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反客為主 所有人向着他跪拜

那兩個侍從來到長陵王面前, 長陵王微微點頭，示意兩人開始行動。

兩人目露兇光，兇到讓遠處的文官都覺得有些不妥、霍開疆不可能看不見的程度, 然後放下托盤，從衣袖裏取出匕首, 撲向長陵王。他們的動作不算很快, 好讓霍開疆及時救長陵王。

霍開疆故意低頭斟酒, 不去看上面的那場好戲。

長陵王沒想到霍開疆這麽遲鈍，連忙跳起來把案幾踢向刺客, 就往下面跑來。

兩個刺客也沒想到霍開疆居然不出手, 他們只好硬着頭皮追長陵王, 既要讓下面的官員們覺得長陵王随時會送命，又要保證他的安全。

“刺客！有刺客！”長陵王邊跑邊喊。

侍衛們蜂擁而入，官員們也紛紛起身，有的往後躲，有的上前護駕, 轉眼樓裏亂成一團。

霍開疆起身，高聲道：“無關的人退下！”他撥開人群往前沖去。

官員們果然乖乖往後退。

而兩名刺客見霍開疆準備出手，他們為了把戲演得更真, 便快步追上長陵王, 向着他的脖子刺下去，以霍開疆的身手, 他要救下長陵王完全不是問題。

霍開疆哪能看不出刺客的意圖，故意拉了個亂跑的文官撞上自己，這一耽誤，那邊刺客的匕首已經落到了長陵王頸上。

長陵王往一旁躲避，被刺客傷了肩膀, 他氣急敗壞，恨這兩名死士居然真的對自己下手，更恨下面官員亂跑，擋住了霍開疆營救自己。

真是一群飯桶！

長陵王痛得沒法再跑，兩名死士有些懵，事情完全超出了計劃，現在下面亂成一團，連霍開疆都沒法順利過來，更別提其他人了，可如果幹站着，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們是假刺客！

長陵王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下面的文武官員都精明着，不能讓他們看出破綻。

罷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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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示意兩名死士繼續對自己下手，兩人猶豫片刻，再次追上去，朝他背後砍去。

霍開疆不動聲色地在人群裏添亂，宇文喬、錢雲等人想往前擠，他就抓文官往他們那邊扔，讓他們寸步難行，這樣一來，長陵王又被刺客傷了背。

霍開疆磨蹭夠了，這才沖出人群，擲出兩個酒杯，兩把匕首應聲而斷，他不等刺客作出反應，一手揪住一個，将兩人的頭狠狠一撞，兩人頭破血流眼冒金星，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長陵王總算停住腳步，癱倒在地，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演的還是真被吓的，他望着霍開疆，喘氣道：“多虧了霍将軍相救……要不然……本王就……就沒命了！”

侍衛們連忙上前給他查看傷口，官員們也鎮定下來，慚愧地在大堂兩邊站好。

霍開疆捂住右肩，皺眉道：“是我救援不力，才讓殿下受了傷。”

長陵王看他神色不對，這才明白過來：“你受傷了？來人，快給霍将軍診治！”

“不要緊，我是內傷，休養幾天就好了，治殿下的刀傷要緊。”他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傷複發，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長陵王被扶着坐上主位，大夫們給他包紮傷口。

霍開疆等人回到位子上，陸宣帶人弄醒了兩個死士。

那兩名死士瞪着霍開疆：“你、居然沒死！”

霍開疆捏碎酒杯，沉聲道：“你們是楊乾的人！”

兩名死士閉上嘴不說話。

官員們見兩人是這樣的态度，心知霍開疆猜對了，可楊乾為什麽要派人刺殺長陵王，實在是匪夷所思。

長陵王很滿意大家都往坑裏跳，他居高臨下對陸宣下令：“撬開他們的嘴，本王要知道是誰這麽大膽敢行刺本王！”

陸宣讓人押住死士，揮手道：“帶下去好好審問。”

兩名死士嘴巴動了動，立刻七竅流血而死。

陸宣搜他們的身，搜出來一封書信，他快步遞給長陵王。

長陵王看完信，作出悲憤欲絕的模樣，流淚搖頭道：“果然是他！”

一名文官追問：“是誰？”

長陵王一手揉着太陽穴，把信交給陸宣，讓大家傳閱信件。

霍開疆第一個拿到信，他草草看完，把信交給身邊的宇文喬，冷冷道：“原來是這樣！殿下今年沒能按時上繳稅款，還勸谏楊乾減少在江南的征稅，楊乾懷恨在心，這才對殿下痛下殺手！”

