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殺了她 你那麽喜歡她

帝都百姓不是沒有見過皇族出行的派頭, 然而這輛馬車超乎尋常地華麗,令人心生對天家的畏懼和向往。

況且是送給永寧縣主的,百姓們樂見其成。

永寧縣主是什麽人?

十二歲時被先帝定為準太子妃, 太子換了三任,她的地位卻從來不曾動搖。

和離後還讓天子念念不忘, 封為縣主, 甚至為了她, 在曲江池和霍将軍争風吃醋。

更別說她出宮第二天就當街鞭打橫行霸道的戚家人,今天在生辰宴上也不忘照顧百姓。

這樣的相貌人品, 配得上這份大禮。

有百姓開始低聲勸她收下馬車。

蕭錦瑟卻道:“多謝公主的好意, 可是按照律法, 四駕馬車不是我能乘坐的,請公主收回馬車。”

“沒關系的蕭姐姐,這是我送你的,誰敢說什麽?”

“就是別人不說,我也不該越過律法。你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 馬車就收回吧。”

玉真公主見她堅決不肯收,自己就沒法完成皇兄交待的任務,有些着急, 正好看見霍開疆站在蕭錦瑟身後, 她對霍開疆傲嬌地一擡下巴,說:“因為霍将軍在, 所以蕭姐姐不肯收禮?”

蕭錦瑟笑着搖頭,雖然在宮裏時玉真公主總是向着自己,可她畢竟年紀小,又是天子的同胞妹妹,說話做事毫無顧忌。

可這禮自己是萬萬不能接受, 因為玉真公主拿不出這樣的馬車,真正送馬車的人是楊乾。

蕭錦瑟覺得楊乾可悲又可笑,為了達到不可能的目的,不斷地做一些出格舉動。

玉真公主笑着試探:“那蕭姐姐就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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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錦瑟正要拒絕,忽然腹間一陣劇痛,腥甜湧出,她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蕭姐姐!”

“蕭大小姐!”霍開疆忙把癱軟的人抱起,胸前頓時染上一大片血跡。

人群驟然炸開,所有人高聲問着“怎麽回事”,伸長了脖子看蕭錦瑟的情況。

楊乾在對面酒樓上看見,猛然起身往樓下沖去。

秦無垢忙跑着跟上,急道:“陛下,外面人多,小心有人對陛下不利!陛下!”

楊乾沖到四海酒樓前時,霍開疆正在排兵布陣:“封鎖四海酒樓內外,一個人都不許走脫!賈文,你帶人去看着酒樓後廚!賈武!”

“在,将軍!”賈武上前。

霍開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霍家随從都是跟着霍開疆出生入死無數次的戰士,得了命令立即分散開去執行任務。

蕭錦瑟只覺那撕心裂肺的疼像烈火般燒遍全身,她什麽也看不清,什麽也聽不見,血不停地從嘴裏湧出。

“錦瑟!錦瑟!”霍開疆一手抱着人,一手鉗住她的嘴,好讓她不被血堵住喉嚨。

“怎麽回事!”徐瑾等貴女從酒樓裏出來,看見蕭錦瑟的可怖模樣,都是臉色一白。

霍開疆沒有答話,從蹀躞帶上扯下一個錦囊,取出藥丸塞進蕭錦瑟嘴裏。他知道帝都人心詭谲,随時可能發生危險,就一直把解毒的藥丸帶在身上,雖然不能作為解藥,但能暫時緩解中毒者的痛苦。

楊乾沖到霍開疆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低吼道:“你幹的好事!錦瑟要是死了,朕殺了你!”

霍開疆沒心情和他争辯,狠狠格開他的手,又給蕭錦瑟喂下一顆藥丸。

蕭錦瑟勉強吞下藥丸,終于止住吐血,昏迷了過去。

周圍百姓怕惹事,早跑得遠遠的,躲在街坊後看事态變化,同時議論着是誰要害永寧縣主,說着說着就把幕後主使者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玉真公主吓壞了,躲在楊乾身後哭着說:“皇兄,蕭姐姐這是怎麽了?”

