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清明節這天是周六,周宜早上起來去小區外的超市買菜回來,便一直宅在家裏待到晚上。早飯在外吃的鹵蛋配辣蔥油拌面和白菜豬肉粉條大蒸包;中午吃的是她自己在家做的紅燒排骨土豆、香辣藕片、爆炒青蝦,菜做的太多,她一個人沒有吃完,晚飯除了這些菜,她還根據美食節目做了香菇蝦仁豬肉馄饨。

不過,她把做好的混沌放在餐桌上的盒子裏,坐在沙發上一邊玩手機,一邊看電視節目。

沈術與丁戈、錢小強一起見合作客戶。

餐桌上,丁戈看到沈術喝了很多酒,菜吃的很少。他知道,沈術是因為白天去掃墓心情低落,才多喝了一些。

果然,會客結束後,沈術坐在車內,他一手捂着肚子,胃又疼了。

丁戈讓身邊的秦添盡快快車回綠禦錦山莊。

秦添動作很快,發動車子駛離。

沈術眉頭微蹙,他胃裏空,被酒精刺激的更加疼痛。他的手用力的壓着胃部,背靠在椅背上,視線看着窗外。

昏暗的路燈一盞一盞快速倒退,沈術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樂天派的女孩,以前她看到他酗酒胃疼時,總是熬一碗溫熱的粥緩解他的胃疼。

那個溫暖的味道他已經很久沒有嘗過了。

疼痛和思念交織,沈術薄唇松動,嗓音低沉壓抑:“先不回去,送我去周宜那。”

“啊?”丁戈驚訝。

秦添也呆愣了下,與丁戈面面相觑。

丁戈看了眼身後跟着他們的車,他出馊主意:“沈總,要不你先回去,找李醫生看下身體。然後我去把周宜接到山莊照顧你。”

沈術擡眼皮瞪了下丁戈:“你瞎想什麽,我只是餓了,去她那吃個飯。”

丁戈憋住一臉暧昧的笑容,他說:“我打電話給李醫生,問他你需要吃什麽藥。”

沈術沒再說話。

秦添開着車子,在一處藥店停下。丁戈下車去藥店內買了李醫生說的止疼胃藥。

他回到車上,秦添便在市區內繞路,試圖甩掉跟着他們車子的人。

丁戈把胃藥和車裏的溫水遞給沈術。

沈術一手拿着胃藥放進口中,端起水杯喝水,吞下了藥片。藥效作用慢,他仍用手壓着胃,靠在車窗邊。

丁戈他回頭看着他,說道:“沈總,要不要我提前打個電話給周宜,讓她給你準備好熱菜熱飯。”

沈術眉頭微蹙,聲音略虛:“能有的吃有不錯了。”

丁戈:“……沈總,你要求高點,周宜也不會不順着你。”

沈術未搭話。

他難受的時候,話更少。

周宜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追劇,也挺津津有味的。

八點鐘左右,門鈴響了,她微愣,沒有人會來敲她的門找她的。趿着拖鞋,走去門口,透過貓眼看到的走廊燈光下,站着的人是沈術,她不由驚吓。

她下意識的打開門,看到門外的的确确站着沈術,還有丁戈。想到他上次說是最後一次見面,她又想關上門。只怪她力氣小,那人一手撐着門,門便沒被關上。

沈術低頭看到周宜披散長發,一身及腳踝長的白色睡裙,微皺了下眉。

丁戈驚得往後一跳:“周宜你吓死我了,你這副打扮,好像貞子從電視機裏爬出來一樣!”

周宜低頭看着自己:“還好吧,這不是貞子同款,我這是公主風睡裙。”年紀越大,越喜歡可愛淑女的東西。

她謹記沈術的話,所以都沒搭理沈術,只顧着跟丁戈聊天。

沈術看不下去了,他稍一用力,推開門,從周宜與丁戈之間,走進去,成功打斷那兩人的聊天。

周宜看着沈術高大的背影,她忍不住出聲:“不是說好最後一次見面嗎,你怎麽還來我這兒?”

