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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那個……
而且樓卿宸還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還下意識的摟住了他的脖子來着。
他的發絲輕輕落下,觸到她的臉頰,惹得她輕輕一顫,在感覺他堅實的胸膛貼着她有些柔軟的前胸的時候,她的心跳何止是一點點快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好看的臉,高挺的鼻梁,仿佛精雕細琢過一般的五官,略顯深邃的眼神,薄薄卻緊抿的唇,樓卿宸覺得自己似乎在臉紅,心裏一團火燒的厲害,但立刻且馬上被陰延庭澆熄,他急忙趕過來:“卿宸,王爺,你們……沒事吧。”
樓卿宸輕輕将身前的人一推,咽了口口水,整了整衣袖,站起身,道:“多謝王爺。”
言昭平驚魂未定,看着從天而降的一道黑影,傻了眼,就這麽看着她,張大的嘴能塞下兩個雞蛋,半晌才顫聲道:“姑娘好身手。”
言昭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佯裝鎮定,但他明确的感覺到了剛剛身下人的心狂跳不止,那麽他為何如此緊張?
站在高架上的工頭連忙請罪道:“小人該死,沒有拿住木樁子,讓王爺和大人受驚了,小人該死啊!”
陰延庭朝他揮揮手道:“沒事,你繼續幹活吧,別耽誤了,樓相和王爺都沒事。”
當言昭華看到樓卿宸白色的袖子下隐隐泛出一點紅色的時候,言昭華略平靜地牽起她的手,道:“樓相的手又流血了。”
樓卿宸不動聲色地抽出手,同樣平靜道:“嗯,回去重新包紮一下就好了。”
言昭平驚訝道:“哎?樓卿宸你受傷了?”
言昭華幹咳了兩聲,修正道:“要叫樓相。”
言昭平不情不願道:“樓相,你受傷了?”
樓卿宸淡淡地應了一聲。
“哎呀你怎麽這麽脆弱啊!”
言昭華咳得更厲害了:“咳咳,樓相是為你五哥我擋的刀。”
言昭平先吃驚了一番,然後立刻改口道:“樓相你真是太英勇了!”
樓卿宸:“……”
對于雲南知府錢彬來說,現在他的府上簡直是蓬荜生輝,一下子來了三個大人物,于是他既興奮又惶恐,由于難民事件已經進行的這樣順利,所以他又大着膽子把上次那些特意準備的美女給招了回來,問言昭平道:“懷王殿下一路奔波勞累,不知是否需要人伺候,臣這裏有……”
但其實言昭平是需要的,不過看言昭華和樓卿宸都沒有反應,且言昭華本來就是不好這一口的人,便客氣道:“錢大人還是先問問樓相吧。”
“樓相說他既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
“哦,那樓相近什麽?”
“樓相近王爺。”
“……”
言昭華淡淡道:“昭平你要是需要的話,不必客氣的。”
言昭平讪讪道:“還是不必了,本就是來辦公的,不是來享樂的。”
樓卿宸略贊同地點點頭道:“懷王殿下好覺悟。”
才不過剛回房的時間,言昭平已經溜了一圈往言昭華的屋裏去了,随手就推門進去:“五哥,我來了。”
言昭華喝茶的手頓了頓,道:“簡昀,你先出去,我同懷王有話說。”
言昭平随意坐下:“五哥你反應挺快,知道我肯定有話跟你單獨說。”
“說吧,怎麽來這兒了?”
言昭平啧啧道:“五哥,你剛剛真是吓死我了,想也沒想就去救了樓卿宸,若不是你假稱自己是斷袖,我還真以為你斷了袖,你是沒看到你自己當時的神情,啧啧啧。”
言昭華抿了口茶,道:“你就是來給我說這個的?”
言昭平又道:“你看到沒,他那個護衛,身手是真好,一個女人身手都能這麽好。”
言昭華放下茶杯,搖起了扇子,瞥了他一眼,又道:“你到底有完沒完,到底有沒有正事要說?”