楊乾鐵青着臉對霍開疆下令:“把錦瑟帶回宮去,讓太醫們診治!”

“不用了!”霍開疆抱着人要走。

楊乾将人攔住:“宮裏有天下最好的大夫!”

“臣府上有解藥!這是勾魂奪命散,藥性烈,毒發快,如果再耽擱,錦瑟就會沒命!”霍開疆說着,抱起蕭錦瑟就走。

楊乾和玉真公主緊緊跟上。

徐瑾等人正要追上去,兩個貴女突然癱軟在地,也吐起血來,不過不如蕭錦瑟那般吓人。

“阿宛!阿姜!”徐瑾高喊一聲,忙對仆從們道,“帶她們兩個去霍将軍府上吃解藥!我上去看看!”便飛奔回二樓的雅間,正好撞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在雅間裏收拾東西。

徐瑾一眼就看出所有人的案幾上,只有梅子酥被她收進了布袋中,而只有剛才中毒的三人吃過梅子酥,蕭錦瑟吃得最多,所以中毒最嚴重。徐瑾二話不說把人拎起,騎馬追到了霍府。

霍開疆抱着蕭錦瑟沖回家中,顧不上吩咐随從,親自跑去找解藥。他一手抱着人,一手打翻了不少藥瓶,終于找出了勾魂奪命散的解藥,給蕭錦瑟喂下去。

解藥見效極快,不一會兒蕭錦瑟微弱的氣息就慢慢強起來。

楊乾兄妹倆和徐瑾等人也趕到了。徐瑾給中毒的兩位好友喂下解藥,兩人很快清醒過來,心有餘悸。

徐瑾把抓到的小丫頭往衆人面前一扔,說:“錦瑟她們是吃梅子酥中毒的,這丫頭想要偷走物證,很可疑!”

楊乾把趴在地上顫抖不止的小丫頭一腳踹起來:“誰讓你下的毒!”

小丫頭痛得臉色煞白,有氣無力地說:“回貴、貴人!什麽毒?”

“若不是知道梅子酥有毒,你偷它做什麽!”楊乾怒吼。

“我、我嘴饞,想吃!”

楊乾二話不說抓起一塊被她收在布袋裏的梅子酥,往她嘴裏塞去。

小丫頭吓得推開梅子酥,大哭求饒:“貴人饒命!貴人饒命!”

霍開疆把蕭錦瑟放在榻上,沉沉出聲:“你是什麽人?誰命你下的毒?”

小丫頭看一眼霍開疆,只覺這人容貌比踹自己的那人更出衆,眼中的殺氣卻也更可怕。她渾身一軟,老實交代:“我是酒樓新招的幫工,今早有人找到我,讓我把一包東西加在梅子酥裏!如果事情辦成,我能拿到很多銀子,如果辦不好,我爹娘他們、他們就會沒命……”小丫頭說着,大哭起來,連連磕頭,“我不知道那是毒.藥!我真的不知道!求求貴人們放了我!救救我爹娘!”

“那人長什麽模樣?什麽口音?”霍開疆冷冷問道。

“我、說不上來!他高高的,黑黑的,方臉,年紀比我爹大,好像快四十歲。口音、口音我不知道!”

楊乾命秦無垢進來,對他道:“封鎖各城門,把所有三十至五十歲黑臉男人帶來,讓她認!”

秦無垢一臉為難:“可是陛下,這必定會引起民憤哪。”

楊乾充耳不聞,冷冷補充一句:“天黑前将人找到。”

秦無垢只好去傳令。

他剛出門,鎮國公一家就趕來了。謝夫人看見霍開疆和女兒身上都是血,心頭一跳,匆匆向楊乾行了個禮,就疾步過去看女兒。

“蕭叔、謝夫人請放心,蕭大小姐已經吃下解藥。”霍開疆說。

鎮國公一家緊繃的神色放松下來。

蕭承業看過妹妹,向徐瑾道:“瑾娘,你還好嗎?”