丁戈緊随其後,走進屋內,順手關上門。他嗅了嗅:“沈總,好香啊。”

沈術脫下西裝外套,挂在椅背上,他拉開座椅,坐在餐桌前。

丁戈跟了過去,看到餐桌上放着包好的馄饨,他笑眯眯地問周宜:“周宜,是你包的馄饨嗎,好不好吃,你煮兩碗,給沈總和我吃點。”

周宜望着沈術的背影,又看了看丁戈,她才不想讓他們吃呢,否認道:“不好吃,你們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我這裏的粗茶淡飯配不上你們尊貴的身份!”

丁戈一手叉腰:“周宜,你信不信我們沈總給你加房租!這裏房價已經翻了一倍,你住這裏将近三年,沈總都是看在你們過去的情分上,沒增加房租,現在吃一你家兩碗馄饨,你還不樂意?”

周宜神經一緊:“你們今晚,是來收房租的?”房租她已經跟沈術簽了二十年,沒聽他之前提起加房租的事兒?

丁戈仰起頭,耀武揚威的樣子:“當然,你要是不把馄饨煮給我們沈總吃,我們沈總就要加收房租。”

“行,我知道了。”周宜白了丁戈一眼,憤憤的走到餐桌前,她看到沈術一手搭在餐桌上,另一手裏把玩着打火機,一副任由丁戈在她家撒野不管的樣子。她火氣更大,卻又不敢反抗什麽。

誰讓這房子的主人是他呢!

她把那盤混沌端走,走進廚房,開始燒水煮混沌。

丁戈拉開座椅,坐在沈術對面,笑道:“沈總,你還想吃她做的什麽,我幫你叫她做。”

沈術擡起頭,平視他:“丁戈,我說過要加收她的房租?”

丁戈吓得背貼在座椅上,随即又賠笑:“沈總,你剛才背對她,沒看到周宜的表情,她不想煮馄饨給你吃,我才自作主張吓唬她一下。”

沈術一手撐着額頭,懶得再數落他:“去倒杯水來,我口渴。”

丁戈揚起脖子,朝着廚房喊:“周宜,沈總要喝水,你倒杯水來。”

沈術皺眉:“你去!她在做飯沒空。”

丁戈立刻起身,他在室內環顧一周,沒找到水杯,也沒看到飲水機,他低頭問沈術:“沈總,呃,飲水機和杯子在哪?我第一次來這裏,對這裏不熟。”

沈術身子沒動,只是擡手往後指了下:“在廚房門口。”

丁戈誇贊道:“沈總,3年沒來,你還記得這裏的擺設呢?真厲害!”

沈術:“……”

丁戈知道,沈術之前在這裏住了幾年。周宜是後來才搬進來的。

他在廚房門口找到飲水機,在下面櫃子中拿出幹淨的水杯,倒好兩杯回來,一杯遞給沈術,一杯放在自己跟前。

周宜在廚房內,豎起耳朵聽外面的交談聲,卻因為抽油煙機的聲音特別吵,而聽不見外面的聲音。

看到沈術突然造訪,她很困惑,不明白他又在搞什麽。

難道是因為鄒正飛進局子了?

周宜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她實在想不出是因為什麽,索性走一步看一步吧。

很快馄饨煮好了,周宜盛了兩碗,她先端出一碗,放在沈術的面前。

丁戈自己眼疾手快,笑道:“還有一碗在廚房嗎,我自己去端。”說着,人已經飛快跑進廚房。

周宜看了眼自來熟的丁戈,沒管他,她站在桌邊,輕聲問沈術:“你要加醋嗎?”她一直記得,他喜歡吃醋的。

沈術看着面前冒着熱氣,清淡的混沌,點頭應道:“好的,加一點。”

