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罪魁禍首 交出罪魁禍首！……

“啪！”清脆的響聲打破了靜谧, 也打碎了楊乾幻想中的暧昧。

楊乾有些懵，腦海裏閃過許多畫面——

在他還不是太子時，蕭錦瑟被先帝定為太子妃, 他是那麽渴望登上太子之位；

與蕭錦瑟大婚後，他冷落她, 欺辱她, 她永遠不喜不怒, 安安靜靜地承受；

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蕭錦瑟墜馬而死的畫面, 不久後帝都被反賊攻破, 大梁滅亡, 他痛徹心扉地想念蕭錦瑟。

這些都讓他沒法對蕭錦瑟生起氣來。

蕭錦瑟趁機推開楊乾。

宮人們見此情景，早已跪了一地，瑟瑟發抖，生怕楊乾遷怒于她們，讓她們人頭落地。

而戚雲裳剛剛還氣得要死, 此時突然活過來一般，在心裏大喊：“老天有眼，蕭錦瑟死到臨頭了！”

只是她高興得太早了, 楊乾已經被蕭錦瑟打習慣了, 甚至還有點上瘾的勢頭，他轉身追上蕭錦瑟, 攔在她面前。

蕭錦瑟瞪他一眼，他不敢碰她，只說：“錦瑟，是朕錯了。”

戚雲裳又從雲端跌到了谷底，氣得渾身都疼。

蕭錦瑟擡頭看他, 冷冷道：“陛下有什麽錯，你是天下之主，自然是對任何人都能為所欲為！陛下就是殺了我，我又有什麽話可說？”

“朕怎麽舍得殺你？”

蕭錦瑟冷冷一笑，道：“陛下不讓我知道我的身世，我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母親是什麽人，就是無根的浮萍，我被任何人摧毀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這和你殺了我有什麽區別？”

楊乾有些心虛，沒想到自己精心謀劃還是被她看穿了。

蕭錦瑟挑了挑眉：“這就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原因，你瞞着我的身世，甚至隐瞞了我們的過去，我想，一定是說實話對你很不利吧？”

楊乾被她步步緊逼問着，不得不想出另一套說辭：“不。朕是怕你知道了過去會難過。錦瑟，你的父母已經……不在了。”

“什麽？”蕭錦瑟一時難以接受，有些無力。

“不久前柳家去南疆行商，被當地盜匪殺害。你聽說了消息趕去南疆，差點遇害，不過還好，你不曾受傷，只是忘記了過去。是朕的錯，朕不想你難過，所以編造了你的身世。你放心，朕已經處死了害柳家的人。”

蕭錦瑟被欺騙過一次，不太相信他的話，可如果反駁，楊乾必定不會承認。她低頭想了想，虛弱地說：“我想去柳家陵墓拜祭家人。”

楊乾遲疑了，世上哪有什麽柳家陵墓，不過這事很好辦，一會兒命人挑塊風水寶地，造個假的陵墓就是了。便說：“好，等過兩日雪化了，朕陪你去。”語氣溫柔極了。

蕭錦瑟點頭，為了不讓楊乾看出自己不相信他的說辭，她努力擠出幾顆眼淚。

楊乾不敢惹怒她，拿了帕子小心翼翼給她擦淚：“錦瑟，別哭，若朕做得不好，你只管說，朕會改。”

戚雲裳氣極反笑，這時候的楊乾，哪裏有大梁帝王的樣子，分明是個愛得卑賤的瓜娃子！

瓜娃子！瓜娃子！

戚雲裳狠狠罵着，完全沒察覺指甲把手心摳出了血。

然而更讓她嘔血的是，蕭錦瑟搶了帕子繞過楊乾往外走，楊乾急忙跟上，想盡一切辦法讨好她。

“錦瑟，你別太傷心。先去用膳，朕請胡人禦廚做了外邦的宮廷菜，給你換換口味。”

戚雲裳翻了個白眼，聽說胡人禦廚比神還難請，他們有獨特的宗教信仰，輕易不來大梁，楊乾既然請了來，必定是花了許多心思伺候他們，目的卻只有一個——讓蕭錦瑟高興！

楊乾又道：“還有外邦人千年難求的天光石，朕命人搜尋了許多做成步搖、璎珞，你若是不喜歡，扔着玩也成。”