言昭平悻悻道:“有有有。”話畢,往言昭華身邊湊了湊,神神秘秘道:“五哥,你猜我來之前都知道了些什麽?”說完,萬分自豪道:“老樓相家的孫子,也就是樓卿宸的弟弟樓卿宇,被玉崖山的玉崖子接走親自教導了。”
言昭華挑眉道:“呵,好本事嘛,玉崖子隐世不出,倒是肯收樓安的孫子為徒,真是難得。”
“是啊,不過,還有件事很奇怪。”言昭平停了停,蹙眉道:“雖然說我們都知道父皇許諾過老樓相要拜他孫子為相,但是這十年我們可曾有一刻聽過樓卿宸這個名字,我上一次聽到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了,對,就是跟前禦史方仲儀的女兒方傾城一起聽過,因為他們同名,所以我還有點印象,那個方……”言昭平話突然停了,他看到了言昭華眼神一瞬的暗淡,他覺得好像自己說錯話了,諾諾道:“那個……五哥,我……”
言昭華沉聲道:“沒事,你繼續說。”
言昭平沒有再提,越過這一段繼續說道:“雖然樓家人低調,從來不把自家孩子放出來,可老樓相也是三朝元老,外面多少眼睛盯着看,這十年樓家幾乎是銷聲匿跡了,這樣突然的出來,你不覺得怪麽?”
“有何奇怪,樓卿宸一到及冠之年就拜他為相,所以不足為奇。”
言昭平不安地鎖緊了眉毛,道:“可我總覺得樓卿宸的出現,不是這麽簡單,而且……你不覺得他很……”
言昭華側眸看他,接口道:“很娘?”
言昭平激動道:“對對對,就是很娘,細皮嫩肉的,個子也不高,哪有個男人的樣子,你說他不會是女人吧。”
話到此處,言昭華手中的扇子恰到好處的一收,在言昭平落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啪”的一聲敲在手心裏,平靜道:“昭平,這樣的話,你跟誰說過?”
言昭平不明就裏,誠實道:“沒有,我就今天來特地跟你說的。”
言昭華淡然起身,行到床邊,輕輕推開了窗,風一陣盈盈過,帶起院中桃花淡淡的清香,桃花落了一地的花瓣,就從剛剛開始,言昭華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都清澈起來了,靈臺一片清明,他說道:“昭平,他就是男人,我知道。”
良久,他才關上窗戶,面色沉了沉,眼神深邃的見不到底,言昭平太了解他五哥了,一旦他露出這種眼神,說明他是認真了,立刻也收了收性子,聽他接下去會說什麽。
“你說,如果十年前,沒有寧皇叔的事情,她現在應該是個大姑娘了吧。”
言昭平知道他說的是誰,這十年,因為先皇的命令,誰也不敢提十年前的舊案,寧王、方家,都是禁忌,更何況是方家的女兒。他便小心地回答道:“其實五哥,她那時候還是個小姑娘,你已經在心裏藏了她十年,這些年,皇兄給你物色過多少女子,你都一一婉拒,甚至還說自己是……是斷袖,你明明大可不必這樣。”
“你覺得我不該一個人?不該說自己是斷袖?你以為皇兄是真心想讓我納王妃?或者說,你以為皇兄從不忌憚我?”
言昭平張了張嘴,被他這一串的問句問得驚訝的沒說出話來。
言昭華續道:“自古皇帝多猜忌,尤其是手足,我的名號在外頭是什麽樣你不是不知道,當初寧皇叔的名號是什麽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下場是什麽?”
言昭平面露驚恐之色,輕聲阻止道:“五哥,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你不怕被人聽見啊。”
“呵,昭平,你真的相信寧皇叔密謀造反?他待我們如何你忘了?你覺得這樣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麽。”
“五哥!”言昭平厲聲喝止了他,不悅道:“你別說了,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還提它做什麽,就算你這麽多年也在收集各種證據為寧皇叔翻案,可這真的有可能麽,要知道你若是真的翻案了,這不是對父皇不敬麽,不是打父皇的嘴巴子麽。”停了半刻,又輕聲道:“就算真的翻案,那又如何呢,能換回什麽呢?”
沉寂許久,簡昀來敲門了:“兩位殿下,樓相來了。”
言昭華道:“簡昀,請樓相進來。”
樓卿宸依舊是一身常服,後面跟着臉色冷的跟冰霜一樣的靳無歡,樓卿宸進門後剛要行禮,言昭華便道:“樓相随便坐吧,沒有外人就不必拘禮了。”
待她到桌邊坐下,才發現對面的言昭平總是有一眼沒一眼地偷偷瞟她身後的靳無歡,樓卿宸覺得有趣,便道:“懷王殿下眼睛怎麽了?”
