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老公，神虹的大概板塊我設計出來了。”兩人吃完飯返回雲陽的住處，雲陽利索地收拾了必需品而後兩人再次返回家，到家後便進了書房開始加班，“你看看。”

“……”自放氣息一頓，看樣子是沒有立馬适應這個稱呼，但雲陽之後的語氣也不像是開玩笑，于是他也把注意力轉回到電腦屏幕上。

“這次設計和我看到過的都不太一樣。”雲陽推了推眼鏡道。

“新穎之處在哪？”自放也扶了下眼鏡，開始浏覽構造圖。

“我反複反複看着稿子看了很多遍，但依舊沒太看懂，只是按照你的描述一筆一畫畫下來，所以有些地方我自己看起來都很奇怪。”雲陽道，說完他起身，“你等等，這樣看太麻煩了，我給投影拿過來。”

雲陽拿來投影，自放已經控制書房的窗簾自動拉上。投影連上藍牙，下一刻，漆黑的書房裏便因為一幅版圖亮了起來。

“哪裏不清楚？”兩人靠在桌沿，自放道。

“你看這。”雲陽操控着遙控，拉近一處風景，旁邊立馬顯示出自放的原稿，“這裏我不明白‘溯源’是什麽意思，我理解的溯源是追本溯源，想着可能是一個輪回的傳送點，但為什麽……”

“為什麽我要寫對稱場景？”男人接話。

“嗯……”雲陽走進背靠到自放懷裏，“不太懂。”

“用月牙潭來說，兩個月牙潭拼湊在一起，就形似一個滿月。”自放道，“你可以将外側月牙潭內補充上神水，但中心處建議用光填滿。”

“為什麽？”

“因為這處場景是歸理時間線的參照物，光的目的就是為了掩蓋住時空刻度。”

“時間線？！”雲陽瞬間睜大眼睛看向男人，“這次玩家要穿時間線嗎？”

“不止是玩家。”自放摟緊懷中的男人，“還有一個角色。”

“兩個人穿時間線？！”雲陽驚道，“一個微量都可能改變未來，活生生的大人穿過時間節點，那得錯亂成什麽樣子。”

Advertisement

“所以，不能讓玩家簡單意識到這處是用來幹什麽的。”自放道，“除了中心的時間圓盤，剩下所有場景結構對疊，處理時就按照稿上的來。”

“懂了！”雲陽道，“那我收納你的建議，剛才聽完你說的我也有了一些靈感，我改完你再看。”

“辛苦。”自放低頭，吻了吻雲陽的耳。

“不辛苦不辛苦！”雲陽道，“能跟自己的先生搭班真的很開心呀。”

自放繼續道：“以後會有意見不合的地方。”

“雖然我沒長期接觸這種工作，但我想着這些應該都是繪制跟着文案……而且有沖突也很正常，咱兩跟別人又不一樣，如果我不從了，你就把我扔床上多來幾回，讓我沒力氣跟你犟就行了。”

“……”自放沉默。

“可以不噠？”雲陽閃着亮晶晶的大眼，期盼地問道。

兩人讨論到深夜，考慮到第二天都要去公司上班，于是就先停了下來。雲陽洗漱完鑽進被窩，剛想往自放懷裏靠，就聽到一旁有一部手機震動。起身一看，是淩天給自己打過來的。

“……”雲陽默了一會兒，而後拿過手機，靠到自放身邊，接通電話，打開免提。

“雲先生。”淩天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邊傳來，“很抱歉這麽晚打擾您。”

自放聽到聲音後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把雲陽拉近自己。

“嗯，沒有關系。”雲陽夾住自放的一只腿，“你說。”

“原定計劃有改，時間提前了。”淩天道。

“出了什麽事？”雲陽皺眉問道。

“額……”淩天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說，“就是……我大哥，他回來了……”

“嗯？！”雲陽他道，“淩大哥……不是……他不是打算……”

“我哥被文星姐查到了……”淩天尴尬到捂眼。

“……”雲陽想到這，後背也禁不住發一陣冷汗，“那……希望淩大哥之後……一切……順利，身體……健康？”

“我覺得身體健康他應該難。”淩天道，“文星姐當時可是組織裏女方格鬥第一……”

“淩大哥不也是男方第一？”

“您覺得我哥會還手？”

“……”雲陽無言以對，“那今後你們家就由淩大哥接業了。”

“是了。”淩天回答，“本來我哥想躲着文星姐，等文星姐忘了或者嫁人了他再偷偷回來。”

