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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丞相“男”為

作者:江靜九

晉江VIP2014.3.3正文完結

非V章節總點擊數:53491 總書評數:206 當前被收藏數:830 文章積分:10,877,036

【文案】:

當樓傾城回憶當年的時候,是這麽說的:

想當年本相女扮男裝叱咤官場,殺伐決斷,雄風難擋,誰人不知,哪人不曉。

結果,活生生栽在瑾王言昭華手上了,實在不甘。

于是瑾王言昭華打着扇子悠悠道:那是因為你束胸技術太差。

內容标簽:穿越時空 前世今生 重生 宮廷侯爵

搜索關鍵字:主角:樓卿宸(傾城),言昭華 ┃ 配角:衆位愛卿 ┃ 其它:

☆、一位女丞相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賣萌求收藏求評論喲~~~摸摸大~~~我回歸古言啦!!還是古言順手啊!!

天分八荒,地劃九州,是個人都知道乾元朝言家常出斷袖,其中以第四代孫瑾王言昭華為最,竟拿下了乾元朝史上最年輕的丞相樓卿宸,傳為一段佳話。

太史令常開森閑暇時所著的《乾元風華錄》記錄的乃是乾元朝皇室和朝堂上官員各類風月事,他曾這樣感慨,瑾王和樓相的情史,實在是為本書添上了何其絢爛的一筆啊。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乾元朝《乾元鑒史》中記載,“樓卿宸,前丞相樓安之孫,永寧帝五年拜為丞相,時年二十。”

這個歲數直接打破了當年他爺爺的三十二歲拜相的記錄,但是這不算什麽,她另外還打破了一項前無古人後不知道有沒有來者的記錄。

樓卿宸是第一個女丞相。

縱然她一直女扮男裝,但是她是女子這個事實無可否認,不過在天下人面前,她是男子,至于被誰拆穿的她的真身,那就要問《乾元風華錄》裏同她齊名的另一個人,至于她是怎麽被拆穿的,據言昭華透露,是因為一塊裹胸布。

樓卿宸,本名樓傾城,從十歲開始,就被當做男兒來教養,對外只稱樓卿宸是個男兒,只因十年前樓安罷相回家養老,世人只知道前樓相有兩個孫子而不是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孫子樓卿宇今年不過十歲。

至于樓卿宸為何年紀輕輕就能位高權重,那是因為先帝承諾樓安要拜他孫子為相,至于先帝為何要承諾樓安,這個問題在《乾元風華錄》裏未有詳細記載,只提過一句,說先帝應允樓安,在其孫及冠之年,就拜他為相,這樣的殊榮,放在誰家都是炙手可熱的,而偏偏給了雖然權傾三朝但是家族勢力不夠強大的樓家,令人費解。但是事實卻是,先帝還沒來得及等樓卿宸及冠就自己先崩了,所以這個承諾,就只能新帝來兌現了。

永寧帝五年三月二十,拜樓卿宸為相。

“少爺,雲靴裏墊多高的鞋墊?”秋生拿出一塊鞋墊放在一雙黑色暗紋雲靴處比劃了一下。

正在穿官服的樓卿宸随口道:“男兒七尺嘛,你拿七尺減掉我的身高不就行了。”

秋生擡頭幽怨地看了眼樓卿宸,道:“那可能有點困難。”

樓卿宸瞪了一眼秋生,秋生只好悻悻道:“行行行,奴婢這就去想辦法。”

今日是她第一次用男兒的身份亮相在世人面前,雖說平日裏早就習慣了男人的生活方式,連行事作風也和男兒無異,但是樓卿宸依舊緊張,就怕別人看出端倪,且這個別人,包括當朝天子。

更何況,她這是要去做丞相,日後要天天以男兒的身份和別人打交道,除去每天辦公務,她還有另外一件要事,小心身份。所以她特地裏三層外三層的束了裹胸布,別的都不重要,這一點首先要隐瞞好,這是個技術活。

“哈哈哈,傾城,你居然讓秋生把你的身高擡到七尺男兒的高度?這比登天還難吧。”

樓卿宸強忍着怒氣,在心裏默念了三遍“宰相肚裏能撐船”之後,扯出一個寬和的笑對着陰延庭,和顏悅色道:“去死。”

陰延庭是樓卿宸的師父陰子遠的獨子,長居樓府,是樓卿宸的青梅竹馬,也是少數知道樓卿宸真實身份的人。

陰延庭擺擺手道:“算了,不和你多計較,對了,我爹找你。”