宇文喬看完了信，譏諷道：“他說殿下不聽話，要派個聽話的來江南！他這是殘害忠良！”

長陵王作深明大義狀：“本王享受了這麽多年錦衣玉食，死了也不覺得遺憾，可本王放心不下江南百姓。他要是再這樣橫征暴斂，百姓該怎麽辦？”

錢雲把信傳下去，起身大吼：“不能讓他繼續害人！我受夠了！我們反了他！”

長陵王擺手道：“不，一旦起兵，受苦的是老百姓，我們不能做不仁不義的事！”

官員們竭力相勸：“殿下，人都殺到殿下面前了，殿下要是不還手，他還會禍害江南！殿下起兵不是讓百姓受苦，而是救百姓于水火啊！”

“是啊，請殿下救救江南百姓吧！”

“請殿下三思！”

官員們跪地請求。

長陵王心中大喜，面上卻依舊為難：“容本王想個折中的辦法。”

霍開疆起身，向長陵王道：“殿下，楊乾善惡不分，驕奢淫逸。一年前我攻打琳琅國，向他要軍饷，他寧可拿錢給戚顯昭買馬也不把錢撥給西疆，琳琅國一戰我雖然贏了，可是白白死了多少将士！”

有官員震驚地擡起頭來：“你、你是霍開疆！不是說你已經在南疆平叛時戰死了？”

霍開疆冷笑：“我平定了夷族之亂，在回帝都途中被楊乾派兵埋伏，全軍覆沒，多虧趙将軍相救，這才撿回一條命！楊乾眼裏從來沒有百姓、沒有天下，有的只是他自己的私欲，為了滿足私欲，他可以殘殺忠良，可以魚肉百姓！殿下，你掌管江南，有足夠兵力和財力對抗楊乾暴政，如果殿下不出手，各地王侯也不出手，将來會有更多人冤死，到時候大廈傾塌，難道百姓就能躲過戰禍麽？”

衆人附和：“是啊殿下！請殿下速速決斷！”

“殿下若遲疑不決，我等這就碰死在此地，也好過日後被暴君迫害！”

勸長陵王起義的喊聲此起彼伏，長陵王沒想到這些看似閑散的地方官員這麽有義氣。他忍着心中的喜悅，忍到臉開始抽抽，才舉起雙手說：“既然各位有此豪情壯志，本王又怎麽能做縮頭烏龜！本王決定起兵推翻暴君，另立明君！”

陸宣長跪而起，拱手道：“我等願以殿下馬首是瞻，從此以後在我等眼中，殿下才是大梁之主！”

長陵王假惺惺地擺擺手：“本王起兵不是為了當什麽天下之主，而是為了替百姓伸張正義！以後不要再說大梁之主這樣的話！”

不少文官感激涕零：“殿下英明！殿下英明！”

霍開疆起身道：“我霍開疆，願跟随殿下鏟除奸惡，還百姓太平！”

長陵王大喜，他安排今天這一場，不止是為了讓文武官員參與到起兵中來，也是為了堅定霍開疆殺楊乾的決心，現在兩個目的都達到了，上下一心，大軍必定所向披靡。

想到這裏，剛剛受的幾處傷也沒那麽痛了，他舉杯敬大家。

官員們都很激動，這些年他們受夠了楊乾，推翻他不但有安穩日子過，而且能成為新朝的功臣，流芳百世。他們齊聲道：“願跟随殿下鏟除奸惡，還百姓太平！”

大家仰頭喝了酒。

霍開疆為自己斟了酒，起身向長陵王道：“既然決定起事，那我們應該抓緊時間，盡快行動。如今江南有一大惡，為害百姓，殿下，你說我們要不要鏟除這一惡？”

長陵王知道霍開疆嫉惡如仇，為了贏取他的忠誠，長陵王想也不想說：“既然是為害百姓的惡人，本王當然除之而後快！”

“好！”霍開疆忽然一揮酒杯，酒水直直潑向幾丈外的長陵王。

長陵王躲避不及，那酒水如一記耳光重重潑在他臉上，将他打倒在地。

“霍開疆！”衆人怒斥着，有的沖向長陵王，有的向他撲來。

霍開疆帶着譏諷的笑，如入無人之境，眨眼就突破衆人沖到了長陵王身後。

他一把拎起長陵王，擡腳将他踩在案幾上，從一個侍衛手中抽了刀架在長陵王肩上，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眨眼間天翻地覆。

