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火，這一來二去，人可就病了。

到醫院一查，那才是平地一聲驚雷呢！好嘛！肝癌晚期。一個是氣得，再就是上山下鄉那會兒也攢下了病根兒。這全家人一聽可慌神了。她爸現在是家裏的頂梁柱啊，她爸一倒，這個家就沒什麽支撐。說她媽，也是但老實巴交的，大主意都拿不了的人，兩個閨女，大的十五，初中馬上畢業就該上高中了，小的才九歲，小學還沒畢業呢，這怎麽過啊這？她媽趴在她爸床頭哭啊，說你怎麽就生了這種病啊，這老太太老爺子剛走了沒兩年，你要是倒了，我們娘兒幾個可怎麽活啊？哭歸哭，這天災人禍生老病死的事兒，誰也沒轍。一合計老頭子留下的家當也沒幾個了，可就是砸鍋賣鐵，怎麽說病也得治，熬過一天是一天呗！就這樣，何歡她爸又撐了一年多點兒，到底沒熬過年尾，臘月天裏抛下母女幾個撒手人寰了。

至此，娘兒仨的日子可難喽。她爺爺那些家底兒給她爸看病都花的差不多了，她媽一個普通教師，一個月工資撐破天去也就千來塊，兩個女兒吃飯上學家庭日用各種開銷都靠這一個女人支持着，累啊苦啊可是沒辦法得受着。她媽那年四十多歲，正值壯年，卻無奈被各種艱辛壓迫的恍若一夕間就老了十幾歲。這一年，何家大女兒何笑高考，成績一出學校老師都替她們家高興啊，市裏的狀元，讓北京著名學府給錄取了，老太太高興啊，又聽說學校為了給學生們樹立榜樣，還特地把大學的第一年的學費替何笑拿了。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心說何歡也要上初中了，再過幾年就長大成人了，我們這孤兒寡母總算快熬出頭了。

何笑在大學裏很得老師同學喜歡，她從來不曠課作業什麽的也按時完成，成績總是拔尖兒的，再加上脾氣性格也好，在同學中也非常有人緣兒。她很懂事，節假日別的學生都出去瘋玩兒瘋鬧，何笑卻四處打工兼職，她不想再給母親添負擔，有時候打工的錢甚至還能補貼一下家用。她媽見大女兒如此自然放心，可小女兒何歡可就讓人頭疼喽。前些年她爺爺奶奶在的時候還好，人見人誇說這孩子乖啊聽話啊聰明啊什麽的，可這兩年她發現何歡變異了。從上了初中起，就聽何歡她班主任常反映，說這孩子聽課不認真玩兒心太重，好幾次抄作業給逮着了也打死不認。現在越發展越猛了，以前還抄抄敷衍敷衍，現在直接是作業都懶得寫了。她媽着急了，心想這不行啊，得跟孩子交流交流，這麽下去何歡就廢了啊！有一天把小女兒叫跟前，她媽就開始苦口婆心的說道，那時候何歡十四五歲，正值青春叛逆期，哪兒聽得進這些？當着她媽面兒賭咒發誓，說我痛改前非啊怎麽地怎麽地，其實呢，背着她媽照樣我行我素。

其實這時候，何歡已經開始顯露本性了。

禍不單行

她媽讓何歡這番作為氣得手抖，可這妮子就是屢教不改。眼看着下學期這孩子就該初三了，老太太着急啊上火啊，誰知這檔子事兒還沒處理好，大女兒那兒又鬧亂子了。

按說何笑啊，一直的乖乖女好孩子，不應該惹那些歪的斜的啊，可不，從小做到大的三好學生何笑，竟然喜歡上了鄰居家的小痞子，何笑一回南安來，兩個人就你在一起如膠似漆的誰也離不開誰。老太太怎麽勸怎麽說，大閨女就是鐵了心了。

說那小痞子也不是別人，正是程浩，他跟何笑也算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何笑剛出生的時候何老爺子不是覺得大孫女是個人才嗎，後來見何笑讓鄰居家壞小子欺負了也不知道還手，何老大才開始傷心地。哎，當時欺負何笑的那個壞小子就是程浩。按理說這倆人應該是冤家對頭的啊，怎麽會看對眼兒了呢？或許這就是緣分吧！程浩小時候不懂事兒啊，光欺負何笑，可何笑性子軟脾氣溫順，程浩興許就良心發現從此一往情深了。從上高中那會兒他就開始留意這個鄰家妹妹，模樣好成績好脾氣也好，見了他總是羞羞答答的地笑笑就跑開了。兩個人當時還一個學校，程浩上高三的時候何笑高一，都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啊！何笑出名因為人學習成績優異而且漂亮，是大家公認為的校花，程浩就不用往好的方面想了，雖然長得帥，但打架曠課頂撞老師，他一樣也沒落下全幹了。