徐瑾搖頭道:“我沒吃梅子酥。就錦瑟、阿宛和阿姜吃了,還好都沒有多吃,不然真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霍開疆讓管家來招待鎮國公一家,對衆人說道:“我出去一趟,找兇手。”

“你去何處找兇手?”楊乾冷聲質問。

“我有安排。”霍開疆心情很不好,連“臣”也沒用。他讓家中奴仆好好招待衆人,就帶上那小丫頭和有毒的梅子酥出門去了。

他來到四海酒樓,樓裏還有不少百姓被控制着沒法出去,霍開疆下令把人放了,并囑咐下屬,如果有形跡可疑的人就跟上去。

賈文從後廚來彙報說:“将軍,廚師們看上去也都不知情。”

霍開疆點頭道:“把你的人撤了,暗中觀察有沒有可疑的人。”

賈武也來彙報:“将軍,你走後有幾個圍觀百姓鬼鬼祟祟,屬下跟蹤過去,找到了戚玉裳住的地方。”

“看清了是戚玉裳?”霍開疆問。

“屬下不會認錯。”

霍開疆點頭,出門前他就猜到這事大概和戚玉裳脫不了幹系,畢竟整個帝都沒有人比戚家人更憎恨蕭錦瑟。

霍開疆讓賈武在前面帶路,很快就到了戚玉裳住的地方。

這裏位于帝都偏東的方向,住在這一帶的權貴不多,顯得有些冷清。

而戚玉裳住的宅院看上去再普通不過,沒人能想到裏面居然住着曾經最受聖寵的戚貴妃的妹妹。

霍開疆把門踹開,裏面卻別有洞天,房屋樹木精致華麗,戚玉裳正帶着一幹狐朋狗友在看孔雀開屏。

大家聽見動靜,齊齊往這邊看來,就見一個高大男人站在飛揚的塵土中,宛若殺神。

戚玉裳用來砸孔雀的石頭落了地,看見男人的眼神,差點吓死過去,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若無其事般笑道:“霍将軍,你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有什麽事麽?”

霍開疆一揮手,随從們分散開去圍住整個府宅,有戚家豪奴要出來阻攔,都被他的随從打倒在地。

“霍将軍這是……”戚玉裳心知事發,強裝鎮定,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霍開疆只是不說話。

不少纨绔兩股戰戰,有人低聲說:“我、我想去撒尿。”

霍開疆一眼看過去,那纨绔忙閉上嘴,接着大家聽見一陣水流聲,其餘纨绔都不敢出聲。

不一會兒所有戚家奴仆都被抓了來,列在院裏,還有一對被綁了手腳、堵住嘴巴的貧窮夫婦。

霍開疆讓人把下毒的小丫頭帶上來。

小丫頭大叫一聲:“爹!娘!”

霍開疆用眼神示意給那對夫婦解綁。

那夫婦逃命一般跑過來,抱着小丫頭哭了一陣。

霍開疆對那下毒的小丫頭道:“去認一認,有沒有你見過的那人。”

戚玉裳終于忍不住沖過去,氣急敗壞地大喊:“霍将軍!你怎麽能随便闖進我的府宅!我告訴姐姐去!看陛下怎麽罰你!”

霍開疆面無表情,推開擋住小丫頭視線的戚玉裳。

那小丫頭往人群中看了看,伸手指出一個黑臉大漢,說:“就是他,他給了我那包東西!”

“然後呢?”霍開疆問,“他讓你做什麽?”

小丫頭不明白,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經過,為什麽還要再問一遍。既然想不通,她只能戰戰兢兢說:“他讓我把那東西加在梅子酥裏!”

霍開疆伸手,一個随從把那袋梅子酥交到他手中。

戚玉裳強忍着沒有暈倒,高聲大叫:“什麽東西!你們演的哪一出!”

“明知故問。”霍開疆這才看向戚玉裳,眼裏是殺人的光芒,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如果是平時,這樣的霍開疆無疑是勾人的,就算他讓她去死她也願意,可今天……

戚玉裳渾身冰冷,看着被小丫頭指出來的黑臉奴仆被押出去跪在霍開疆腳下。

“他用哪只手給了你毒.藥?”霍開疆問小丫頭。

小丫頭想了想,指指那人右手。

霍開疆擡起腳,踩在那人右手上。

動作看似不重,那黑臉奴仆卻滿臉是汗,終于忍不住高喊出聲。

“你知道你交出去的東西有毒?”霍開疆盯着戚玉裳,問的卻是腳下那人。

“不、不知道!”那奴仆倒吸着冷氣說完,又是一陣痛苦的大叫,接着改口,“知道!知道!是小姐給我的!”