戚雲裳喉頭一甜，差點吐出血來。天光石是西疆各國最尊貴神聖的寶石，番邦國王能擁有一顆，都值得戴出來向外國使者炫耀。楊乾卻給蕭錦瑟尋了不少？還許她扔着玩？他腦子壞掉啦？

“來年朕帶你出巡，想去何處由你定，你提前告訴朕，朕命人建行宮。”

戚雲裳還待再罵，卻聽蕭錦瑟冷哼一聲：“敗家！”

楊乾忙讨好道：“朕只想你高興。”

“你不做那些我最高興！”

“好，行宮不建了，往後朕做什麽都聽錦瑟的，嗯？”

戚雲裳聽不下去了，她只能安慰自己，楊乾一定是被狐貍精迷住了，神志不清，才會說出這麽多惡心的話來！

接下來的話她沒聽進去，否則非活活氣死不可。

等到她回過神來，蕭錦瑟他們已經走近，戚雲裳怕被楊乾發現自己，忙奪門而出。

可楊乾還是看見了她，畢竟整個皇宮只有戚雲裳有那等身形。他對蕭錦瑟道：“你先去用膳，朕很快就來。”

蕭錦瑟笑道：“陛下慢慢處理着你的事，不用急。”

反正我也不想和你一起用膳。

說完，她施施然離去了。

楊乾命人追上戚雲裳。

戚雲裳吓得跪倒在地，捏着嗓子戰戰兢兢道：“婢子見過陛下！”

楊乾厭惡地皺眉，低吼：“擡起頭來！”

戚雲裳渾身一軟，直接把頭叩在了地上。

楊乾看了魏菩提一眼，魏菩提立即擡起戚雲裳的頭。

楊乾厲喝：“果然是你！穿成這樣來摘月樓做什麽！”

“陛下！請聽妾身解釋！妾身對陛下朝思暮想，只盼着看一眼陛下就心滿意足了，這才想辦法混進摘月樓中！今日見了陛下，妾身死而無憾！”

楊乾雙眼微微眯起：“那你跑什麽！”

“陛下……妾身……妾身怕陛下見了妾身生氣……”

楊乾讓魏菩提去搜戚雲裳的身。

魏菩提礙着戚家的面子，猶豫了一瞬，可楊乾在震怒之中，他只得上前，敷衍地搜着。

楊乾高喝一聲：“仔細搜！”

魏菩提一震，從戚雲裳手中搶過她的衣袖，抽出兩塊白绫。

戚雲裳頓時面無血色。

楊乾奪過白绫，冷着臉上前，猛地用白绫勒住戚雲裳的脖子，低聲道：“難為你記着朕，往後不用再記挂了！”

戚雲裳面色漲紫，劇烈地咳嗽起來。

魏菩提見勢不妙，戚雲裳一死戚家就會失勢，自己就會少一個靠山，便跪地勸道：“陛下！您這樣會寒了戚将軍的心！”

楊乾一腳踢開戚雲裳，看着她可憐兮兮咳嗽的樣子，覺得惡心極了，自己當初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這個女人，害得錦瑟受了那麽久的苦！

他扔下一句話：“從今日起封鎖承露殿，殿中人一概不得出入！”便甩袖而去。

戚雲裳一邊爬着去追楊乾，一邊大喊：“陛下！妾身知道錯了！妾身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饒了妾身，妾身每天為貴妃娘娘祈福！陛下！”

楊乾頭也不回地去找蕭錦瑟，戚雲裳洩了氣，軟塌塌地被士兵拖回了承露殿。

戚雲裳渾渾噩噩，不停地說：“妾身祝陛下與貴妃娘娘百年好合！妾身為貴妃娘娘祈福！”

綠腰見戚雲裳半死不活的，士兵們則在殿外用木板封鎖承露殿，她心知不妙，忙扶住戚雲裳：“娘娘，您還好嗎？”

戚雲裳這才大夢初醒一般，用盡渾身力氣大喊：“蕭錦瑟，我咒你不得好死！”

綠腰吓得捂住她嘴，低聲說：“娘娘，別這樣！這樣可沒好處！”