後來高中畢業，程浩不出所料的結束學業步入社會去歌舞迪廳罩場子當打手了，那時候他心裏還是愛慕何笑的，可又深深地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這個好姑娘，所以就一直藏着。而何笑呢，自從父親死後便愈加懂事起來，一門心思只有學習考大學也沒空再去顧慮別的。其實她心裏也對程浩有好感，說不上為什麽，單純的好奇、喜歡。但何笑知道不應該讓母親操心，所以她也一直壓抑着心中的情感。

直到這年夏天，何笑放假從北京回來了。一天跟她媽說想出去轉轉，結果一出門就毫無意外地碰見程浩了，其實這小子自打何笑一回來就開始在人家門口轉悠，何笑一露面兒，他就故意偎上去制造巧合相遇，何笑見了他也很很高興，兩個人有說有笑地逛街。一連幾次，何笑發現自己見了程浩就開始臉紅心跳，然後有一天傍晚程浩突然說“笑笑，我喜歡你很久了，雖然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我會努力的……”何笑當時很激動，也很羞澀，她愣了一會兒，便臉紅着點了頭。

開始兩個人都瞞着，程浩說就我現在混得這樣要什麽沒什麽，你媽準覺得我沒前途看不上我，你給我點兒時間，等我混出個樣兒了咱們再跟家裏說，何笑當時同意了。然後就瞞着呗，起初嘛事兒沒有，可知女莫若母啊！過了段兒日子她媽就覺出不對勁兒了，說大閨女這謝天怎麽光往外面跑啊，有金子啊還是發現寶貝了？出去一打聽，街坊們七嘴八舌的閑言碎語都傳開了，說你閨女啊，跟那個小痞子程浩搞上了，你們家估計不久就該辦喜事兒了。老太太一聽這事埋汰她啊，先是不信，她覺得天方夜譚啊，何笑那麽好的孩子，能幹這事兒？到了晚上，大閨女回來，一問，可炸鍋了。

老太太哭天搶地地就鬧起來了，說“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啊！小的小的不聽說，下學期就升初三了還不知道學習，一門心思就想着玩兒。大的大的也不讓人省心，你喜歡個什麽人不好，非跟那種小痞子攪和在一起，你們姐兒倆這是要氣死你媽啊！”她們媽越說越激動，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忽然就臉一青，手一抖，一口氣兒沒上來倒地下了。兩姐妹一下子就害怕上了，趕緊過去扶她嘛，一探鼻息，還好只是暈過去了。

趕忙的打120叫救護車送醫院去。醫生護士趕緊給急救啊護理啊這些不談，單說忙活了完了，醫生問誰是家屬啊？兩姐妹趕緊過去，醫生說老太太這個病很不樂觀啊，這是高血壓性心髒病，病人有早前就有高血壓病史，而且從這次的表現症狀判斷，發病時間也很長，已經到晚期了，這種病很難控制，你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啊。

姐倆兒一聽——傻了。

醫生又說，你們得注意了，老太太這病要是不生氣還能多将就兩年，一生氣鬧不好三年活頭就半年命了。兩姐妹大眼兒對小眼兒，點點頭，是啊！不能再惹她們媽發火了，要不老太太真氣死了這倆可就成沒爹沒娘的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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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拿出點兒實際行動來哄媽高興高興呗！先是何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喪着跟程浩鬧分手，程浩很心痛啊！他說笑笑不帶你這麽幹的啊！你跟我分手這不是要我的命嗎？何笑說沒辦法啊，留着你的命我媽就沒命了。

初戀無限好，只是挂得早。

在何笑一再堅持下，程浩終于愛屋及烏同意了分手，但仍不忘表達此生非何笑不娶的意志。也不知道程浩同志怎麽就下了那麽狠的心，日後還真說到做到了。

再說何歡，雖然任性好玩兒，但是自己親媽的命也不能不顧，好嘛！從此就浪子回頭金不換，何歡改邪歸良善了。沒日沒夜地玩命兒學習，溫故知新不懂就問，老師同學一看全懵了，都以為何家二姑娘撞邪了。還別說，何歡這人屬于天資聰明一點就透型的，經過一年的忘我學習，中考時竟然以足夠使所有老師嘴巴裏都能塞進倆雞蛋的成績考入南安教學質量最好的高中。

她媽為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