陸宣、宇文喬等将領怒發沖冠，卻不敢上前，只能在下面拿着武器大喊：“霍開疆，你這是謀逆！”

霍開疆微笑着睥睨他們：“我說的一大惡就是他！”

“霍開疆，你這頭白眼狼！”長陵王氣急敗壞，喊得聲音都破了。

霍開疆帶着冷笑，緩緩轉動手中的刀，長陵王吓得不敢作聲。“我白眼狼？你不如問問趙蒙，他的胳膊是怎麽回事。”

“不要說那些無關的！你放開本王，本王可以不計前嫌！本王、本王給你加官進爵！”

“閉嘴。”霍開疆冷冷說着，在他臉上割了一刀，長陵王吓得眼冒金星，霍開疆指了指趙蒙，“你來告訴他是怎麽回事。”

趙蒙起身，恨恨盯着長陵王，嘴角卻有複仇的笑意：“殿下，真是不巧，霍将軍早就知道了是殿下派我去截殺他，所以我才會丢了一條胳膊。”

“你出賣本王！”長陵王從案幾上艱難地擡起頭，咬牙切齒道。

“趙蒙！”陸宣拔刀沖到他面前，卻在看見趙蒙通紅雙眼的一刻沒了氣勢。

趙蒙提刀大笑：“我出賣你？是你從來不把我們當人看！你對我姐姐做了什麽！你府上的那些女人都是怎麽死的！你還要害人到什麽時候！”

長陵王臉色白了白，額頭上沁出了汗珠。

“你一定想不到我會去查看姐姐的屍體，是你殺了她！你禽獸不如，還想要我給你賣命？”趙蒙說着，緩緩掃視在場的人，“你們以為家中姐妹進王府是莫大的榮譽？可笑！可笑啊！我趙家的人死在了他手上，總有一天就是你宇文家、你錢家、還有你、你、你們！”

官員們面面相觑，他們當中有不少人曾把家族中的貌美姑娘送進王府，有的姑娘離奇死去，可是從沒有人會懷疑到長陵王頭上。

趙蒙繼續道：“楊乾禍害百姓，你不也禍害百姓？！楊乾殘害忠良，你也害過霍将軍！你和楊乾半斤八兩，哪來的臉去推翻他！”

“你閉嘴！”長陵王已經忘了自己正被霍開疆踩着，想要沖下來，卻只能徒勞地在霍開疆腳下揮舞着雙手。

霍開疆加重了腳下力量，踩得他五髒俱焚。他說：“還有橫征暴斂，你比楊乾黑多了。這些年你多征的稅只有兩成交給了楊乾，其他的都被你中飽私囊。你不止搜刮百姓，連自己手下的将士也搜刮。”

長陵王梗着脖子怒道：“你血口噴人！”

霍開疆一揮手，賈文捧着一份卷軸進來。霍開疆把卷軸扔給了離自己最近的宇文喬，說：“這是王府近半年的帳，他有沒有搜刮錢財，你們一看就明白。”

宇文喬展開卷軸看完，臉比鍋底還黑。

他把卷軸傳給錢雲，錢雲看後大罵：“好啊，我說怎麽每次拿到手的賞賜和他說的不一樣！原來是他自己吞了一部分！該死的，要不是他吞我的錢，我老娘的病早就好了，也不用受這麽多年的苦！”

不少官員附和：“我也被扣過賞賜！”

“我也是！”

此起彼伏的抱怨聲中，衆人對長陵王的不滿被無限放大，脾氣暴躁如錢雲等人，開始數落長陵王的種種不是。

長陵王又氣又急，大罵：“霍開疆這個卑鄙小人，誰信他誰是蠢材！”

霍開疆微微彎下腰去，淩厲眉眼間滿是譏諷：“在座的是不是蠢材，不是你說了算！我霍開疆為國奮戰多年、殺敵無數，你貪財好色、欺壓下屬，我們誰是誰非，我想大家會做評判！”

他昂然而立，冰冷俊美，腳下踩着大梁最尊貴的皇叔，更襯得他如天人一般，讓人心生敬畏。

“霍将軍是好人，我要追随霍将軍！”錢雲喊起來。

邱力、田焰等将領都受過霍開疆恩惠，也毫不猶豫說：“我們願意追随霍将軍！”