樓卿宸面色一沉,整整朝服,眼神突然變得果毅,沉聲道:“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陰延庭看着她這個樣子也愣了愣,心裏暗嘆了聲,果真女子翻臉如翻書。

陰子遠父子的住處在樓府內院的绛雪軒,樓卿宸穿着寬大的朝服健步如飛,在兩百步之內到了绛雪軒。

樓卿宸一進到绛雪軒,就莫名的心中燃起一陣敬畏感,院中小亭裏的中年男子數十年如一日的每日在那裏煮茶、飲茶,樓卿宸敬他如父,不僅是因為他教導了她十幾年,更是因為他的隐忍和才幹。

樓卿宸腳步放的極輕,緩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傾城見過師父。”

“起吧。”

樓卿宸整整身上紫色的朝服,摸了摸腰間的金魚袋,一如既往的在陰子遠面前坐下。

陰子遠沒有擡頭,只問道:“都準備妥當了?”雖然嘴上說這話,但是手上倒茶的手法分毫不差。

“都妥當了,只等寅時三刻馬車來接了。”

“送你入官場,本就在計劃之內,只是這樣下去,你再沒有自由身了。”

樓卿宸笑了笑:“十年來,我本就沒有自由身過,為了查出真相,不過是在龍爪子下面茍延殘喘而已,上次進宮面聖的時候,他并沒有看出破綻,既然他都看不出,別的,難道陰陽閣還解決不了?”

陰子遠亦笑,作為江湖暗派陰陽閣閣主,這些年,養了多少暗士,只為調查各個官員的動向,把祖宗十八代的老底都摸清楚了。

“傾城,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不是唬人的。”

樓卿宸極目遠方,道:“方傾城十年前就死了,現在,只有樓卿宸,就算是傾城,也只能是卿宸,師父,今日為何你感慨良多,畏手畏腳不是你的作風。”

陰子遠抿一口茶,沉重道:“等了十年,終是等到了這個機會,只是想謹慎一些,如果有什麽差錯,大約……”

樓卿宸突然堅定道:“一定不會有問題!”

陰子遠寬和的笑了笑,很贊同樓卿宸的自信,道:“你有這個自信是好事,不過除去最上面穿着龍袍的那一位,還有一位你也要多加小心。”

樓卿宸眉眼一挑,問道:“誰?”

陰子遠又抿一口茶,盯着樓卿宸右眼下方的淚痣看了看,心中嘆着,有淚痣的人,天生要為情所困,嘴上卻淡然道:“瑾王,言昭華。”

樓卿宸凝思了一會兒,淡淡地應了一聲,陰子遠道:“去給老丞相請安吧。”

樓安已經過了花甲之年,十年前罷相以來,整個人蒼老的何止是十歲,一心只想好好培養樓卿宸成才,不過,她沒有讓樓安失望,學了一身的本事,毫不輸樓安當年。

只是,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一個人就是樓安。

樓卿宸行了大禮:“孫兒卿宸拜見祖父。”樓安的身邊站着一個年僅十歲但是英氣十足的男孩子,那便是樓卿宇。

這個膝下唯有兩個孫子的老人笑了笑,帶起臉上的些許皺紋,聲音沙啞道:“卿宸,都準備好了吧。”

樓卿宸道:“是,都好了,所以孫兒特來給祖父請安。”

“衣服穿好了吧。”

“穿好了。”

“金魚袋帶了吧。”

“帶了。”

“象牙笏拿了吧。”

“拿了。”

“束胸了吧。”

“……”

樓安的神智一向都是一會兒清楚一會兒不清楚,就因為這十年中中風過一次,所以在剛剛這麽嚴肅的時候老丞相大人突然來了這麽出戲的一段話,足以讓樓卿宸汗顏一陣。

“好啊,如今你已拜為丞相,卿宇也将被玉崖子接去玉崖山教導,這往後的路該怎麽走,想必你心裏已經做好打算了。”

卿宸語氣中帶着堅定,微揚的頭顯着一絲傲氣:“卿宸知道,知道要把那些欠着的,通通都讨回來!”

