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國色天香 令人心生敬仰
陳氏幾個被拖出門去後, 很是叫嚷了一陣,對着大門踢打一會兒,裏面沒有動靜。
蕭逸之恨恨道:“別叫了, 小心把金吾衛引過來!”
帝都雲闕城有宵禁的規定,夜晚不得在街上游蕩, 違者被金吾衛抓到, 懲罰可不輕。
幾人只得灰溜溜走開, 一路避着巡邏的金吾衛,找了個偏僻角落躲着。
陳氏和蕭如意開始咒罵起鎮國公一家, 罵着罵着大哭起來, 如喪考妣。
“母親, 我還年輕啊,還沒嫁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的一輩子都毀了!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別傻了!我們怎麽和他們鬥!”陳氏突然蒼老了十幾歲,佝偻着說。
兩人抱頭痛哭。
蕭逸之被吵得煩躁,大吼道:“哭什麽,勝敗是兵家常事, 被趕出來就哭哭啼啼,我們一輩子就只能那樣了!不如想想辦法!”
“還能有什麽辦法!都是你出的什麽馊主意!”蕭如意指着兄長罵開,“要不是你想砸死老太婆, 她也不會把我們趕出來!都是你!什麽事都辦不好只會賭錢!”
“你還說我!要不是你發瘋找人去惹蕭錦瑟, 我們能被抓?老太婆能發那麽大的火?”
蕭如意大罵:“死賭鬼!蕭錦瑟那邊鬧出來的時候,你已經被抓了!你就是鬥不過老太婆!你就是沒用!”
“喲喲喲, 看看你那副嘴臉,難怪嫁不出去!”
“你說什麽!”蕭如意被戳到痛處,瘋了一般要去撕蕭逸之的嘴。
“就是怪你!你要害蕭錦瑟,我們才被趕的!你自作自受!”
兄妹倆打成一團,陳氏年老力弱, 根本沒法把高大的子女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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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什麽人!”一聲怒喝把母子三人驚醒,一隊金吾衛沖了過來。
三人拔腿就跑,眼看就要被追上,突然被人拉進一個轉角處,接着從黑暗中沖出幾人把金吾衛引開了。
蕭逸之還在往外面探頭探腦,就聽見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怎麽,被趕出蕭家了?”
蕭逸之一哆嗦,縮回腦袋看說話的人,那人站在最暗的角落,看不清身形相貌。他不由心生畏懼,說:“你認識我們?”
“能不認識麽?蕭家大公子蕭逸之,你本來能繼承鎮國公之位,可惜爵位被你叔父搶走了,現在你們只能淪落街頭,被金吾衛追趕,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餓死在外面,連塊葬身的墓地都沒有。”
“夠了!”蕭逸之低吼一聲,向那人沖過去。
幾個身影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把蕭逸之推倒在地。
陳氏慌忙跑過去扶起兒子,拉着他就想跑,卻被那幾人圍住了。
那人笑了:“就這樣對待救了你們的人,難怪成不了大事。”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蕭逸之不耐煩地說。
“當然是,幫你們。”
“你是什麽人?!”蕭逸之經歷一次慘敗,不得不謹慎起來,“憑什麽幫我們!”
“當然是和鎮國公有仇的人。”
“呵呵,你是戚家那邊的人?!”
“年輕人,和鎮國公有仇的人太多了,不要輕易猜測我的身份。如果你不願意合作也可以,那麽多人想整垮蕭家,我可以找他們合作,到時候你們什麽好處也撈不到。”
蕭逸之看了陳氏和蕭如意一眼,三人無聲交流一會兒,一致同意合作。
“你有什麽辦法整垮他們?”蕭逸之問。
“你過來。”
蕭逸之壯着膽子過去,聽那人耳語幾句,驚呼:“不行!你讓我殺人放火都可以,就是不能那樣!”
那人輕輕一笑:“你好好想。要是肯幹,蕭家的榮華富貴就都是你們的,要是不幹,你們很快會變成街頭幾具屍體。”
蕭逸之退回來,和陳氏低聲說了幾句,陳氏臉色一白,咬咬牙,點頭讓蕭逸之同意。
“好,我幹!”