丁戈已經端馄饨出來,坐在沈術對面。

周宜進廚房,把醋拿出來,放在沈術身邊,他要加的話,會自己加的。

沈術坐姿挺直,他自己動手加了一些醋後,一手拿着勺子,另一手拿着筷子,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湯的味道很鮮美,蝦肉餡的混沌皮薄肉多,讓他很有食欲。也讓他回味無窮。

他們那段做室友的日子,很快樂,很美好。

周宜坐在沙發上,繼續看電視,手裏拿着瓜子,優哉游哉的磕着。

不過她的視線,總是忍不住偷偷瞟向餐桌旁的沈術。看着他低頭用餐的樣子,周宜心裏深深的嘆了口氣,總覺得仿佛是一場夢,因為這樣的場景,在兩年多前,是每天都發生的,而以後,這樣的機會也不知道還有沒有?

丁戈不吝啬誇獎,吃了幾口,稱贊道:“周宜,你廚藝太好了吧。”

周宜剛要驚喜的笑出聲,又聽丁戈說:“不過,比我們酒店大廚的廚藝,是差那麽一點。”

“……”周宜有些感興趣:“丁戈,你工作這麽忙嗎?餓到現在才吃飯?”

其實,她想問沈術,不過沈術自進門,沒跟她說兩句話……

丁戈點頭:“我跟沈總都很忙,來這兒之前,還在飯局上見客戶。”

無語,周宜數落他一句:“你們都吃過了,還來這裏蹭飯!”

丁戈搖頭:“沒有,飯局上都是談生意喝酒,哪有空吃飯。”

周宜勉強理解為他們工作繁忙吧,她打聽着:“你們這麽缺人手?既然很忙,你們應該多招個人,跟你換班。”

丁戈看了眼對面沉默用餐的沈術,笑了笑說:“沈總說我年輕,多幹些,給我工資高,好存錢娶媳婦。”

周宜漫不經心地說:“這我就要多嘴了,也不能僅着你一個人使喚啊。鐵打的身體,也遭不住這樣沒日沒夜的的工作。”

她看似不經意地吐露道:“你們應該招一個像我這樣工作經驗豐富的女秘書在公司忙,這樣你只負責跟你沈總出去談生意,工作上的事情,留給我……呃,不是,是留給像我這樣的秘書處理,不是更好。”她拍了下胸口緩解緊張,差點把自己那點司馬昭之心暴露。

丁戈感興趣:“周宜,你說的很對啊,你有興趣來我們公司嗎,我跟沈總推薦下你。”

周宜身子整個面向丁戈的方向,笑得露出潔白的牙齒:“我們公司財務總監被帶走調查,公司可能倒閉了,我正愁找工作的事情呢。”

丁戈:“好啊,正好沈總就在這裏,我幫你跟他說說。”

周宜瘋狂點頭暗示:好啊好啊。

沈術那裏直接否定了她,她想,如果丁戈能讓他松口,那她還是有機會進他公司工作的。

一聲低咳,打斷了兩人熱火朝天的聊天,他們倆完全把沈術當空氣,在這你一言我一語的。

丁戈:“……”

周宜:“……”

這道聲音是沈術發出的,他直起背,抽出紙巾優雅的擦着嘴,擡眸看向丁戈:“你下班了。”

丁戈立刻低頭囫囵兩口,把馄饨的湯喝的見底,他擡手擦了下嘴,小心地問:“那沈總你怎麽回去?”

“我今晚住這裏。” 沈術毋庸置疑地語氣,他偏了下頭:“你走吧。”

周宜錯愕的張大嘴巴,什麽!他住這裏?

丁戈看到沈術的示意,立刻離開。

直到聽見關門聲,周宜才反應過來,她扔下手裏的瓜子,走到沈術跟前,張口結舌了半天,才催促:“你……你也應該離開。”

沈術靠在椅背上,微擡下巴,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你跟丁戈很熟?和他一直聊個不停!”

