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宿醉後,周宜整個人很累,晚上早早便睡覺。第二天才約鐘钰出來吃飯。
鐘钰跟宋知盡已經結婚。
周宜當時在國外,沒能回來參加。她把在國外時為她倆準備的結婚禮物,郵寄到了鐘钰的地址。
她約鐘钰出來,宋知盡居然也跟了來,兩夫妻形影不離。
餐廳裏還有着年味,聚餐的人特別的多。餐廳內熱氣騰騰,溫度特別高。
三人坐在角落的位置,吃着湳市的炒菜。
倆夫妻坐在周宜對面,宋知盡不停地吃着,鐘钰熱情的一直找周宜聊天:“宜宜,我真想死你了,我因為擔心你成天食不下寝不安。”
周宜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忍不住笑:“钰钰,你真肉麻。”
鐘钰上下打量她,啧啧道:“周宜,你胖了,在國外養的不錯啊,珠圓玉潤的。”
周宜為難道:“沒辦法,那邊都是油炸和肉制品,不知不覺,就吃胖了。”
鐘钰狂點頭:“臉、肚子、腿都肥了一圈。”
周宜剛夾起來的一塊肉又放在碗中,決定不吃了,她只撿蔬菜吃。
宋知盡提醒鐘钰:“說說嚴元誠的事情。”
鐘钰一拍腿,想起來了,她侃侃而談:“周宜,有一個大秘密你不知道,是關于嚴元誠。”
周宜來了興趣:“什麽秘密?”
餐廳內聊天聲嘈雜,鐘钰要聊得別人也聽不清,她說:“嚴元誠的本職是個警察,他在鄒正飛身邊做事,在你們鑫安集團做總經理,都是執行任務的一個身份。”
周宜震驚得幾乎忘記吃飯,她訝異道:“那之前鄒正飛懷疑他是卧底,豈不是懷疑對了。”
鐘钰點頭:“就是啊,還好嚴元誠聰明機智,及時脫險,不然被嚴元誠發現,肯定危險。”
周宜點點頭,震驚地下巴幾乎要脫臼。她忽然想起,為什麽之前嚴元誠會調查賬目,甚至要她幫他加班。
鐘钰止不住興奮,繼續說:“而且嚴元誠不是他的本名,只是一個化名。他本名叫嚴溫朝。”
周宜:“嚴溫朝?他在平縣高中讀過書?”
鐘钰搖搖頭,“不清楚,你怎麽知道?”
周宜蹙眉,仔細回想,像是自言自語:“嚴溫朝真的考進了公大,是一名警察。”
鐘钰不了解,她轉臉看着宋知盡。
宋知盡也不清楚:“我認識嚴元誠的時候,他就一直在鄒正飛身邊,是鄒正飛被抓的時候,我聯系他怕他有事,那時候他才告訴我,他是警察的身份。”
周宜從震驚的情緒中沒有緩過神,她問:“你們有他現在的號碼嗎?我想見他。”
江定的事情,除了平縣KTV老總金于棠知道,最熟悉的就只有沈術和嚴溫朝。如果嚴元誠真的是嚴溫朝,那她可以從他那知道江定、知道沈術的事情。
鐘钰笑笑:“前段時間,他還跟我們打聽你有沒有回國呢,你倆當時處的好,應該見見。”
宋知盡把嚴元誠的手機號發送給了周宜。
周宜立刻保存好。
鐘钰對宋知盡說:“老公,要不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他,說周宜回來了,大家一起聚聚。”
宋知盡搖頭:“他現在經常值班,見他得提前約。”他拿着手機打字:“我給他發個信息,告訴他你回來了,他晚上要是下班,就會聯系你。”
周宜點點頭:“好的。”
當晚,周宜接到嚴元誠打來的電話。他簡短的說自己還在加班,明天休息,約她中午吃飯。
周宜答應赴約。
第二天中午,兩人在約好的餐廳見面。
嚴元誠身着厚休閑羽絨服,打扮随性陽光,站在餐廳門口,無聊的曬太陽。他見到周宜,素淨優雅的打扮。嘴角翹起溫潤的笑容:“周宜,好久不見。”
周宜聽見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禮貌又調侃的叫她周秘書。她笑了笑反問:“我現在該怎麽稱呼你?叫你警察叔叔?”