樓卿宇在這相府長大,又是從小由樓安親自教養長大,未免顯得有些早熟,上前去仰頭對高出他一個頭的樓卿宸道:“姐姐,你此番為相,一定要萬事小心,弟弟馬上就要去玉崖山,等學成歸來,一定不會再讓姐姐這般辛苦。”

樓卿宸難得會心的笑了笑,她的弟弟很懂事呢,她揉了揉他的頭發,道:“好,那卿宇一定要努力,好好跟玉崖子師父學,還有,要好好照顧自己。”

這兩個相依為命互相勉勵的姐弟兩個,是樓安最大的驕傲,他們不負衆望,都将成為能永垂青史的人,來日《乾元鑒史》上,少不得會有他們一席之地,供後人瞻仰。

但能名垂青史是一回事,垂在哪個史上又是另一回事,有句話叫做天有不測風雲,其實天一直不測的是姻緣,因為風雲是自然常态不可避免,姻緣這種事情,不小心線一牽、橋一搭,這事就成了,樓卿宸想不到甚至言昭華也想不到甚至所有人都想不到,若幹年後,丞相樓卿宸會和瑾王言昭華一起名垂了《乾元風華錄》,堪稱乾元史上最動人心魄纏綿悱恻的愛情故事。

可又有一句話叫做,姻緣天注定,但其實,樓卿宸對這句話深有體會,所以她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姻緣來了的時候不要躲,一定要虛心接受,如果不順應潮流,很有可能會走彎路,甚至可能會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當她回想自己的一生的時候,她想過,如果順應天命走,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坎坷且……狗血?

☆、瑾王言昭華

作者有話要說:

樓卿宸出門的時候,陰延庭神秘兮兮地往她身邊靠了靠,輕聲問她:“對了,傾城,你束胸沒有?看這波濤洶湧的。”

然後就被樓卿宸一通拳法打了出去。

雖然陰延庭說的沒錯,但是也不代表樓卿宸沒有想到過這一點,束胸這個事情嘛,好辦的很,樓卿宸連自己沒有喉結這件事都想到了,現在天還算冷,她便尋了根和朝服相配的黑色長巾往脖子裏一戴,正好能遮住喉嚨的地方。

樓卿宸手上握着象牙笏,面色沉了沉,對家奴道:“開門。”

樓府大門洞開的那一瞬間,陰延庭怔了怔,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樓卿宸,她那樣挺直的腰板,縱使不夠高大,但是光是眼神和氣勢,就能鎮住人,尤其是她右眼眼角下那顆淚痣,現在看着,竟是這樣的分明,加上她冷厲的眉眼,只能用冷豔來形容了。

陰延庭收起了平日裏的嬉笑态度,恭敬的拱手拜下:“恭送樓相。”

樓卿宸側眸冷冷地看了眼陰延庭,擡步走了出去,踩着小階梯上了馬車,沉聲道:“走吧。”

車輪滾滾,天還未大亮,樓卿宸已然踏上了去往皇宮的路,亦是一條不歸路。

對于當今聖上拜一個年僅二十歲的人為丞相,居于百官之上,百官自然不服,另就是,為何要拜這樣一個人為相,但是礙于聖意不好揣測,一些個大臣就不好多嘴了,但是有些個大臣就敢站出來同言昭桓辯一辯,每每出現這樣的肱骨大臣,言昭桓就會把他們往偏殿一帶,他們幾乎都是義憤填膺的進去,灰溜溜的出來,再也不敢說話,有些個大臣,就比較有想法,覺得在今天這個新丞相第一天上朝的日子當衆讓他知難而退,會更合适。

于是就産生了這樣的效果,除去幾位王爺姍姍來遲,剩下的大臣都卯足了勁起了個大早,吊着睡眼執笏站在冷風裏吹着等這位年輕的新丞相。

幾位內監站在大殿門口竊竊私語道:“哎,你說這今天是怎麽了,怎麽這些大人都來這麽早?”