“你!”戚玉裳氣得滿臉通紅,知道自己辯解不過,索性退開幾步,望着霍開疆道,“霍将軍怎麽氣成這樣?難道蕭錦瑟已經死了?”

霍開疆一腳踹開那黑臉奴仆,那奴仆血噴三尺,讓所有纨绔毛骨悚然。他一步步朝着戚玉裳走去。

戚玉裳知道今天在劫難逃,瘋狂地大笑起來:“死得好!蕭錦瑟死得好!讓她不要臉勾引你!現在她死了,霍将軍做這些還有什麽用呢?”

霍開疆揮手,賈武帶人将戚玉裳擒住。

戚玉裳像一只發狂的野獸,掙紮着大吼道:“是她勾着你,勾着你為她神魂颠倒,為她害了我哥哥!”

霍開疆把梅子酥扔向賈武,賈武接了,塞進戚玉裳嘴裏。

戚玉裳竭力掙紮,想要把梅子酥吐出來,賈武給她灌下一杯水,戚玉裳終于把梅子酥咽了下去。

她反而不掙紮了,大笑着坐在地上,自言自語般說:“我只是心疼你,不忍心你為了她做那些!”

霍開疆雙手抱胸,冷冷看着她。

“明明她心裏沒有霍将軍,也不會嫁給你,可你還是為了讓她高興,去打聽她喜歡什麽,去給她安排能讓她開心的事!”戚玉裳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我看見你親自去霓裳樓、對鏡樓挑選東西,看見你去四海酒樓給她定宴席,你親手給她拟的菜單!你說她喜歡吃梅子酥,一定要記得給她上梅子酥。你還特地交待酒樓裏所有人,她不喜歡別人叫她縣主,她會不高興。你那麽喜歡她,她卻不屑一顧!所以我幫你殺了她!以後霍将軍就不用那麽辛苦了,你說是不是?”

霍開疆聽她說着,不由心中一震,原來是自己給蕭錦瑟惹來了這場禍事!

內疚之餘,他看着大笑不止的戚玉裳,心生厭惡,面無表情地說:“蕭大小姐已經解了毒,她會長命百歲,幸福一輩子。”

“不!她死了!”戚玉裳聲嘶力竭地怒吼一聲,突然眉頭一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起血來。

“她活着,她會過得很好。”霍開疆緩緩上前,冷聲道,“好受嗎?”

戚玉裳痛得縮成一團,發不出聲。

她的貼身侍女眼看主人就要毒發身亡,要是戚府樹倒猢狲散,大家還怎麽過錦衣玉食逍遙自在的日子,于是她壯着膽子跪倒在主人身邊,哭着向霍開疆求情:“霍将軍,既然永寧縣主已經沒事了,求您饒了小姐吧!”

一些和她有同樣想法的戚家奴仆也都跟着求情,那凄慘誠懇的樣子,要是不知內情的人經過,還以為是霍開疆在欺壓良民。

而戚玉裳已經倒在血泊中,讓她的一幹狐朋狗友如墜冰窟——原來一個人竟然能流這麽多血,而這個霍開疆簡直是邪魔轉世,殺起女人都能不眨眼。

霍開疆終于緩緩低頭看戚玉裳,拿出解藥瓶子,松開手。

那侍女慌忙去接,沒接着,解藥灑了一地,她一邊哆嗦着道謝,一邊不斷用手去攏解藥,也顧不上地上髒,直接往戚玉裳嘴裏塞。

戚玉裳吃下藥,終于停止吐血,也不抽搐了,緩緩睜開眼,眼神空洞。

“今天只是個教訓,如果有下次……”霍開疆掃了戚玉裳和她身邊的奴仆一眼,冷冷一笑。

像是被冰冷鋒利的刀刃擦過脖子,衆人狠狠打了個冷戰,慌忙替戚玉裳點頭。

霍開疆默然轉身離去,霍家随從轉眼間撤了個幹幹淨淨。

那四海酒樓的小丫頭拉上父母,頭也不回地逃出了戚府。

戚家院落裏的人總算松了口氣,緊繃的弦驟然放松,一個個差點暈倒過去。戚雲裳的那群狐朋狗友,有的怕受到牽連,二話不說溜了個沒影,有的想給宮裏的戚雲裳留個好印象,争相去救治戚玉裳。