嚴元誠裝作嚴肅地瞥了她一眼:“我才比你大幾歲?叫我哥。”
反正現在他的身份和名字都恢複成以前,周宜确實很混亂。
嚴元誠避免她不知怎麽稱呼自己,他笑道:“周宜,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我叫嚴溫朝。”
兩人并肩走進餐廳。
在靠窗的角落面對面坐下。
窗外陽光甚好,照進餐廳深咖色的桌面上。
服務生為兩人倒水。
嚴元誠把菜單遞給周宜:“你剛回國,那邊的口味肯定不怎麽樣,現在想吃什麽就點什麽。”
周宜勾選了幾道菜,又把菜單交給嚴元誠,她說:“以前都是你請我,我該請你一回,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你。”
嚴元誠點了下頭:“那行,我不跟你客氣。”
他劃了幾道菜,便把菜單交給服務生。
周宜捧着水杯喝水,若有所思地說:“你叫嚴溫朝,你跟沈術、江定都是平縣高中的,而且是同班同學。”
嚴元誠并不驚訝,他靠在椅背上:“你去幾次平縣,查到了?”
原來她去平縣的事情,他都知道?
周宜應聲:“是季婷幫我的,她通過平縣高中的校友,幫我安排見到了你們的高中班主任楊老師,楊老師說,你們三個,當時處的非常要好。”她看着嚴元誠:“楊老師說,嚴溫朝讀了公大,就再也沒聯系過他們,人像是消失了一般,原來這麽多年,你一直在以另一個身份出任務。”
嚴元誠一手拿着杯子,沒喝水,只是在水杯上用食指敲着杯壁:“事實是你知道的那樣。”
服務生把菜品上齊後離開。
嚴元誠拿起筷子,開始吃着,他笑道:“整天在局裏忙,腦力體力都消耗的大,看到飯菜就忍不住吃。”
周宜夾了一片蔬菜,放進碗中。她沒心情吃,仍看着對面的埋頭吃菜的男人,猜測道:“你潛伏在鄒正飛身邊,都是為了江定嗎?沈術說他要扳倒鄒正飛,也是因為江定?要替他鳴不平?”
嚴元誠吃着菜,含糊道:“是這樣。”
周宜問:“那你和沈術之間怎麽會起嫌隙呢,你們以前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嚴元誠擡起頭,告訴她:“江定在鄒正飛的賭場查他爸爸被害的原因。在我畢業之前,他出車禍意外去世。那時候,我們在醫院只看到他最後一面。他的後事是沈術替他料理的,把他的骨灰葬在了南郊陵園。他是我們最好的朋友,他的去世,對我和沈術影響很大。”
周宜蹙眉,他們都太艱難。
嚴元誠放下筷子,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平靜地說:“局裏當時正在調查鄒正飛,我主動請求出任務,因為他跟江定的去世有關。我到鄒正飛身邊時,他們能查到的信息,就是我大學學業不精,經常與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被學校開除。沈術大概也聽聞了此事,他認為我堕落,與那些人為伍,違背良心。他不屑與我再有交集,也是從那時開始,我們不再是之前那樣親密的朋友關系。”
周宜心裏替他難受,被朋友誤會,一個人又深陷黑暗中,整天與那些惡勢力鬥智鬥勇,他一定很憋屈很辛苦。她解釋道:“其實沈術心裏一直也很難過,很在意江定和你。”
她現在大概了解,為什麽沈術會性格大變。原來當時,一個朋友去世,一個朋友又與黑勢力為伍。雙重打擊,讓他痛苦不堪。
嚴元誠說:“我知道,他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起先,他一直以為江定是車禍死亡。所以他跟你在一起後,也慢慢釋懷,甚至準備好跟你結婚。有一天,大概是五月份吧,他通過朋友查到了江定去世的真相。從那之後,他精心部署,為了要替江定讨回公道。”
周宜眼眶泛紅:“他是在我們要領證的當天,坐上一輛黑色私家車離開的。怪我自己沒有見識,居然還登報發尋人啓事。”
嚴元誠安慰她:“周宜,沈術心裏一直有你。他要跟鄒正飛抗衡,就得沒有任何牽挂,他怕自己會給你招來麻煩,怕牽連你。才會離開。”他笑了笑:“當然,我不是沈術,我不能替他回答你。你有疑問,你可以自己去問他,江定的事情,他已經處理好了,他不會再隐瞞你。”
周宜已經釋然,這些年困擾她的,經過嚴元誠的坦誠相告,以及她自己之前對他的了解,她已經知道沈術是為他的朋友離開她。她用筷子夾菜吃,吞下後,她說:“算了,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他已經有了他的未婚妻,我也會為我自己的将來打算。”
嚴元誠驚疑:“他跟他的未婚妻訂婚只是個障眼法,迷惑鄒正飛用的。你不知道?”