“……還不是因為你不讓我跟你說話!我才跟他聊幾句。”周宜氣得肚子疼,她雙手掐着腰,反駁道:“別說這些了,你不應該住這裏,你應該跟丁戈一起離開。”

她見到沈術只是面無表情的盯着她,她丢下一句:“我去把他叫回來帶你走。”說着,她便要追出去。

只是剛轉身,她的手腕上多出一雙大手,那只手微一用力,把她整個人拽了回來。

周宜重心不穩,天旋地轉間,竟然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感覺到自己跟他之間不雅的姿勢,想起身,可腰上纏上來的雙臂禁锢了她的動作。

她雙手和腰,都被他圈在他結實手臂中,整個人是坐在他腿上,動彈不了。

沈術在她耳邊低聲詢問:“周宜,你很害怕?”

周宜轉頭想否認,可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俊容,她又立刻別開臉,氣鼓鼓地說:“你一個大男人,出現在我這個單身女性的家中,剛才你還說你要住下不回去了,我能不怕嗎?萬一你想對我做什麽?我都沒力氣反抗。”

他強烈的男性氣息包裹着她,周宜被吓得心髒劇烈的加速跳動。

周宜想不通,之前他倆還是相敬如賓,說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陌生人,此刻怎麽又突然成這樣了。

沈術一只手上移,摟住她的肩膀,把她拉進自己寬厚的懷中,他聞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嗓音溫淡磁性:“你想跟我發生點什麽?”

周宜臉頰一熱,她不承認:“你可別胡說,我……我才不想跟你有什麽呢。”

沈術凝視着她白皙的臉:“以前你搬到這裏時,一點也不忌憚我這個男人。”

周宜微蹙眉,他總拿她以前出入社會的大膽量嘲諷她。她回:“你以前完全是個正人君子,我跟你住一起,當然不怕。”

沈術并沒有做過分的舉動,他松開周宜,周宜立刻逃似的走遠幾步,與他保持距離,有一種從虎口脫險的劫後餘生感。

他站起身,越過周宜,坐在沙發上,抓起茶幾上她剛才一直嗑個不停的瓜子,也一副閑的無聊的樣子,一顆一顆的磕着,淡淡地口吻:“這裏是我的家,有我的房間,而你是我的室友,沒有權利決定我的去留。”

周宜氣惱,不過他說的完全對。

以前這裏就一直是他住着,後來他邀請她來做他的室友,如今,他心血來潮,又想跟她當室友了?

她任命的收拾餐桌,把碗端進廚房洗漱。

腦海中,突然劃過一道信息,難道真的是因為鄒正飛蹲局子,他才沒有忌諱的出現在這裏?

洗好碗出去後,周宜站在他身邊,問道:“你準備在這裏住多久?”

沈術視線看着電視屏幕,薄唇動了下:“一晚。”

“你把這裏當酒店了?”周宜嘲諷他一句。

“注意你的措辭,這裏是我家。”沈術嗑着瓜子,指使她:“你倒杯水給我。”

你家?

他都已經離開3年了,還把這裏當做他的家?

周宜撇撇嘴,沒再想那麽多。她拿起餐桌上,他用過的杯子,倒了杯溫水遞到茶幾上。

她起身後,看着他英俊慵懶的身影,比自己之前看到他時,他像是放松了許多。她沒再掃他的興:“随你便吧。”

周宜離開客廳,拿着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客廳裏,沈術聽到唰唰的滴水聲,沉入心底裏的那份感情,難掩悸動。

昏黃的燈光,溫馨的家,還有一個開朗愛笑的妻子,曾經他觸手可及的幸福,都已經被他按下暫停鍵。

很快周宜洗好澡。她走出門,在房間內吹頭發。

快吹幹時,她接到一通電話:“嚴總,您好。這麽晚,你還在公司加班?”