* *
第二天蕭錦瑟一睜開眼,就想起昨晚霍開疆離去時留下的那句話——我等着你願意嫁給我的那天。但是別讓我等太久,因為我想多陪陪你。以後有時間,你慢慢考慮,今晚好好睡,聽見了嗎?
她有些氣自己,一覺醒來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這個。
她起身梳洗完畢,青鸾打開窗子的時候,她不自覺往院子裏看去,想起住在霍府時每天能看見滿院繁花,那是霍開疆特地囑咐人為她種下的。
又是霍開疆!
蕭錦瑟揉揉太陽穴,緩緩用了早飯,走出房門。
正好遇到蕭承業和徐瑾一起出門來。
徐瑾看着蕭承業,忽然說:“等等。”就伸手将他的衣領往上拉了拉。
蕭承業臉紅紅的,說:“你脖子上也有……”
徐瑾低頭一看,捂住胸口,說:“你先去吧,我換一身衣裳。”
蕭錦瑟在遠處看得滿頭霧水,開始懷疑人生。
瞧兄嫂脖子上的紅痕,像是楊乾和戚雲裳做那事的時候啃咬出來的。可兄長和徐瑾,既不荒淫也不殘暴,他們怎麽也會做那種惡心事?
蕭錦瑟這麽琢磨着,慢慢來到徐瑾房門前。
徐瑾換了一身圓領袍出來,見蕭錦瑟魂不守舍的,打趣她:“在想霍将軍啊?”
蕭錦瑟搖頭。她不能接受兄嫂兩人形象破滅的事實,決定問個清楚:“昨晚你和兄長打架啊?脖子上都留傷痕了。”
徐瑾從來不是扭捏的人,爽快地說:“新婚夜當然是做夫妻間該做的事。你、你居然不知道?”
蕭錦瑟不可思議極了:“我還以為只有那種人才會做呢。”
“哪種人?”
“荒唐好色的人。”
徐瑾哭笑不得:“原來你對成婚有這麽大的誤解。這麽說吧,你在宮裏的那段日子,正好遇到了兩個不正常的人,所以讓你連帶着讨厭出嫁,讨厭男歡女愛。可你要知道,那些是正常夫妻都會做的事,不過不會像那兩個人那樣荒唐。”
蕭錦瑟聽得一愣一愣的。
“總之呢,你對婚嫁的認識不足,你讨厭的不是婚嫁本身,而是楊乾和戚雲裳。”
“是麽?”蕭錦瑟更糊塗了。
徐瑾見她還不明白,索性直白地問她:“那我和你兄長成婚,你覺得惡心嗎?”
蕭錦瑟搖頭。
“我們昨晚洞房了,你覺得惡心嗎?”
蕭錦瑟沒讓自己去想承露宮裏那些荒淫的畫面,看着面前好友諄諄善誘的臉,搖頭。
“這就對了。你讨厭的是那兩個人,不是事情本身。”徐瑾拍拍她的肩說,“所以對霍将軍,或許你可以改變一下看法。你向來通透,不該把對那人的厭惡遷到霍将軍身上去,那樣對霍将軍不公平,對你以後的人生也不公平,你何必用別人的惡心來折磨你自己?”
蕭錦瑟輕輕搖着扇子。
不是她有意用不愉快的經歷折磨自己,而是上一世蕭家的下場實在太過悲慘,使得她對家人的擔憂、對楊乾他們的恨深入到了骨髓裏。
哪怕自己嘴上不說,哪怕時時告訴自己,這一世家人會好好的,可厭惡楊乾和戚家人已經成了身體的本能。
而這份本能波及到了霍開疆,她實在無法接受他的感情。
“錦瑟,你遲早會想通的。”徐瑾笑着說完,就與等在遠處的蕭承業一起去見鎮國公夫婦。
蕭錦瑟搖着扇子,在桃花樹下走着。如今桃花謝盡,滿樹枝繁葉茂,擋住了炎熱的陽光。
她想不通徐瑾的話,索性不去想,畢竟蕭家才是自己真正該關心的。
她來到偏院找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正跪坐在佛像前誦經。
蕭錦瑟不忍心打擾老人家,對候在門外的侍女道:“祖母昨晚睡得好嗎?”