周宜費解:“什麽意思?”
她聽不明白。
嚴元誠好心替沈術解釋給周宜聽:“他跟林曼嬌訂婚,只是讓鄒正飛誤以為沈術愛的是林曼嬌,如果沈術愛的不是你,那鄒正飛利用你威脅不到沈術,鄒正飛便也不會再利用你來威脅他。”
“……”周宜好像聽明白一點:“那林曼嬌不喜歡沈術嗎?她要是知道沈術利用她,不是會很難過。”
嚴元誠瞥了她一眼,擡手拍了下她的腦袋:“周宜,你怎麽這麽笨!”
周宜一手捂着被打的腦袋,瞪着嚴元誠,又氣又無辜。
嚴元誠說:“林曼嬌和沈術,他們倆互相利用,是利益關系。林曼嬌為了得到林氏集團的管理權,跟沈術演這場訂婚宴,只是為了讓她父親安心退休交權給她。我偷偷告訴你吧,林曼嬌和她身邊的保镖程自中,很早就在一起了。”
“啊?”周宜驚訝。
嚴元誠吃着肉片,說道:“林曼嬌和沈術合作,最大的目的就是因為她父親阻止她和程自中在一起,林曼嬌才設計把他趕去國外養老,而她在國內,可以自由的與程自中談戀愛。”
周宜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信息量太大,她簡直消化不了,難怪對面的嚴元誠罵她笨!
驀地,她突然想起自己與沈術那晚在酒店的事情,如果她真的跟沈術發生了關系,那他好像也沒有對不起他未婚妻,畢竟他根本沒有未婚妻,他僅僅只是對不起她而已。
她不想再談沈術了,她關心的問嚴元誠:“你現在替江定讨回了公道,也立了功複職。你得為自己考慮考慮,該成家立業了吧。”
提起這件事,嚴元誠心口一緊,心煩:“周宜,我可能是病了。”
“啊?”周宜直起背脊,擔憂地望向嚴元誠。
“不是絕症,死不了。”
“……”周宜長舒一口氣:“你剛恢複正常的生活,要是身體再有病,那老天爺對你太不公平。”
嚴元誠一手捂住心髒的位置:“就是我每天心髒跳動的時候,就會想起她在我懷中哭的畫面。我可能愛上杜玥了。”
周宜驚喜:“杜玥?”
嚴元誠點點頭。
周宜想起之前在夜總會見過杜玥,她說:“我在夜總會兼職時,看到你跟杜玥一起走進來,我當時就感覺,你倆郎才女貌,很登對。而且那晚,她的視線一直看着你,沒有離開過你。”
嚴元誠疑問:“真的?我沒注意到。”
周宜确定:“真的,我是女的,我看得出她看你的眼神,很愛慕。”
嚴元誠滿臉的後悔:“我太忽略她了。她跟我表白過兩次,我都在搪塞她,她去了澳洲以後,我一直聯系不上她,是我讓她對我失望。”
周宜見他很後悔,出聲說:“你有她的電話嗎,我幫你撥打一下,做你倆的助攻。”
嚴元誠說:“我托澳洲的朋友幫我查她的生活情況,不過那邊太大,找一個人實在是太難。”
找人的事情,周宜深有同感,她說:“杜玥一定很喜歡你,不然不會鼓起勇氣向你表白2次。”
嚴元誠:“是嗎,你這樣說,讓我好受多了。”他把杜玥的電話號碼給周宜,說道:“杜玥一直不接我的電話,有可能她會接你的。你一定要幫我。”
周宜笑着應聲:“當然。”
她當機立斷,先撥打電話過去,不過那邊提示音依然是無人接聽。
周宜數落他:“你看你幹的好事,你要是早答應她,不就沒有這麽多麻煩了麽。”
嚴元誠懊悔:“以前我們在鄒正飛手底下做事,每天氣氛都很緊張,我完全沒想考慮過感情那方面的事兒。”
周宜也體會他很不容易,她說:“我會經常撥打這個號碼,只要打通,我幫你勸她回來。”
嚴元誠:“謝了。”
休息一夜,周宜早上起來,精神分外飽滿的去了公司。
到公司後,同事們看到她,都關心她的身體有沒有恢複。
她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該回什麽,只是說好了。
同事紛紛熱情的表示非常想她,其實她也很想他們。
等她換好工作服到了行政辦公室,季婷、林溫、趙子清和楊妗妗都過來圍着她,上下打量她,左一言右一語,關心她的身體狀況。
林溫說:“周宜,你身體平時看着挺好,怎麽突然就出車禍住院了呢?”