沈術聽到她講電話的聲音,朝她房間走過去。靠在她的門旁,視線看着坐在梳妝臺前,中長發披散,背對他的女人。

周宜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存在,她繼續講電話:“嚴總,客戶的資料在公司的郵箱裏,嗯嗯,我把密碼告訴你。”

她把一串密碼告訴了嚴元誠。

兩人除了工作的事情,又閑聊幾句。嚴元誠詢問她明天休息要忙什麽?

周宜對着鏡子梳長發,說道:“嚴總,明天我大學同學約我去自駕游。”

那邊嚴元誠像是調侃她:“周秘書,你駕駛技術練好了?”

周宜嘴角含笑:“嚴總,我沒車,駕駛也不行,不過我可以蹭我同學的車。”

那邊嚴元誠主動提議,說要送她。

周宜笑得開心:“那我明天早上打你的電話,等你來接我。”

結束通話,周宜擡手理了理垂順的過肩發,站起身,準備關門睡覺。只是剛轉身,她瞥見門口那抹高大偉岸的身影,驚吓的後退一步。

沈術雙手抱在胸前,肩膀倚靠在門邊,陰郁不明的眼神盯着她。

周宜鎮定了些,反問道:“你在我門口幹什麽?”

她差點忘記沈術還在這裏!

沈術問:“你打算什麽時候跟嚴元誠保持距離?”

周宜歪了小腦袋思考,想起沈術之前說嚴元誠會連累她的話,她笑了笑說:“鄒董已經進去了,嚴總不是還好端端的在公司上班,什麽事都沒有!再說,他是我領導,人也幽默,是個不錯的朋友。”

她這麽說的意思,在沈術聽來,她是不會跟嚴元誠保持距離的。

沈術直起身子,上前兩步,靠近她,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那張倔強的小臉:“好,既然你執意這樣,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聽着他威脅的話,周宜神色慌了慌:“你什麽意思?”

沈術擡手替她理了下一縷垂在耳側的長發。周宜眼神呆滞,僵硬的站在原地,他只是替她把頭發別在耳後這個小小的動作,已經吓得她不能呼吸。

沈術高大的身影籠罩着她,強硬的氣息奪人,修長的手指輕撫她的粉腮:“周宜,要麽你,要麽他,得有一個人會離開湳市。”

周宜慌張的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呆木的站在卧室內。

那人已經轉身走出卧室,砰的一聲關門聲随後傳來。

周宜走出卧室,在客廳四處查看,他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已經不見,人像是離開了。

不是要在這裏住一晚嗎?怎麽又突然離開了?

周宜看着沙發的位置,方才他慵懶的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的模樣,她還記得清晰,轉眼間,他又陰晴不定的已經沒人影。

她站在客廳良久,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恢複清冷安靜的客廳,讓她大腦一片空白。

他說出這句話的意思,依舊是希望她跟嚴元誠保持距離?

周宜趴在窗邊,看着樓下的小路。只是深夜漆黑,路燈昏暗,她什麽都看不清。看不到他是怎麽離開的。

當晚,周宜又打電話給嚴元誠,表示自己有事,不能跟同學去自駕游,也就不用他來了。

嚴元誠沒有多過問,只說:“好的,周秘書。有事你可以再找我。”

其實,周宜已經不敢找嚴元誠了,她怕自己會給他帶來麻煩,畢竟沈術好像已經生氣,可能會做些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來。

翌日周宜心情不好,宅在家中,哪也沒去。

即使是節假日,沈術都會到酒店檢查工作。

他在辦公室內,埋頭處理文件。

丁戈端了一杯咖啡進來,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他想起周宜昨晚的提議,笑出聲:“沈總,周宜昨晚說想來這裏做秘書一職的提議,我覺得挺不錯的,要不咱們把她挖來。”

沈術垂眸看着紙質文件,頭也沒擡地說:“她在跟你搶工作,你聽不出來?”