“大約都是來看新丞相的。”

“新丞相真的只有二十歲啊。”

“是啊是啊,聽說他英俊潇灑眉目俊秀。”

“啧啧,那是完了,瑾王又要精神了。”

“噓,小聲點,瑾王也來早了。”

人群中漸漸隐出一個人影來,纖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着一把白扇子,頭戴五珠玉冠,面容俊雅,俊秀非凡,風迎于袖,嘴角輕鈎,美目似水,未語先含三分笑,說風流亦可,說輕佻也行,一派自然的站在了幾位大臣身旁,卻絲毫不關注旁人在談些什麽,嘴角微微的上揚着,淡然地看着遠處。

良久,只聽見清脆的一聲“啪”,言昭華一合手上的扇子,指了指遠處,聲音不高不低,正好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他道:“諸位看,樓相來了。”

樓卿宸遠遠的就看到了這個執扇人,要問乾元城誰最愛一把折扇不離手,非瑾王言昭華莫屬,所以樓卿宸一下就認出來了,雖然對于師父陰子遠說要忌憚這位瑾王,樓卿宸也不是不聽,只是,這位先帝的第五子,閑散出名的言昭華到底哪裏需要她加倍小心,她從頭到尾就沒從言昭華身上看出正經兩個字來,但是聽說先帝頗喜愛這個兒子,說他天生聰穎,就是不喜歡政事,不過還是委以大任,管的正是尚書省。樓卿宸記得陰延庭是這麽評價言昭華的,他說:“瑾王言昭華,相貌俊雅實是我朝第一,滿腹才學,文武雙全,性情又閑散溫和,簡直完美的令人發指,讓我既羨慕又嫉妒還恨。”

其實,樓卿宸似乎聽說,這個讓人羨慕嫉妒恨且令人發指的瑾王言昭華是個斷袖,就心裏怔了怔,難不成,陰子遠竟是要她提防這個?

正想着,步子已經行到大殿門口,樓卿宸無視了諸位大臣投來異樣的目光,徑直站到了最前面,樓卿宸走過去的時候,氣勢硬生生壓下去了很多人,她恭敬地站在殿門口,待內監幾聲唱喝,幾位親王郡王都到了,分站幾列,都排好了隊。

對于樓卿宸就這樣站在了第一個,大臣們只能私下竊竊私語一番,也沒有人敢當面為難她,倒是有一個人膽子頗大,便是先帝第七子懷王言昭平,輕飄飄的來了一句:“這位大人好生面生,本王從未見過,不知,是不是站錯了位子。”

樓卿宸知道言昭平是在為難她,也不惱,轉過身去,恭敬的一拱手一彎腰道:“臣樓卿宸,拜見懷王殿下。”

言昭平對她的态度很是滿意,道:“既然知道本王是誰,很好,站到後面去。”

樓卿宸面上帶着笑,從容道:“臣是正一品丞相,合該站在這裏,倒是王爺你,郡王的位子,似乎不在這麽前面吧。”

言昭平一個“你”字還沒說出口,已有內監唱道:“進殿!”

殿外的衆臣立刻面色嚴肅,排的整整齊齊的進殿。

進了大殿,就沒人再敢胡亂開口,都安分的站着,若是此刻再敢造次,那就真的是早飯吃得太飽,撐了。

其實樓卿宸很清楚今天的早朝會發生些什麽,基本都是上奏請永寧帝收回成命,千萬不能把相位交到她這樣一個毫無經驗的剛剛及冠的毛頭小子身上。

所以當永寧帝言昭桓斜倚在龍椅上,微微眯眼聽完了三位重臣義憤填膺的彈劾之詞之後,樓卿宸依舊保持着淡定,相同的,永寧帝也表現的很淡定,聽完這些之後,打了個恰到好處的哈欠,語氣懶懶道:“衆卿今日都無本要奏?”

剛剛演講完的三位大臣紛紛表示震驚,合着,剛剛自己說的話,陛下都當耳旁風了?于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于是,堂下開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唯有樓卿宸,雙手執笏,一直保持着原來的動作。

言昭華細細打量着這位憑空飛來的丞相,的确俊美異于常人,甚至可以說,是秀美了,要說他是個女人,恐怕也能讓人信服,尤其當他注意到她右眼眼角下方的那顆淚痣,仿佛一根針刺在他身上某處,如若針氈一般,他本能的覺得,這個樓卿宸一定不簡單。

參知政事胡維德挺身出列,聲音洪亮道:“臣有本要奏!”

永寧帝道:“胡卿請說。”

“雲南三個月前鬧洪水,致使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雲南知府拼盡全力整修房屋,但是奈何難民實在太多,來不及安置,導致時常有難民團夥聚衆鬧事,雲南知府為此被鬧得焦頭爛額,所以請旨陛下派親使前往,安撫人心。”

永寧帝揉了揉額角,淡然道:“就這樣,便手足無措,要朕派人去了?雲南知府近來越發出息了。”

衆臣都聽出了永寧帝的意思,惶惶不安的等着陛下發怒。

與此同時,樓卿宸執笏上前一步,回道:“臣願前往雲南,作為陛下親使安撫人心,且盡快處理好雲南事務。”

原本議論紛紛的群臣分外的議論紛紛,齊齊的看着這個不知好歹的新丞相。

永寧帝饒有興致的看着樓卿宸,挑眉道:“樓卿要親自去?”