季婷也很着急:“對啊,你休病假,我們都沒敢打電話給你,怕打擾你。”
周宜臉上是不自然的笑容,她是出車禍了,不過手腳沒傷,額頭縫的針線也長好了。既然她們認為她出車禍受傷,她也沒做過多解釋,只是活動自己的手腳,笑道:“你們看,我現在都好了,能跑能跳。”
其餘四個人才放心些。
辦公室內五個人敘舊,提到公司新來的總經理,她們都非常喜歡。
周宜特別八卦,畢竟她的職位跟總經理接觸比較多。不過快要開會,她們很快走出去,到會議室布置。
忽然一個腳步聲靠近,周宜轉身,看向門口。
穿着藍西裝短發的男人面向她:“周宜,你好。”
周宜見到他,明顯愣了下,出聲:“丁戈,你怎麽在我們公司?”
“說來話長。”丁戈長相幹淨,他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說拉起她的胳膊:“總經理要見你。”
他一直把周宜推進總經理辦公室,然後關上門。
周宜站穩,回頭只看到緊閉的門,丁戈并沒有跟她一起進來。
她面向辦公桌,朝前走了幾步,才看清辦公桌後背靠老板椅,坐姿放蕩不羁正抽煙的英俊男人,她滿臉驚愕:“沈術!”
怎麽會是他?他是公司新來的受人歡迎的總經理?是他寬限一直給她停薪留職?
沈術抽了最後一口煙,垂下眼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裏,眯着眼睛看向她:“你很驚訝?”
這是他認識她以來,第一次見到她穿職業裝,挽着幹淨利落的長發,穿着黑西裝和西褲,踩着高跟鞋,看着比平日鎮定穩重。
金燦燦的陽光蔓延進辦公室,斜投在他俊逸非凡的面上,讓此刻的他看起來像個輕松自在的青年。
周宜走上前,環顧了一下辦公室裏是否還有其他人,最後她只能接受現實,目光看着他:“你真的是新來的總經理?”
沈術點頭,話中卻彰顯了他的野心:“不怕告訴你,這個位置,我觊觎了很久。”
周宜:“……”
她忍不住說:“我覺得這個公司風水不好,上上個董事長賭博破産,上個董事長犯事被抓,現在的董事長是誰?”
沈術聽到她的言論,慢悠悠道:“董事長是李承羽,以後不會再換了。”
“啊?”周宜震驚:“他也是鑫安集團的大股東?”李承羽是金融奇才,他在國外的投資,幾乎沒有失敗過。
沈術沒做過多解釋,只說道:“董事的事,你不必過問,你是總經理的秘書,你只聽我一個人就行。”
周宜驚訝的張口結舌,她居然要跟他共事?她依稀記得,她之前求着他用她,當時她非常想幫他,他卻說她對酒店生意一竅不通,不用她。現在他居然成為了她的上司?
這樣的身份轉變,讓她一時接受的有些慢。
沈術視線看着她:“公司全面考察了你這幾年的工作表現,準備給你升職加薪。”
升職加薪?周宜不免有些心動,卻謹慎地問:“升職?”
“公司升你為我個人的秘書,同時管理鑫安集團與普林斯酒店事宜,給你是現在的兩倍薪酬。”
一人身兼兩職,工資雙倍,周宜想從事工作,可是她又覺得不妥。認為他們真的不應該再見面,再有聯系。
她認真考慮後,搖頭拒絕:“既然你是總經理,那我的辭職報告請你早點處理。”
沈術說:“我沒收到過你的辭職報告。”
周宜一氣之下脫口而出:“你有你的生活,你以後會有家庭會有妻子。我也會有我的生活,我們應該避嫌,不應該共事。”
沈術愣了下,雙手交叉放在辦公桌上,一副與她談公事的口吻:“在公司,我們只是上下級,不要摻雜個人私事。”
周宜:“……”
她無語,聽他話裏的意思,倒是嫌棄她公私不分!