* *

霍開疆離開後,楊乾來到蕭錦瑟床榻邊。

謝夫人忙上前:“陛下,小女身上有血污,會沖撞陛下氣運,請陛下避一避。”說着,她毫不客氣地在女兒床邊坐下,防止楊乾趁機接近女兒。

楊乾只好去鎮國公身邊坐着,焦急地等了會兒也不見蕭錦瑟醒來,他忍不住說道:“朕要帶錦瑟回宮醫治。”

鎮國公恭敬地說道:“多謝陛下關心小女,可小女如今的性情已不适合回宮。再說,宮中不比宮外安全。”

“鎮國公這是何意?”楊乾皺眉。

鎮國公微微低頭行禮道:“臣別無他意,不過是擔心小女再遇到禍事,不得不謹慎,所以才說,宮中與宮外或許同樣不安全。”

楊乾不語。

玉真公主在一旁低聲說:“皇兄,還是不要勉強了,等蕭姐姐恢複了再說吧,否則強行把她接回去,她要是不高興反而傷了身體。”

楊乾點頭。

謝夫人要給蕭錦瑟換衣裳,讓大家先退出去。

衆人被管家方伯引到堂屋中,霍開疆很快就回來了。

霍開疆翻身下馬,大步往後院趕去,對迎上來的方伯道:“蕭大小姐怎麽樣了?”

“謝夫人正在照顧,恐怕還沒醒來。”

霍開疆腳步更急,卻被楊乾攔住了去路。

“處置了兇手,你這個幫兇該怎麽解決?”楊乾緊緊盯着他問。

霍開疆不怒反笑:“陛下不問兇手是誰,看來已經猜到了。說我是幫兇,不如去問問戚雲裳,這件事是不是和她有關!”

楊乾被激怒,頓時把僞裝出來的帝王教養抛開,一把抓住霍開疆的衣襟,低吼:“你也逃不了幹系!”

“陛下如果真喜歡蕭大小姐,這時候就該好好等着,而不是急着找我的錯處!”霍開疆狠狠甩開楊乾的手。

眼看兩人劍拔弩張,鎮國公父子忙趕過來。

鎮國公道:“陛下,若是有人存心要害小女,不管小女在何處用飯,他都有下手的機會,或許是在蕭家,或許是在宮宴上。此事與霍将軍無關。”

楊乾冷哼一聲,片刻後才說:“那也是因為霍開疆而起!霍開疆,只要你繼續糾纏錦瑟,往後還會有人對她下手!”

霍開疆毫不示弱,微微擡頭,俯視着楊乾:“不一定,或許真正的主謀是在嫉妒陛下糾纏蕭大小姐。”

楊乾聽了,若有所思。

庭院裏氣氛沉重,謝夫人的侍女趕來說蕭錦瑟醒了,霍開疆和楊乾同時趕去內院。

蕭錦瑟已經被換上幹淨衣裳,躺在柔軟的被褥間,素淨如蓮花,緩緩和謝夫人說着話。

霍開疆沖在前頭,闖進門去,楊乾緊随其後擠了進去。

屋子裏一暗,蕭錦瑟扭頭看過來,看見楊乾時,她臉上的笑容消失。

玉真公主忙趕過來擋住楊乾,關切地說:“蕭姐姐,你好些了嗎?”

蕭錦瑟點點頭,閉目休息。

玉真公主知道她不想見楊乾,就拉拉他的袖子,和他一起離開了蕭家。

楊乾回憶着蕭錦瑟毒發的那一刻,和方才她看見自己時的不耐,不由怒火中燒,一回到皇宮就往承露殿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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