衆人一個接一個跪拜在地，有的官員還在猶豫，很快被人拉着跪下去。

“你們！”陸宣話沒說完，就被身邊一個官員拉着跪在地上。

霍開疆拎起長陵王，将他往人群中一扔，說：“你們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只是別打死了，還有人沒找他算賬！”

趙蒙當先領命：“是！”便第一個沖過去按住長陵王，幾拳将他打得鼻青臉腫。

其他怨恨長陵王的人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猛獸，紛紛撲過去。

陸宣和一些忠心于長陵王的侍衛想要施救，卻被其他官員死死拖着，場面一度混亂，将領們和長陵王的咒罵聲不絕于耳。

霍開疆在主位上坐下來，對賈文說：“你不去替賈武報仇？”

“将軍讓他落個這樣的下場，就是替阿武報仇了。”

霍開疆看打得差不多了，就讓大家停手，命人把長陵王和陸宣拖了下去。

衆人打得意猶未盡，可霍開疆示意他們入座，他們乖乖回到席位上。

霍開疆命人收拾了案幾，換上一套幹淨杯盤，他斟酒向衆人道：“江南一害已除，可天下大害還沒除去，各位如果想拯救百姓，我們就一起舉事，如果擔心惹禍上身，現在就可以走，我不會勉強！”

宇文喬起身問：“在做決定前，我能否問霍将軍一個問題？”

“你盡管問，我沒什麽好遮掩的。”

“霍将軍初來乍到，在江南根基不穩，您為什麽不等我們打到帝都後再揭發長陵王取而代之？霍将軍如今把長陵王拉下馬來，少不得有忠于他的人來找霍将軍報仇，況且萬一起兵失敗，也沒人能替霍将軍頂這謀逆大罪。”

霍開疆不屑地說：“那些要找我麻煩的人，我并不放在眼裏。我先處置了長陵王再起兵，是想讓你們知道你們跟着誰在打仗、為了什麽打仗！如果我在推翻楊乾後處置長陵王，我就是竊國賊，怎麽服衆？”

宇文喬大為感動，行禮道：“霍将軍光明磊落，宇文喬誓死追随霍将軍！”

錢雲跟着高喊：“霍将軍比長陵王強多了，跟着霍将軍一定不會打敗仗！”

其餘人高聲道：“願跟随霍将軍推翻暴君，建功立業！”

霍開疆擡手示意衆人安靜，他開始發號施令：“宇文喬、錢雲，你們負責訓練新兵，如果有不懂的可以請教我和賈文。邱力、田焰，你們負責川陽城的守衛，不得讓任何人把今日的事洩露出去。其餘人先回到各自職位上，我會把長陵王私吞的錢財歸還給百姓，被長陵王圈養的女子也會盡快釋放，各位做好安排，不得讓百姓起疑。”

衆人齊聲領命。

宴會散去，所有人都井井有條地忙碌起來。

霍開疆把長陵王和陸宣關進王府一角的小柴房裏，他命人治好了長陵王的傷。

長陵王咬牙切齒道：“等我們出去了，本王要把霍開疆碎屍萬段！”

陸宣搖頭：“霍開疆心思歹毒，恐怕不會放我們出去。”

長陵王冷笑：“那他為什麽派人治本王？我看他是怕楊乾注意到這邊有異常，想放本王出去當他的傀儡！”

“殿下，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

正說着，柴房門被打開，領頭的是賈文，士兵們進來把長陵王請了出去。

長陵王得意地笑了：“怎麽，霍開疆很需要本王？如果他再敢動本王一根汗毛，本王就死給他看！本王一死，楊乾就會知道他霍開疆還好好活着，他的死期就到了！”

賈文輕蔑地看他一眼，帶他來到一個庭院。

長陵王見奴仆們往庭院裏送酒菜，更得意了：“算霍開疆識相，他好好給本王道個歉，本王會考慮幫他一把！”

說着，他來到庭院裏，看見霍開疆正和一群人坐在屋中，不等他開口，賈文将他一腳踢翻在地。

“霍開疆！你！”長陵王艱難擡頭，看見屋裏坐着的人大多丢了幾根手指，他們正虎視眈眈看着他，他再也發不出聲音，眼睜睜看那些人走過來。

長陵王醒來時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柴房，兩只手被包紮起來，手指似乎都沒了。

他悲痛欲絕，但霍開疆還是不斷派大夫給他治傷，在他恢複的那天，賈文又帶着士兵們來了。

長陵王崩潰了，縮在角落大喊：“這回是誰！為什麽那麽多人要害本王！”