沈術坐正,一本正經地說:“公司很有誠意,請你留下繼續工作。這樣高薪的工作,如果你不接受的話,吃虧後悔的最終是你自己。”
周宜如果辭職,要面臨找工作,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找到合适的。房子每個月的房租太多,如果不努力賺錢,她根本攢不到錢給養老。
她還是有些猶豫,她想跟他撇清關系,可是工作又讓她動心。不過他的話語裏,也是有要跟她撇清關系的意思。
周宜疑問:“我是公司的秘書,不是你個人的秘書。再說,做你個人的秘書,主要工作有哪些?”
沈術靠近桌子,把一份合同遞過去:“這是合同,上面都寫了。你看一下,如果沒異議,就在上面簽字。”
周宜走到他面前,雙手拿起合同仔細研讀,然而合同只是如同以前那樣籠統的講工作職責,只有職位的地方寫了個人秘書。周宜懷疑:“哪裏寫了?你不會是在坑我吧?”
沈術正襟坐着: “白紙黑字的合同,你怕什麽。”
合同上寫個人秘書,但是職責都是她之前的那些,她考慮了下,以沈術剛正不阿的人品,應該不會下套坑她。
她想,反正她以前也想跟他做同事,想要幫他。他現在管理着兩家公司,的确缺人手,如果他需要她幫忙,那她同意。她說:“好,我簽。”
沈術順勢遞了一支鋼筆過去。
周宜把合同放在辦公說上,彎着腰簽下自己的名字。
沈術幽深的雙眸直直的盯着她白皙的額頭、俏挺的鼻梁,看的出神。
周宜直起身,她把合同交給了沈術。
沈術從她身上收回視線,他低眸看着合同上她簽好的名字,字跡工整,他很滿意。他說:“工作上,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也可以問丁戈。”
“謝謝沈……沈總。”周宜突然轉變對他的稱呼,還需要跟嘴巴商量好。
周宜走出總經理辦公室時,守在門外的丁戈一把握住她的手,咧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熱情道:
“周宜,我很高興與你成為同事。”
“丁戈,以後有麻煩你的地方,請多指教。”周宜笑了笑,抽回手。
丁戈開朗大笑:“你別這麽客氣,大家是同事,都是為沈總工作。酒店的事,你盡管問我,我這人就愛幫助他人。”
“好。”
如此友善的丁戈,讓她感受到,現在的工作氛圍,比之前還要好。
周宜在助理辦公室內,除了處理鑫安集團的貿易事宜意,又學習了沈術讓丁戈抱來的一堆酒店文件。
午餐時間,季婷和林溫喊她一起去新裝修好的員工餐廳吃飯。
周宜說手頭上的資料多,晚點去吃。
不一會兒,丁戈走進來,聲音洪亮:“周宜,該去吃飯了。”
周宜手上不停地記錄信息,嘴上應道:“你去吃吧,我要減肥。”
丁戈瞪大眼睛一臉驚愕:“你還減?沈總最喜歡豐滿圓潤的女人,你再增點也不算胖。”
豐滿?圓潤?的女人?
周宜五官扭曲,簡直不敢相信,他什麽時候口味這麽重了,她評價:“他要求真高!”
丁戈大笑,把周宜拉起來,并肩走去電梯口時,還說:“今天你升職,我請你去樓上我們餐廳吃好吃的,便于你早點學習酒店的工作。”
周宜一愣:“樓上自助餐廳,是你們公司的?”
丁戈搖頭:“之前不是,去年沈總才剛接手下來。”
周宜驚吓:“他現在手頭上的産業也太多了吧?”