丁戈微愣,才反應過來原來周宜打着這樣不善的目的。

沈術淡淡地口吻:“她可以來,她來你就走,你們倆我只留一個。”

丁戈驚駭,他吞了吞口水,勤快地收拾辦公桌上的文件資料,讨好地笑道:“沈總,你說的對,這些工作我完全一個人能勝任,不需要多一個女秘書。”

“你知道就好。”沈術翻動一頁一頁的紙張,認真的看着文件裏的內容,手中的筆時不時簽上自己的名字。

大德蘭酒店此次涉及的違法案件,局裏領導因為證據不足,當事人鄒正飛只被拘留了十天,便毫發無損的出來。而其他涉賭涉黃人員無疑成了替罪羔羊。

鄒正飛出來的第一時間,馬海、何大漠等人開着豪車,親自去迎接他回家。

他的家是座歐式建築別墅,位于北城郊區風景秀美的秦山風景區旁,占地面積大,後面是秦山郁郁蔥蔥的山林。別墅周圍用高高的鐵栅欄圍着,內部有大花園、涼亭、水池,庭院草坪上整潔的鵝卵石小徑通向別墅各處。

十年前他發達後,因為自己十幾年間忙于生意冷落發妻,為了哄妻子秦紅開心,就在秦山這處建了豪華別墅準備送給她,施工、竣工、裝潢,前後整整耗時了兩年,就在他空下時間要帶她來給她一個驚喜時,沒想到她卻意外死亡了。

害死他發妻的兇手—湳市第二富黑商楊大同,被他和嚴元誠聯手搬到。

也是那一次,鄒正飛對果敢勇謀的嚴元誠信任有加至今。

嚴元誠在鄒正飛別墅的門口,找小弟布置火盆。

杜玥站在別墅大廳內,視線看着門外忙裏忙外的嚴元誠。她想過去跟他說句話,可他實在太忙,她又膽怯不敢。

外面太陽強烈,杜玥看到嚴元誠一手插着腰,靠在門邊休息,想起來可以去送杯水給他。她在冰箱內拿出一瓶水,走到門口,遞給高大的男人:“嚴哥,你口渴嗎,喝點水。”

嚴元誠聽到身側溫柔的聲音,轉頭看了她一眼,直起身子,接過她的水,微笑着道謝:“謝謝你,杜玥。”

他扭開瓶蓋,仰頭喝了幾口。

杜玥比他矮一截,她擡頭清楚的看到他因為吞咽水而上下滑動的性感的喉結。

她看着他硬朗的側顏,鬼使神差的問出聲:“嚴哥,聽說你跟你的女秘書在談戀愛?”

嚴元誠微愣了下,低頭看着她,輕笑:“目前只是朋友。”

車隊已經回來,嚴元誠去前面忙碌,杜玥回到客廳。

小弟們列隊歡迎鄒正飛回家。

鄒正飛胸脯橫闊,中等的身材,仍氣場強大,他在馬海和嚴元誠等人的起哄下,跨過火盆。

馬海帶頭拍手,樂呵笑道:“鄒爺,你跨完火盆後,黴運邪氣都驅除,以後會紅紅火火,平安發財。”

鄒正飛閱歷豐富,對于進局子,他面無懼色,一臉風淡雲輕。他點了下頭,昂首闊步,朝着別墅內走去。

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後。

客廳右邊是廚房和餐廳,杜玥已經讓管家做好了一桌豐盛的菜肴。

黑色大理石圓餐桌上,擺好了幾對碗筷和十幾盤美味的菜肴,餐桌正位鄒正飛坐下,他的左手邊坐着杜玥,右手依次坐下馬海、何大漠、錢三和嚴元誠。

一屋子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吃着。

鄒正飛語氣溫和,卻說着讓在座的人都緊張的話:“據我了解,這次的事,是有人匿名舉報。”

錢三小聲嘀咕:“真的嗎?鄒爺。”