言昭華看過去:“昭平你眼睛怎麽了?”
言昭平眨了眨眼,尴尬道:“沒怎麽。”
樓卿宸手一指靳無歡道:“我的護衛,靳無歡。”
言昭平順手就要摸過去,嘴上還道:“靳姑娘剛剛委實……”好身手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只聽樓卿宸驚呼一聲:“懷王且慢!”
☆、我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尼瑪我覺得老陰太可愛了啊。。你們不覺得麽。。
靳無歡眼中殺氣突顯,言昭平被樓卿宸一句話驚得手停在半空中,眼看就要搭上靳無歡的肩膀,言昭華手速極快,在靳無歡瞬間拔劍出鞘的同時扇子在手中轉了一圈,打在靳無歡的劍上,偏離了角度,劍鋒貼着言昭平的臉就劃過去,幸而沒有劃到他的臉,只削下他鬓邊幾根發絲。
言昭平顯然驚魂未定,但靳無歡已經迅速收劍回鞘了,冷言道:“請殿下管好自己的手。”話畢,轉身離去。
言昭平恢複了點神智,抖着手指着靳無歡的背影道:“她她她……她她她這般無禮,本王……”
言昭華輕咳了兩聲,無奈道:“如果你不怕被卸下兩條胳膊,大可現在就去捉拿無歡歸案。”剛剛用跟靳無歡差不多快的速度出招,現在卻已經悠然地在搖扇子了。
樓卿宸大為尴尬,抱歉道:“臣替無歡給殿下賠不是了,只是無歡是江湖人,天性就是這樣,警惕心重,不會輕易讓人碰,但凡沒經過她允許碰她的,尤其是男人,基本都碰不了別的東西了。”
言昭平放高聲調道:“那你經過她允許了?”
樓卿宸道:“确切的說,無歡的身子只有我能碰。”
很顯然今晚的事情讓言昭平很不愉快,悶悶地離去,不再留下說話,于是房內又只剩下樓卿宸和言昭華兩人。
氣氛突然頗為尴尬。
言昭華收起扇子,在手裏輕巧地轉了兩圈,感慨道:“女人嘛,不要這麽暴力嘛,成天打打殺殺的怎麽行,要溫柔一點。”
樓卿宸睨着眼看他,問道:“瑾王喜歡溫柔的女人?”
言昭華若有所思道:“本王喜歡聰明且溫柔的女人。”
樓卿宸沉默了一會兒,沒說話,言昭華一臉的似笑非笑,道:“怎麽?卿宸有合适的人選?”
“沒有。”
“是嘛,女人都比較居家,應該少出來抛頭露面才是。”
樓卿宸鄙夷道:“王爺是瞧不起女人?”
言昭華沉吟了片刻,又道:“并非本王看不起女人,而是我認為,一旦女人太過彪悍,這會讓男人很為難的,難道樓相願意以後自己的妻子比自己厲害?不過相對的,本王私心倒是希望有個厲害的王妃,本王的女人,是要同本王并肩而非站在身後的。”
樓卿宸默了默,靜靜道:“王爺好志向,不過,這樣的奇女子,恐怕不好找。”
“所以幹脆就不找了,一個人多自在。”
樓卿宸輕聲笑了笑,其實她以前很愛笑,不過再愛笑也是十年前了,可自從出仕一來,她卻隔三差五就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笑,好比說現在,她就又笑了。
言昭華提醒她道:“卿宸,我們剛剛好像偏題了。”
經他一提醒,樓卿宸才想起來今天的來意,正色道:“今日來,是想同王爺說說關于什麽時候回京的事情,現在雲南事務大多解決的差不多了,朝中事務繁忙,我們也該盡早回去。”
言昭華贊同道:“也是,雲南知府再無能,接下去也該自己解決了,再辦不好事情,他就能回家種地了。”話畢,又想起一事,遂開口道:“這些日子忙得很,倒忘了那個刺客了,說來,該怎麽處置?”
