然有些不堪,但她好就好在當我是她的知心人,到時候等久久公主登上了妖帝之位,那我豈不是就像帝君身邊的智奴那樣風光了嗎?
想到這裏,韶春的心中頓時竊喜不已,就連頭都擡高了幾分。
……
文雲在卧房外站着,一直沒有聽到裏面有什麽動靜,便輕輕敲了一下門扉,柔聲說:“夫人可還有什麽吩咐嗎?”
見屋內無人應聲,又想着現在不是夫人尋常入睡的時辰,方才發着膽子打開了卧房門,開門一看,柳無心竟然不知所蹤,文雲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快步前去尋找西林。
不多時,整座白澤宮亂成了一片,一列又一列人在宮中尋來尋去,就在這時,陸瑚也正好回來了。
“發生什麽事了?宮呢怎麽如此亂糟糟的。”陸瑚皺着眉看向面料慌亂之色的西林,淡聲問道。
“夫人、夫人她不見了!整個白澤宮都找遍了,都未能找到夫人的蹤跡,我已經派人去妖都內尋了。”西林顫聲回話。
“什麽!”陸瑚頓時大驚!
另一邊的文雲則是哭哭啼啼地說:“都怪我,我早就發現夫人的情緒不太好的,我該陪着她的,我怎麽能放她一個人呆在卧房內呢。”
“什麽意思?”陸瑚望向文雲,目光銳利似箭。
文雲一邊哭一邊将下午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見了那青楓之後,夫人的情緒就不太對,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大意了!”
陸瑚閉上眼,斂去眼底的諸般情緒,嘴角泛起一絲絕望的苦笑,“他自己要走,又有誰攔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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