“……”雲陽，“你确定淩大哥……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确定。”淩天直接了斷。

兩人這一通電話，雲陽雖沒給淩天說一旁還有人，但也沒對自放有所隐藏。

雲陽最後挂了電話，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到床頭櫃，鑽進自放懷中，“怪不知道要加快……再慢的話淩大哥娶不到媳婦不說，估計還要落個半身不遂。”

“……”自放，“我能做什麽？”

“沒有。”雲陽道。

“……”自放。

“……”雲陽突然感覺不對，忙擡頭解釋，“不是不是，這次是真沒事，就包括我。”

黑暗中，自放的那雙眸子顯得晶瑩透亮。

雲陽繼續道：“真的！相信我，咱們只要靜待收網就行。”

聽到這，自放呼出口氣，抱緊懷裏的人，阖眸，“行了……也沒指望你能說什麽，睡吧。”

雲陽見男人抱着這種态度準備入眠，立馬精神起來，他往上一挪，與自放平視。

“醒醒！不準睡！”雲陽輕輕揪住自放的臉，“睜眼，看我。”

“……”男人無奈，左眼睜開了一個縫，看着懷裏臉被氣成包子的青年。

“我發誓！”雲陽豎起右手四指，“從今往後，再也不騙自放了。”

“如果騙了，那我就對外聲稱我不幹了，你就把我鎖在家裏。”

“把我下半輩子都捆你眼皮底下。”

“我早上可以收拾收拾家，接接稿，晚上給你做飯，睡覺前在床上讓你唔唔唔！”

雲陽還沒說完，就被自放吻住了唇，男人的腿向上一頂，雲陽順着就發出了悶哼。

“睡覺。”松開了雲陽，自放輕聲道。

雲陽平了平氣息，而後咧嘴一笑，對着自放臉蛋親了一大口，而後鑽進他的懷裏，“明早給咱做拌面好不好哇？”

“嗯。”雖然雲陽沒看自放的臉，但他知道，自放是笑着回答他今天的最後一個問題的。

終章

生活在經歷完大風大浪後，一切好像，又開始向陽而生。

行者董事會在半月後集體撤資并迎來新的董事集團，連家一夜之間從雲端塌了下來，連知看着家人一個個被帶走的局面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手機裏就傳來自己被撤職的信息。

“他們都說陽陽又救了行者一命。”洛明看着手機道。

“哈哈哈，其實還是有打過算盤的。”雲陽笑道。

“今晚千行請客。”祁亦拿着文件夾走過來笑道，“想吃什麽？”

自放轉頭看向雲陽，只見雲陽和洛明相視一笑：

“燒！烤！”

行者東方區再改版後煥然一新，精美的畫面和刺激的劇情更是吸引不少玩家來到或重新回到這個游戲。游戲的初幕在成功收官後，行者更是“特赦天下”，給東方區全公司放了一個七天的假。

“嘿嘿！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雲陽拉着呆滞的自放走出阿拉斯基的飛機場，“別擔心，星芒我帶到孤兒院和孩子們作伴了，該拿的我也都拿了，有什麽需要咱再買。”

“你……”自放轉頭看雲陽，驚訝到說不出話。一下班他就被雲陽扯着直接來到機場，一頭霧水地被拉上飛機，之後眼睛一閉一睜，人就到了阿拉斯加。

而且雲陽回來後他還沒帶他去過孤兒院的新地址，雲陽怎麽知道……

見自放皺眉的神情，雲陽心裏又酸又暖，于是錯過男人的視線笑着揮揮手，“哎呀哎呀，先走先走，等咱們安頓好了，晚上再說。”

兩人穿過城市，來到郊外，雲陽帶着自放來到那時他住的民宿，老板的孩子一見雲陽，開心地把全家都叫了出來。

“雲陽！”在雲陽給雙方介紹完畢後，老板看向自放，朝自放豎起大拇指，大聲說到雲陽的名字。

自放笑着點頭回應。兩人吃完飯後回到屋內，自放握住雲陽的手腕，雲陽回頭，看見自放盯着自己，笑着嘆了口氣，順手拉過自放來到床邊，“來來，現在到了自放放的自由提問時間。”

“為什麽要帶我來這？”

“因為十一大佬在他的早年作品裏《墨光》的最後‘作者有話說’裏寫了他想來阿拉斯加看看。”

“怎麽知道的孤兒院？”

“我上次本來想找一下我的一項消費記錄，結果發現咱兩那張卡裏每個月都會有兩筆我不知道的支出。”雲陽的說話聲音變輕，他摟過自放坐到他的腿上，看着自放的眼睛，“我記得洛明有說過自先生有接手孤兒院，于是我就看了下詳細信息，沒想到不僅知道了孤兒院的地址，還知道了自先生在全國各地都有做保護文物和風景的募捐，備注FY。”