胡維德道:“回陛下,丞相之職乃是百官之首,樓相應為陛下分憂,且這是樓相分內之事。”

永寧帝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朕便準奏,瑾王統管尚書省,便同去吧,協助樓卿解決雲南事務。”

本來躲在後面不說話的言昭華沒覺得什麽,陡然間聽到自己的名字,倒沒愣,回想了下剛剛皇帝讓他幹嘛來着,對,去雲南協助解決事務,言昭華沒有反駁,出列道:“臣弟遵旨。”

樓卿宸側眸瞄了一眼言昭華,他臉上依舊帶着不正經的笑,不免讓她有些糟心,忍不住說道:“敢問太常寺少卿大人,本相與瑾王殿下,誰更大?”

突然被喊到的太常寺少卿陳之元趕忙出列,先暗自捏了把老汗,随後分析道:“論年歲來說,樓相二十,瑾王二十三,是瑾王大,論身份來說,瑾王是親王,是瑾王大,但這些都不是重點,論官品來說,樓相是正一品,瑾王是五珠親王,是從一品,且統管尚書省之職,也只是正二品之職,所以,還是樓相大。”

樓卿宸半仰着頭聽完了這些話,嘴角勾起邪魅的一笑,執笏恭敬地朝言昭華說了一句,她說,那就只好委屈瑾王,屈尊居于本相之下了。

多年之後,當言昭華再想起當年樓卿宸這句話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句話竟然這麽令人遐想。

今日的早朝上的何其辛苦,樓卿宸下了朝沒有任何逗留,匆匆而去,今日的事情,她要馬上和陰子遠商量。

進府的時候,陰延庭迎了上來,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問樓卿宸,而樓卿宸卻充耳不聞,但問到:“師父呢?”

陰延庭道:“我爹出門了,還沒回來,對了,你今日如何,還順利麽?”

樓卿宸答非所問道:“我要去雲南,與瑾王同行。”

陰延庭吃驚地張大了嘴巴,能塞下一個饅頭,驚恐道:“你們這是要準備私奔啊!”

☆、一塊裹胸布

作者有話要說: 吼吼吼。。我昨天說聖誕夜沙發有獎是吧。。別說出去,今天聖誕節,沙發的獎是雙倍的!!

這自然不是去私奔的……

卿宸很自覺地在绛雪軒等陰子遠,所以陰子遠回來的時候,樓卿宸正準備如實相告,陰子遠就先一步開口:“還是和瑾王杠上了?”

卿宸笑了笑,道:“還是師父消息快,這麽快就知道了。”

陰子遠往桌邊坐下,倒了杯茶道:“這個自然,否則,陰陽閣該遣散了。”

“師父覺得我做得對麽?”

陰子遠順手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道:“有什麽不對?你現在是該顯示一下你的能力,在朝中站穩腳跟,否則怎麽調查真相?”

卿宸點了點頭,應允道:“我知道了,此番去雲南,必是會有風險,且瑾王也在,旁的我倒不怕,只是瑾王看上去沒有面上這麽簡單,應該藏得很深。”

“所以我才讓你小心,只是,這是禍躲不過,見招拆招最重要。”陰子遠話畢,停了停,續道:“明日出發去雲南,你先行一步,我讓無歡去保護你。”

“是。”

這番雲南出了這樣不大不小的事情,直接勞駕了當今新官上任的丞相和瑾王前去解決,也算是頗引人注目,所以為了不再更引人注目,樓卿宸同言昭華商量下來,一人帶一個侍從,再帶一隊高手随行護駕就好。

但是當樓卿宸看到言昭華把豪華馬車駕到相府門口的時候,她睨着眼問他:“王爺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臣與王爺在同一輛車上麽?”

言昭華打着扇子悠悠道:“那樓相的意思呢?”