戚雲裳生無可戀地笑着：“好處？如今這樣生不如死，我要好處有什麽用？”

“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娘娘至少得保住性命，才有翻身的機會啊！”

“翻身？不可能了……呵呵……他是真的愛蕭錦瑟！我被鎖在這裏，怎麽才能讓他想起我？”

“娘娘，辦法總會有的。”

“沒錯，辦法總會有的！我不能在這裏等死！”戚雲裳慢慢停止了顫抖，“我要去換衣裳！”

戚雲裳搖搖晃晃起來時，聽見殿外有人在說話。

是一個陌生男人在問士兵：“你們在幹什麽？！”

“曹将軍，陛下命我等封鎖承露殿！”

戚雲裳向綠腰低聲道：“去看看是不是大哥提拔起來的那個曹衡。”

綠腰去窗邊看了眼，對戚雲裳點點頭。

戚雲裳心念電轉，如今曹衡是唯一一個能幫自己與外界傳話的人，先拉攏他再說。

于是她來到窗邊，楚楚可憐地扒着木板，一雙淚眼望向曹衡，哽咽道：“曹将軍快走吧，我是戴罪之身，誰來了這裏都會沾染上不祥！曹将軍……”話未說完，她假裝暈了過去，好巧不巧地露出胸前一抹風景。

曹衡一驚，曾經在南疆時就聽說家鄉出了個萬中無一的美人，獨得天子寵愛，他向往了很久，如今見了，倒是不如蕭錦瑟那般美若天人，可是風情萬種無人能及。

光她這一倒，就讓他恨不得反了楊乾！

他正胡思亂想着，殿內綠腰把戚雲裳安置在榻上，他回過神來看戚雲裳豐腴的腰身，不由惡向膽邊生，決定半夜來這裏走一趟。

戚雲裳心知曹衡已經上鈎，不慌不忙地換了衣裳，腦中一刻不歇，想出了反擊蕭錦瑟的辦法。

夜半時分，她聽見曹衡帶兵過來換崗。

曹衡支開了原來的士兵，餘下的都是他的心腹，他命人打開木窗上的封鎖。

戚雲裳連忙去浴池沐浴，她提前上了個妩媚妖嬈的妝，保準曹衡一看見就腿軟。

窗子上的木條被拆下來後，曹衡悄無聲息翻了進來，這裏是戚雲裳的寝殿，卻空無一人，他順着點亮的燈往前走去，很快就聽見了水聲，看來前面是浴池。

戚雲裳估摸着曹衡到了，就背對着他緩緩從水中站起，轉身就看見了曹衡，她假裝呆住，一動不動。

曹衡乍一看見這幕，簡直要瘋。他向來好酒色，見過不少漂亮女子，可從沒見過女子出浴。他忙跪下道：“昭儀娘娘恕罪！”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着戚雲裳。

戚雲裳這才坐回水中，讓綠腰退下，看向曹衡道：“曹将軍，我雖然惹怒了陛下，可還是陛下的人！你這樣沖進來，就不怕陛下知道了砍你腦袋！”

曹衡笑了：“昭儀娘娘說哪裏的話，我知道昭儀娘娘需要幫忙，這才連夜趕來，只要能幫上昭儀娘娘的忙，曹衡就是死也不怕！”

“看來你腦子不差。”戚雲裳在水中緩緩走向曹衡，笑靥如花，“怪不得能幫我大哥殺了霍開疆！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做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昭儀娘娘請說。”曹衡嘴上說着，眼睛在戚雲裳頸下流連。

戚雲裳也不惱怒，微微挺起身子，把嗓音掐得甜甜的：“我要宮外的人都知道蕭錦瑟還活着，而且被陛下圈養了起來。”

曹衡立刻明白了，戚雲裳是要鎮國公府出面接走蕭錦瑟。他很樂意這樣做，甚至會推波助瀾一把，讓蕭家和楊乾鬥得兩敗俱傷，到時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能唾手可得。

于是他說：“末将願意為娘娘效勞！”

戚雲裳達到目的，緩緩後退，卻不想曹衡一把将她從水中撈了出來。她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被曹衡堵住了嘴。