“你曾經說過你想看看國內各地的風景。”這次輪到自放回答，“FY，放陽。”

雲陽鼻子發酸，他抱住男人，“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我沒有回來……”

“那等幾十年過去，我們的名字就會在全國各地的風景名勝處有存在的證明。”自放摟緊雲陽，“但感謝上天，最後讓你又回到我的身邊。”

“自放……”

“我之前不信命，可老天幫了兩次，等回你……”自放頓了頓，“和……等回你。”

“從此再也不敢目中無天，怕自己一疏忽，就又把你從我的生活裏帶走。”男人的聲音都帶着些許顫抖，“向陽……”

“我怕極了……”

此時此刻，自放仿佛又回到那個獨自身處黑暗中的小孩兒，他幼時怕黑，再遇向陽前的每個夜晚都必須伴着微弱的亮光入睡，可當向陽來到他身邊後，他晚上抱着人入睡就再也記不起有關黑暗帶給自己的恐懼，向陽出事後，他确實也不再怕黑，因為他的整個世界已經非黑即白，直到雲陽的出現在那舞臺上，他的世界方才逐漸又識得其他顏色。

“向陽……”自放不懂得什麽是愛，他只想把自己有的全給向陽，向陽想做任何只要不是離開他，他都可以滿足他。

色彩只有在光的照射下才能被識別，而被他緊抱的人，正是他的陽，他的光。

雲陽眸裏的男人，臉頰兩側突然有兩行滾燙淌過，他捧起男人的臉，只覺得那濕熱沿着自己的手燙到了心髒。

“向陽……”

“你別再不要我……”

那晚，自放鑽進了雲陽的懷裏入睡。而雲陽卻久久無法進入夢中，他不知道為什麽睡不着，但腦袋裏一直回蕩着自放睡前對自己說的話。

心髒一跳一跳地疼，雲陽抱緊了自放，剛才沒落的淚現在盡數流下，沾濕枕頭。放松，深呼吸，雲陽盡量不讓自己的抽泣驚擾到睡夢中的自放。

自放怕他不要自己，而他又何嘗不是。

或者換一種說法，他比自放更甚。

剛回來那時，他生怕自己厭自己，在衆人面前都能昂起頭顱的他卻只能唯唯諾諾地面對自放，不敢對視不敢擡頭，因為對方一個眼神說不定都能把他吓跑。

摸着自放自放的手臂，本應該是雙完美的小臂，結果現在上面凹凸不平，夏天甚至連短袖都穿不了了。

“……”雲陽再次抱住自放，抱得緊緊的。

“自放……”青年的聲音輕到幾乎連自己都要聽不到，“愛你……”

“我真的，好愛你……”

這之後的生活，仿佛才是進入了正軌。

工作日夫夫一起上下班，休息日偶爾跟朋友一起聚餐，偶爾夫夫雙人打游戲或外出旅行。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果輪回。

某日，雲陽跟自放說，自己還想抽出一天時間去送送外賣。

自放點頭，“到時候進去了記着先跟我添加熟客”，說完某位作家便順帶着收獲了一枚大大的香吻。

夏日的S城，由海風解去一部分酷暑的濕熱難耐。傍晚，一個帶着灰兔外賣的青年剛給一家送完外賣，就接收到了一份熟客訂單，青年擦了把汗打開手機，看到訂單後燦爛的笑容一瞬浮現在俊美的面容上。

赤紅色的雲燒了整片天。

二十分鐘過後，敲門聲響起。

男人端起水杯，黑貓同他一起走向門口，開門。

“您好自先生！”青年提着兩杯果汁，滿懷欣喜地朝他彙報，“這是您的外賣！”

番外一

沈琦靠在床邊，端着杯熱咖啡看着窗外枯葉被勁風吹落。

究竟一個人多長時間了？

被寵過之後又再變成獨自一人，光是适應，就費了他很大一部分精力。

嘆了一口氣，走回到工作桌旁，打開筆記本，檢查着公司的財務目錄。

徒弟回來，并且依舊能被自放捧在手心上，他也不用多操心。

房間裏響起了打字的聲音。

究竟是什麽時候變得對生活提不起興趣了。

年少時意氣風發，談了場轟轟烈烈的戀愛。而當一切落了幕後，自己身上的靈氣已不在，就連喜歡的人也不能再靠近自己。

“叮咚。”