樓卿宸淡然道:“已經死了。”
言昭華聽完,平靜地哦了一聲,沒有什麽表情,嘴上卻道:“看來那位錢大人不夠好啊。”
樓卿宸臉上帶着笑,手緊握了拳,不經意間揮了揮,嘴裏自言自語道:“如若不是為大局考慮,我真想把他扔到郊外去啃樹皮。”說完,臉上一副好像很解氣又很不甘心的樣子頗為可愛。
不過是這樣一個小動作,言昭華卻陡然間失了神,記憶中突然閃過一根弦,眼前竟莫名出現了一個幻覺,十年前,似乎也有這樣一個人,做過這樣的動作,說過類似的話,她說,要不是看你穿的衣冠楚楚的,我真想把你踢到河裏去。
那種神情,的的确确是模仿不來的,這樣的相似,相似地讓人覺得可怕。他深深地覺得像,忒像,就是那個人沒有眼下那顆那麽冷豔的淚痣,且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看着她雙眸似水,卻帶着淡淡的冰冷,他的目光久久都離不開她的臉。
樓卿宸見他黑色眸中散發着淡淡的光彩,透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其實她剛剛真的是下意識地做出這樣的動作,下意識地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他為什麽會是這樣的表情?
“王爺怎麽了?”
言昭華別過臉去,垂下眼眸,啞着嗓子道:“沒什麽,這是樓相剛剛那樣,有點……俏皮了。”
樓卿宸心中暗驚,暗暗道了聲失策,怎麽就突然這樣了。
未免言昭華再起疑心,樓卿宸急着要離開:“咳咳,還請王爺早些安歇吧,臣先告退了。”
她覺得自己的樣子略顯窘迫……
樓卿宸一邊走回去,一邊想着陰子遠的話,他讓她小心言昭華,她原以為言昭華應該不難應付,可這才不過個把月,被揩油這麽多次不說,還差點連身份都要給他拆穿了,且時常在他面前失态,這委實不是樓卿宸一貫的作風,為何在所有人面前她都能從容不迫,唯獨遇上他,就會這樣失魂落魄,所以果真如陰子遠所說,有克星這一說法?
回到房間的樓卿宸略顯頹廢,連陰延庭都有些看不明白了,嘲諷道:“呵,不過就是去了東苑一次,你怎麽好像一副打了敗仗的樣子一樣?”
樓卿宸跟丢了魂似得,連說話的聲音都在打漂兒,她說道:“延庭,你說,我要是哪天折在言昭華手上,是不是很丢人?”
陰延庭變了個調啊了一聲,心裏默默道,我覺得你問出這個問題很丢人。嘴上卻因着看出了樓卿宸的不開心,安慰她道:“不丢人不丢人,人總有厲害和更厲害的區別的嘛,折在他手上說明他比你厲害,但是你要想啊,他是除了皇上之外全乾元數一數二的厲害人物,所以你不用覺得丢人,更何況,你現在不是還沒折在他手上麽,你只要小心一點,就不會輸了。”
樓卿宸像個孩子一樣擡起頭企盼似得問道:“真的麽?”
看她這個樣子實在是百年難得一見,陰延庭跟哄小孩一樣接着軟聲安慰她:“真的啊,我覺得你折在我手上那才是真丢人。”
“我要是連你都鬥不過,我還活着幹嘛。”
陰延庭被噎了一口,讪讪道:“行吧,不過能把你整成現在這樣,看來那瑾王還算是有點本事啊。”
“其實他也沒做什麽,但是你知道,壓力這種東西,是無形的,我就覺得他無形中給我施壓了。”
“他逼你斷袖了?”
“不,他差點摸出我是個女的了。”
陰延庭的話卡在喉嚨裏,平靜地看着一臉幽怨的樓卿宸,然後發出了一聲抑揚頓挫的啊,驚悚道:“原來他是這麽知道的啊!你你你……你們幹了什麽,他怎麽就敢摸你啊!”