戚雲裳先是反抗，她沒打算委身于曹衡，論相貌、體格、地位，他哪裏都比不上楊乾，可想起楊乾那樣對蕭錦瑟，她恨得失去了理智，伸出胳膊摟住曹衡的脖子。

綠腰在浴池外守着，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裏面幹柴烈火，她只希望浴池外的人都聾了才好。

半個時辰後，曹衡匆匆離開了，命心腹們把窗子封回去。

戚雲裳癱在地上，臉上帶着快意的笑——楊乾，我們扯平了，這還不止，你會失去蕭錦瑟！

綠腰快步趕進來，大驚失色：“娘娘，您身上這些……”

戚雲裳絲毫不遮掩身上的斑痕，冷冷道：“有什麽關系，他又看不見！”

* *

兩日後，楊乾帶蕭錦瑟去了新建的“柳家陵墓”，雖然行蹤隐秘，可陣仗太大，裴太傅和鎮國公等人還是聽見了風聲，不少大臣對此極為不滿。

蕭錦瑟在祭拜時不動聲色地觀察，雖然看不出破綻，可她有直覺，這陵墓是新建的，裏面也根本沒有她的家人，楊乾還是在說謊。

她并不說破，在心裏盤算着弄幾匹馬，日後可以趁機逃走。于是回宮後，她找了個機會對楊乾說：“陛下，我想騎馬。”

楊乾有些出乎意料，問：“為何突然想騎馬？”

“聽說陛下愛騎馬，我想騎馬一定很有趣。”

楊乾很高興蕭錦瑟對自己喜歡的事感興趣，就答應了下來：“既然你喜歡，那就試試。不過你曾經騎不得馬，你須慢慢來，急不得。”

楊乾命人牽了最溫順的幾匹馬來，蕭錦瑟剛從江南回來他就搜尋了不少。他護着蕭錦瑟來到最矮的一匹馬旁。

蕭錦瑟正要騎上，那馬忽然撒開蹄子跑了，她走向下一匹馬，那馬搖頭晃腦，還人立起來，就是不讓她騎。她這才信了楊乾的話，失落不已，看來騎馬逃跑的計劃不可行。

楊乾不忍蕭錦瑟難過，立刻對魏菩提下令：“讓戚顯昭去找貴妃能騎的馬！朕給他半月時間！若辦不到，他不用回來了！”

這道命令下去，又有不少找馬隊伍風風火火出發，驚動了老臣們。

裴太傅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前日老夫上報漠北雪災一事，陛下說國庫吃緊，一直沒給答複！原來他成日想着這些！如此下去，大梁要亡！”

鎮國公安撫道：“太傅息怒，我等這就去見陛下，讓陛下定出赈災方案來。”

其餘老臣附和着，争先恐後去找楊乾。

楊乾最近沒有理政的心思，他已經被裴太傅教訓了好幾回，這時聽見魏菩提通報說裴太傅他們在議政殿外求見，他不耐煩道：“就說朕病了，赈災的事他們自己看着辦！”

小太監飛跑到議政殿外傳話。

裴太傅聽了，二話不說跪在地上，提起中氣大聲說：“赈災一事，只有陛下聖令才可撥款！老夫就跪在此處等陛下前來議政！陛下不來，老夫不走！”

鎮國公忙去扶他：“太傅年事已高，身體要緊！太傅請先回府，我等今日定會向陛下要個說法。”

沒想到裴太傅身形瘦小，鎮國公卻扶不動他。

裴太傅高聲道：“老夫年事雖高，尚且能跪！然漠北凍死的百姓不計其數，他們沒法跪，老夫便替他們跪！”

傳話的小太監被這個瘦小老人震撼，可他很清楚天子的心思，如果自己回去說這裏的情況，自己以後就再也見不着天子了。

他猶豫不決時，鎮國公、寧國公等老臣也都跪了下來。

鎮國公洪聲說：“百姓受災，我等豈能袖手旁觀！也請陛下辛苦些，速來議政殿商量對策！”

小太監抵不住衆人的浩然正氣，快步回到摘月樓，便從肅殺的寒冬來到了鳥語花香之處，剛看見楊乾的身影，他就被魏菩提一個眼神攔下了。

魏菩提聽小太監說了議政殿的情況。

楊乾正帶着蕭錦瑟賞花：“錦瑟，你看這綠玉牡丹開得如何？”