丁戈笑道:“沈總主要還是更在意酒店和商業廣場的租賃生意。餐廳和鑫安集團,都是李承羽的,沈總幫忙打理。”
周宜聽明白了。
兩人到20層,出電梯,走進餐廳裏。之前的自助式餐廳,現在已經重新裝潢成了是冷色調的西餐廳,用餐的客人較多。
他倆就近在靠窗位圓桌坐下。
丁戈點餐時,周宜猶疑:“不用幫沈……沈總訂餐嗎?”她差點沒禮貌的直呼他的姓名。
“要的,點餐送餐的事情是你負責。”丁戈說。
“……”
原來這就是她身為沈術個人秘書的職責,就是在他身邊的小跟班,跑腿的。
丁戈與金發美女經理嬉笑間點了開胃菜、牛排、披薩、鳕魚、提拉米蘇、果汁等,點的有些多。
周宜坐在餐桌邊,環顧了四周,無聊的等上菜。
丁戈笑言:“周宜,算了算我們因為沈總認識有2年了吧,我在沈總身邊有七個年頭了。”
周宜點頭認同。
“對了,除了我的能力優秀外,你知道沈總為什麽聘用我嗎?”
他竟然這樣自戀!
周宜搖頭表示不知。
“因為我長得像江哥,沈總親口告訴我,他說有我在,這樣就好像江哥一直在他身邊從沒離開過。”
周宜打量丁戈,的确覺得他五官與江定很相似。她聽丁戈所說的,似是從中聽到了沈術的感慨,她疑問:“沈術經常跟你提起江定?”
沈術在她面前,可從沒有提起過江定,上次她主動問起江定,他居然只說是普通朋友。按照之前嚴元誠所說,他們的關系幾乎比親人還親。
丁戈大驚,像是說了不該說的,餘光看到一個高挑的男人站在他身邊,他側頭一看,瞬間要被吓尿,竟然是沈總,而且好像是聽到他說的話了。
沈術只是淡淡地瞥了丁戈與周宜一眼,然後目光再次看向周宜,修長的食指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敲了下,語氣嚴肅:“飯後來我辦公室。”
然後邁着修長的雙腿離開。
周宜在他身後偷偷地瞪了他一眼,收回視線問丁戈:“我看到他手上拿着杯咖啡,他還要吃午飯嗎?”
丁戈同情的眼神看着她:“當然要點餐,只喝咖啡,沈總怎麽受得了。”
“那他既然來餐廳,為什麽不坐下吃完再回去?”周宜疑問。
丁戈說:“沈總喜歡安靜,不喜歡人多的環境。”
周宜想了想:“像他的性格。”
兩人低頭吃飯。
原本她只準備喝點果汁來的,聽見丁戈說沈總工作認真嚴肅,肯定物盡其用,還不知會怎麽換着法子來壓榨她,此時不多吃點哪抗得了領導非人般的虐待,周宜在驚吓中,就放着膽子吃了。
周宜吃飽後,詢問丁戈:“他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
丁戈一臉壞笑:“你們倆同居2年多,你不知道他的喜好和忌口?”
周宜無奈反駁:“時間過去那麽久了,人的口味會變的。”
丁戈便說:“他喜歡吃清淡的肉類、蔬菜。今天你給他點黑椒牛柳、意面、蔬菜沙拉和一份菌菇湯。”
周宜很熟悉,他的确因為胃不好,吃的很清淡。她喊來服務生,叫他們準備。
很快服務生打包好,送到她面前。
她提着盒飯,獨自走進沈術的總經理辦公室時,他正坐在辦公桌後,左手撐着額頭,右手翻閱文件,低垂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着實是一副幹淨好看的長相,她看着此時安靜靜态的他,像極了上帝親手打造的一件完美藝術品,不過動态的他,就……讓人聞風害怕。
她走上前,把飯盒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提醒:“沈總,你的午餐我已經給你點好。”
沈術擡起頭,好看的眉頭微蹙,深邃明亮的雙眸直視她:“謝謝。”
周宜想起他要她來辦公室,便問:“請問你找我有事兒嗎?”
沈術微擡下巴,示意:“把盒飯端到茶幾上打開。”
周宜照做,把盒飯端過去,蹲在茶幾前,打開袋子,平放擺好,才直起身說:“沈總,好了。”
沈術放下手中的文件,他起身,走過去,在她面前停下,擡手拍了兩下她手臂的位置,表揚一句:“周宜,你做的很好,以後除了完成我安排的工作,小到我的吃喝大到衣食住行你都要關心,這是你作為我個人秘書的職責,你知道嗎?”
“……”周宜眼眸瞪圓,說道:“就是像丁戈之前那樣,幾乎24小時聽你的差遣,他說那樣,他才拿了高薪是嗎?”