“那只是個意外,你別這麽大驚小怪,還有,你小點聲行麽。”
陰延庭心裏有點不太痛快,語氣悶悶道:“他真是個變态啊。”
樓卿宸無奈地擺擺手:“算了,過幾天就回去了,除去每天上朝,我也遇不到他,再說吧。”
陰延庭抽了抽嘴角,道:“但願如你所願。”
樓卿宸每隔幾天都有折子送回京城給永寧帝,她三天前的折子是請求回京,結果今日她就收到回信,想來是永寧帝還未收到折子,但是已經下旨召她回京了。
第二日,樓卿宸起了個大早,在院子裏散步,看到雲南知府錢大人正在院子裏打太極,又在走廊處遇到了言昭華,分別打了招呼之後,言昭華往錢彬身邊站了站,贊嘆道:“錢大人好雅興。”
錢彬一口氣沉在丹田,結果不小心岔了氣,痛的彎着腰直不起身來,姿态怪異地行了禮,樓卿宸忍着笑,扶了扶他道:“錢大人還是專心些比較好,不管是打太極還是管理事物,這次難民事件,後續工作還是請錢大人好好上心些,早日結束,明日本相和王爺就要啓程回京了,我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頓時錢彬心裏懊惱萬分,這半個多月來,他精心準備的一組男人一組女人毫無用武之地啊,就連準備的餐宴都只得了言昭平淡淡地一句,還行,這簡直是要哭瞎了他的眼,為何這些大人物就這麽難讨好呢?後來他發現,并不是好酒好肉好人供着就算讨好,關鍵是要投其所好,好比說王爺喜歡和樓相在一起,他就每天只準備一頓豐盛的餐宴,讓他們兩個在一起吃,沒有機會,就要創造機會。
只是當他們真的請辭了雲南知府,準備回京的時候,樓卿宸驚訝地發現,言昭平過來時的隊伍比她和言昭華來的時候浩大的多,她上馬車的時候感概了一句:“懷王殿下好手筆。”
言昭平現在已經略略對樓卿宸服帖了些,恭敬道:“樓相身上有傷,就該好好護着,不過是坐個馬車,有什麽要緊的,馬車大還坐的寬敞些呢。”說罷,環看了一下四周,道:“反正馬車大,要不請靳姑娘一起坐馬車吧。”
樓卿宸制止他道:“不用了,無歡她不喜歡坐馬車。”
辭別雲南,馬車駛向了歸途,一路上,言昭平何其不安分,甚至探出頭去道:“靳姑娘,飛那麽久累不累啊,要不來休息會兒吧。”
“咻”的一聲,一顆石子穿過車窗飛了進來,打在對面的壁上,言昭平抱頭鼠竄,看得目瞪口呆,言昭華瞅了一眼那顆石子,悠閑地打着扇子道:“剛剛要不是靳姑娘手下留情,這顆石子現在應該在你喉嚨裏。”
言昭平不滿道:“我不過是要她下來休息會兒,她怎麽就這麽暴力啊。”
只可惜沒人理他,樓卿宸閉目養神,盡量不同言昭華正面交鋒,免得又被他擺一道,但是她不交鋒是一回事,言昭華挑不挑事是另一回事,比如現在,他就挑了事,他說,卿宸,回京以後,不知可否去拜訪一下老樓相?
原本閉目的樓卿宸,緩緩睜開了眼,莫名地看着一臉笑意的言昭華。
☆、你在外面這樣,你爺爺知道麽
“殿下為何想到要去拜訪我祖父?”
言昭華有一下沒一下地搖着扇子,随口道:“也沒什麽,就是覺得樓相乃我乾元肱骨大臣,三朝元老,雖然已經罷相十年,但是他的長孫拜相,本王去拜見一下他老人家也不算唐突。”
樓卿宸挑眉道:“殿下要去,那臣也攔不住,只是祖父他神智時常不清楚,如果糊裏糊塗說錯話,還請殿下見諒。”
“這倒沒什麽關系,本王只是去拜訪一下,順便了解一下,樓相在外這樣,不知老樓相知道多少,你不用擔心。”
樓卿宸沒有再接他的話,扭頭看着窗外。
樓卿宸和言昭華因為習慣了來的一路上幾乎沒怎麽說話,所以自然而然地沉得下心,一個閉目養神,一個搖扇子微笑。
言昭平秉持着生怕他們兩個人會面癱的心理,生龍活虎地提了各種話題來引他們說話,好比說這樣:
“樓相,平日你都看什麽書?”
“《史記》,《資治通鑒》,《孫子兵法》。”
“哇,樓相你真是博學廣才,那本王可否請你指點一二呢?”
“嗯。”
言昭平一直堅持用問句,這樣才能讓樓卿宸回答,可一旦樓卿宸只回答一個嗯字的時候,他就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了,甚是尴尬。他只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說要讨教一二,也沒見他問出什麽有現實意義的問題來,言昭華看着他“好學”的弟弟,似笑非笑:“昭平,你不是要跟樓相讨教一二麽,怎麽不說話了?”