“老夫人睡得不太好。”侍女輕聲說,“醒了好幾次,今早天沒亮就起了。”
孟老夫人聽見聲音,讓人扶着起身,叫蕭錦瑟進去。
蕭錦瑟見老人臉色不太好,瞧着比昨晚蒼老了好幾歲,看來昨晚的事還是讓祖母受到了影響。
孟老夫人嘆道:“昨晚夢見晉郎了……他看着我不說話,一定是在怪我把陳氏他們趕出門去了……”
蕭錦瑟忙安慰道:“祖母不要這麽想,聽父親說伯父最是黑白分明的,要是伯父在世,可就不止是把人趕出門去那麽簡單了,他會報官的。”
“你說得也是……”孟老夫人緩了緩,說,“聽說你在清點府上的錢財,準備找人經商?”
“不過是閑着沒事,找點事情做。”
“這樣吧,我庫房裏的錢放着也是白放着,一會兒讓你父親母親過來,清點清點。我早該拿出來給你們兩家分了,可逸之那混賬東西是個守不住財的,我幹脆誰也沒給,現在他們出去了,所有的錢你們拿去處理吧。”
“祖母,我們沒有從商的經驗,一時半會兒用不上太多錢,等我們找到可靠的商人幫忙打理,有了經驗再說也不遲。”
孟老夫人忽然壓低聲音道:“既然想要防着楊乾,你們手頭有多少錢都不嫌多。記着,找到了生財的路子就來祖母這裏拿錢,有錢有勢,在這世上才立得住腳。”
蕭錦瑟點頭,見孟老夫人有些喘不上氣,說:“祖母哪裏不舒服?我去找大夫給您看看。”
“不用,我硬朗着呢!”
“還是看看吧?”
兩人正聊着,鎮國公夫婦帶着蕭承業和徐瑾過來了,見狀忙派人去請大夫來看診。
大夫說孟老夫人身子沒什麽大問題,不過常年為家中瑣事煩悶,肝火上炎,服些藥、多靜養就好了。
“我說吧沒什麽毛病!”孟老夫人笑着說。
謝夫人道:“母親沒什麽大礙這是再好不過了,請母親日後安心靜養,有什麽事吩咐我就是了。”
蕭錦瑟也松了口氣,陳氏他們被趕,家中沒人會惹祖母生氣,祖母的身子遲早會好起來。
孟老夫人又把私庫的事對鎮國公幾人說了一遍,一家人最終決定盡快找個西疆商人賺錢,等走上了正軌,就可以慢慢增加投入,日後會是一份不錯的産業,防備起楊乾來就更有底氣了。
* *
蕭承業大婚的氣氛逐漸淡去,天也一日比一日炎熱起來,蕭錦瑟和徐瑾忙着找合适的西疆商人,霍開疆一有空就來造訪鎮國公。
蕭家人心知肚明,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蕭錦瑟只管忙自己的,有空閑時才與他聊幾句。
這天霍開疆來檢查蕭錦瑟騎馬的情況,見她已經能讓雲雷小跑起來,他說:“不要着急,先讓雲雷好好熟悉你,等你們磨合夠了再讓它跑不遲。”
蕭錦瑟說:“是雲雷自己想跑,這些天我只讓它慢走,把它給憋壞了。”
霍開疆牽住缰繩,撫了撫銀白色馬鬃,對雲雷說:“好小子,慢慢來,別摔着蕭大小姐,不然我找你算賬。”
蕭錦瑟在馬背上忍俊不禁。
蕭燭快步趕到花園,看見兩人正在談笑,忙止住腳步。
霍開疆見他欲言又止,明白主仆之間要談自己不方便知道的家事,就說:“我該回府了。”便伸出手想把人抱下來。
蕭錦瑟對他的手視而不見,翩然翻身下馬,穩穩落地,給了霍開疆一個“我很行”的眼神。
霍開疆笑着搖頭,就告別了蕭錦瑟。
蕭燭過來,開門見山道:“大小姐,我在西市物色到一個火番人,叫伊魯什,年輕機靈,做生意很在行,不過缺少銀錢,根基不穩,經常受同鄉大商人排擠。”
蕭燭是跟随鎮國公多年的資深武士,為人機敏老練,更重要的是,他長着一張标準的商人臉,而且很少有人認得他。因此經商的總體事宜是蕭錦瑟在考量,而對外聯絡奔走,則由蕭燭去辦。
蕭錦瑟聞言,思忖片刻道:“照理他們這些外邦人在異鄉,應該相互照應才是,那些大商人欺負他做什麽?”