賈文面無表情地說：“那些死在你手上的姑娘的家人。”

士兵們來拖長陵王，長陵王又哭又叫：“陸宣，快想辦法救本王！”

陸宣無奈地看着長陵王被拖出去，拉回來時他又是奄奄一息。

長陵王醒來後對陸宣下令：“你給本王想辦法殺了霍開疆！要不然你也別想活！”

陸宣想了想，偷偷說服一個看守的士兵去廚房給霍開疆下毒。

那士兵回來了，順便帶了兩人的中飯，告訴他們毒已經下到霍開疆的飯菜中去了。

長陵王精神抖擻吃了飯，就開始等霍開疆中毒的消息，等着等着，他和陸宣突然渾身劇痛兩眼發黑。

陸宣倒在地上縮成一團，痛苦地說：“殿下，我們中毒了！”

長陵王把那士兵叫進來，士兵不可置信地搖頭：“怎麽可能！我明明把毒下在了霍開疆的飯菜裏！殿下，霍開疆手眼通天，他、他太可怕了！”

長陵王抓住那士兵，沙啞着聲音說：“給帝都送信……告訴楊乾……霍開疆還活着！”

陸宣補充道：“霍開疆會封鎖城門……用信鴿傳消息！”

“我這就去！”士兵跑開了，偷偷找了只信鴿，在它腿上綁上字條，将它放飛出去，眼看着信鴿飛遠，他趕忙回去複命。

長陵王痛快地大笑起來：“好！霍開疆的死期就要到了！在楊乾處置他以前，本王要把這些天受的苦雙倍奉還給他！”

長陵王越想越興奮，不一會兒他看見有人端着一碗湯走了進來。

“殿下，霍将軍聽說殿下中了毒，特地讓廚房做了補湯。”

長陵王接過湯盅，心想：想讨好本王？晚了！就算你提着頭來見本王，本王也不會放過你！

長陵王打開碗蓋，不由怔住——湯盅裏盛着鴿子肉，鴿腿上還綁着個字條。

長陵王氣得砸了湯盅，盛怒之下劇毒攻心，他吐出一大口黑血。

“霍開疆、你……”話未說完，長陵王瞪着眼斷氣了。

陸宣見識了霍開疆的可怕，整個人直接委頓下去，了無生氣。

趙蒙向霍開疆禀報長陵王死訊時，霍開疆正在忙着江南的公務。

趙蒙說：“霍将軍，長陵王一死，帝都定會知道江南有變，到時候我們的計劃就敗露了。”

霍開疆風輕雲淡道：“那就找人易容成長陵王的樣子。我馬上要去帝都，你給我守好江南。”

“是。”

短短半個月時間，長陵王府被霍開疆治理得煥然一新，該放的人都放了，該散的財也散了，江南百姓受到極大的恩惠，為了保護霍開疆，他們都默契地不提他，只在心裏默默地感激他。

霍開疆帶上宇文喬、錢雲和一些軍中高手，扮作商人開始北上。

臨行前，沈涵帶着一批看上去很精明的中年人追了上來。

霍開疆道：“怎麽，這是要去帝都做買賣？”

沈涵低聲道：“我去幫将軍和鎮國公家轉移錢財，保證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讓大家離開帝都時沒有後顧之憂！”

霍開疆不由對他刮目相看：“你知道我的計劃？”

沈涵不好意思地笑笑：“之前蕭大小姐讓我幫忙轉移了一部分財産到西疆，她一定是早就料到會有離開帝都的一天，才會提前做準備。”

“我是楊乾要殺的人，和我沾邊的人都會有危險，你不怕？”

“沒什麽好怕的，霍将軍救過我和我爹，也救了沈家。別說是讓我幫你們做點事，就是霍将軍要我們沈家所有的錢財，我們也會雙手奉上！”

霍開疆點頭：“那就多謝了。”

沈涵熱淚盈眶，兩隊人馬踏雪北上。

與此同時，帝都東南方向行來了一輛華麗的馬車，随行護衛之多，讓百姓咂舌不已。

車中，玉露低聲道：“貴妃娘娘，我們到帝都了。”

蕭錦瑟緩緩睜開好看的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