馬海第一時間懷疑沈術,他說:“鄒爺,是不是沈術那小子,之前我們找人打砸他的商業街門店,被那裏的租客捅到媒體和警局。因為這個,他故意舉報我們吧。”

何大漠也說出自己的看法:“上次鄒爺你請沈術來大德蘭酒店,我的人看到他的助理趁着上洗手間的空檔,在酒店其他包廂門口鬼鬼祟祟的到處看。可能當時有的客人玩大,吸了點,被他看到舉報了。”

鄒正飛也懷疑沈術,不過他覺得不簡單,舉報者可能另有其人。

他掃視桌子上的人,命令:“不管是誰,給我查出匿名舉報的人!”

那四人紛紛點頭,表示會去查。

鄒正飛出來的事,沈術也知道了。

如嚴元誠告訴他的一般,鄒正飛開始報複,正在徹查匿名舉報的人。

鄒正飛找到林曼嬌的父親林董幫忙。

林董事長年紀稍大,一直是與鄒正飛有着數額較大的經濟往來,他知道此事後,打電話給沈術,旁敲側擊的詢問:“小沈,大德蘭酒店,鄒董的事,他跟我說,你的嫌疑很大,匿名舉報電話是你打的?”

沈術回答:“我跟他無怨無仇,沒做過。”

林董事長:“不是你就好。”

排除了外部的可疑人,鄒正飛開始清查內部。他這幾天,讓馬海到處找內鬼。

馬海把嚴元誠叫到鄒正飛的秦山別墅。

鄒正飛坐在書房沙發上無聊的抽着雪茄,不帶情緒地說:“小嚴,局裏的朋友告訴我,上次匿名舉報我的人是上面安排在我這兒的卧底。”

嚴元誠替鄒正飛高興:“恭喜鄒董,查到就好辦了。”

鄒正飛仔細的觀察他的表情,見他沒什麽奇怪的反應,繼續說:“那個卧底的同夥現在關在地下室,你幫我去問出誰是卧底。”

嚴元誠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馬海走過來直接把他身上的手機錢包車鑰匙都搜走了,把他帶到地下室,他進去後,馬海和其他幾個人便守在門外。

地下室內昏暗,只有天窗透進來一點光線。

嚴元誠打開房內的燈,一個看着有些熟悉的男人被反手綁着坐在地板上,嘴上封着膠布。

那人見到他來,不住的掙紮,嘴裏發出嗚嗚嗚含糊不清的聲音。

嚴元誠走上前,壓低聲音說:“我可以撕下你嘴上的膠布,你要保證不叫,同意就點頭。”

被綁着的人連連點頭。

嚴元誠撕開他嘴上的膠布,看清他是誰,訝異了下:“趙崎,怎麽是你!”

趙崎張嘴說:“嚴哥,鄒爺他們現在懷疑你是上面派來的卧底。”他平時做嚴元誠的助理,也一直叫嚴哥,叫習慣了。他又說:“我知道你是,我和你一樣,我是上面發展的線人。”

嚴元誠微怔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凝重,外面的馬海等人都在門外偷聽,形式嚴峻,他背過身冷靜了一會兒,良久,他突然轉過身,擡手毫不猶豫就給了趙崎一個大嘴巴子,罵道:

“我平生最痛恨亂栽贓的人!”

趙崎有聰明的腦子、開朗的性格、斯文高大的外形、父母雙全的幸福小康家庭,如果不出意外,他以後會和他老實的父母一樣做個規規矩矩的上班族,然而在嚴元誠看來,趙崎這輩子都被自己的懶惰毀了。

從小就頑皮懶于學習的趙崎,整天與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在中學時差點被老師勸退,他勉強職高畢業後,一直跟鄒正飛身邊,替他做事。

所以當趙崎說他是上面的線人時,嚴元誠根本不信。

嚴元誠的一記耳光,把趙崎打懵了。

馬海在門外大聲的威脅他們:“都不說實話是吧,老子現在就關到你們說實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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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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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