“因為伊魯什有道,要是不加以打壓,以後成了氣候,就會擋了其他人的財路。經商就是這樣,在錢財面前,同鄉的那點情誼根本不算什麽。”
蕭錦瑟了然地點頭:“他販賣什麽?”
“寶石,這東西價格昂貴,運送方便,不過賺頭很大,基本上能賺到本錢的四五倍。就是因為這樣,販賣寶石的商人從火番國到中原來,很容易遇到沙盜,這東西又小又貴,沙盜們最喜歡搶。”
蕭錦瑟想了想,說:“看來他不止需要本錢,還急需沿途護衛的人,我們可以派武士保護他。”
蕭燭點頭道:“正是。我也是這麽考慮的。”
“我和瑾娘這就去看看,如果人品靠得住,五叔就可以和他談合作的事了。”蕭錦瑟說着,回到內院去找徐瑾。
屋前靜悄悄的,蕭錦瑟納悶,這不是徐瑾平日的作風。進了門去,就見她倚在榻上昏昏欲睡,手垂在榻外,拿着半顆葡萄,邊上侍女給她輕輕扇着風。
蕭錦瑟把人推醒,笑道:“怎麽,出嫁了就懶成這樣,也不練功了?”
徐瑾坐起來,把剩下半顆葡萄塞進嘴裏說:“外面熱,你也少往外跑。”
“有好事你要聽嗎?”
徐瑾一改慵懶,兩眼發亮:“什麽好事?你要出嫁了?”
“想什麽呢。”蕭錦瑟哭笑不得,“五叔找到一個不錯的商人,我們去看看,要是人還可以,就能與他合作了。”
徐瑾來了精神,從榻上下來,說:“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看看。”
兩人稍作打扮,就坐馬車趕往西市,按照蕭燭說的方位,找到了一家寶石店。
這家店鋪有些偏僻,可見店主手頭确實不寬裕,不過布置得精致,挂着火番國特産的地毯和絲綢,木架上展示着各式寶石。
蕭錦瑟往車外看一眼,對徐瑾說:“按照五叔說的,那個紅頭發藍眼睛高個子就是伊魯什。”
“賣這麽昂貴的東西,店鋪裏卻只有店主和一個夥計,看來他不止缺錢,還缺人。”徐瑾說。
“我們去看看。”蕭錦瑟說着,正要下馬車,就見一名胡姬帶着幾個彪形大漢往那家店鋪沖去。她忙按住徐瑾,兩人在車內靜靜看着。
胡姬拿出一只木盒,與伊魯什說了幾句,伊魯什搖搖頭,胡姬就紅着臉大喊起來:“都說經商要講誠信,你的誠信在哪裏?你以為用一顆差的寶石就能冒充好的寶石了?!”
胡姬嗓門特別大,一口不流利的中原話很快吸引了周圍行人的注意。
伊魯什沉着臉反駁:“你這顆石頭根本不是我店裏賣出去的!”
胡姬讓身後大漢拿出一張紙條,高聲說:“這是你親手寫的單子,這石頭就是在你店裏買的!你這個奸商!”