其實他一直在想,就是沒想到能問什麽才能把樓卿宸問倒,就算沒倒,也要把她的銳氣搓一搓,樓卿宸這樣,風頭太過啊。
只見言昭平右手拳頭往左手心裏一敲,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胸有成竹道:“樓相如此博學,本王自然是不知該從何問起,可既然樓相這樣厲害,那本王想問樓相一個問題,樓相可知道,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閉目養神的樓卿宸身形微微怔了怔,緩緩睜開一只眼,眯着眼看了言昭平一會兒,複又閉上眼,沉吟道:“大約是想要主宰自己的命運吧。”
面前的言昭平聽得瞠目乍舌,連言昭華都停了手裏的扇子側眸看她,車裏突然的靜默還是影響到了樓卿宸,她慢慢地睜眼,看着兩個人一個很震驚一個略震驚地看着她,反問道:“怎麽了?都這麽看着我?”
言昭華輕笑出聲,覺得她這想法似有些新奇,便道:“樓相這想法好像……本王從未聽過,也從未想過。”
言昭平攤手道:“女人要什麽主宰命運,女人就應該在家裏相夫教子,至少在本王認識的女人中,她們就都是如此,包括母妃,女人主宰命運,呵,這委實離經叛道。”說完,眼神還不忘往車窗外瞟了瞟。
樓卿宸的眼神裏堆滿了蔑視,冷冷道:“如果王爺一直是這種想法,那就預祝王爺日後一定要娶個別樣的王妃,好打破王爺這種想法。”
言昭平輕蔑地別過頭去:“如果真是這樣,那本王就同樓相打個賭。”
樓卿宸被吊了胃口,略有些興趣道:“哦?懷王想同臣打什麽賭?”
言昭平抿了抿嘴唇,眯着眼想了半晌,才默默道:“那便如此,如果日後本王的王妃真如樓相所說,能有自己主宰自己命運的本事,那就算我輸,往後,本王就欠你樓卿宸一個承諾,只要不違背道義,我言昭平保證做到。”
樓卿宸嘴角微微揚起,玩味道:“殿下此話當真?”
言昭平挺了挺胸膛自信道:“這個自然,本王一言九鼎,不過,你要是輸了……”
“我輸了要怎麽?”
言昭平得意洋洋道:“你輸了你就扮三天女人給我和五哥看。”
最後,這場賭局順利開盤,言昭華作為唯一的見證人也默默地押了寶,只是令言昭平驚訝的是,他五哥居然押的是樓卿宸贏。
樓卿宸一直覺得這個賭對于她來說,真的是一點都不虧,如果她輸了,不過是本色出演三天,不足為奇,但是如果她贏了,那就是真劃算了,能換得言昭平一個承諾,說不定還能對她有幫助,何樂而不為?
駕車的陰延庭把這些話聽到耳朵裏,在半路休息的客棧裏,陰延庭若有所思地敲開了樓卿宸的房門,幸災樂禍道:“這個賭有一種……兩個傻子挖了一個大坑然後歡快的一起跳了下去呢……的感覺。”
“你的感覺挺好,的确,怎麽樣我都不吃虧。”
陰延庭又默默道:“不過我怎麽覺得你這是個必輸之賭啊,懷王是皇室的人,他們要選王妃,那一定是高官家的女兒,你以為每家人家的姑娘都跟你一樣那麽厲害啊,你不會是想讓無歡嫁給他吧。”倏忽間,陰延庭突然覺得背脊骨一涼,莫名的覺得背後有股殺氣沖了過來,下意識地猛地轉身,卻只看到半開的窗戶,什麽都沒有,挑了挑眉又施施然告辭了離去。
“無歡,進來吧,別躲在外面了。”
靳無歡黑色的身影從窗外掠進來,靜靜地落在樓卿宸的身邊。
“卿宸,你的想法果真如少主所說的那樣?”
樓卿宸笑了笑,反問道:“我的想法怎樣?”