有人按了門鈴，沈琦擡頭，納悶誰會來找自己，明明自己剛剛住進這套房，難不成……是鄰居？

沒再多想，沈琦起身走到門口，推開門，卻看見薛華出現在自己面前。他一身正裝，面容卻看上去有些狼狽，右手拿着手機，手臂上挂着外套，左手拉着行李箱，整個人看起來竟是有風塵仆仆的樣子。

沈琦瞪大了眼睛，驚訝到說不出話，片刻後只聽見薛華道：“我沒家了。”

“你願意收留我嗎……”

“什麽？”沈琦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爸媽不認我了。”薛華道，“因為我說不會給他們生孫子。”

聽到這，沈琦立馬回話：“像什麽樣子！你是家裏的獨生子，父母重視血脈很正常，快點回去給叔叔阿姨道歉！”說罷，沈琦便推搡着薛華往外走。

薛華一個反手扣住沈琦，托着沈琦進到屋裏關門。

“你幹什麽！快放手！”沈琦掙紮着束縛，卻是在門關後随即進入到一個熟悉而又溫暖的懷抱。

“我還跟他們說了，我離不開你……”

沈琦猛地一頓。

“寶寶……你別再躲我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

男人把頭埋在沈琦的肩窩，說話都是悶悶的，聽着委屈極了。

沈琦聽完他的話沒再回複，陷入沉默。

薛華說自己知道錯了，沈琦一時半會竟沒想出來薛華錯在哪。

是他當時作為決策之一而後判斷失誤，導致徒弟的網暴，還是因為他不知道暗地裏家人私自找過自己并逼迫自己與他分手？

可前者關系太過雜亂，那場戰争中其實沒有誰對誰錯，只存在着誰輸誰贏，而後面那件事他又是唯一一個不知情的……

嗷……可能現在已經知道了。

盡管想了這麽多，但沈琦依然問了那句話，“你哪裏錯了？”因為他真的很想搞清楚，薛華為什麽要說自己錯了。

可接下來男人的話，讓他登時紅了眼。

“我讓你受委屈了。”

短短一句話，不過幾個字，就好像泰山壓頂，瞬間将沈琦的堅強壓了個粉碎。視線模糊，淚水從眼眶裏溢了出來，他總是能被薛華搞得不堪一擊。

“薛華……”沈琦道，“跟你在一起真的很難受。”

薛華聽此，呼吸突然都沒了規律，他慢慢松開沈琦，低頭盯着青年。

“我從小被家寵到大，跟你在一起後依然被寵着，飯你做，家你收拾，我生病了你半夜起來給我拿藥倒水，好不容易等我燒退了，你還要撐着個黑眼圈去上班……”

“我有哥哥，可你是獨生子，肩上還扛着你們的家族。”

“我脾氣臭，那時還什麽都不會，連做個飯都要把自己鬧得滿身狼狽……”

“我自小覺得自己不算太差，可跟你在一起後我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好，差勁得要命……”

“叔叔阿姨以前找過我，阿姨問我‘你會做飯嗎？’我搖頭。”

“你不會生孩子也就罷了，他辛苦一天回家卻連一口熱乎的飯都吃不上。”薛華媽媽的那句話永遠地印在沈琦腦袋裏。

“薛華，我沒怨過你。”沈琦擡頭，他的雙眼已然泛紅，溢出的淚水在一瞬映過薛華的面容，“是我配不上你。”

沈琦從來沒有想過，薛華因為自己會和家裏鬧出這樣的矛盾，薛華已經很累了，他真的不想再拖累薛華了。

“沈琦。”薛華開口。

沈琦盯着面前的男人，沒有避開他的目光。

“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麽多缺點。”

薛華看見一瞬間怔愣，繼續開口道，“我了解的沈琦，是每天下班後，能夠在我踏入家門的第一時間跳出來迎接我的男孩。”

“每次吃完我做的飯，都會親我并對我說‘辛苦啦’的男孩。”

“生病時燒得迷迷糊糊，卻依然下意識不斷叫我名字的男孩。”

“看見我下班托着疲憊的身體回來之後，會抱着我，哄我入睡的男孩。”薛華說到這不自覺地眯起了眼，“我眼中的沈琦是個會誇我，會黏我，滿心全是我的男孩，你說的沈琦，我不太認識。”

沈琦睜着水汪的眼睛看着薛華。

是啊，在一起那麽長時間，他從來沒有問過自己在薛華眼裏，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我的家人從小要求我學這個苛責我不應該做那個，而在他身邊，他總是會不斷鼓勵我安慰我呵護我。”薛華說完頓了頓，“實在抱歉，我太愛他了，你剛才說得那些缺點，我過去都沒看到。”

“在我這，他就只需要做他，不用任何改變。”

