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清白之身
北堂兮微微點頭,收起了剛才的悲傷,一臉的欣喜之色,“謝謝爹爹……”
語罷,微微轉身,就在打開屋門的那刻,北堂鏡忽然轉身叫住了她,“兮兒,為父祝你幸福……”
短短的幾個字,是一位父親對女兒最真摯美好的祝願。
北堂兮感覺心裏有一絲絲暖意襲來,她扭頭看向站于書桌前的父親,燭火搖曳,父親的那雙老眼中,竟然淚光閃碩,她只覺鼻子一酸,感激道,“謝謝父親,兮兒,一定會幸福……”
語罷,她打開了書房的門,快速的跑離了書房,秋風瑟瑟,吹動着屋外泛黃的枯葉,飄飄灑灑,在夜空中搖曳,最後,無力的垂落地面。
北堂鏡突然之間老淚衆橫,屋外,一陣秋風襲來,帶來淡淡的涼意,他只覺得身子微涼,走上屋前,看了一眼屋外的庭院,随後緩緩把門關上,挪動步子,走到書桌旁,輕輕拉開早已開鎖的櫃子,他小心翼翼的從櫃子中拿出了一副泛黃的畫卷,放置于桌面上,用青硯微微壓住卷起的紙張,畫卷随着他的手打開,所見之處,是用筆墨描繪的一個妙齡少女,少女的面容清秀,仔細一看,便能分辨的出來,和北堂兮有八分像,少女一身粉色衣袍,手中采摘着一朵大紅色的牡丹花,放置于鼻尖輕嗅,佳人那雙眼眸微微眯着,周圍,彩蝶翩飛,綠樹長青,好一幅仕女圖。
北堂鏡一雙蒼老的手輕輕的觸摸着畫上女子的臉,喃喃自語,“青鸾,我們的女兒和當初的你一模一樣,一樣的聰慧,一樣的賽諸葛,明日,她便要嫁給她所喜歡的人了,青鸾,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們的女兒……”
北堂鏡淚眼婆娑,咖啡色的袖口下,雙拳緊握,他對着桌上的畫像發誓,“鸾兒,我北冥鏡就算傾盡所有,也會想辦法達成女兒的心願,你在天上,保佑我們父女倆吧……”
八月二十五,這日,皇宮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因為,今日,皇上将冊封北堂兮之表姐為貴妃,而軒轅王爺,将娶北堂兮為正妃。
東宮太後這日,樂的合不攏嘴,繁複的婚禮環節在一天的緊張中結束,婚禮是在皇宮中進行的,而到了晚上,軒轅慕白則帶領着自己的新王妃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而泣血,便被安排在了新的宮殿,攬月宮。
攬月宮,她的第一反映,便是為何會有如此奇特的名字,而宮女的回答便是,是皇上賜予的,意思不明白。
屋外月明星稀,泣血一身大紅紗衣,坐在灑滿花生桂圓的床上,她已經被帶去淨身沐浴過了,透過薄薄的紅紗下,她擡手瞧着自己白的不能在白的肌膚,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淨身沐浴,可真是折磨,那些個宮女,不知用什麽東西,在她的身上使勁的戳着,她感覺,她的皮都快被洗掉了,她還能清晰的記得,那群宮女在她衣裳褪盡後,眼中出現的驚訝神情,她的後背上,那只徐徐如生的火鳳,盤旋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膚上,而宮女們從那刻開始,對她的态度,比先前更加尊重了。
她大概是猜到了她們的想法,所以,沒有任何的解釋。
大喜之日,不是她的大喜之日,自然,沒有什麽好開心的,她能清晰的記得,透過薄薄的紅紗,她看到慕白那雙包含無奈的鳳眸,慕白依舊一身紅裳,他的身旁,站着一身喜袍的北堂兮,在大殿上,整個婚禮下來,她都是靠一根細密的銀針提醒着自己,莫要忘了分寸,她清晰的記得,當公公叫着禮成的時候,他牽着北堂兮的手往大殿外走的時候,她感覺,她的心,好疼,好疼。如被人用利刀一刀刀的割一般的疼,鮮血潺潺,疼的她說不出話來。
她不知道軒轅墨有沒有發現她的變化,自古皇上納妃,根本就不用明間百姓那套拜天地,可是,今日的軒轅墨,卻真真的和她派了天地,按他的說法是,皇弟大婚,他也湊個熱鬧,太後本是愛熱鬧之人,便也應允了。
泣血站了起身,一把掀開頭上的紅紗,瞧着屋子裏的幾個老宮女,冷淡道,“你們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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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老宮女相互對望一眼,其中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站了出來,躬身道,“琳琅娘娘,這是宮裏的規矩……”
泣血一雙琉璃色的雙眸掃視了說話的老宮女,老宮女只覺得心裏一驚,哎呦,媽呀,這娘娘的眼神可真是滲人,吓死她這把老骨頭了……
“全部滾出去,我不想說第二次……”
泣血走到桌旁,冷眼掃視了桌上擺放整齊的花生,桂圓,糖果。
這些,都是自古的傳統,寓意早生貴子……
呵,早生貴子,真是諷刺,她要他斷子絕孫。
幾個老宮女不敢在忤逆她的話,泣血雖然離開了七色閣有一段時日,可是,她身上的戾氣還在,這宮女常年在宮中,哪裏能招架這樣的主兒。
思索片刻,老宮女微微施禮,“如此,老奴告退,還請娘娘耐心等候,皇上稍後便到……”
說完後,幾人擠眉弄眼一刻,便都排成排的走出了屋子。
泣血擡眼瞧着自己所謂的新房,裝飾古典雅致,房頂上,是用大紅的綢緞編織成的蝴蝶結,高高的挂在上面,地板是用紅毯所鋪,人踩在上面,備顯柔軟,玉蘭雕花窗戶,琉璃牆面上,一盞盞青銅孤燈上面,一支支兒臂粗的蠟燭不斷的垂淚着,搖曳的暖黃燈火,把整個屋子,照耀的異常亮堂。
泣血微微推開窗戶,窗戶外面,是栽種的一顆顆梧桐樹,泛黃的葉子,從樹下随風飄零,落入窗戶上。
尋思着軒轅墨估計快到來了,只見她快速的換好了黑色的衣袍,拿過自己心愛的白玉蕭,走到窗戶邊,放置于唇邊輕輕吹起,悠揚的笛聲從攬月宮飄向很遠的地方,時至今日,這是她唯一能召喚她的辦法。
果然,就在她吹簫不久後,只見一條黑色的似蛇又不似蛇的東西順着屋檐爬進了屋子中。
那條東西從開的窗邊爬進屋子後,突然之間,化為了一個妙曼的少女,少女一身黑紗,從地上爬起來,看着站在菱花銅鏡面前的泣血,在身後微微施禮,“主人找我?”