靳無歡面上一改平日的冷酷,倒有些小女兒的神态出現,既不想自己的冷形象破功,又對樓卿宸這個态度表示不滿,緊鎖着眉頭,手緊緊地握着劍身将它捏的咯咯響,急道:“卿宸,你……你不會真的想讓我跟那個懷王吧。”
樓卿宸抿着嘴忍着笑,哭笑不得道:“這不過是延庭自說自話的而已,你別當真啊,他那個人,你也知道的,口無遮攔。”
靳無歡的眼神暗了暗,語氣似有些無奈:“我是怕你會就這樣丢下我。”
樓卿宸的眼神複而變得柔和,手搭上靳無歡的肩膀,這輕輕地一下卻顯得這樣沉重。
陰子遠七年前救下靳無歡的時候,她還是個十一歲的小姑娘,剛剛家破人亡,靳無歡被她娘藏進了陰溝洞裏面,是靳家唯一的幸存者,不過一夕之間,她就再也不會笑了,她不知道仇家是誰,只是第一眼看到樓卿宸的時候,她便覺得眼前的女扮男裝的女子身上有着不一樣的震懾力,她的眼神,她的魄力,還有她那顆冷豔的淚痣,她知道她跟自己背負着一樣的命運,不過只是眼神的交流,她們便彼此相通,她甘願為她每日練武到虛脫,甘願成為她的護衛,除去她效命的主上和少主,她只和她交心。
“無歡,我們都是一樣的人,自我做了這個決定,就告訴自己,這一生,我便只有報仇這兩個字了。”樓卿宸自嘲地笑了笑,續道:“可笑我居然說想要主宰自己的命運,可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是真的能主宰的自己的命運呢?我已經這樣身不由己。”
“卿宸,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将來真的能報仇,以後你要怎麽辦?”
樓卿宸行到窗邊,負手立在窗邊,西下的夕陽似血一樣染紅了半邊天,她臉上依舊挂着笑:“以後?我哪有什麽以後,我只是來報仇的,從我坐上相位之後,我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管怎麽樣,我都要放手一搏。”
靳無歡默然道:“這些年,主上一直教你要殺伐決斷,可我看你,好像……瑾王他……”
“無歡,我總覺得他好像知道。”
靳無歡略驚訝道:“少主的身子不是給他看過了?怎麽還會知道?”
“我只是有這種直覺,又或許他可能不知道,不過這個人,藏得太深,連師父查了那麽久都只能告訴我,好好提防他,而已。”
靳無歡沉吟片刻,道:“我看我還是連夜趕回去先告訴主上吧,再順便告訴他瑾王要去拜訪老丞相的事情,好提前做好準備。”
樓卿宸神情沉重起來,一提到這件事,她就心裏隐隐覺得不安,道:“也好,你先去吧,左右這幾天也不會有什麽事。”
“好。”
随着這一聲好,靳無歡轉身就要跳窗出去,“啪嗒”一聲,什麽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引起樓卿宸的注意,她看着地上的玉佩,連忙撿起來道:“無歡,你娘的玉掉了。”
靳無歡慌張轉身,結果樓卿宸手中那塊小小的翠玉,那是她娘死之前握在手裏要交給她的東西,靳無歡記得她娘被一劍封喉,掙紮着說不出話來,滿手是血的将玉佩往她那裏夠了夠,還沒來得及交給她,就已經斷了氣,她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渴求生存,慢慢地變成無奈,最後是不甘的死不瞑目。
靳無歡這麽多年一直珍藏着這塊翠玉,這是她娘留給她唯一的遺物,她無言地看着這塊玉,還是閃身離去。
與此同時,對面房內,瑾王言昭華正玩味地轉着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邪魅的一笑,嘴裏輕輕呢喃:“呵,女人?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 裏面套用了一個諺語來着。。請原諒我。。
馬上要2014年啦~~大家都開心嘛~~我一點都不開心啊~~因為以後我的歲數就是2字開頭了啊~~哭瞎~~想我加更麽?想就留言吧~~然後我在0點加更!!
☆、吵醒我們睡覺,後果很嚴重
入夜,似乎靜的有些異常,樓卿宸心中隐隐地覺得有些不安穩,待她認真聽了聽,卻極為淡然地一笑,竟起身往房外走去了。
她立在二樓欄杆邊,對面同樣地方也立着一個人,正歡快地同她打招呼:“喲,卿宸,你也睡不着?”陰延庭臉上帶着狡黠的笑,一身深藍色的袍子着在身上倒在這個略昏暗的客棧裏顯得格外明顯。
“太吵了,睡不着。”
屏息不過一瞬,屋頂中破瓦而入十個黑衣人,劍鋒亮的簡直是要亮瞎人的眼,那十個人落在一樓中央的大桌子上,眼中滿是殺氣。而同樣的,屋頂這時候已經破了一個大洞,瓦片和粉塵稀稀拉拉的落下,滿地狼藉。
樓卿宸已經感覺到身後的殺氣,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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