看着比自己低一頭的青年仿佛又回到幾年前，一受委屈就哭的樣子，薛華放松了神情。

“所以，不要再躲我了好嗎？”

“我現在沒有人要了。”

“你可以收留我嗎？”

說完，薛華輕輕摟過沈琦，等待着他的回複。

抽泣聲漸小，良久後，沈琦從薛華懷裏擡起頭，他擡起手，用力抱住男人的腰身，雙眼對上薛華的視線，目光堅定，道：

“這輩子！我就是你的家！”

番外二

“嗯嗯嗯！”床上，青年抱着男人使勁撒嬌，“親！”

“乖，早上不适合深吻。”自放親了親雲陽的額頭，“今天周五還要上班。”

……

一聽到上班，雲陽頓時蔫了下來，“我的小沉淪還沒定稿啊啊啊啊啊……”

“現在都有誰定稿了？”自放起身穿衣。

“無雙寶貝、無常寶兒、浮屠，我不知道你們組怎麽叫的，我們組管這個寶兒叫福圖圖。”雲陽爬在床上半睜着眼，右手順着自放背部的凹槽向上滑，“現在正在對小沉淪進行終審，完了之後就是小雲旗，還有玄級兒。”

“那任務還很艱巨。”自放走到雲陽那一側，一把抱起賴床的人兒，“兔子還要繼續加油。”

雲陽被男人抱着，雙手搭在自放的肩上，懶懶地發聲，“你們取得一些名字熱度很高，不怕被碰瓷？”

“沒事，熱度高的，你們看到的都是他們的名。”自放倒是不慌不急，“他們的姓撞不了，如果姓撞了，姓名連在一起也不會撞，只是為了讓玩家簡單記憶，把他們常用的名放出來而已。”

聽到這，雲陽不禁發出啧啧兩聲。

“怎麽了？”自放問道。

“沒什麽。”雲陽感嘆，“只是覺得，在這江湖中，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

兩人洗漱完吃完飯後，一起來到公司，這下忙起來，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直接肝到了下午三四點。

雲陽卸下眼鏡起身，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來到洛明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請進。”裏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雲陽推門而入，果不其然，洛明祁亦和自放這在這間屋內。

“還有兩個就完了。”雲陽伸了伸懶腰，走到自放身後往他背上一靠，“沉淪定稿了，現在正在設計雲旗崽兒。”

“辛苦了。”自放撫了撫雲陽的面頰，“中午是不是沒吃？”

雲陽無力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正好，一會下了班咱四個去吃鐵鍋炖。”洛明提出建議，“好好吃一頓，解解乏。”

“那我把千行也叫過來。”祁亦說着，便拿起手機給千行發消息。

“那薛華哥和師傅呢？”雲陽發問。

“人家兩前段時間剛複合，正恩愛着呢。”洛明翻了個白眼，“你師傅現在天天晚上做飯，聽千行說，一到點，薛華就往家跑，害，一個個的，就不能像哥哥一樣，成熟點～”

雲陽憋住笑，沒再接話。

晚上，衆人吃完飯散了夥，雲陽坐在副駕駛，突然道：“老公。”

“嗯？”自放手握着方向盤，朝雲陽這邊瞄了眼，又迅速看回前方。

“今天我做壞事了。”

“又眼神發電讓我們組小姑娘給你看新本？”

“……”雲陽嘴角抽了抽，反駁自放說的方式不對，“我這次是發了一包奶糖。”、

“半斤八兩。”

雲陽沒再繼續接過男人的話，反而繼續返回重點，“我發現喜歡你的人，普通人和讨厭你的人，看你的樣子真的是不一樣的。”

“何以見得？”

“就以阿淪和阿常來說，真的就……怎麽講，唉呀……不知道該怎麽說。”

“世界上沒有絕對極端的事情，所以人們會常常誤以為，做人做事圓滑些，就可以規避大災大難。”自放道，“正因為這樣的思想，人們往往忘記了圓心的存在。”

“嗯……”雲陽靠着車座背椅，看着窗外的風景輕聲道，“你也是我的圓心。”

自放笑了笑，“困了？”

“嗯……”

“那睡會。”

“……”雲陽沉默了，但是很快又張開唇，“自放。”

“嗯？”男人應聲。

“我愛你。”

“……”握着方向盤的手一緊，而後又再次松開，“嗯，我知。”

聽到男人的回複後，雲陽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待到自放将車停到了停車場，副駕駛座上的人已經睡熟。

停車場微弱的燈光照進車內，自放轉頭看向熟睡的青年，望了良久，而後解開安全帶，慢慢靠近青年耳邊，提着嘴角，輕聲道：

“自放也愛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