沈術嘴角勾起笑容:“不錯,你很會舉一反三。”
周宜:“……”
為了高薪,她忍。年輕就要拼命工作。
沈術見她一點反駁的意思都沒有,從容的坐下,拿起叉子,低頭優雅的吃意面。
周宜站在旁邊看着他的側顏,她說:“沈總,那我可以出去了嗎?酒店的很多文件,我還沒看完。”
沈術喝了口菌菇湯,微擡頭看着她,提議:“你可以把資料抱進來看,有不會的,及時問我。”
周宜立刻搖頭:“我在我自己的辦公桌前看就可以。”
她轉身,便要逃離這裏。
走到門口,低沉地嗓音在她身後吩咐:“周宜,等會你進來,把這裏的飯盒收拾掉。”
“好的,我一會再來。”周宜說完話,拉開門,跑回自己的辦公室。
到了中午,她非常困倦,趴在桌上小憩,大約半個小時後,她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
周宜閉着眼睛,純憑手的感覺去接電話。
那道清冷熟悉的聲音,讓她困意全消:“周宜,過來收拾茶幾。”
周宜認命的起來,她打了個哈欠,手裏拿着一個黑色垃圾袋過去,推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只是瞥了一眼坐在辦公桌後,靠着椅背閉目養神的沈術,心裏想,原來他也困了。
她走到茶幾前,盡量小聲的收拾。飯盒裏,意面、沙拉幾乎被吃完,牛柳和菌菇湯剩了一半,她猜測他可能沒什麽胃口。
沈術聽到茶幾旁的動靜,睜開眼眸,安靜地凝視着她在自己面前的一舉一動。
直到她提着垃圾離開,門被關上後,沈術才再次閉上眼睛。只是腦海中,全是她的身影。她或笑、或震驚、或微怒的神情,都撩動他的心弦。
下午,沈術與丁戈都不在公司,見重要客戶去了。
下班時間,周宜忙完一天的工作準時離開公司,她在小區門口快餐店随便吃了點。回家,躺在自家沙發上吃零食看電視,好好的休息一下。
接下來幾天的工作,她與沈術幾乎每天早上會見面。
早上她送文件給他。
沈術站在辦公桌旁,接下她的資料。另一手把寫有自己随身號碼的名片遞給她:“我現在使用這個手機號,你可以直接撥打上面的電話聯系我。”
周宜接下,看着印有他名字和手機號碼的名片,點了點頭:“好的。”
她自己的手機號碼一直沒有變過,而她現在終于有了他的號碼,只是她已經不需要再找他,有沒有他的號碼,也無所謂了。
沈術一手拿着開會用的資料,從她身邊越過,去往會議室。
周宜把他給她的名片,放在口袋中。跟在他的身後,朝着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內,其他人早已進來坐好,只有她一個人是最後一個進去的。
其他人紛紛轉頭看向她。
沈術坐在正位,深沉來眼眸也看向她。
周宜是一間成了衆人的焦點。她立刻低下頭,佯裝鎮定的沿着邊緣走進去,然而唯一的空位就只有沈術左手邊的位置,她硬着頭皮走過去坐下,攤開會議記錄本,執起筆準備記錄。
沈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轉頭看向旁邊的丁戈,示意他開始會議進程。
丁戈手裏點擊按鈕,調試屏幕上的會議文件。
沈術坐在座位上,低沉地嗓音有條不紊地布置公司各部門的具體事宜。他工作起來非常認真健談。
周宜認真地聽他講工作的內容,手裏不停記錄着。
偶爾,他講到重點的時候,周宜忍不住擡起頭看他。精致的淡藍襯衫、黑西服,包裹着他精瘦修長的身體,一絲不亂的短發下,面容清俊,眉目平靜。
周宜看得出神,驀地,他轉臉面向她,目光與她的視線對上。
沈術沒有過多的反應,倒是她自己心虛地先移開視線,看向大屏幕上的文件。
下午他會去普林斯酒店處理公事,周宜這時候便見不到他,也沒有人再使喚她。
連續看了幾天普林斯酒店的文件資料,周宜已經知道要處理酒店的哪些事情了。不過,目前她還沒有去普林斯酒店工作過。她依舊主要還是處理鑫安集團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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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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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