泣血緩緩轉身,凝視眼前的妙齡少女,“阿果,你過來……”
那叫阿果的女子微微點頭,随後,來到泣血身旁,泣血在她的耳畔低語幾句,只見那阿果一張嬌俏的小臉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潮紅。
那雙水靈的眼睛,似乎要奪人心魄,使人忍不住陷入進去。
“阿果,你如果不願意,就當我沒有說過……”
泣血微微偏頭,等待着女子的考慮。
阿果柳眉輕蹙,黑紗袖口下,那雙小手,因為緊張,而捏出了一絲絲溫熱的汗液。
只見她猛然擡頭,對着泣血道,“主人,阿果想好了,阿果願意……”
“阿果……”
泣血的臉上,露出一抹詫異的神色,她挪動步子走到阿果的身旁,伸出一只手,撫摸阿果的小臉,這個女子,是她在五年前救下的,她身子不好,泣血便給了她一本煉制奇門遁術的武功,可是,今夜她要她做的事情,卻會毀了她的修為。
“阿果,你想好,一旦宮破,你便不能在和以前一樣,從前的修為,也全部化為烏有,你當真舍得……”
阿果的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她明白,主人不是走投無路,不會找她的,這麽多年,她在主人的庇護下,才能夠活的像個有尊嚴的人,而今日,也應該是她報答的時候了。
“主子,阿果不後悔,阿果願意為主人做任何事情……”
女子雙膝跪地,信誓旦旦。
泣血一雙琉璃色的雙眸閃現出絲絲亮光,她扶起了阿果,微微點頭,“今夜,我有事,要出宮一趟,這裏,交給你了……”
阿果鄭重的點頭,她明白她的主子所牽絆的是誰,又怎會甘心把清白的身子給一個不愛的人,既然要有人犧牲,那這人,便是她阿果。
“主人,你放心去吧,這裏,有阿果……”
泣血點頭,随後,只見她以迅雷之勢飛上了屋檐,宮殿下,站滿了一排排的侍衛,泣血腳步如風的在屋檐上飛奔,而這一切,皇宮中的侍衛卻都沒有發現,可是,暗夜中,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一直在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泣血停下腳步,往四周看去,四周漆黑一片,除了耳邊略過的風和殿前屋檐搖曳不休的大紅宮燈,便什麽聲音也沒有,她不禁暗自怪罪自己,何時能不這麽多疑?
一個閃身,徹底消失在屋檐上。
禦書房中,裝飾極其簡樸,一男子身着一件玄色衣袍,站在窗戶前,看着屋外開得正神的桂花,一張咖啡色的臉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屋外,有人闊步而進,看到在窗前站立的男子,只見那人單膝跪地,一臉恭敬道,“回禀皇上,狐貍已離巢,往東面而去,要不要屬下去追……”
男子緩緩轉身,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腳下的人,微微擺手,“不用了,狐貍大概是想家了吧,随她去吧……”
男子一臉疑惑,他明明看見,皇上冊封的貴妃娘娘,是一只狡猾的狐貍,而皇上明明知道,卻還由着這種威脅的人留在身旁,這皇上,究竟打的是什麽主意?
軒轅墨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頓了頓,淡淡道,“暮雨,朕知道你心中有諸多疑惑,不過,你應該明白,朕不是傻瓜……”
那叫暮雨的男子微微點頭,“皇上是暮雨見過最睿智的人……”
是啊,他說這話沒錯,軒轅墨雖然身子不好,可是,他卻把南越江山治理的國泰民安,風調雨順,雖然明間傳聞有許多對皇上不利的話語,可是,那也只是有心人對皇上的污蔑罷了,那軒轅王爺,就是其中之一,還有那個神秘的七色閣,皇上曾經多次懷疑七色閣和軒轅慕白之間有很密切的關系,可是,奈何都找不到證據。
想來,皇上也是可憐之人,年紀輕輕,便從小忍受胎毒的折磨,還得時刻防着自己的兄弟造反,而今日,又出現一個詭異會功夫的皇妃……
軒轅墨卻微微擺手,他挪動步子,走到書桌旁,若有所思,随後,緩緩道,“子歸公子的藥配制出來了嗎?”
暮雨垂首,微微搖頭,“還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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