胡姬一揮手,彪形大漢們二話不說沖進去一陣打砸。
伊魯什和夥計竭力阻止,都被大漢們在臉上打了幾拳,痛得退到一旁。
邊上圍觀的人大多在指指點點,少數幾人漫不經心地勸着架。
蕭錦瑟明白,伊魯什果然是被人眼紅了,就和徐瑾下馬車去,帶上侍女、武士等人,浩浩蕩蕩來到店鋪門前,她一甩鞭子,胡姬手中的木盒就被她卷進手中。
“你幹什麽!”那胡姬尖叫一聲要來奪寶石。
徐瑾和蕭家武士們上前一步,護住蕭錦瑟。
蕭錦瑟不答話,掀起帷帽的白紗,引來衆人一陣驚嘆。
“是永寧縣主!”
“是她!真的是她!天底下有誰能長成這樣!”
她生得濃豔冰冷,連對面高鼻深目的美貌胡姬都遜色許多。
正在打砸的大漢們忙停止了動作,退到胡姬身後看蕭錦瑟要做什麽。
蕭錦瑟無視衆人的目光,看一眼木盒中的寶石,淡淡道:“這寶石不是火番國産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它來自獅子國。你們與其打砸這裏,不如搜一搜店中有沒有藏着獅子國的石頭,事情不就明白了?”
圍觀的人紛紛點頭贊同,永寧縣主是什麽人,自小就把各種寶石扔着玩的主,她能認不出寶石的産地?她的話準沒錯。
伊魯什挺胸上前一步,伸手請人進去搜他的店。
胡姬臉色刷地變白,說一聲“我們走”,就想離開。
蕭錦瑟笑道:“事情還沒查清楚就要走?這店是被你們白砸了?”
正說着,巡邏的金吾衛聽見動靜過來查看,蕭錦瑟将事情簡單地說了,金吾衛就将胡姬等人圍住,其餘士兵和蕭家武士一起進店去搜查,不一會兒把所有寶石搬了出來。
蕭錦瑟一一查看過去,向胡姬說道:“很遺憾,這裏沒有獅子國的石頭。”
伊魯什更有底氣了,索性上前讓金吾衛把他和夥計身上也搜查一遍,沒有搜出多餘的寶石來。
蕭錦瑟點頭道:“如果這家店真是以次充好的奸商,鋪子裏或者店主身上應該藏着次品,随時用來掉包才是。這位姑娘,是不是你自己把石頭弄錯了,拿了別家的石頭來這裏胡鬧?”
胡姬頓時變了臉,讨好地笑道:“是是,一定是我家奴婢弄錯了,我這就回家去查一查!”說完就想溜。
“慢着。”蕭錦瑟冷聲道,“砸了人家的店就這麽走了?”
金吾衛把人攔住,見店鋪裏亂得厲害,對蕭錦瑟道:“蕭大小姐放心,我們這就把人送官府去。”
“不,別抓我!我只是收了錢給人辦事的!不要抓我!聽我說!”胡姬被押住,掙紮個不停。
蕭錦瑟上前:“那就到官府好好交待是誰指使你,不要撒謊,也不要隐瞞,官府會對你從輕發落。”
胡姬聽完她的好言勸告,停止了掙紮,落下淚來,默默跟着金吾衛走了。
衆人看完一場熱鬧,十分滿足。這家店是不是奸商、胡姬會有什麽下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有幸遇到了永寧縣主。
她不止身份高貴、國色天香,還古道熱腸、冷靜機智。上天是有多不公平,把最美好的一切都給了她。
百姓和商人們議論個不停,這種令人羨慕嫉妒恨的話題,放在永寧縣主身上,只會讓他們心生無限愛慕和敬仰。
徐瑾讓圍觀的人都散了,陪蕭錦瑟進店去。
店夥計一邊收拾,一邊心痛地叽叽咕咕罵人。伊魯什讓他先把東西都掃到一邊,招待蕭錦瑟等人進店,有禮有節。
“貴客需要什麽?在我這裏,二位貴客一定能買到你們滿意的東西。”伊魯什說着蹩腳的中原話,斟了兩杯葡萄酒送到兩人面前。
蕭錦瑟掃了一眼櫃臺,目光落在最高處一個木盒上,裏面裝着店裏最大的紅寶石,她說:“就它了。”
伊魯什忙把寶石取來,彎腰行了個大禮,說:“既然您喜歡,就請您允許我把它送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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