蕭錦瑟冷笑：“陛下有這心思讓牡丹在冬天開花，不如多和大臣們商量政事！”

“臨近年終，沒有政事。”

“是麽？那幾個太監看上去很着急，陛下不聽聽他們想說什麽嗎？”蕭錦瑟直直盯着他。

楊乾被她看得沒法，讓魏菩提過來。

魏菩提說：“陛下，太傅與鎮國公他們回去了，明日早朝再與陛下共議赈災的事。”

楊乾揮揮手讓他退下，回過頭時蕭錦瑟已經進了摘月樓。他急忙進樓去找蕭錦瑟。

魏菩提看了傳話小太監一眼，那小太監一路小跑來到議政殿，對衆人道：“陛下請太傅與各位國公先商議着，明日早朝再議！”

“災情十萬火急，赈災豈可拖延！荒唐！昏君！”裴太傅怒吼着起身，往後宮方向沖去，然而還沒走出幾步，他就氣暈了過去。

鎮國公扶住老人，對衆人說：“江尚書，你把太傅送回府去。其餘人随我一同去見陛下！”

說完，衆人沖向後宮。

曹衡正好帶着右羽林衛經過，他在馬背上高聲喝道：“大膽，你們要闖後宮？”便一揮手，示意士兵們包圍他們。

鎮國公也不和他廢話，一把把他從馬上拖下來，其餘士兵還想阻攔，都被老臣們打得落花流水。

一個老将軍甕聲甕氣道：“乳臭未幹的臭小子！老子我打天下的時候，你們老子娘還只是看不見的蟲！”

老臣們丢開士兵，氣勢洶洶往後宮趕。

楊乾已經得了消息，狠狠罵了句“一群老不死”，就匆忙往這邊來，他見鎮國公他們臉色不好，便也沉下臉，斥責道：“擅闖後宮，成何體統！”

鎮國公不帶怕的，挺直腰板高聲說：“漠北雪災，受害百姓無數，臣等顧不得體統！請陛下速速決斷！”

楊乾冷冷道：“朕已經說過，國庫吃緊，朕正在想辦法籌集災款！諸位不回去想辦法，反倒來逼宮，是想造反？！”

鎮國公不怒反笑：“那臣要問陛下一句，國庫為何會吃緊？去歲霍将軍征戰琳琅國，國庫吃緊，白白死傷了不少将士！如今漠北雪災，國庫又吃緊，凍死凍傷的百姓不計其數！每年各地稅款都如數上繳，為何年末還會虧空！”

“鎮國公若是來興師問罪，趁早請回，朕清靜些便能想出赈災良策！”楊乾說完，就要拂袖而去。

鎮國公帶着老臣們追上去，齊刷刷跪在他面前。

鎮國公大義凜然道：“臣等并非來興師問罪，而是來解決漠北雪災一事！”

楊乾怒道：“強詞奪理！”

“陛下貪圖享樂，奢靡無度，才會令國庫空虛，若不找出令陛下堕落的罪魁禍首，大梁危矣！除去這罪魁禍首，陛下才會勵精圖治，赈災之難便能迎刃而解！”

楊乾忍住想砍人的沖動，冷笑道：“如今政事一團糟，各位該反思自身，豈能将罪責推诿到那子虛烏有的罪魁禍首身上！”

鎮國公冷靜地說：“陛下在後宮新建高樓，放眼四海搜尋寶物，就是為了摘月樓中的那名女子。臣不知那女子是何方人物，竟将陛下迷惑至此！如今大梁有難，陛下應當嚴懲那女子，以慰先帝與受災百姓在天之靈！”

寧國公等人齊聲道：“請陛下交出罪魁禍首！”

他們語氣強硬，大有楊乾不答應，他們就沖進後宮手刃禍患的架勢，而且他們擁有兵權，他們做得到。

楊乾今天才知道自己一直想打壓的老臣們都是瘋子，随時随地會将自己咬得遍體鱗傷。

可他們要的是他失而複得的摯愛。

他靜靜想了許久，終于說：“朕答應你們。”于是邁着沉重的步子往後宮去了。

鎮國公半喜半憂，楊乾真的會把錦瑟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