樓卿宸指着旁邊她準備的馬車道:“此車足夠。”

言昭華瞅了那車一眼,爽快道:“好。”

于是,當那車行至郊外的時候,樓卿宸坐在馬車上整個人都麻了,由于言昭華整個人側卧在馬車裏,一手支着頭,閉眼小寐,幾乎占了三分之二個車位,樓卿宸秉持着能不碰到他就不碰到他的原則,擠在角落裏,依舊端着丞相的威嚴。

車裏一片寂靜,雖然樓卿宸不愛說話,但是去雲南的路甚遠,十幾天的路程,就得一直這麽僵着?這會被憋死吧。

乾元城到雲南,十二日,相安無事。

但是在樓卿宸看來,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

說時遲那時快,馬車一個颠簸,樓卿宸一個威嚴沒端好,人往前一傾,整個人撲在言昭華身上。

這實在是個讓人尴尬的五體投地的姿勢,樓卿宸隔着厚厚的束胸布都能感覺到言昭華的手不偏不倚地放在了她的……咳咳……上。

她就這麽和言昭華大眼瞪小眼地對視着……

裝了這麽多年男人,樓卿宸已經練就了一身就算泰山崩于足下也能沉着冷靜地回到原處的本事,所以此時,她壓制住內心的怒火,平靜地整了整衣袖,退回去坐好,繼續端着她的威嚴,淡淡道:“對不住。”

言昭華在剛剛那一震的時候震醒了,等他睜眼的時候正好樓卿宸撲了過來,他就這麽順手一擋……但是碰到也沒什麽,就是這個手感……好像有點……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樓卿宸那張好像剛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的臉,頭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奴婢該死,王爺,樓相,剛剛磕到一塊大石頭,讓你們受驚了,你們沒事吧。”

言昭華幹咳了兩聲,道:“沒事,你駕你的車。”

樓卿宸瞄到言昭華似乎在看她,束胸布下的小心髒就開始撲通撲通的跳,她現在只希望言昭華什麽都沒感覺到,她思量着沉默是金,只要自己假裝若無其事,這件事就會慢慢過去。

事與願違,言昭華非要提這件事,他慢慢坐直了身子,又輕咳了兩聲,眼神略閃爍,良久,才道:“剛剛……本王不小心……”

樓卿宸壓住正慌亂的心,順口道:“剛剛乃是意外,王爺不必介懷。”

言昭華右手握着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左手手心裏,蹙眉凝思道:“其實不是介懷不介懷的問題,本王有個問題想問樓相。”

“王爺請問。”樓卿宸豁出去了,見招拆招得了。

言昭華思忖一番,似笑非笑道:“為何樓相的身子……這麽軟?”

樓卿宸整個人僵住,面色不改,沉吟道:“因為臣有軟骨病。”

言昭華嗤的笑出聲,搖頭道:“樓相真會說笑。”

馬車依舊在行駛中……

在近雲南的地方,陰延庭追上來與他們會合,頗不要臉的說着“哎呀如此巧遇上了”或者“正好順路搭個車”的話,縱然樓卿宸知道陰延庭這個懶人的來意一定不簡單,卻也沒說什麽,随手一指,讓他同秋生一起駕車。

樓卿宸已經在路上看到好多流離失所的難民,只怕到了雲南是要更多了。

車外都是衣衫褴褛的難民在乞讨,待放下車簾,樓卿宸輕輕地嘆了口氣,言昭華便問她:“樓相以為如何?”

樓卿宸道:“看到是真的嚴重。”

車輪滾滾,駛進了雲南。而馬車卻在行了一會兒,就停止不動了,樓卿宸問道:“秋生,怎麽了?”

陰延庭擔憂道:“咱們被難民攔了去路,走不了了。”

樓卿宸與言昭華相視一眼,雙雙掀開車簾,卻看到這荒山野嶺裏幾乎都是難民,啃樹皮的啃樹皮,吃樹葉的吃樹葉,攔住他們的,是一個年輕難民帶着一群老弱病殘跪在馬車前面乞讨。

陰延庭挨到樓卿宸耳邊道:“卿宸,我想他們應該看咱們這排場不算小,以為我們是富貴人家,想讨點錢呢。”

樓卿宸剛要下車,被陰延庭一把拉住道:“哎,你要知道,你要是幫了這一個,勢必是要把這漫山遍野的都幫了,要是哪個沒幫,不得出亂子啊。”

樓卿宸輕輕拂開他的手道:“我只是想讓他們讓條路出來而已。”

于是,樓卿宸便施施然下了車,負手立在馬車邊上,言昭華也下來同她并肩。

“我是當朝丞相樓卿宸,此番來雲南,便是要解決各位的生計問題,你們放心,很快,你們就不用啃樹皮吃樹葉了。”

言昭華其實并不想這麽快就亮身份,但是看到樓卿宸這麽大義淩然的樣子,也只好亮身份道:“本王是當朝瑾王,定會盡快解決這些事,請諸位先讓一條道來讓我和樓相過去,我們早一日到雲南府,你們就能早一日得到溫飽。”

帶頭的男子臉髒的都看不清真面目,先磕了兩個頭,然後帶着哭腔道:“小的不知是王爺和丞相駕臨,不敢求恩典,只求王爺來看看我家娘子吧,看看她身上的傷,她真的快要死了。”說完又連連磕了兩個頭。

卿宸這才看清他身邊一個嘴唇慘白,消瘦的不成人樣的女子正在痛苦j□j,言昭華嘆着氣走過去,樓卿宸便跟過去。

“王爺,您快看,她的傷,都是……”只見他眼神忽變得狠辣,幾乎是咬牙切齒道:“都是你們這些狗官造成的!”與此同時,他立刻從身後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地刺向毫無防備的言昭華,樓卿宸驚呼道:“王爺小心!”身體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撲向了言昭華,匕首直接劃過她的手臂,手臂上立刻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言昭華一手摟住樓卿宸,另一只手用扇子一擋,挑飛了那人的匕首,摟着樓卿宸往旁邊一讓。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一腳踢飛了那個肇事者,輕盈地落在言昭華和樓卿宸身前,長劍出鞘,架在那人脖子上,冷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

“卿宸,你沒事吧。”陰延庭匆匆而來,車後跟着的侍衛也都紛紛拔刀将旁邊那些蠢蠢欲動的難民圍起來。

剛剛如此驚險,等緩過神來,樓卿宸才發現自己和言昭華這個姿勢,實在比剛剛車上那個動作還要暧昧幾萬倍。

言昭華卻全然不覺,急聲問她:“你傷到哪裏了?”

樓卿宸咬着牙從言昭華懷裏掙脫出來,道:“我沒事。”又對身前的黑衣女子道:“無歡,別殺他。”

言昭華凝眸看着地上的人,冷聲道:“為何要刺殺本王?”

那人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說話,言昭華便道:“不說,本王自然有辦法讓你說,來人,抓起來。”

當刺客被抓起來之後,無歡收起劍,轉身急道:“卿宸,你的手……”

樓卿宸艱難的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言昭華行到她身邊關切道:“樓相,你何苦要替我擋刀,這……”言昭華轉身往馬車上走去,嘴裏還念叨:“秋生,拿醫藥箱。”

擋刀?誰要給你擋刀?樓卿宸側眸看着剛剛還好像很關心她的陰延庭,此刻好像跟沒事人一樣,又看了看來的如此“及時”的無歡,立刻心裏整個都清明了,眯着眼看陰延庭。

陰延庭被她看得心虛,慌張道:“你……你看着我做什麽?哎呀,你的手在流血啊……”

樓卿宸帶血的手,一把抓住陰延庭的手,慢慢逼近他兩步,臉上依舊帶着不變的咄咄逼人的表情,從牙齒裏擠出幾個字道:“剛剛,是不是你推的我?”

☆、聽說斷袖很危險

陰延庭心虛地幹咳了兩聲,樓卿宸瞄了一眼言昭華,對陰延庭沉沉道:“等到了雲南府再找你算賬。”

秋生急匆匆拿來紗布,陰延庭挽起樓卿宸的袖子,手腳麻利的先粗略包紮了一下:“還好衣服厚,不然傷到筋就不好了。”

言昭華瞥了眼無歡,問道:“這位是……”

卿宸道:“這是靳無歡,我的……護衛。”

言昭華哦了一聲,道:“靳姑娘身手不錯。”然後轉而笑了笑,道:“不過,樓相這女侍從,女護衛的……還真的是……”

靳無歡沒回答他,幾乎是無視了他,言昭華便對樓卿宸道:“樓相今日出手相助,本王銘記于心,只是害樓相受傷,本王過意不去。”

樓卿宸心裏罵了句娘,還是硬扯出個笑臉,道:“王爺言重了,為王爺擋刀,是臣之幸。”最後一個幸字,樓卿宸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說完還不忘白一眼陰延庭。

替卿宸包紮完的陰延庭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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